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大年初二，凌云与旧情人玉燕并排行走在江城繁华的街头，静静感受着那种物属于江城的独特气息，潮润的空气，淡灰的天，街道上川流不息车辆及身边行色匆匆的人群，这一切都给他一种十分熟悉与亲切的感觉。

    从夏威夷回来之后，他在北京参加过林俊祥与那个凶婆娘若兰大小姐的婚礼之后，就带着秘书刘淑韵及外星生物海棠回到了江城，准备过完中国传统新春佳节就开始招集人马筹建新公司，以聚集海棠建造宇宙飞船所需要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资金和人材资源。

    而这段呆在家中欢度春节无所事事的日子，则无疑是凌云近一年来过得最为舒心愉快的一段美好时光，就连地狱那位神秘的首领大人也十分识趣没有来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在春节前夕送了一些礼物过来。

    玉燕的来访让他有些始料不及，自从上次陪古小玉在医院打胎再次拒绝对方之后，她就没有再打电话来sao扰过自己，让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对方肯定是已经死心了。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走了？”

    玉燕突然走过来挽住男人的手轻声问了一句，似乎想用这种方法来唤起男人对那段美好时光的记忆。

    而凌云更多想到的却是对方离去时对自己的冷酷和无情，于是冷冷回了一句：“从你离开炼狱那年开始算起，应该已经有三四年了吧！”

    玉燕闻言面色不由一僵，继而又挤出几丝笑容说道：“求你了，别再用这种语调跟我说话，我们之间至少还是朋友吧？”

    玉燕说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是那么“轻松”，也提醒着凌云这也许不过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故人约会，这样讽刺反而会让对方误认为自己仍然很在意她。

    趁横过马路的时候，凌云用余光将身边女人偷偷打量了一番，晶莹的肌肤依然如同从前一样嫩白，让人忍不住就想冲上去咬上一口，不过弯弯眉毛下的淡蓝色眼影及染成暗橙色的齐肩秀发则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人再也不是那个在大学食堂同自己一起啃馒头喝稀饭的快乐小女生了，她现在的妖媚让凌云微微感觉到一阵心痛。

    “还记得前面那个酒吧吗？”

    当两人走到附近一个酒吧门口时都不由停下了脚步，就这样静静看着这个外表已经重新装修比从前华丽上不止十倍的小酒吧出神。

    记得他们以前来江城执行任务的时候，便是喜欢在这个酒吧喝酒。

    “我们进去喝一杯，好吗？”

    当玉燕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凌云正在回忆那个美好而生涩的夜晚，转头看着身边女人脸上那一如当年的甜甜笑容心中一软就点了点头。

    走进酒吧，凌云与玉燕找了一个比较偏避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一边喝着杯中腥红液体一边寻找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每一个细节都像夜空中滑过流星一般在两人脑海中划出一道火花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两人都十分有默契没有再谈起离开炼狱之后，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就算谁不小心偶尔提起，另一个人也会假装没听见似的立刻将话题扯开，一直聊到凌云手腕上那块据说一万年才会慢上一钞钟镶钻劳力士手表三根指针，同时指向十二点位置时才依依不舍离开了酒吧。

    凌晨时分的街道上显得冷清而安静，只剩下街道两旁一盏盏街灯还在忠实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少红酒，此时的玉燕面颊绯红步伐散乱摇晃着走在无人街道上，那种无意之中显露出来的庸懒诱人风情，让她身边同样喝了不少的凌云也不由一阵心动。

    “怎么，是不是感觉有些冷？”

    一阵北风吹过，使得刚从酒吧那种火热环境走出来的玉燕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凌云似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下身上外套给对方披上，而女人则在紧了紧男人披在自己身上外套之后，看着身边凌云带着明显暗示性味低声说了一句，道：“我有些醉了，你难道就不能扶一下人家吗？”

    女人一边说着，身体还左右剧烈摇晃了两下仿佛就要摔倒似的，吓得凌云连忙伸手过去扶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而玉燕却趁势将自己整个身体倒进了男人怀中，并且紧紧抱住男人的虎腰使得对方无法将自己推开。

