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阴差阳错
祝艺菲跟紫阳从茶馆出来后,两人又回到了平添客栈的后角门,瞧着四处没人两人穿墙而入,紫阳告诉她修行之人所练的法术有些是可以示人的,但大多数是不能示人的,若是被人瞧见就不灵验,比如这穿墙之术,切记不可显摆,不但不利于修行反而还易滋生心魔,使得气脉受阻。 祝艺菲点点头,两人前后进了院子,瞧着时间差不多快四五点钟了,院子里莫名其妙的很冷,就像是是深冬的寒夜般,冷到了骨子里,连她这种自从穿越过来就没有什么温度感觉的女汉子都被冻得浑身发抖,不满的嘟哝了一句“怎么气温下降这么快,早晚都得加衣服了么?” 紫阳却像是毫无知觉般,从长廊绕过一座又一座院子,脚步异常的快,她都开启了小跑模式方才险险跟上,“你疯了,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她好不容易追上他,伸手拽住了他的青色袖子,只见前边的紫阳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祝艺菲顿时吓得呆住了,只觉得头皮瞬间跟沁入了冰水般,周身上下的毛发根根竖立起来,也跟着恐惧的打折颤。 她抓着的哪里是紫阳,分明是那晚在院子里拿着斧头砍人的鬼书生,只见他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等着她,艳红的唇就跟刚饮完鲜血般,清秀至极的眉眼间尽是凶狠和煞气,仿若下一秒就要将她剁成rou泥般咬牙切齿的道“谢谢你,烧了它。“ “啊........鬼啊”祝艺术菲终于大喊出声。 紫阳气的照着她脑袋一拍,说道“你看清楚了,谁是鬼啊。” 被他拍了一下,她只觉得脑袋内嗡嗡作响,眼前一阵模糊,像是糊了黄纸般,摇摇头,终于清醒了些,再次细看,果然是紫阳那张讨人厌的脸,不过她还是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两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你怎么了?”紫阳见她脸色难看,眸有异色,关心的问道。 “没事,你还没跟我说把那胖子骗来是干嘛的?“稍微缓过来后,她问道,刚才就当她眼瞎了吧,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导致的。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紫阳回到,两人来到鬼院的前一个院子里等着,紫阳在椅子上打坐,祝艺菲守着公鸡和朱砂傻里傻气的发着呆,眼看着太阳就落下了山头,屋子里也黑了下来,本想起身点灯的她不知为何浑身开始发懒,这懒劲尤为强烈,好似她工作了一个午睡时间后的下午般,提不起劲来,就是坐着不愿意起来,眼皮也越来越沉。 朦朦胧胧之间就看见紫阳坐着的木头椅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劈了般,开始咔嚓咔嚓的裂开,跟着他身后的墙壁上隐约出现一个高大纤瘦的黑影,那黑影手里握着的斧子寒光凛冽,锋利无比,高举着就要朝紫阳的脖子砍下来。 电石火光之间,祝艺菲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人还没精神过来,就下意识的大喊出声“紫阳,快躲。” 正打坐的紫阳被她这凄厉的一嗓子着实惊透了心,下意识坐着就凭空飞离了座位,一下子窜到公鸡笼子前,那公鸡跟着咯咯咯的也打了声长鸣,墙上的黑影瞬间便散去了。 额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就掉在了桌子上,紫阳瞧着她神色异常也跟着面容严峻起来,他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也知道自身道行有限,再加上是极阳之身,至刚之体,对于感知鬼怪之事还真比不上祝艺菲。 他虚空放下双腿,脚刚沾地,就听哗啦哗啦几声,刚刚的那把椅子顷刻间散了架子碎成了好几块。 紫阳眸中寒光一闪,闭上眼拇指在其余四指稍稍掐算了半响暗道“好生古怪啊。”随即抬脚就要向鬼院内去。 祝艺菲大口喘着气,见他要走,急忙拽住断断续续的道“师父,这鬼太厉害了,恐怕连你都不是对手啊,晚上怎么办?” “我问你,你可是动了那屋子里什么东西?”紫阳被她拽着不能去看,问出心中疑 惑。 “一个铜镜子啊,我放进了梳妆柜最左边的抽屉里。”祝艺菲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 情后回道。 “除此之外还有么?”紫阳摇摇头继续问道。 “没有了啊,对,还有一幅画。”祝艺菲忽然想起白日里她赌气将那幅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画给烧了,于是继续道“我把把正厅墙壁上对着门的那个画给烧了,怎么了?” 紫阳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下不好。”说着对一头雾水的祝艺菲道“你快去隔壁的药铺看看掌柜的在在那里不,告诉他不论是谁都不许进平添客栈的大门包括官府内的,还有,你出去后合着胆子大的人将这些符贴满客栈四周,门和墙壁每隔一米贴一张,快去。”说着从怀中和青色的宽袖内掏出两大螺的黄符递给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祝艺菲拿着就往外冲,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师父,那我贴完了还进来不,还有那个胖子。” 紫阳想了想道“你给胖子的额间,脐上还有后脑的鬼枕xue抹好朱砂,让他抱着公鸡进来,晚霞要尽了,快去。” 祝艺非得点点头,抱着朱砂提着鸡笼就冲出了平添客栈,没有紫阳她也不能穿墙,算着离正门最近,就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跑了出去。 到了隔壁,见到掌柜的正跟在药铺的老先生说话,气喘吁吁的三两句说清楚了,掌柜的便跟着她一起回来,还带着两个药铺的年轻小伙计,刚出门正好碰见个官轿子,和呼呼啦啦的一堆衙役,街坊百姓也都吃刚吃完饭,听说有大道士今晚捉鬼的戏码,如今又见了官差,都跃跃欲试的想观瞧一二。 