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最后重逢 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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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片片鲜血闪光发亮,一个个生命渐渐消逝。天空乌云滚滚,遮天蔽日,整个世界变的异常昏暗,没有一线阳光,山野那样暗淡,一片沉寂的景象。 小河勉强睁开双眼,身体僵直,一动不动。一股股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衣,又流在地上。他大张嘴巴,呼吸十分急促。 几米外,地上的小舟身中数弹,挣扎着想爬过来,可只动了一米,却使尽了力气,一动不动了。他双目大睁,使尽呼喊着:“哥……哥……” 一会儿,他停止了呼吸,只瞪着双眼,双手向前伸着,可再也不能行动了。身后,小军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慢慢停止了呼吸。 “小……舟……”小河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样子那么痛苦,那么勉强,声音又那样小。 “赵营长!” 董营长冲上前来,见小河胸部中弹,身受重伤,又惊又痛,急忙呼喊,又转身命令道:“快去叫救护队!快!” 一个战士听到后,转过身,立即跑去。 远处,山坡下,担架上的伤员一个又一个。医务人员们正在紧张地救治。在一张病床前,八秀头戴军帽,身着白衣,正在为一个失去一只腿的伤员消毒上药,包扎伤口。 此时,一个战士匆匆跑过来,急切地说:“苏军医,前面有许多战士受了重伤,董营长命令我来叫你们马上去!” “知道了,我们马上去!小王、小韩,你们两个留下,我们几个快去!” 八秀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药品和医疗用品,又背上药箱,和其他人连忙去了。 不一会儿,救护队由远而近,匆匆赶到这里。八秀看到地上一个个伤员,内心无比感痛。 “苏大夫,小河受伤了!快救治吧!”董营长抬起头,急切地喊道。 什么?小河受伤了!八秀一听,心里嘎噔一下子,头部像被棍棒击中一样疼痛难忍,急忙上前察看小河的伤情。只见,他的胸部鲜血一片,染红了军衣,双目睁得大大的,呼吸十分急促,样子让人特别心疼。 “小河,你要挺住!快,准备手术!” 几个战士轻轻地将小河放在担架上,再解开他的血衣。八秀连忙打开药箱,取出止血钳和药棉,擦拭胸膛上的片片血迹,又急忙用止血钳夹住出血伤口,拿出手术镊子准备取子弹…… 小河眼前模糊,意识中认出了八秀,一边大口呼气,一边喃喃地勉强吐出几个字来:“八……姨……那儿……小……舟……” 话未说完,双目呆滞起来,说话的嘴唇张着,停止了话语,意识渐惭丧失…… “小河!小河!哇……”八秀立时惊呆起来,大声哭喊着。 “赵营长!赵营长!”董营长一惊,痛声喊叫着。望着牺牲的小河,战士们脱下军帽,默默致哀。 一会儿,一个战士匆匆跑过来,报告道:“董营长,经过侦察,敌军指挥部就在前方几里外的石牌坊下。” 董营长听后,沉思片刻,然后把手一挥,命令道:“与兄弟部队配合,拿下敌军指挥部。” 随后,董营长和战士们整理好枪支弹药,转过身去,冲向几百米外的石牌坊。 八秀再望一眼小河那令人留恋的遗容,忍住无比的悲痛,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投入到紧张的救治之中。 远处,一座巍峨壮观的碑坊矗立在山下。四柱三间三楼建制,由四根巨大的石柱支起,石壁上浮雕遍布,飞禽走兽,飞龙祥云,哪吒闹海……一股股古美、肃穆和威严的气势,让人不禁感慨万千。周围一带,一阵阵枪声、轰隆声时时响起。牌坊前后,数名士兵持枪东瞧西看,神情慌张。面对此时此地,又不禁悲怆而生。 牌坊的石柱下,十秀身着深色军装,头戴一顶盆状钢盔,腰挎勃郎宁手枪,一张铁青的面庞显得焦虑而紧张。他不时向远方眺望着,又不断对几个副官说着什么。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手忙脚乱。 十秀掏出口袋中的怀表,低头一看,表在咔咔直响,时针已指向五和六之间,分针已指向四,焦躁的心情又加剧了,急忙抬头问道:“已经五点二十了,苏小军、赵小舟怎么还没有回来?” 一个副官走上前,连忙回答:“军座,形势不利啊!据逃回的士兵报告,共军进攻猛烈,二人带兵连遭共军攻击和合围。怕难以脱身啊!” “啊!”十秀一听,霎时吃了一惊,双目睁得大大的,呆滞起来,张开大口,半天闭不上。 一会儿,一个军官从远处跑了过来,报告道:“军座,南面、西面、北面发现共军大批部队,我们这几百人怕难以向西突围了!” “想不到战况发生变化啊!看来向西突围不可能了!东面共军兵力还有多少?”十秀的头嗡一下子,勉强支撑着,惊叹道。 “经过激战,双方均伤亡惨重,元气大伤,共军所剩不多了!” “好!