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愿
千飞流？！ 原来先生的名字叫千飞流！ 相处十一年，这还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听到先生的名讳。用先生的话说，先生就是先生，需要什么名字？因此先生从未告知他们自己的名字。 “说了这么多，你却依旧没有说出仇人的身份。”楚牧云目光炯炯的盯着永善，说话时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却是刚才不知觉中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永善答道：“阿弥陀佛！贫僧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诫你们，以千飞流这等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纵使再加上贫僧，都无法奈何对方，以小施主们这等幼年之龄，还是莫要过于执着报仇之事了。” “你…”楚牧云一张脸涨的通红，伸出手指极力辩解道：“你莫要小瞧我们…，你…你怎知我日后不能超越你们……” 永善和尚并未动怒，依旧一副万年不变的笑容，说道：“诸法无常，大千万变，楚施主说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一旁的林小轩似乎忍不住了。 “楚牧云！”林小轩怒骂一声，走到楚牧云和方诗婧中间，将他们隔开，转身时朝着两人快速的打了个眼色，随着接着大声骂道：“你怎么跟大师说话呢？” “你…”楚牧云被林小轩的暴起惊了一跳，又瞧他鬼鬼祟祟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想干什么。 “你什么你？大师当年不远万里从泽州东往中州，虽未能救得我等亲人性命，但一片真心却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大师还将我们亲人的尸体入土为安，这份恩情，就是我们来世衔草都无法报答。”林小轩快语连珠的‘教育’道。 “我…”楚牧云一时语结。 “我什么我！今日若不是你数次顶撞大师，以大师与我们的关系，说不定早就告诉我们仇人是谁了。”林小轩一边说着，一边似若无意的看向永善和尚。 楚牧云这时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林小轩这是要把和尚往高处架，套他的话呢！只是为什么要拿自己当跳板？楚牧云有些气闷，却发现眼下的确没有谁比自己更适合了，不由得更加郁闷。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火气扭过头去，故作不理。 “嘿！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听啦！瞧瞧你这破脾气，大师就是被你气的，所以才不告诉我们仇人的名字，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林小轩这一骂上口，意外得发现心里的压抑似乎舒展了些，不禁越骂越起劲了。 “好啦好啦！”方诗婧听到林小轩两次提及仇人，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急忙出来打圆场，“大师不是肚量狭小之人，林小轩你就不要再说楚牧云了。” 方诗婧刚‘劝解’完林小轩，就朝着永山和尚走去，作揖道：“还请大师莫要怪罪，告知我等大仇是谁，我等必感激涕淋。” 永善和尚看着一出好戏，摇头笑道：“无妨无妨！倒是贫僧知而不言，还需请三位小施主见谅。你等也不必责怪楚施主，他并没有任何冒犯贫僧的地方。” 林小轩没想到这和尚如此食古不化，油盐不进，心中不禁有些焦急。眼睛不停的翻转，终于一定，看来是又有计策了。 林小轩顺便脸色一变，哭丧着个脸，走到永善和尚面前，搭着哭腔道：“大师一片良苦用心，小子已然明白，定然不会再去做那无谓之争。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更应该珍惜大好时光，而不是沉浸在满心的仇恨之中。” 这回轮到永善微微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才回道：“阿弥陀佛，祸福无门，唯人自招！林施主小小年纪，却能参破他人一辈子都无法领会的真谛，真是可喜可贺！” 林小轩‘坦然’一笑道：“大师还请放心，我今日回去，必当劝解其他伙伴放弃复仇的念头，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楚牧云此刻越听越不是滋味，双目似要喷火，要不是方诗婧在旁拉住，早就上去揍这个‘叛徒’了。 “只是……”林小轩笑脸一收，面露忧色。 永善惊诧道：“小施主可是有什么顾虑？” “说来惭愧！”林小轩恳请道：“此事还需大师帮忙。” “林施主但说无妨，若贫僧能力之内，必当施与援手。”永善正色道。 