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算计
“大娘子的意思是说,只要跟着姑爷,就可以知道表小姐在做什么?”云伯老jian巨猾了很多年,自然听出来余颖的言外之意。 望着满脸不信的云伯,余颖心说,这算是什么? 要知道慧娴还冒着慧颖的名字,和镇北侯双宿双飞呐。不过,余颖为了预防把云伯气个半死,还是有些婉转地说:“有这种可能性。” “这不可能!”老管家的话脱口而出,因为他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同时云伯差点坐不住,就在他准备跳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因为他听出来余颖说话的含义:那意味着那个做meimei的,准备抢占慧颖的夫君镇北侯。 应该不会是到了这一步吧?云伯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当初老爷去世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眼前这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娘家的助力。所以云伯在一边负责打理窦家财产的时候,一边回注意一下慧颖的生活。 云伯看着慧颖努力做好的分内事情,尤其是夫君竟然成了侯爷,所以感觉慧颖的好日子要到了。却没有想到,在来看慧颖的过程中,慧颖的想法如此可怕。 对于老管家的着急否认,余颖并不生气,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只是坐在那里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如此通透,就仿佛看透了世情,对老管家的否认也没有急于解释。 反观此刻的老管家,已经是如xiele气的皮球一样,连有些枯瘦的身体,一时间无法支撑不住。要不是有椅子的支撑,云伯没准坐在地上。 只因为云伯虽然在口头上极力反对,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说:刘慧娴的确是有可能这样做,毕竟当初护国公世子原本是说给jiejie慧颖的,结果嫁过去成为世子夫人的是慧娴。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姐妹相残吗?当初老爷就是不想着看到这一幕,才把大娘子接回来,悉心照料。 就是老爷临死之前,还是不怎么放心,因为慧颖的父母太过无情,曾经给他留下话,让他护着点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一刻的云伯想起老爷的话。 只是还不等云伯开口,就听大娘子幽幽的话语声传来:“其实云伯是不是觉得要不是慧娴抢了这个婚事,那当寡妇的人就是我?” 前世的慧颖什么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咽,结果是什么好东西都给别人抢光。余颖可是知道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这一世的余颖,绝对要当个会哭的孩子。 此刻的余颖决定把云伯搞定,尤其是不能对刘慧娴有什么怜惜之情,不然这种疑似玛丽苏女主一旦苏起来,绝对是不是普通的爆炸力。 如果再有叛徒出来的话,就会让余颖这边的底牌都暴露无遗。 其实云伯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被余颖一提醒,不由得想要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真是这样吗?余颖嘴角上翘,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不过这时候的她,不打算说出来。因为余颖要找到机会去验证,而那个人就是刘慧娴。 “其实,云伯你算算看,我嫁到边城来,侯爷已经差点死过多少次?”余颖语调变得低沉起来。 余颖才不会认为慧颖欠了慧娴的,明明是慧娴希望慧颖早日做寡妇。 要知道每年冬天北部的外族进攻,都是边城的士兵拿命在拼搏,就连镇北侯作为将领,也是好几次生命垂危,都是慧颖细心照料才活过来。 “这倒是真的,算了,这事大娘子看着办吧。”云伯有些懊恼地道,顺便唾弃一下自己,竟然认为慧娴是替慧颖挡灾。 因为这些年窦家的人,为了协助镇北侯打退敌人,也死了不少。 所以云伯也想起来,要不是慧颖的每次拼命救治镇北侯,只怕慧颖早就当了寡妇。要知道边城最不缺的,就是寡妇。每年都有不少女人,成为寡妇。 这时候云伯已经看出来,慧颖、慧娴两个人,虽然是亲姐妹,但是实则就是仇敌。 毕竟慧娴已经算计过好多次慧颖,难怪慧颖视她如仇敌。 但是甚至慧娴什么事还没有做,这边的慧颖已经怀疑上了她,这疑心病也太大了点。 云伯心说,慧颖这孩子已经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但是这能怪慧颖多疑吗?