接应苏小军、赵小舟,向东面进攻、突围,撕开个口子,鱼死网破也要突出去!”十秀一跺脚,声严厉色道。 “嗒嗒嗒……”突然,前方响起一阵阵枪声。 十秀闻听,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一会儿,一个站岗的士兵匆匆跑过来,慌忙报告道:“军座,共军打过来了!” “有多少人?” “大约几十个人。” “留下一部分士兵掩护,其余冲出去!”十秀从一个警卫手中夺过一杆冲锋枪,下令道。 说完,他一扬手,和几个副官带兵向东冲去。此时,董营长带兵赶来,迎面遇到,马上卧地开火。掩护十秀等人的部分国军举枪射击,双方展开猛烈的激战。趁此时机,十秀带领残余部队迂回进攻,从侧翼乘机逃脱而去了。 几里外,權木丛嗤嗤燃烧着,硝烟四处弥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地上,一个又一个倒下的战士。 八秀和几个医务人员查看着每一个伤员,治疗了一个又一个,又一一抬上担架,送回后方。救治结束了,她洗净双手,转过身去,抬头望了望西方。 啪啪啪……忽然,一阵阵枪声从远处猛然响起。不多时,十秀带领残余人马慌忙逃奔,来到前方几百米处,又越来越近。 冲在前面的一个副官发现了什么,大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身去,跑到十秀近前,报告道:“军座,前面……” “发生什么了?”十秀注视着他,惊奇地问道。 “苏团长、赵团长已经……” “到底怎么了?十秀见他支支吾吾,一瞪眼,大声吼道,“快说!” “已经阵亡了!” “啊!”不听则已,闻听副官的话语,十秀如五雷轰顶,痛叫一声,“在哪儿?” “那儿。” 十秀不由自主跑了几步,来到水塘前面。地上,一具又一具遗体,生命永远消逝。在一片乱草丛旁,有两个身着深青军服的军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趴卧着,一个侧卧着,全身是血。两人没有一丝生命迹象,已经死去多时了。
十秀冲上前去,俯下身体,望着地上的小军和小舟,失声痛哭道:“小军!小舟!你们怎么……哇哇……” 他一一抚摸着,久久不愿离去。 一会儿,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枪声。这个副官回头一看,急忙上前说道:“军座,共军快打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十秀猛然站起身来,继续向东逃去,后面,残余士兵紧紧相随。刚刚走出几十米,见前方有人影依稀可见。 一眨眼,十秀冲到了近前,相距只有几十米了。他的眼前一闪,发现了几十个解放军医务人员,一拉枪栓,子弹上膛,大声下令道:“打!” 小军和小舟阵亡的阴影闪现在他的脑海中。悲痛之余,一股股怒火驱使他瞪着双眼,双手举枪,扣动扳机,对准前方的一个解放军女军医射出了两颗残暴无情的子弹。“啪啪”两声响后,子弹出了枪口,穿过几十米的空间与距离,又无情的射中了她的胸部。 只见她注视着十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表情那样激动,那样惊诧,那样悲切,那样痛苦,并且努力地开口奋力呼唤着:“十--秀--” 一声熟悉的呼唤又响在十秀的耳朵中,唤起他难忘的多年的亲情与良知。立时,他惊呆了,如一尊雕塑,双眼瞪得溜圆,像两只灯笼,面庞木讷,身体僵直,不知不觉手中的冲锋枪掉在了地上,懊悔的表情涌上心头,禁不住大声惨叫道:“八姐!八--姐--啊……” 尽管相隔几十米,可是,在这一瞬间,十秀认出了他的八姐,慌忙下令道:“停止射击!别开枪了!” 然而,为时已晚,那些士兵已经举枪射击。嗒嗒嗒……一颗颗子弹呼啸而来。救护队的几十个医生和护士纷纷中弹,倒在了地上。八秀咬紧牙关,双目异常明亮而呆滞,又感到身上一阵阵剧痛袭来,身体僵直,慢慢地倒了下去…… “八姐!”十秀大声惊叫着,迅速奔跑过去。 来到近前,他俯下身体,颤抖着双手,抱起重伤的八秀,张口呜呜痛哭,诉说道:“八姐!我找了你三十多年,想不到,我们姐弟却这样相见!呜呜……” 八秀勉强睁开双眼,呆呆地望着十秀,慢慢张开嘴,一字一句吐出话来:“弟弟,我……找了你……好些年……你……参加了……国军,九妹的儿子小桥……找你们,你们开炮……牺牲了!六姐的儿子小河也死了……小舟开枪射击,杀了他……” 话未说完,八秀大口呼气,大睁双眸,可再也说不下去了。胸口处,鲜血汩汩涌出。 “啊!哇哇……”十秀连连惨叫,呜呜痛哭,“天啊!怎么会这样?我真该死啊!” 忽然,他拔出腰中的勃郎宁手枪,一抬手,对准自己的太阳xue,扣动扳机,“啪”的一声,一股鲜血流满面庞…… 昏暗的天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哗哗哗……暴雨倾盆而下,几天几夜无休无止。江南大地上,瞬间变成汪洋大海,滚滚洪水淹没了一切,天地间朦朦胧胧,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