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惊天计划
吴铮读书不多，“好奇害死猫”的典故出自尤金·奥尼尔剧本也是从弗兰克嘴里听到过一次，当时觉得有趣，便记在了脑中。戴安娜是典型的西方人，能马上对答如流似乎也不足为奇。 “钱我收下，不谢；但是这么丰盛的早餐……多谢。”吴铮不想再纠缠，欠了欠身子要走。 “7500万美金！”戴安娜不再犹豫，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吴铮的身形一滞：“你说什么？” “7500万美金！”戴安娜压低嗓子道：“你入伙，我们一起做一票，可以得到7500万！按照人头分，你最后能分到1500万，这些钱足够你在美国无忧无虑的挥霍一辈子了。” 吴铮眯起了眼睛，重又坐稳。 “既然我和你提起这件事，就冒了极大风险。”戴安娜面色紧张，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据可靠消息，美联储下个月会陆续从全国的12个联邦储备银行中向外运送大量的黄金，其中旧金山总部也有一批，途经洛杉矶，数量大概为两吨……这些黄金在储备库里没人能动得了手脚，但是一旦押运出来，我们就有机会了！” 吴铮越听越惊诧，甚至有点懵逼。 戴安娜是不是疯了，居然打起了美联储的主意？！ 吴铮就算是一个不入行的混混，也知道试图打劫美联储的行为有多么丧心病狂，多么异想天开。 诚然，戴安娜是大名鼎鼎的女飞贼，业内的顶级行家，位列FBI十大通缉要犯之一，如果想干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劫案，倒和她的身份、名声表里相符，但是脱离了实际，恐怕什么都是空谈。 美联储押运的财物和警戒措施，远非普通银行的押款车可比，更不是比弗利法院的物证室。在吴铮的印象里，真像把这件事干成，尤其还要运走两吨重的黄金……大概也就只有动用一支军队强攻，方能达到目的了。 “你不用急着发表意见，先听我说。”戴安娜读懂了他的表情，低声道：“押运车队届时在洛杉矶选择的行车路线初步规划为两条，为了保障安全，不到出发前一分钟，是不会宣布走哪条的。不过幸好弗兰克警长此前多次代表洛杉矶警署参与美联储安委会的协作会议，这次规划的两条路线，他全都掌握……” 吴铮恍然大悟，脱口道：“你们抢走那些钱，就是……就是想逼迫他说出……” “嘘！”戴安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修长柔美的手指竖在红唇前：“所以说那20万只是个小数目，对我们来说就代表着两吨黄金；对警长先生来说，则代表着他的仕途生死还有身家性命，这笔交易必须达成。” 吴铮沉默下来。他总算弄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终于明白弗兰克点燃黄皮兜那一刻眼底的恶毒和恼怒。他牵肠挂肚的赃钱总算追回来了，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沉重。 也许按照严格的保密协议，弗兰克是签署过责任状的，一旦押运路线泄露，他就会为此承担法律责任甚至是牢狱之灾。然而前有狼后有虎，戴安娜手握他和州议员犯罪的证据步步紧逼，弗兰克吐露押运路线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但如果不屈服马上就会现世报，在“可能”和“确定”之间，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打个未必恰当的比喻，警长先生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白血病患者，在死亡或是得到根治的双重结果无法确定前，他就得打起精神一遍又一遍的做透析，先保住这条命再说，不能坐着等死。 在这个艰难强撑的时段，“遇到转机”就是他残留的希望之一，也是“不能死”的动力。 