第四十一章 真相
冯晨省点点头，指着脚下道：“你过来看看，此处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宅子建成之后翻新过的。”公玉琴紧贴着方向跟过来，仔细辨认了好半会仍是没有看出有何不同，罗盈月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替她解惑道：“公玉姑娘，屋子里面太过昏暗，你的功力尚未达到视如白昼的境界，自然看不清楚。” 公玉琴自觉无趣便退了下去，方向蹲下身子摸了摸地板，感觉这片地板的潮湿度，关于杀人凶手的身份已然是心中有数了。方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得意道：“冯老弟，漆姑娘有救了，你就准备等着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吧，”说完一身轻松地走出了房间。 众人决定即刻就去向赵王道别真相，赵王在议事厅接待了他们，同时与会的人员还有赵王府世子杨安邦，赵王可真是视世子为眼中钉，仇视的目光表露无疑，他为何会如此笃定世子就是幕后黑手呢？ “二位有何发现只管道来，如果真能证明二公子的死与漆姑娘无关，我赵王府必定当场放人。” 方向看了看冯晨省，见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便抱拳禀道：“赵王，在道出实情之前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二公子身边的人。” “但问无妨，请二公子房里的霞儿过来。” 霞儿入得厅来向赵王施了施礼，再向堂下的贵客一一施礼，方向待她所有的礼数都尽完了，才开口问道：“敢问霞儿姑娘，二公子死的当天晚上可是你当值？”霞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方向便问道：“那从二公子入内休息开始，可有人再进去过？” 霞儿低头想了想，怯生生道：“除了我三更时分进去添了些灯油之外，并没有别的人进去过。”与方向猜测的一样，当夜凶手并不是从门口进去的，遂接着问道：“那二公子的房间在他死后可还有人进去过？” “没有，王爷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去二公子的房间。”方向闻言看了看杨君林，对方点头肯定了这个答案，这就对了。方向将霞儿请下去，向堂上的赵王施礼道：“漆姑娘果然不是凶手，只怕这凶手不只一个人，而且工程量可不小。” “详细道来。” “无极殿的人，他们的遁地术我可是见识过的。”方向的一句话让冯晨省顿时茅塞顿开，怎么忘了无极殿，思及此他遂赞同道：“对，想想那明显被翻动过的地板，那被人移动过的油灯，那无色无味的剧毒，只有无极殿的人才能在无声无息中做到。” 无极殿？沁王的人，杨君林目光如柱地盯着杨安邦，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逆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赵王为何会如此简单就相信了两人的调查结果，还是因为前几天晚上抓到的那个无极殿的jian细。他原以为杨安邦不过是有些忌惮安民，却没想到他竟然敢联合易无极来谋害自己的亲弟弟！ 杨君林吩咐侍卫将那日抓到的无极殿jian细带到议事厅来，杨安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此卑劣的嫁祸手段竟然都能骗过他，看来自己是有多令他不满意了。想必无极殿的人也是因为知晓了这一点才使出这一招离间计。 “赵王，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切不可中了小人之计啊，你想想看，燕都的城门从来不对沁王的兵马开放，无极殿的人是如何渗透起来的？”冯晨省劝道。杨君林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只听得他即刻反驳道：“还能是如何，堂前这个jian细早就交代了他们与我这个逆子之间的交易，人都是他放进来的。” “不是世子，”方向插嘴道，他与教主还是低估了易无极，找人与他比武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借此机会渗进燕都离间赵王父子，好深沉的心机！方向坦白道：“赵王，关于无极殿渗入燕都之事还与我龙吟教有关，当日在玲珑山上易无极提出要派弟子与我比武，方教主担心他使什么诡计，只得以在下要来燕都为由拒绝，岂知那易无极竟想要追了来，教主不得已才将江湖交锋令交与他，没想到他打的竟是赵王府的主意。” 江湖交锋令是中原武林正式比武时双方持有的令牌，中原大地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只要持有这块令牌，无论是到哪里都会有一场生死大战，生与死都与对方无关。所以当无极殿的人持有江湖交锋令进入燕都城门时，士兵轻易就将他们给放了进去。 “无极殿的人一早就做好了打算，所以我在城里一直等不到他们找上门，原来一直在计划更大的事情，易无极果然不简单，亲生儿子被人削去了胳膊的情况下，他还能在短时间算计出更大的阴谋来。” 易无极的确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做为老对手的杨君林很肯定这一点，杨安邦见自己的爹开始有所动摇了，即刻诚心说道：“爹，我知道很多地方我都比不上二弟，你疼爱他是应该的，我从未因此而忌恨过任何人，我与二弟是一母同胞，幼时曾一起跟夫子学习，也曾一起贪玩而被罚，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怎能忍心伤害他半分！爹，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对王府的事情没有兴趣，可惜你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以为我只是在玩什么以退为进的把戏。如果你肯相信我一些，如果你肯放下戒心与我诚心地谈一谈，事情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杨安邦确实是一番肺腑之言，杨君林陷入了沉默，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犯了所有君主都可能犯的错误，猜忌，猜忌下人，猜忌臣民，甚至连自己的亲人也不信任，人在高处，总是害怕周遭的人将他拉下来。他疼爱杨安民，一方面是因为他更令自己满意，另一方面却也是想因此来制衡杨安邦，要让他知道世子之位不是非他不可。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杨君林此刻不得不第一次怀疑自己，真的被赵王这个位置给蒙蔽了眼睛。 跪在堂下的无极殿弟子见气氛有些不对，怕计划失败，忙道：“赵王，切不要听世子狡辩啊，他早已与我们沁王交易好了，一旦计划成功燕都城一人一半。” 真是一个称职的jian细，冯晨省笑了笑，拆穿道：“兄弟，你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露馅了，哪有jian细不上大刑就主动交代罪状的，精明的沁王怎会派出你这样一个细作来。” 公玉琴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冯晨省竖起了大拇指，杨君林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身为赵王的他自然不肯主动承认错误，不过事情还是得交代。无极殿的jian细得关押起来仔细审问，漆美娇得尽快放出来，至于世子……还需要好好聊一聊。 漆美娇一头扎进罗盈月的怀里，关了几天虽然没有受过刑，可还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会儿初见亲人，怎能不露出女儿家的娇弱来。罗盈月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可怜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别怕别怕，师兄师姐都在呢，还有你的晨哥哥。” 漆美娇放开罗盈月，对冯晨省挤了个微笑出来，谢道：“晨哥哥，谢谢你，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定会没事的。” 啧，啧，啧，公玉琴不屑地摇摇头，取笑漆美娇小花猫似的脸，一会儿哭一会笑，丑死了。冯晨省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头，道：“好了，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一会儿，晨哥哥还等着你向我交代你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