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 泪染石燕雨飞回
五月一日，是五一长假的开始，是个游玩的好日子。 潇水河西岸沿河的潇河西路上，有许多游人，还有一些用板车摆放卖水果、卖烧烤串的大叔大婶们，还有丽影双双的恋人，只有浮生一个人低着头从霞客渡过来，在潇河西路上漫步。路上一辆宝马车飞奔过来，这些摆摊的人们都飞快的把板车拖到路边，有一个卖水果的大叔反应慢了一点，板车来不及拖到路边，就与宝马车相撞在一起。大叔的水果撒了一地，宝马车下来一个胖子，居然还要这大叔陪钱。争吵了一会儿，胖子用大哥大叫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混混，将大叔打了一顿。 这城市虽然漂亮，这河水虽然清澈，可是这里每天都会发生这种不平等的事情，没有钱的穷人总是被有钱人欺侮，浮生想管，可又恨自己没有能力去管。 浮生只得一声长叹，踏上柳子街，去寻那柳子笔下的“小石潭”和“西山”。可是小石潭的水也不再清澈，西山也被人工开采石头，只剩下一小部分。 浮生便坐公交车去城南二十里之外的荷叶塘村附近的山上去看杜鹃。可是，这土山的杜鹃早就凋谢，浮生不由想起以前和晓梦一起采花的日子。 浮生顺河而下，一路看那流水，一路感叹人生无常，不知不觉就到了淡岩附近。 这“淡岩秋月”本是“永州八景”之一，但后来征地建了一个机械厂，淡岩也被机械厂的围墙围了起来，旁边的村民并不能进去欣赏美景。 浮生只得在围墙之外的石山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阵凉凉的清香扑鼻，走近一看，竟然是一种叫零陵香的香草，外形很象薄荷，但香气四溢，非寻常薄荷可比。浮生突然想到，晓梦身上总会散发出这种清香，莫非她随身携带的香囊里就有晒干的零陵香？ 可惜，晓梦明天就要和周力军到零陵城来办结婚证，她那些眼泪欢笑，也许都要离浮生远去，她那些与浮生一起说过的杜鹃花的约定，也许就再算数。再也没有一个，愿意与他携手走过潇湘大地的山山水水，去建设那美丽的生态田园，再也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愿意与他一起去期盼那石山区杜鹃花的重新开放。 想到这里，浮生靠在石头上，掉下了无声的眼泪，泪水一滴一滴掉在石壁上，把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都弄湿了。 奇迹出现了，那石壁上竟然现出几个动物的图案。浮生仔细一看，觉得这图案有些象蜻蜓，又有些象燕子，但这动物图案的个头比燕子要小得多。难道这就是远古动物的化石？ 浮生突然想到了《寻龙心经》里的那句“金龙山女血泪成”，觉得这金龙的秘密可能就在一些石壁上以类似于动物化石的形式隐藏着，只有被泪水或雨水洗过之后，图案才会看得清楚。只是，浮生手抄的这本书，越看越觉得矛盾，后面还有一句话“泪染石燕雨飞回”，这“石燕”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鸟类呢？潇湘大地有一种非常美味的石蛙，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石燕。 近黄昏，潇湘科技大学门外，零陵城郊的“状元酒楼”的一个“眺雪”小包厢，高宣请客，“考研八杰”除浮生之外的七个人齐聚在一起，都恭喜高宣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 浮生走到“眺雪”包厢门口，想进去和他们一起喝酒，却听到高宣说：“你们就别恭喜我了，我现在可能要把好兄弟浮生得罪了，你看他晚饭都不来吃，一定是生气了。“ 杜林说：“书呆子没这么小气，再说林若花和他分手已经很久了。” 高宣说：“朋友妻，不可欺呀。以前我们一起教书的时候，学校最漂亮的女生小然原本是喜欢他的，自从我调到那个学校后，小然就喜欢我了，现在每周都过来找我。浮生知道小然现在还和我来往，就很不高兴。” 玉强说：“是的，只要一提到小然，浮生就很不高兴。” 杜林说：“听说，他以前半夜里去宿舍偷看女生，莫不是为了去看小然？” 东堰说：“不要乱说，这个肯定是比窦娥还冤！浮生那么帅，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为什么要半夜去偷看？” 杜林说：“这叫特殊癖好，你懂吗？为什么有些大老板四五十岁了，还非得要玩十六七岁的雏鸡？” 高宣说：“我相信浮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只是先有小然，后有若花，都是之前喜欢他的女人，现在喜欢上我，我觉得太对不住浮生兄弟了。而且，他这两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叫刘晓梦的孤女，可是，刘晓梦很漂亮，追求的男人很多，其中就有排帮前帮主周力军，人家有车有房，浮生拿什么跟周力军竞争？” 杜林说：“你已经借了一千块钱给他做泡妞经费，是他自己没有抓住机会，也怪不得你。” 高宣说：“只怪我自己也要靠父母过活，如果我自己有钱，借个几万块钱给浮生，他有了钱，自然就大方，说不定就抱得美人归了。” 玉强说：“我们八个都是无话不说的铁兄弟，有什么对不住的？等他来了，我们把话挑明了，叫他抓紧时间去找一个女大学生做女朋友，保证他到时候什么心理阴影都没有。” 听到他们的谈话，浮生已经没有心思再与他们喝酒聊天，一个人默默地走出酒楼，买了一瓶二锅头，来到了那残缺不全的石山。 浮生坐在西山上，喝了十分钟酒，就下起了小雨，这雨有越下越大之势。浮生便在石崖之下的一个浅洞里躲着雨，不想石崖上竟然掉下一块东西，浮生捡起来一看，这石头并不是寻常石头的方块状或者鹅卵状，而是类似于贝壳的形状，两面都非常光滑，中间厚，两边薄，而且还有翅膀一样的纹路，形状竟然和燕子类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石燕？ 浮生便不顾下雨，站了出来，只见纷纷雨飞中，石崖上也不断有燕子形状的小石块飞下来。这情景，象极了燕子在雨中往屋檐下的窝巢飞。 浮生终于明白了“泪染石燕雨飞回”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