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绝境
“……这次情况真不一样，爸，你听我说完，再来评判我。”听着话筒里再次传来秘书的小声催促声，萧伟几乎用着哀求的语气对着话筒说道。 “需要钱，就打电话给公司财务，我会去打声招呼。如果这次你解决了危机，我还能考虑让你在再外面历练历练。如果过不了这次的关卡，直接回公司，我手把手的教你！行了，我忙了！” 电话那端的萧老爷子冷酷地说完，就要挂电话…… “……爸！爸爸！”萧伟气急败坏的再次对着电话喊道，声音之大，已经引起外面格子间众员工的纷纷侧目。 “对了，小伟，不要试图再去找你高叔帮忙！要是让我知道，我连财务的支持都收回！” “……”正当萧伟还要开口说话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颓唐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深深的插进头发里。一时之间，会议室里的气氛低沉到了难以呼吸的程度…… 穆毅峰看着陷入极度挫败感中的萧伟，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开口。 萧伟猛的一抬头，正好看到他纠结的模样，不禁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穆毅峰一愣，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方才开口道:“萧总，我是有一个办法，但是风险极大，而且完全没有胜算。说实话。就连一成成功的把握都没有。” “呵呵，” 萧伟听后不怒反笑了，他抬头冷冷的反问穆毅峰:“毅峰，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有一丝的生机吗？别说一成胜算，谷粒能不能还有明天都会未知数！你说吧！我听听看。” 萧伟说完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回椅背上，目光里充满了灰败，看他的样子神情，基本是对穆毅峰的这个方法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穆毅峰迎上他的目光后，方才正色的说道:“萧总，如果我们现在放开手脚，破斧沉舟的玩一次！说不定还能有奇迹的。马上动用起一切能动用的资源，替《大侠一支柳》宣传！还有，如果遇到讥讽、攻击《小兵》谷粒的帖子，我们更要顺势烧把火！让这把火越旺越好，倾尽一切资源去帮对方，让他们的声势越大越好！” 萧伟一愣，脑回路明显一时有些转不弯来，神情疑惑的重复着:“宣传柳之痕的《大侠一支柳》？不遗余力的诋毁《小兵传奇》和谷粒？” “对！” 穆毅峰用手一敲桌子，神情里透出一股子狠劲来，说道:“我们这次来做个大场面的！萧总，你有没有想过，靠我们的资源宣传《小兵》，在云边阅读网那样的信息量中，最终也是泥牛入海呢。” 萧伟仿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什么，他露出兴奋到有些不敢相信的神情！随即看着面前的穆毅峰，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借势云边阅读网的宣传，顺上杜飞二号与《小兵传奇》？” 穆毅峰点头并准备添加说明，因为他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疯狂的策略！也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这个策略只能保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几乎没有可能，任何一个企业的领导者都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去下这么一盘棋！ 他想着这些也是苦涩一笑，但他还是接着说道:“对！只要把柳之痕这把火烧起来！那么，《小兵》的知名度也上去了，到时候就是怀着好奇的心理，来看的人也不会少。” 听到这里，萧伟彻底惊住了！他讶异不已的提醒着穆毅峰:“毅峰，我们不是娱乐行业，宣传新书，并不是像宣传一个影视新人那样，绯闻闹得越凶，或者是演员的自黑功力越深，大众就能记住他，从而达到出名的效果，也就有前途了。” 萧伟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下也正眉头紧皱的穆毅峰，见他并没有反驳自己，这才接着说道:“而一本新书，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被定位在了一个极低的水准内，那你想，就算它声名大作了，那读者能买账吗？这能算是营销的成功策略吗？” “其实，这个宣传方法要成功的关键，还在于一个人？”穆毅峰并不答话萧伟，而且低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萧伟一听这话，表情凝重的站了起来，不自觉地重复道:“在于一个人？” 