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开解
“难道，我竟是错了么？” 应笑笑苍老的容颜惨变，喃喃自语，竟然有些怀疑起自己凝聚这荒芜法则的对错来。 徐尘浑身冷汗连连，完全不知道这白发老者发哪门子疯，竟是在此刻，有些疯癫起来，这荒芜法则空间也是剧烈波动起来。 似乎，这是法则世界崩溃的前兆。 白发老者应笑笑却是在此时悲愤地大吼道：“既然我凝聚你不能自保，不能救活我兄弟，那我要你何用！” 轰隆隆！ 应笑笑乃是这法则世界的主宰，他的意念一动，便是引起滔天动荡，远处开始现出天塌地陷的景象，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到了末日尽头。 这这种景象，吓了徐尘一跳，想到之前随口从易经之中念出的两句话，对于白发老者作用十分大，徐尘立即开始念道：“道可道，非常道……” 随着徐尘不断诵念经文，白发老者身上的气息缓缓平息下来，仿佛是在细心聆听。 在徐尘诵完之后，白发老者原地呆立良久，终于彻底从那癫狂之中清醒过来。 “这经书何人所留？其中大道，吾不及万一也！” 徐尘一愣，没有想到这之中的经文，果然是对应老大有裨益，心中也开始留意起来，虽然觉得对自己也大有好处，可惜，他自身境界太低，暂时领悟不出来其中真意。 应笑笑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面容肃然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既然已经步入歧途，不如化掉，重新凝练！” 徐尘缓缓站起身，对着天穹之上，那冯虚御风的老者恭喜道：“恭喜应老！一朝顿悟。证得大道！” 看到应笑笑竟然要强行散去这荒芜法则，徐尘立即阻止道：“前辈不必如此，这法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这荒芜领域虽然狠绝。但正是适合对敌，对敌人，任何残酷的手段都不为过！” “好！今日，老夫便将这荒芜三式剥离出来传授于你，至于你能够领悟几分，那就凭你的造化了！” 应笑笑朗笑一声，然后手中开始施展印诀，口中念道。 “荒芜三式第一式，早生华发。人生如梦！” 他手中的诀印上浮现出一个个古怪的远古符文,在这些符文出现的刹那,这片天地立即随之大变,荒芜之力急剧波动起来,黑压压的一片,汹涌而来。 应笑笑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肃然起来,双眸之中，仿佛有日落月升，星辰陨落之象。 “时光之力！这荒芜法则竟然能够衍化时光之力？” 钟老神情激动，似乎这是极为了得的一种法则之力。 徐尘在这浩瀚的一招之下，面色变得极为苍白起来,从这一招之中，他看到了无尽时光飞逝。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暮年，日薄西山，孤苦终老。大有此生虚度之感慨。 这虽然不是真正的时光之力，却是能使得身处领域之中的对手看到自己的暮年。若是对于自己坚持的道产生了怀疑，那么他便会随着这荒芜之力，在这世界之中死去。 “荒芜三式第二式之天若有情天亦老！” 第一式刚刚收敛，白发老者再度手掐印诀，一道道符文缠绕而出，在虚空之中呈现。 冥冥之中。应老仿佛已经化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他就是天道，他掌控着这个世界的生死。 天道是亘古不变的，所以永远不会老去，韶发白首,不过转瞬,只因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情啊,命啊,都如虚空大梦,一切都是虚。 天下苍生忙忙碌碌一生。不渡彼岸，到头来，不过皆是虚妄。 徐尘感觉这一刻，仿佛是以一己之力，对抗着整个世界。 “还有这新领悟的最后一式，道是无情却有情！” 应笑笑面色泛着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挥手间，竟然给人以一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感觉。 而这法则世界中，原本漠漠荒原，也是在这时缓缓长出嫩绿的细芽，绿意蔓延，花草树木，孕育而生。 “这……”徐尘愕然地望着自己和小炎身上的变化，竟然是渐渐的恢复生机，原本失去的力量，都是彻底找回了！ 这第三式之中，竟然在无尽毁灭之意中，蕴含出生机，并且迅速扩散， 将三式神通连带着荒芜法则剥离出来，应老一时间有些怅惘起来，这荒芜法则，已经是曾经的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痕迹。 如今，尽皆剥离，竟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看来，应老还是未彻底从那悲痛之中走出来啊！ 徐尘望着应老的神情若有所思，虽然他并不知道当初在应老身上曾发生过什么，但是应老当年为了人族，与魔族浴血奋战，那都是英雄，值得自己尊敬。 或许是自己来自另外的世界，所接受的思想和这个世界不同，随意一些浅显的道理，对应老这种强者都能有所帮助。 徐尘想尽自己一份力，于是在脑海之中搜刮起来，尝试寻找能解开应老心结的话语。 “应老觉得舍生成仁与苟且偷生，哪样更艰难？”徐尘忽然嘴里说出一句莫名的话语。 立即就将应笑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这正是苦恼了他很久的一个死结。 “是啊，几千年前，老夫无意之中选择了第二个，至今仍旧在想，再来一次，老夫会作何抉择呢？” 徐尘顿时惊喜地道：“难道应老还活着？” “别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却还活着，这是不是很可悲？对！老夫还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应笑笑嗓音低沉地道，语气十分落寞。 徐尘结合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隐隐猜到了应老应该是在战场上，看到了太多自己熟悉的人逝去，而无能为力，至今仍难从自责中脱离出来。 于是，徐尘便道：“应老，小子以为，应老当初也是做好了必死的觉悟，最后却从尸体之中复活，是也不是？” 应笑笑点点头，这小子确实是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准。 “在战场上苟活的人，都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因为，他身上有着其他战友生命的延续，他更应该好好活下去，活得精彩无比！” “这……” 应笑笑一愣，仿佛又回到了几千年前，那浩瀚无边的战场之中，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他也做好了舍生成仁的准备。 然而，最终，由于所领悟的法则的一种特性，竟然是一点真识不灭，幸存了下来…… 听到徐尘的话语，应老似乎又回到了老友们逝去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在慷慨赴死的刹那，在那时他们都是无悔的。 应老顿觉豁然开朗，笑道：“听你小子这么一说，老夫这几千年确实是虚度了光阴，你说的对，老夫或许应该去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夙愿，小子！老夫很看好你哦！希望有一天能够在另外的位面见到你！” 徐尘再看时，虚空之中，已失去了应老的踪影，而他和地心炎龙所化的壮硕青年正躺在一处古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