    凌云微一愣神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女人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以这种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密姿势搂着怀中女人默默向前走去。

    “如果没有明天，如果这条街道永远也没有尽头，你会一直陪我这样走下去吗？”

    耳中听着怀中女人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语，凌云用愕然眼光呆呆看着对方，许久才回了一句，道：“如果你在三年前问我，我一定会说是，但现在……”

    得到男人的回复，原本就如同一只庸懒小猫软软靠在男人怀中的玉燕身体也不由一阵僵硬，停住脚步用她那双幽碧近乎于深邃的眼睛看着眼前男人，用哀求似的语气说了一句：“凌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听着怀中女人嘴中吐出的话语，凌云在这一刻仿佛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好像被雷电击中似的，良久之后才摇着脑袋叹息了一句，道：“有时候，静静流淌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再次从男人口中得到答案玉燕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眼中闪动的晶莹泪光还是表明了她此时心中的沮丧。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当凌云将对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玉燕猛然拽住他的手似乎还不死心似的再次问了一句，而他则依然坚定的摇了摇脑袋，似乎想用这种无言方式彻底粉碎对方脑子里仅存的幻想。

    几分钟后，当凌云一个人独自走在凄冷街灯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不知道曾经在那里看到过的现代诗；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飞鸟和鱼即使能够相爱，它们又能在哪里筑巢呢？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亿然正站在卧室窗边看着街上如织行人，抚摸着自己胸前那串曾经被她误码认为是假货的钻石项链默默想着心事。

    可能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二，正是中国人过传统春节走亲访友的好日子，所以外面街道上也挤满了脸上挂着快乐笑容的如织人群，但在这个本应该快乐的日子她却并不快乐，一股没来由的失落便深深笼罩着自己，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怎么回事，我以前可不是悲观主义者！”

    亿然明白，人生要积极向上不然总有一天忧伤会划破自己脆弱的心灵让它流血痛苦，她同时也深深明白，自己不能被这种颓废情绪所笼罩必须重新振作起来，这样看到明天的太阳才会笑得比它更灿烂，更美丽。

    “不如发个短信给凌云，让那个坏家伙也尝尝那种郁闷的滋味！”

    想到这里，亿然那张清秀的小脸蛋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顽皮笑容，拿出手机给远在江城的凌云发了一条足够让对方郁闷整个晚上的短信——

    凌云接到亿然发过来短信的时候，他正开着自己那辆奔驰车在江城外滩兜风，欣赏着沿途两旁打扮时尚各色美女，似乎想从那种身边没有男伴的女孩之中，挑选到那种能够让自己满意而且还比较容易上手猎物，以充当自己今天晚上的床伴。

    “诗语，今天和我们一起在KTV唱歌的那个男孩子很不错，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看着这个显然是发错了号码的手机短信，凌云只感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再也没有猎艳的心情一个急刹车将汽车停在了路边。

    “亿然，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与亿然在一起的快乐片断，凌云只感觉到自己胸中一团火焰已经开始熊熊燃烧起来，那种极度郁闷的滋味堵得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胸口处一阵阵憋闷，似乎再不找个地方发泄一番那团狂暴火焰就会破胸而出似的。

    江城的夜晚，并不缺少适合男人发泄心中**的地方，KTV，酒吧，桑拿房，舞厅，夜总会，这些地方都可以成为你宣泄心中郁闷的好去处，而前提则是你口袋里必须有足够的钞票，因为江城夜生活的消费水平可是真正与世界同步接轨。

    而凌云自然不属于那种口袋里没有足够钞票的“狼人一族”，于是重新发动汽车转动方向盘驱车径直来到了位于娱乐场所集中的淮南路，准备在这里物色一个能够让自己发泄心中郁闷的小妞。

    相对于陌生的北京，凌云对江城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可是熟得不能再熟，略一琢磨便将汽车停在了一家名叫“梦幻佳人”的迪厅门前。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让我满意的佳人？”

    凌云随手摸出几张粉红色百元大钞塞进代客泊车服务生上衣口袋里，然后在迪厅身材高挑迎宾咨客小姐的引领下，大步走进了这家从外面看起来似乎相当不错的娱乐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