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村口的孩童
场中惨叫撕心裂肺。 罗刹远观而不上前,这诡异的一幕,生平第一次见,哪能不震撼。尤其是那通红的烈火,在那些恶汉身躯上越烧火势越大! 痛苦的恶汉们相互碰撞,在地面翻滚,依旧扑不灭那汹涌的烈火。 当场中那十几位恶汉纷纷倒地之时,通红的火焰,在这一刹竟开始变色,由火红变为紫色,在黑夜中好似幽暗的鬼魂,洗刷先前的不堪,索命这群可恨的恶汉。 紫色火焰逐渐变弱,罗刹能够清楚看到,那些被活活烧死的恶汉,如同先前草丛中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 身体干枯,面目狰狞! 那‘鬼火’铁定是不祥之物,可为何不害于他? 杂念被眼下的哭声夺回心神,定眼望向惨烈的场地中,那苏醒的双儿扑身在jiejie的尸体上嚎啕大哭,“jiejie...jiejie....!” 理理杂念,罗刹还是向场内走了过去。 双儿于他无利,也不至于说会威胁到他。毕竟有过相救,未出手帮以是他罗刹的不是,此番jiejie惨死,meimei痛苦,罗刹唯一能做的仅是坐在一侧,不打扰双儿妹。 寂静的树林间,哭泣声由大而小,逐渐的换位抽泣。 罗刹从始至终保持沉默,翻看地面上那些惨死的恶汉,似在猜想这样的‘鬼火’到底为何物。 从悲伤中稍稍缓神的双儿妹,努力擦拭泪水,回首望向不远处的罗刹。 她没怪罪罗刹,即出入江湖,便是凶险之地,何况风娘亲自下令于她姐妹两,保护目标不得有任何闪失,目标是保护住了,可自己却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半响后,双儿妹梗咽开口,“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直入正题,问其所非,她当然知晓眼下这个‘见死不救’的公子是怎样的心肠。 罗刹沉默,起身之际丢下一语 “跟着我只会早死,我不杀你已算仁慈,若想活命自个离去,告诉风娘,我的行踪没人能迁就!” 罗刹步入密林中,仅剩双儿妹呆在原地。 那一句‘不杀你已算仁慈’徘徊在脑海中。回想过来,她还是太天真了,风娘要求保护的目标,完全是她姐妹两不可逾越的人物。 至少,这份心向,她俩就触及不到。 黑夜逐渐消散,黎明的阳光未能突破那层奇异的乌云,乌云好似城墙,格挡了天际的明亮,在这北方的树林间,依旧沉闷而昏暗。 一夜跋涉,罗刹仅能凭着意识,往北方而行。 昨日的‘鬼火’未在现身,若那就是所谓的天兆,这样的破坏力,即便来了上万人,说不定也会死在火海中。 后方便是生,前方便是死。 比起苟且而活,罗刹宁愿在死中挣扎,没有半丝犹豫,继续往北方而去。 .... 此时是何时,罗刹不知。 树林终到尽头,踏出树林外后,一条小路早已被杂草覆盖,这条小路通往何处,罗刹不知,也只能顺水推舟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前方好似有孩童的欢笑声,惊讶中罗刹俯身在杂草中。 欢笑声时而响起,时而消失。小路上未出现何人。 疑惑之下,罗刹还是起身,小心翼翼往前移动,待他离孩童欢笑声越来越近时,双目中已看到一位仅有五六岁的孩童蹲在那小路的岔路口边。 孩童低头玩着地面上的沙石,手中握着杂草,不亦乐乎。 这荒无人烟的地段,怎能有这样的孩童在此? 罗刹走上前,那神经却放大到极致,预防不测中的不测。要是孩童仅是骗人的诱饵,将其杀之再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小孩儿,此地乃何地?”罗刹轻声开口, 孩童依旧欢笑,玩着地面上的沙石,片刻后抬起脑袋望向罗刹,“大侠,此地乃是张家村。”话罢,又低下脑袋继续玩耍。 而这一瞬,罗刹眉头紧锁,对孩童的话语不奇,甚至没听到孩童说的是何地。反倒在孩童抬起脑袋的那一刻,彻底呆住,脑海中飞速回忆。 这孩童面容好像一人... 是谁? 是谁??? ‘仇七!对!像极了仇七!’ 莫不成这是仇七的孩子?但又怎会在这飘渺之地? 一串疑问宛如江涛在脑中回荡,不解中罗刹继续开口,“那你在此作甚?”
“我呀,我等爹,爹去打猎了。” “令尊何姓?” 孩童抬头,天真的眼神中露出少许鄙夷的色彩,“你这大侠问话可真无知,本地就是张家村,莫不成还能别姓?”说话中,孩童转身抛开身后的杂草。 一块石碑树立于此! 那石碑早已破损,长时的存留,令上方的刻字模糊,依稀能到一个‘张’字。 罗刹心惊,从石碑来看,起码有数十年的存放,甚至无人清理,导致这石碑破损,扬长小路上更是杂草蔓延,看得出这一路绝无人烟。 可眼下的孩童,就活生生在此玩耍,那容貌就是儿时的仇七。 百思不得其解,“那你令尊如何称呼?” “家尊全称为‘张离愁’”。 张离愁?‘愁’,‘仇’? “你爹可是仇七?”终忍不住罗刹凝重开口。 孩童扔下手中的沙石,拍拍手起身,“我爹不是仇七,村里人都称他为第一善人,愁大善。大侠一个劲询问我爹,莫非找他有要事不成?” 罗刹眼睛一转,仇七教他握刀,自身的武术深不可测,若眼下孩童真是仇七之子,那绝有用处。 “是,我找你爹有要事要谈。” “爹迟迟未归,大侠要不随我进村,在村内歇息等候。”孩童话罢,已转身向右侧的小路走去。 罗刹迟疑片刻,还是随同而去。 这诡异的小路上,能有村庄,罗刹定然不会相信,但眼下的一切难以解释,无奈下只能随同孩童而去。 而离罗刹百里开外的小山中... 两道身影站于树梢之上,为首那人背负双手,“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回去看望一番?”空洞的混响传开,身后之人恭敬拱手。 “妻儿逝去七十多年,自入宗门后,再无回身看过一次,还请宗主成全。” “天兆竟落于你的故土,也许这是天意,时隔七十年,你的深仇已报,是该回去看看了。”话罢,那人消失于树梢上。 仇七理了理怀中的纸钱,握着手中三只拇指粗细的香,同样消失于树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