林小轩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扬起，马上有恢复平静，依旧期艾道：“我等平日里仪仗先生之辛劳，吃喝不愁，安危不忧。只是每当先生出门之时，我等终日提心吊胆，手无三寸烂铁，力无虎豹之威，若是有心怀叵测之人趁先生不在，我等只能引颈就戮，根本无力抵抗。唯望大师念及故人之情，怜我等幼弱，能传一门自保的道法，好让我等在这群兽环绕的深山中安身立命。” “哈哈哈！”永善大师难为的放声大笑，“林小施主这一招曲线救国倒是机灵，只是你们先生修为高超，难道没有传你们修道之法” “先生平日里太过忙碌，为我等cao碎了心，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去缠着他，增加他的负担了。”林小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永善和尚思索了片刻，笑颜道：“罢了罢了！看在你们父母和先生的份上，我便破一次戒，各传你们一门功法。” 三人同时一惊，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虽然有些疑惑，但立刻被满心的狂喜笼罩，就连并不执着于习武报仇的方诗婧也不例外。 “但是事先说好，我传你等功法可以，但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相互之间也不得询问提及，甚至不到生死危机关头，不要轻易展露，否则必然招来杀生之祸。”永善和尚脸色一正，郑重其事道。 “大师放心，我等定然遵守约定，誓死捍卫。”三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依次随我到旁边去，我会逐一相传，你等三人资质不一，所选功法也不尽相同，但是不论何种功法，道无强弱，各有神通，切勿相互比较。林小轩，你先随老衲过来！”永善和尚说完，向林小轩示意了一下，便朝着密林深处走了过去，林小轩欢心欢喜的紧随其后，身影逐渐消失在楚牧云两人的视线中。 “你猜，大师会传什么功法给我们？”待人影消失，方诗婧就忍不住的问道。 “什么功法我不知道，但是必然不是大禅寺的绝密高超功法。”楚牧云道：“九州门派林立，各有各的绝学，压山镇派之用，绝不会轻易授予门外之人，哪怕就是他们本门中人，想学习高超绝学也得按资排辈的来。否则那些大宗门如何保持超然于世的地位，就比方说——大禅寺！” 楚牧云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小心中深埋血仇，因此对九州江湖上的事格外的留意，每逢先生讲起江湖轶事，他总是听的最认真的一个。 方诗婧听闻，热情也似乎没那么高昂了，但却依旧很开心，“不管怎么样，总比没有的好，至少，我们离复仇更近了一步，不是吗？” 楚牧云听了，目光一凝，随即笑脸浮现，“嗯！没错！我们离复仇更近了一步！” 两人相视一笑，发现彼此之间，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默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林小轩的身影从密林中显现了出了，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朝着楚牧云瘪了瘪嘴道：“该你了！他在里面等你。” 楚牧云望了望一旁向自己投来鼓励目光的方诗婧，呼了口气，二话不说得大步朝里面走去。 方诗婧以目相送，直至楚牧云的身影融入那片漆黑无比的密林里，才收回了眼神，转眼看向林小轩。 林小轩瞧着方诗婧向自己看来，满脸失落尽散，“嘿嘿”一笑，绕到方诗婧身边，讨好道：“诗婧，你想不想知道他传给我的是什么功法？” 方诗婧娇媚一皱，不满得反问道：“你忘了刚才说的誓言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林小轩死皮赖脸的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 方诗婧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林小轩的耳朵，疼的他哇哇直叫。方诗婧却毫不在意：“别装了，我压根就没用力，不过你给我听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能做那食言而肥的混子！你要是再敢在我耳边提及此事，我就撕烂了你的耳朵，你以后也就别想我再理你了，听见了没有？” “听见啦！听见啦！赶紧放开啦！”林小轩哀叫道。 方诗婧闻言松开了手，对着林小轩翻了个得意的白眼。 “就知道拎我耳朵，怎么不去拎楚牧云的耳朵啊！”林小轩一手捂着耳朵嘀咕道。 “你说什么？”方诗婧双手一叉腰，瞪着铜铃般的亮眼，磨牙霍霍道。 “呃呃……没什么，夸你漂亮呢！” ……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楚牧云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嘴唇都有些发白，但眉宇间的喜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