不过吴铮和弗兰克交集甚多，回想起他的阴险叵测，低声道：“你冒得险是很大……把赃钱还给他不难，可又怎么能保证换来的押运路线是真的？洛杉矶有上千条大街，弗兰克随便胡说八道一气……” “不会。”戴安娜镇定的摇头：“他给我们看到的是原件，一共两张。美联储的纸质押运路线图，通常都是用印制美元的特殊纸张测画成成品，造价极其高昂，任务结束后统一销毁，不会有假。全世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过200个，弗兰克骗不到我！” 吴铮瞠目结舌，说道：“这么说，我有幸成为了第201个？” “所以我建议你入伙。”戴安娜平静的拢了拢金发。 “莫非你看中了我的力气大，关键时刻可以去背黄金？”吴铮挑了挑眉毛。 “你会开锁，这就是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戴安娜盯着他，态度很认真：“如果超常发挥你的开锁技能，我们就可以在行动中节省出三分之一的时间，成功率能增加到52%！” “啥？”吴铮有点崩溃：“我入伙才有一半的把握……那你原来的把握有多大？” “40%左右。”戴安娜平静的回答。 “我去！”吴铮基本无语：“说破大天也就只有一半的机会，你居然还这么信心十足？”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殿堂。”戴安娜喝了口咖啡：“NBA球员的殿堂是戴上总冠军戒指；电影演员的殿堂是捧起奥斯卡小金人；科学家的殿堂是获得诺贝尔奖……而洗劫走美联储的两吨黄金，就是我的殿堂！” 吴铮斜睨着她看，突然问道：“那你知道我的殿堂吗？” 戴安娜挑了挑黛眉，示意询问。 吴铮起身便走：“就是每天早晨都能来这家意大利餐馆吃饭！” “喂！你先别走。”戴安娜连忙离座来追，却被侍应礼貌的拦住：“女士……你们的餐费还没结算。” 戴安娜随手甩给他一张百元钞票：“剩余的算你小费。”急匆匆追出门去。 “哇！”侍应看着她俏丽性感的背影，喃喃自语：“我愿意为这样的美女和别人决斗！” 吴铮见她追来，干脆放缓脚步，两手一摊：“这事我不想参与……但是你放心，也不会走漏风声。” “你要知道那是1500万！”戴安娜咬紧牙齿：“有多少亡命之徒为了1500块就会去杀人！” 吴铮淡定的摇头：“可我真的不想惹麻烦。如果仅仅是开锁，我不认为美联储的警戒部队愚蠢到只使用下水道铁门上的锁芯来保护两吨黄金……而且你们行内的专业人士比比皆是，随便找谁都比我强！” “你只是想隐藏什么罢了。”戴安娜叹了口气：“我做过了解，即便是下水道铁门的锁芯，为了防止小混混和流浪汉窃取线材、破坏管网，市政处也选用的是工业级别的中档防盗锁芯……所谓的行内专家，恐怕没一个人能把开启这种锁芯的时间控制在10秒内，而你，仅仅只用了两秒不到！” 吴铮沉默不语，加快了脚步。 戴安娜跟鞋脆响，跟上来道：“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想……” “那只是你的机会！”吴铮突然沉下了脸：“不代表谁都想去发疯……”冷不防衣领一紧，脚步踉跄，被一只大手拽进了旁边的窄巷，紧跟着额头顶上冰冷的枪口！ 持枪的人络腮胡子配一脸横rou，狰狞凶狠：“你答应做这单生意，即使不成功还有命在；如果拒绝，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崩开花！”说着狠狠一挺枪口。 戴安娜吃了一惊，显然没意料到这一幕出现，四下环顾，合身挡在了巷口，低声吼道：“道格，把你的破枪收起来！这是在大街上！” 吴铮的眼底寒意四起，微微攥紧拳头。 这个暴躁的怒汉原来就是道格，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耳熟。在“黑吃黑”那晚，他表现勇悍，接连嗜血的杀掉草州团数名成员，还和吴铮起了摩擦，只不过因为戴着头盔，始终没显露容貌。 “你好像很不服气？”道格冷笑：“实话说，在1号公路上……我已经留下你一条小命，不介意现在收回来！聪明的话，就别找理由拒绝我们！” “道格，把枪收起来！”戴安娜变的很愤怒，像头咆哮的雌虎：“马上！” 道格冷眼看向她，神色复杂……终于忿忿的回撤枪口，别进了后腰。 