老管家在一想到老爷的女儿嫁进刘家之后,也做事太不公平,竟然收买人到慧颖这里刺探,这也不怪慧颖为自己打算。 不过说实话,老管家也看不上慧娴,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姐妹? 慧颖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实在不是个坏心眼的孩子,说不出的温和老实。而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连老实人也变得疑心病发作。 转过头去看,就会感觉这个慧娴做得太过分,也怨不得慧颖这样一个老实本分之人,对原本的家人绝望。 “其实如果侯爷、慧娴什么事都不要做,我也不会干什么。可要是他们辜负了我的期望,那么也别怪我手辣。”余颖趁热打铁地说。 说道这里,余颖龇牙一笑,她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搞不清。 “那如果他们辜负你的期望,大娘子会怎么做?”云伯追问道。 因为云伯听了余颖的话之后,从心头里冒出一股冷气,他怎么感觉这孩子话里带着杀气?不会是这么狠吧! 这个孩子有段时间不见,怎么会变化这么大?难道是镇北侯做了什么事?让慧颖变化这么大? 就在这时,云伯就听慧颖的声音道:“对于侯爷,我其实觉得他完全可以进宫里为陛下尽忠,这样的话,应该就能管住自己。” 这话语声说不出的轻描淡写,就仿佛余颖说的话就小菜一碟。 倒是云伯刚开始不明白话里的含义,略一思考了之后,才明白过来余颖的意思,吓得他呼得一声站起来,有些磕磕巴巴地说:“大娘子,你打算让镇北侯去,去宫里尽忠,忠?” 说到这里,云伯几乎要哭出来。因为他感觉大娘子说的意思就是,让镇北侯进宫当内侍。 云伯原本觉得大娘子脾气太好,容易被人欺负。现在一看,大娘子应该是被刺激已经开始有些疯癫,说话做事让人感觉心惊rou跳。 “哈哈,云伯,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要当真。毕竟珍姐儿、轩哥儿还需要父亲,有个当公公的父亲,实在是不怎么好听。”余颖笑了起来,缓缓地道。 因为余颖已经看见云伯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脸色一变,连冷汗也开始冒出来。于是赶紧语气一转,打个哈哈。实则余颖心说:就是去当个内侍,也便宜了镇北侯。 “大娘子,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云伯有些急促地追问道。 此刻的云伯大受刺激,他可不认为慧颖大娘子这个想法只是开玩笑。因为虽然大娘子一向是为人老实,但是老实人一旦发火,更加可怕。 同时云伯也不算在劝什么,就怕激怒她,所以心里暗自决定一件事,那就是偷偷警告一下刘慧娴和姑爷。 不过在一旁的余颖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了一下。 就听余颖说:“云伯,请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监视的人,让他们一律要有什么事情都要禀告,不要瞒我。” 这时候的余颖当然不会把云伯逼到自己对立面上去,接着说:“其实我就怕那些人不告诉我实情,那就麻烦了。因为这件事,可是关系到我和孩子生死存亡。” 云伯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不能做了。 因为那个刘慧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察觉到慧颖有所准备,只怕有更黑的手段使。余颖已经直接点出来,如果走漏风声的话,会惹来无比的麻烦。 “呵呵,要是刘慧娴以为隐藏最深的秘密,早就被我掌握,不知道该怎么样?”想到这里,余颖露出淡淡的微笑,当然她这件事是不打算告诉云伯。 余颖再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云伯,只希望他不再同情那个刘慧娴。不然,很麻烦啊。 要知道现在她所扮演的慧颖,所做的一切,都在给未来的慧娴添堵。 那个刘慧娴想冒着慧颖的名字,坐稳镇北侯侯夫人的位置,也不看看有这个机会吗?反正换了芯的镇北侯夫人,绝对要给那些伤害过慧颖的人以报复。 云伯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好受,虽然此刻的大娘子没有在说下去,但是她一定有了什么计划。 其实云伯明白,大娘子所要验证的就是一件事:刘慧娴会不会来算计大娘子? 可是怎么说,慧颖和慧娴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竟然走到已经相互之间都不相信的这一步,甚至到了相互使手段的地步。 难道大娘子发现那件事?云伯脸色一变,偷偷扫了一样余颖。 就见余颖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伯有些想叹气,要知道,按说慧娴也算是窦家血脉的延伸,再说慧颖已经退避三舍,为什么慧娴一家人还是这般咄咄逼人?