掌柜的交代好了,说晚上凶险,只有年轻小伙子才能看,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便都悻悻的又打道回府了,年轻小伙子、白日里都干了一天的活计大多数很是疲乏也没有多少人来看,最终团来团去的只有十几个人。 上次那个京令早换了,如今的这个京令是个高材生,刚从地方调上来,据说政绩不错,在京中也是没有什么根基,标准的寒门子弟。 这个案子弄得他也头疼不已,这次听到有人主动揽活,也就想着没见过这等奇闻怪事,跟着来瞧瞧,刚吃罢了晚饭也就坐着轿子过来了,他的轿子刚落下没一会,接连着又过来两个轿子,这两个轿子虽然很朴素,两旁跟着的侍卫却个个精神百倍威武不凡,轿子停在平添客栈门前,就见上边下来了两人,一个金相玉质,风流倜傥,一个红衣红裤,肥硕异常,京令刚到京城没多久,再说他的级别还没有上早朝的资格,对这两人还真不认识。 新聘的师爷是个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见着自家大人有些呆萌,走上前提醒道“老爷,这两人可了不得,一个是刚封了卓号的承平王,一个是当今宠妃蜜贵妃的亲子开珲王。' 京令听闻点点头,走上前去正要掀衣下跪,炎晗急忙拦住了他小声道“今日不是场合,我们是微服私访,礼数什么就算了。” 红衣胖子斜眼看了京令一眼“得了得了,不用行礼了,你就是新上任的小状元?” 京令低头恭敬回道“回王爷,小人陆丰民,衢州户县陆家村生人,炎武十三年的状元,不过一介寒门,当不得王爷赞誉。” “寒门出清官,低户好状元,你的文章父皇给我们都看过,却是是才华横溢,不错,不错。”炎晗随意夸了两句,便望见跟着一群人忙着贴黄符的白衣女子,长长的墨发被一根浅粉色的发带随意束在颈后,通身无半点金玉之俗,手里捧着黄符正发给前来帮忙的邻居和官差,娇俏的脸蛋在灯火中有种朦胧之美,有些年轻的少年都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接过她递来的黄符,唯有那两个官差别别扭扭的相互使着眼色不敢不帮忙,他们大人正在不远处看着。
红衣胖子也瞧见了她,费劲了整理了下衣襟,问着陆丰民道“看本王这身怎么样?没乱吧。” 陆丰民正摸不着头脑该怎么回答王爷的话,就见这两个王爷面色都变了几变,尤其是那目光瞬间明亮了不少,陆丰民顺着一瞧,这才知道两位是因何如此失态,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祝艺菲刚发完黄符转头就瞧见了红衣胖子,即使他换了身行头,还是那个无与伦比的可喜形状,想认不出他都难,兴冲冲的两步迈到三个男人面前,抬手一拍胖子的肩头道“你可来了。”又见炎晗在一旁笑道“救命恩人,又见面了啊,今天你怎么也来了?” 她这一问还真问到胖子的心坎里去了,本来他在府里沐浴更衣,好不容易捯饬的这么光鲜亮丽,半路杀出个皇弟死活非要跟着他来,怎么弄都弄不走,没办法了就给带来了。 “许久没见你了,去淮府寻你,听说你离开了,怎么在太京也不去寻我?”炎晗盯着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暧昧又意味深长。 “嗨,别提了,我这不是没倒出时间来么,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今天你还回王府去吧,这有点危险,我怕到时候顾不过来你。” 本来红衣胖子炎明见两人是旧识还聊得这么亲密很不开心,转头听见祝艺菲撵他走也跟着装腔作势道“是啊,五弟,你就回去吧,这多危险啊。”他看着一群人火光冲天的贴着黄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自保的本事还是有些的,这是怎么回事?紫阳在哪?”他淡淡回道转移话题,心里也放下芥蒂,他就说她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子,跟胖子搭讪必定是有缘由的。 “嗨,等明天再跟你说吧,来来来,你跟我来。”说着拽胖子往平添客栈里走去。 红衣胖子身边的仆人刚要跟着,胖子伸手一推,怒道“你们跟来干什么,没眼睛的东西。”仆从和侍卫都不敢动,这情况是个傻子都知道平添客栈不对劲,他们王爷还真是色字冲昏了头脑。 炎晗寻思了会对着身边的侍卫道“你们三个去秘密跟着保护开珲王,你们三个跟着我进去。” 祝艺菲将胖子拉到大门处,对着贴完黄符的人群说道“紫阳道长告诫今晚不伦发生什么,除了我和这胖子之外,谁也不许进来,否则后果自负啊。”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朱砂,抹了满手一把在开珲王的双眉之间按了个因,又众目睽睽之下撩起他的衣服在他肥胖的肚脐上抹了一大把,最后想起鬼枕xue,鬼枕xue是那? 她对xue位一窍不通,干脆整个手掌拍在他后脑勺处,从头顶到脖子根抹了个遍。然后把鸡笼子里的公鸡揪了出来塞进炎明的怀中道“快点,抱着。” 炎明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早弄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只下意识的听从命令,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从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扒男人衣服摸肚子的,就连炎晗都忍不住皱着眉沉着脸不说话。 红衣胖子见炎晗的表情得意的一笑,绿豆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高高兴兴的任由祝艺菲牵着就进了平添客栈,那贴满黄符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两人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炎晗不甘心的想上前跟进去,可那门出奇的的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得了命令保护开珲王的三个侍卫本想越墙而入,却在半空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住就掉了下来,摔的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