戴安娜奋力一扯他的手臂，不安的回头观望，转缓语气：“吴铮，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后撤几步，挽着道格快步离去。 “吴铮，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道格回头打招呼，浮起邪恶的冷笑。 两人背影渐远，吴铮靠着墙壁，深深的呼出口气，抚了抚衣领。 刚才的瞬间，他差点就按捺不住，直接把道格拿下。只不过怒火蹿升之际，一个小小的细节影响了他的举动：道格的手枪已经接触到了他的额头，神秘能量蠢蠢欲动，马上要实施“吸收”行为……为了不当场露馅，吴铮忙于干涉，分神之下才没有贸然出手。 之后戴安娜及时喝止了道格，为了防止这个莽汉在大街上惹出乱子，只好带他匆匆撤退。 吴铮看得出，她对这位桀骜不驯的同伙掌控起来很吃力，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那种感觉，就像马戏团的女驯兽师，挥着鞭子喝斥群兽……表面上光鲜威严，实则还是危机暗伏，说不准哪头大虫野性迸发，肆虐失控。 回想起戴安娜的“提议”，吴铮摇头苦笑，在心里还是很排斥的。 他的新生活才开始第一天，即便准备靠自己的“超能力”做些事情，也绝不想去惹“抢劫美联储”这样的塌天大祸。戴安娜尽可以把这当做一种刺激，一种成就，当成是她职业生涯里的“殿堂”，可吴铮不这么想。 更严格点讲，存了和张自强一较长短的决心，吴铮是立意要做一名警察的。如果这个目的得以实现，他和戴安娜的阵营恐怕还是对立的。 警察不抓贼，难道都要像弗兰克那样惑世盗名、欺上罔下的胡作非为吗？ 吴铮走出窄巷，突然想起一件事，快步折回，很快来到了“回音公园”餐馆外那道小巷。 这里恢复了平静，四周静悄悄的无人经过。中伏倒地的汉克和郑汝冰警员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戴安娜扮做老妪翻倒的垃圾箱还四脚朝天，狼藉满地。 吴铮想起刚才的一幕，颇觉有趣。如果从专业角度讲，戴安娜确实是顶级高手。她的这种隐匿方式既神出鬼没又无懈可击，不但骗过了他，也骗过了专职警员。 在墙壁的一道缝隙里，吴铮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黑色钱包。 毫无疑问，这就是汉克警员故意被黑夹克盗走，结果又被吴铮“黑吃黑”抢来的钱包！ 之所以一连两遍的详细搜身，汉克和郑汝冰都一无所获，是因为吴铮也耍了手段，骗过了所有人。和戴安娜的区别在于，他有神秘能量帮忙，列出的是一道无解题。 黑色钱包的边角，镶嵌着镀金的纯钢纽扣，这种设计一来彰显钱包的高档大气，二来在纽扣上也刻有厂家醒目的logo，以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吴铮的文章自然就做在了这枚纽扣上。 早在戴安娜翻倒垃圾箱弄出声响之际，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他就借助这瞬间，用意念力引导纽扣带动整个钱包，悄没声息的“飞”进了墙壁的一个空隙。 严格点讲，吴铮施展的不是魔术，而是“魔法”。 魔术至少还有谜底，还能被揭秘；魔法却是他的“独门秘技”。 所以汉克和郑汝冰就算把他扒光检查，也不会有任何收获；黑夹克和戴安娜当然更迷惑不解。 吴铮翻看钱包，里面只装着些零钱和几张餐券，并没有银行卡、身份证等重要证件，更能说明这是汉克故意投下的诱饵，以防抓捕失败也不会损失太大。 有趣的是，黑夹克咬钩就算了，吴铮也跟着插进来一脚，导致意外接连上演。 他讪笑着握紧钱包，转出巷口猛一抬头……汉克和郑汝冰联袂而立，堵在了去路上！ 两人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表情也很无奈。也许是遭受了电击，郑汝冰英挺俊美的脸蛋上还泛着红晕，看起来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