但是云伯转念一想,这世上的人多了去,同样因为什么种种原因,伤害血亲的人也不少。 “云伯,有时候树欲止而风不停,不是我心胸不够宽广,也不是我得理不饶人。而且有人一直在算计我,恨不得之我于死地,难道我一直就应该受算计才对?”余颖说。 然后余颖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用手指敲敲桌面。 云伯摇摇头,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于是他说:“当然不是,当然要还击。” “再说要是侯爷真和她勾搭上了,云伯,你猜她会怎么做?慧娴会饶过我吗?会饶过我的儿女?”余颖直接问道。 为了让云伯不在摇摆不定,余颖直接抛出这一连串的问题。她又不是心软的慧颖,绝对是要使出手段,也要身边人百分之百支持自己。 这时候的云伯已经彻底有些晕了,其实他想说慧颖在危言耸听,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夫君。 但是他的脑海里却在思考刚才余颖问的问题,慧娴连自己亲jiejie都没有饶过,所以云伯是绝对不会相信,慧娴会饶过慧颖的两个孩子。 要知道现在的孩子都还太小,如同白纸一般,一不小心就堕落下去。 “那么怎么办?”这一刻的云伯有些慌乱。 “没事的,云伯,有时候坏事能变成好事。这其实可是好事,而且是大大的好事。”余颖有些恶作剧地说出这句话。 “你这孩子。”云伯有些心酸地说道。 自己的夫君随时有可能被meimei抢走,怎么可能是好事?这孩子肯定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这样说的。 “其实一旦发生这种事,这男人的心一旦变了,对原来的妻子儿女只怕是越看越不顺眼,只怕恨他们不早死。”余颖语气很是平静。 而这段话听来,却让云伯无比的心酸。 就在这时候,余颖喃喃地道:“当初护国公有一代的国公世子,不就是恋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了当上世子夫人,手段毒辣的把原本世子夫人以及孩子统统害死。” 听到这里,云伯原本想要劝慧颖把自己夫君的心拢回来的想法,顿时消失。 毕竟那件事闹得特别大,那倒霉催的世子夫人和她的儿女,最后都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而她的夫君全当没有看见。 后来还是原来的世子夫人亲兄弟,追查到底,才把整个事件揭了出来。 最后护国公被气的将这个儿子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赶出家族,后来护国公就把爵位传给自己第二个嫡子头上。 只是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顶多是棺材好点。 想到这里,云伯心里再也没有对慧娴一点点怜惜的感觉,因为以云伯的阅历自然看出来,刘慧娴的确有可能做出来那种事情来。 “之所以说这也是好事,就是因为可以趁机和镇北侯谈谈条件,反正有了新人,自然可以不要珍姐儿和轩哥儿,这样窦家就有后了。”说到这里,余颖露出一丝微笑。 抛出窦家有后这个香饵,就不怕云伯不上钩。 说实话余颖还真料准了云伯的想法,一听说这个方法,老头子眼睛都发亮起来,要知道窦家已经是绝后,算起来珍姐儿、轩哥儿也算是流着窦家血脉。 但可惜的,他们是镇北侯的儿女,一般是不可能过继到窦家。 这倒是一个机会,可是轩哥儿应该可以继承爵位的,想到这里云伯有些不忍心。 “可是轩哥儿是嫡长子,应该可以继承爵位的。”云伯还是提醒了一下。 毕竟孩子前途最重要,过继到窦家之后,需要一点点重新在官场上开始,明显不如镇北侯的爵位好听。 “云伯,刚才我们才说了天下的大势,你觉得这爵位还有用吗?”余颖发问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想着怎么保命吗?那个爵位有毛用?是能吃还是能喝?一旦到了新朝,这种旧朝的官员只怕更不得皇帝的信任。 “也是,我都是个老糊涂。“云伯按按自己的太阳xue,笑着说。 同时云伯此刻是又惊又喜,还是大娘子想的周全。 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给慧娴、镇北侯通风报信的打算。此刻的云伯还在心里琢磨着是在一边袖手旁观的好?还是推波助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