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朱砂木偶
古代秦始皇常以朱砂炼丹，朱砂也可以镇鬼辟邪，父亲从长桌抽屉里拿出红木盒子，还有一把中指长短的桃木小剑。 “小芳，取点鸡血过来。” 我母亲忍着眼泪，去取鸡血。 我转头看向父亲，他轻轻地把红木盒子放在地上，盒身攀爬着一些绿叶纹路，父亲拉开铜锁，红木盒子就向上弹开了。 父亲脸色凝重。 我往盒里看了一眼，木偶人，朱砂，道符，只有这三样东西。 我跟爷爷学过，朱砂和符纸是道家做法必需品，这木偶人我却不晓得要做什么。 朱砂撒在木偶人身上，道符也都沾满了朱砂，我父亲闭目念诵道家真言。 母亲从外边端着一碗鸡血进来，她看了我一眼，随后就把鸡血放在了地上，母亲悄悄问我害不害怕，我笑着说没事。 母亲脸上有点灰尘，我踮起脚替她抹掉了脸上的灰尘，这时候父亲却睁眼大喊：“九州八卦四季春，天机神算又一年，天尊真言开开开！” 木偶人直立起来，它跳到盒子外边，地上那碗鸡血被木偶人喝了个干净。 我父亲连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他在符纸写道“天机”，这张符纸就被贴在了木偶人脑袋上。 木偶人静止不动，我父亲也站了起来，他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 父亲告诉我，这“朱砂木偶术”可以镇鬼驱邪，它是我们秦家祖先秦三宝创造，施展起来威力很大，而且只有我们秦家血脉才能使用。 朱砂木偶术，以鸡血为媒介沟通阴灵，木偶人已经被灵智附体，所以刚刚它有了自己的思维本能。 咬破指头，符纸写下“天机”，这就是控制灵智的方法。 我还问父亲，那把桃木剑是干什么的。父亲说，以前状元赴京赶考的时候，家里人会在门上挂着桃木剑，以求自己的子女一路平安，万鬼不侵。 桃木剑可以驱邪镇鬼，另外它也是一件厉害的道器，可以杀伤鬼魂。 我们秦家六代都是布衣相师，到了我和父亲这个辈分，几乎很少出去算命看相，大多都是坐在家里等客人上门。 出门横祸，这是无法躲避的，相师能算别人命运，但不能算自己的命运。这也是我会相师之术，可爷爷严厉禁止我使用的原因，他说我不到太小，不适合接触相术。 相师命格模糊，谁也无法算出他们的未来，但相师都有很强的预感。 中午的时候，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父母还在院子里商量事情。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张熟悉的脸让我默默无言，我感觉额头发痒，伸手一抓竟是破了皮。 破皮后我发现了诡异的地方，在我额头上写着什么东西，我仔细辨认是个“死”字，我吓得向后倒退，我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秦生死……”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从窗外飘来，她喊着我的名字，我听出来是河里女人的声音，我家窗户可以看见外边的冰川河，我来到窗户边。 窗外的冰川河水波光粼粼，声音从那里传来，我正看向远处冰川河的时候，一股阴气从我背后刮来。 我的心就是咯噔一下。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 一双白眼珠正冷冰冰看着我，我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往墙角里躲去。 女人身穿白色绸缎睡衣，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女人似乎要走过来了。 “你！你不要过来！！” 女人向我伸出右手，那意思不是要拉我起来，而是要直接抓爆我的脖子，我被吓得超出了承受极限。 忽然。 女人发现在我床上挂着一块铜镜，朱砂字体是个“破”字，那是我爷爷亲自写下来的，挂在我床头七年多了。 “好家伙，原来早有防备，好歹也是一家人，如此狠心？” 女人看见了铜镜里的自己，然后她痛苦地蹲在地上，我看着她慢慢地化成了一滩黑水，水圈里还有几只小鱼在跳动。 等我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母亲满脸担忧，她坐在我床边，见我醒来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关心母亲不要伤心，而后想起今天是七月十五号，百鬼夜行的日子，阴气极重，如果父亲这个时候去找女人谈话…… 我不愿意深想，我很清楚父亲不是女人的对手，我得立刻赶过去。 刚想从床上爬起来，母亲抓住了我的胳膊，她哭着说：“小生，你先等一下，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一边说着，我母亲已经转身跑出去了，我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刚想跟出去，却发现大门被我母亲锁住了，我使劲敲门，母亲说什么也不开门。 “开门啊！父亲会有危险，娘我求你了，快开门啊！” 母亲靠在门上默默哭泣，那衰老脸上满是不舍和难过，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危险，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绝对不能有闪失。 “娘，对不起……”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随后我决定破窗逃出去，我从床底下拿出装修用得铁锤，我用铁锤砸开了木头窗子。 中午窗户还是开着的，肯定是我睡过去的时候，父母用钉子扣起来了，我居然睡得这么死？ 我从窗户逃了出去，发疯似得像冰川河边跑去。借着月光我似乎看见了父亲的背影，在水中还有个女人的脑袋，他们似乎还在谈话。 乡间野路，杂草堆还是有的，我偷偷地躲在距离河边三十米远的草堆里，幸亏是穿着黑色的长袍，在夜里不容易被看见。 只可惜我听不见父亲和女人在说什么。 父亲背对着我，河里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似乎随时可能暴走，而我父亲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那木偶人已经悄悄地变大，木偶人直接冲进了河里，他手里握着一根木棒，女人躲避不及时当头被敲了一下。 说也奇怪，那女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木偶人表情木楞，不住地用木棍敲打女人的脑袋。 我看见父亲后退了三步。 女人脑袋被打碎了，一滩黑血蔓延在水面，我父亲肯定是看见了什么怪东西，他转身就向我这里跑过来。 我一惊，可是这个时候河里冲出了个东西，像是鳄鱼，但它的脑袋却是野猪模样！ 我身前的草丛只有半米高，如果那个野猪怪物冲过来的话，我也会遭殃，想到这里我尾随父亲逃走。 父亲跑得太匆忙，并没看见我。 野猪怪物原本是想追我父亲的，它一看又从旁边冲出个小东西，它觉得我比较好欺负一点。于是这头野猪怪物就向我冲来，我心里很紧急，野猪体积并不大，我手里也有一把铁锤头，胜负不好说。 “生儿！你！你为什么出来了？！” 父亲大叫出声，他赶紧回来帮我，他的速度很快，几乎超过了那野猪怪物，父亲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铁锤头，二话不说，直接向野猪脑袋砸去。 那野猪怪物哼哧怪叫，一见我父亲威猛，这怪物也似有灵性般不敢上前，我父亲让我快走，我知道这里不能就待，刚刚转身向跑。 女人挡在我身前，我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一双赤脚在我眼前，脚趾甲很久都没有修剪过了，我顺着女人的双腿向上看去。 女人冷笑着，随后拎着我的衣领子，我发觉自己再也逃不走了。 “住手！”女人喊了一声。 野猪怪物停了手，我父亲也气喘吁吁的转过头，却是看见我被女人抓住了，当下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