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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他喜欢的是阁主

    以为她是因为宫主的冷落才来找自己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大约是前几天你冲撞了阁主,宫主自然是会生气的,等过两天宫主气消了,你就向他撒撒娇,他不会不理你的。”这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大度的决定了。

    伊画一脸的茫然,“我管他理不理我,重要的是你理不理我啊。”

    “啊?你不是喜欢宫主吗?”

    “我才不喜欢他呢,再说了,他也不喜欢我啊,你别胡思乱想。”

    话说,她有胡思乱想吗?宫主宠她不是整个鎏苓宫都知道的事情吗?还以为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霍烟好心说道:“你也别赌气,宫主对你已经很好了,我记得以前有几个丫头聚众说了阁主的坏话就丢了性命,连带着主子也受到了惩罚,你让阁主伤情加重,宫主没有罚你,已经是很保护你了,你别怨他。”

    伊画听明白了,这丫头分明是在撮合她和宫主啊!

    “等一等,小烟,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啊,他喜欢的是阁主,你都没看出来?”

    “啊?”霍烟的神情有些僵硬。

    “你还真是迟钝,难怪感觉不到我的……”她一下子就停住了,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若我没有猜错,宫主肯定没有碰过你。”

    霍烟的脸唰的白了。

    “很正常,因为他也没碰过我啊。”

    “什么?”不是每夜都在招她侍寝吗?说不出缘由,心头的不舒服竟然一下子就散开了。

    “他能接受谁的触碰?嗯?只有阁主啊!那个木鱼脑袋只是一直不承认罢了,当初得知阁主去了右房,那脸色变得,啧啧,看看我们的美人阁主躺在床上昏迷,他着急的样子,表面上不表现,实际上一直炼药,还有,就像你刚刚说的,人家只是说了阁主的坏话,他直接要了人家的命,这小鸡护食的举动还不够明显?”

    有些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明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在自己侍寝的那个晚上有人闯了进来,当时一眼就判断出了宫主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分明是闯进来的人,否则眼里怎么会闪过做了坏事被发现的仓惶,那闯进来的人是谁?

    她是最近才发现,凝殿除了侍寝的人和阁主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那夜侍寝的人是她,能够没有任何障碍进来的,只能是……阁主!

    是阁主!

    宫主和阁主!

    知道宫主喜欢阁主,她却没有一点的心痛,为什么呢?可为何刚刚?她侧过头看向那个满不在乎的人,心里悚然一惊,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干净。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冷淡。

    伊画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她,想到是因为那个冰块,心里也不好受,话也说不出来,夺门而去。

    …………

    …………

    醉曦可以下床了,可坚持不了多久,又只能躺在床上,像是一个废人,对这种状态她自然是极度的不满意,也好歹梵萧会时常来,南逸辰大约也是怕她太闷了,有些时候将江湖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你的那些文件我就先处理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南逸辰头也没抬,还在低头看手中的分舵传来的消息,没有听到回答,就想抬头看看是不是睡着了。

    醉曦也没有睡着,只是歪着头在想些什么,眼睛都没有焦距。

    “醉曦,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算得上是好脾气了。

    她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好啊。”

    明显地不在状态,南逸辰放下手中的折子,“怎么了?还疼?”鞭刑还没痊愈,会疼是正常的情况。

    “没有,还好。”停顿了一下,她才抬头瞧着面前的人,眸中毫不掩饰他的关心,“我只是在想,宫主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南逸辰听明白了,不知怎的就笑了,那夜他站在陈宏房间的对面,里面的情况他一清二楚,就算是那些暗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陈宏受了颇重的伤也没出现,他只是在等,等这个人出现,只是到了最后,杀手的剑眼看着就要毙了陈宏时,不得已而出手了,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很生气,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执行任务迟到了!不是敌人强大,只是迟到!他能不生气吗?

    要是那晚她出现在面前,估计都会让南逸辰直接扔回鎏苓宫来。

    “生气,那天我气得差点直接提剑来找你。”

    醉曦意外,这是第一一次他这么明显地说出自己的情绪,而且失去理智般,还告诉了自己。当真是奇怪。

    “可是后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提?”

    拿过奏折,边看边说:“我只是懒得生气了,再说,你不是很有自觉地接受了惩罚吗?那也就不用我亲自说什么了。”

    荒芜的心脏仿佛迎来一场春雨,万物生长,芳草萋萋,桃雨纷飞,水波荡漾,一片生机勃勃。

    “你料定我会自己请罪。”所以连气都不生了?

    “有些时候我觉得那宫规也是害人不浅,你受了罚,我还要照顾着,还要帮你处理公文,倒不如罚你多做点事情。”

    他垂着头,没有看到醉曦望过来的眼神,里面的情感足以令人溺死其中。那一瞬间,她差点将喜欢脱口而出,那样宠溺的语气,怎么可能像是作假呢?他对自己,会不会也有一点点的异样情愫?