随即，他脚步略显沉重的走到了落地窗前，从口袋里掏出烟，拿出一支，然后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白色的烟圈弥漫在他的身旁，他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 穆毅峰抬头望了望墙上醒目的禁烟标志，看着这个就算是高总编离去，谷粒员工写手的大规模流失，也不曾低迷过的老板，如今却在他这个下属面前，失了原本一直属于他的信心与魄力…… 穆毅峰的心里此时不禁也有些不是滋味。是啊，签订《小兵传奇》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可怎么也没想到，会亲手将他辛苦维持的谷粒推到了悬崖边缘！ “是啊，我懂了，成败完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久久不说话的萧伟，呢喃出声，像是说给穆毅峰听，又像是字字句句清晰的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在于杜飞能否写出抓住读者并深深吸引读者的小说，最最起码《小兵传奇》要高出《大侠一支柳》几个段位……” 穆毅峰见状，不禁有些后悔刚刚自己一时冲动，提出这个方案来。 很明显这个方案让萧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么眼睁睁地看着杜飞和谷粒一败涂地，要么他就得像个赌徒一样.把最后的筹码和希望压在一个概率极小(几近于零)的台子上，然后等待奇迹的出现，可奇迹出现的概率，连他们自己都觉的希望极其渺茫…… 突然，萧伟直接用手狠狠的掐灭了烟蒂，然后双指一弹，准确无误的丢入了纸篓里，随即抬头望着穆毅峰，眼神里透出孤注一掷的狠厉，说道:“即刻安排下去，就照这个方案来执行！” “萧总，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推敲推敲，或者再想想别的办法？” 虽然方案是穆毅峰提出来的，可毕竟风险太大，其结果似乎也是显而易见的差！真正执行起来，他不禁有些忐忑，他斟酌着言语，接着说道:“说不定这个方法的负面影响会加速《小兵》的失败，就算我们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可也得多作考虑吧！” 萧伟闻言，苦笑着看了看穆毅峰，像是问着他，又像反问自己:“多作考虑？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了吗？还有多少时间让我们多作考虑呢？不管怎么样，《小兵传奇》与谷粒阅读网，杜飞和我们，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要清高！他要抽风！那么我们也只有倾尽所有去陪着他一起！明知道结局是输，也没有回头的道理了！不是吗？” 萧伟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穆毅峰，轻扯着嘴角，唇边的苦笑无限放大，接着说道:“只是可惜了我的谷粒，原本我还想着开创一个文学新流派，好好的让老爷子和家族里的兄弟们看看，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收场……” 穆毅峰看着失意的萧伟，竟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他静静地立正萧伟的身侧，面色沉重，偌大的会议室内，无端的弥漫着一股子悲壮感…… 萧伟无力的摆了摆，说道:“去吧，忙去吧，说好的三剑客，各司其职。陪着他疯一回吧！” 穆毅峰得令，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会议室的玻璃门，给萧伟保留了足够的空间，格子间的景物顿时也变得模糊起来…… 萧伟不禁有些感激的看着穆毅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现在的这种状态，他是真不想让外面的员工见到。 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安静的只剩下萧伟平缓的呼吸声，他随手点开电脑，电脑上的画面，还停留在杜飞应下柳之痕比赛规则的交流平台上，只是此时交流区的几位大咖都显示隐身状态，而下方的评论区却依然热闹着。 “看到了吗？刚刚才讨论好比赛规则，两方的数据就贴出来了！” “是呢，刚刚看到，这A城晚报再小，也是主流媒体，效率果然不一样！” “楼上的，你们的关注点好奇葩！不是应该关注柳作家和杜帅的pk数据吗？” “是你好奇葩好吧，这还需要关注吗，我可以和你赌媳妇，柳作家已经站在胜利的颁奖台上了！” “其实这场擂台赛，还是有看头的，你们竟然都在这里瞎闹！” “啥看头？一个是黑带四段，师范级的，另一个是白带十段，入门幼齿，看看吧，段位都不在一个层次上，分分钟碾压！” “看头就是，这是一场充满虐心的pk啊，看柳大大虐他千万遍，而我们待大大如初恋……哈哈！” “……” 萧伟看着这些一面倒的言论，他突然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因为他知道不久后，这里面也会有穆毅峰安排进去的水军，而想到他们竟然雇佣水军去无情的评击谷粒，评击《小兵》，他的太阳xue就止不住地‘突，突’跳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