    “我那日去迟了,是因为,苏帷生病了,我在照顾他。”她解释道。

    南逸辰头也没抬,只低低地回答了一句,“喔。”

    想起那两天昏迷时做的梦,她就在想,究竟是心中所想,还是预示着什么,现在自己不敢确定,唯有清楚的是梦里的那种疼痛,太过刻骨铭心,令她感到了退缩。

    梦终归是梦,可命中注定一向都是假的,她不信!如果自己不努力去试一试,怎么能甘心?

    “宫主,记得以前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当时你说你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所以不知道,那么,现在呢?可有喜欢的人?”

    手中的笔一顿,一个墨点一下子就留在了雪白的纸上。

    一刹那间,她的脸,伊画的苦口婆心,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斥着脑海,心乱如鼓,不知南北。

    他的茫然,清晰地落在眼中。

    她这一次却坚定地等着一个答案。

    如果他的回答没有,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自降级位,一定会努力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等待努力一回。

    “作为属下总是问主子这种问题,你就不怕我降罪?”这样的答案,显然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的。

    “现在醉曦躺在床上反正也是废人,害怕什么?”

    将手中的折子批示了之后,放到一边,南逸辰才站起来坐到她的床边,黑眸定定地锁住她,她的脸色并不算太好,那鞭刑终究是伤到了她的肺腑,没有那么容易好起来,嘴唇现在都是雪白的,徒惹人心疼。“你还真是,胆大,好好休息吧。”

    苍白的手蓦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宫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坚定的语气,毫不退让。南逸辰就在想,为什么他不肯说出来呢?为什么不愿意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害怕,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他鲜少付出情感,可这一次付出的太过冒险了,而且,那些很快就要浮在水面上的事实被拉扯出来,让他情何以堪?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实在不想喜亲口告诉一个人喜欢她后,慢慢发现两个人是敌人,这分明可悲得很。

    可,她的期待那么明显。

    “总是你问我,让我太被动,倒不如你先说说你。”

    醉曦茫然。

    “那么,你呢?”

    她可曾有过心动?

    室内一下子静默了许久。

    一只手攥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潜藏在被子下面,紧紧地抓着床单,“我等了一个人,等了很久,有时候醉曦总是在想,如果我还不做些什么的话,他就离我越来越远了。可不久前,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到现在想来依旧会心寒,甚至会怨那个人,为什么他的眼里,就没有我呢?但是后来一下就想通了,那个人,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已,不知者无罪,宫主,你说,时至今日,我该如何?”

    她的目光,直直地迎上他的。

    南逸辰的心狠狠一跳,聪慧如他,岂会不明白。

    俯下身,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以前他有过类似的动作,那个时候怎么没发现她的这么漂亮?

    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收回手,在她耳边道:“醉曦,如果三年后你能说出这一番话,我会给你答案。”

    当初厢房留愿,原来等到这一刻便是春暖花开!

    唇角绽放一抹笑意,她侧过头,唇角擦过他如玉的脸颊,她启唇:“好!”

    他直起身来,眼里也落满了温暖,白衣原来也不是都那么清寒,深邃眼眸,她在里面终于看到了自己快乐的模样。

    “对了,你认识陈齐吗?”他状似不经意间地问。

    也好歹她的反应够快,这样突兀地跳到工作模式,还真是他的风格。“陈齐?不认识,怎么了?”

    不认识?

    “没事,你昏迷的那几天,死殿接到一笔单子,就是这个人。”

    醉曦也没有怀疑。

    “好了,你休息吧。”说完就拿起处理好的折子消失在房间。

    三年,他可以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醉曦,如若这三年,不出意外,在三年后你一如初心,那么,许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离又有何妨?

    刚好有侍女经过,不小心撞见他唇角的笑意,一时间全然失态,脸色通红地站在原地,宫主竟也没有发现她的失礼,忽视了婢女直接往息月宫而去。

    啊啊啊啊……

    重大消息啊!重大消息!重大消息!

    宫主原来会笑!宫主竟然会笑!宫主竟然笑了!

    当然,兴奋的小侍女把这一劲爆消息带到各个角落时,得到的回答无外乎一个白眼,或者是“你脑子有病”的表情。

    没有人会相信她,因为在这鎏苓宫,没有人会相信宫主会笑!

    躺在床上的醉曦自然不知道那个人竟然也会因着自己的原因情不自禁地笑,只是幸福来得突然,会措不及防,本来以为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可谁曾想转角又是柳暗花明了。

    三年只是一个期限,南逸辰,将她委婉的告白,听明白了吧!

    白雪覆盖,淡了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