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挟势弄权
有关卢卡斯和雷契尔的关系，还有他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弗兰克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但是除了猜疑和沉默，他很少做出格的举动，也不主动介入，这是一种必要的“明哲保身”。 雷契尔作为洛杉矶警局的最高负责人，显然也是弗兰克的顶头上司，不避讳的说，两人之间相安无事的表象下必然存在着暗流汹涌的抵制、竞争和勾心斗角，这种情况同时也会出现在警局最高委员会五人小组中的其他三人身上，弗兰克不至于排名最末，但肯定也不能凌驾于一把手之上，扮演的是个不温不火的角色。 这也就决定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威风凛凛重权在握的“警长总头”，而实际上受雷契尔和其他三名高层的钳制，在犬牙交错、参差纷乱的高层局势里殚精竭虑的立住脚、求发展，其中甘苦只有自己知晓了。 老jian巨猾的卢卡斯议员当然对这个状况洞若观火，并且巧妙合理的加以利用。笼络住雷契尔的同时，也不忘了背地里抛给弗兰克半根橄榄枝，施以小恩小惠。他本就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深政客，对于怎样掌控人力资源，从而形成对己有利的局势向来驾轻就熟，心机谋略远胜常人。 这样一来，雷契尔当然还是“正宫”，弗兰克等人最多算个“偏妃”。但他们明知希望不大，还是对卢卡斯的“宠幸”生出强烈的渴望……毕竟能抱上议员先生的大粗腿不是件坏事。只要和这位声名显赫的权贵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旦雷契尔失势倒台，将其取而代之、坐上局长宝座的夙愿就有很大几率实现。 假手吴铮等人去抢劫比弗利法院的赃款，再图将这些倒霉的“黑色线人”全部灭口，就是弗兰克受卢卡斯之托、为了表忠心承办的“要务”之一，虽然经历了吴铮的逆袭、戴安娜的要挟，他不惜吐露出最高机密的美联储黄金押运细节，甚至还险险搭上了老命……但终究算是完成了卢卡斯交办的任务：毁掉那笔赃款。 从初心来讲，他轻易不想让自己的表现打一丝折扣，力争做到尽善尽美，以便在卢卡斯面前保持好一个“足堪大用”的形象，静静等候时机；但吴铮出现以及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又令他的心态发生了剧烈的动摇。 很显然，变身“超人”后的吴铮成了弗兰克的致命克星，一度把他威逼吊打到狼狈不堪；但卢卡斯同样也是个惹不起的厉害角色，弗兰克尽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想分别处理好同这两个人的关系……直到今晚，他发现这种状况似乎没法再维持下去了。 天大亮以后，卢卡斯还是没有音信，不过吴铮却打来了电话。 弗兰克看到他的号码，再颤抖的举起听筒、听到他一如往昔的平淡声音，心中早已云起风涌、颤栗不安。 吴铮还能打来电话，说明他是安全的，至少仍保留着性命……先别说他经历了多少别的险境，弗兰克最无法想象的，就是一个中了纤束激光枪的人究竟能靠什么存活下来？ 大约半年前，卢卡斯秘密前往德州，参加一个军工厂商组织的见面会，弗兰克有幸随行。这次见面会的性质很隐秘，不对外界和媒体公开，就是因为该厂商向与会人员展示了一种最新型的“纤束激光枪”。在一连串的现场演示中，卢卡斯和弗兰克初步了解到这种武器的结构原理，也见识到了它的巨大威力。 正常来讲，纤束激光枪的射速已经接近于光速，任何目标被它锁定后都没有躲避掉的可能，即使你的预判再准、动作再快……也注定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另外，一个人无论装备了多强的防御，在纤束激光枪面前都形如赤身露体，而被它击中的后果无一例外：伤处持续高燃，全身行动神经瘫痪。 即使是用一头4吨重的犀牛和一头11吨重的非洲象来做实验，结果也是一样，它们的行动神经都在中枪后几十秒内陆续崩溃，轰然倒地，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 不过负责研发的技术部经理也很直接，他承认这种激光枪很不“稳定”，目前还处于半成品状态。最大的缺陷在于，他们无法控制人体中枪后高燃不熄的烈火，也不敢保证每个中枪者紊乱的行动神经都会完好如初。此外，该产品的造价也过于昂贵，基本上不会有消费群体和机构提起对它的“真爱”。 接下来的事情很尴尬，厂家公布了激光枪的价格，每把竟然达到了惊人的206万美元！无论是身为掌管州参议院拨款委员会大权的卢卡斯议员，还是身为执洛杉矶警局特别装备部牛耳的弗兰克助理警长，都对这个价格敬而远之，摇头不已。本来刚刚兴起的采购心理，被一盆凉水兜头浇灭。 这种不成熟的产品、这样令人咋舌的价格，真被他们列入采购计划，哪怕只有一把，也会被州议会和警局的反对者们及民众用唾沫星子淹死！可能卢卡斯拥有拨款大权也无济于事，因为筹款预算委员会首先就会在这把见鬼的激光枪上打个重重的、红红的大叉，干脆不予接受！ 而弗兰克警长更有自知之明，用这样的武器摧毁别人的神经系统，然后达到抓捕目的……就算目标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和暴徒，也无法逃避执法标准与人道方面的谴责！卢卡斯议员多少还有闪躲，他却会被拉出来“千夫所指”。与其花掉206万美元买点什么而不被诟病，他宁愿多采购一千支2000美元的泰瑟枪！ 德州之行匆匆结束，但不久后的一次私人聚会上，卢卡斯偷偷向弗兰克展示了自己手腕上的“罗盘”，炫耀这就是“纤束激光枪”的微缩版，还说是那家军工厂商特意为他定制，然后遣派执行ceo专程送来的，希望双方“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再找机会合作。 弗兰克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卢卡斯话里话外暗示的，无非就是和这家公司还“藕断丝连”，仍有“采购”他们产品的意向，现在又吐露给弗兰克……这明显不是个什么好迹象：议员先生又有事要他“帮忙”了。 果然躲得过初一过不过十五，几个月后卢卡斯又秘密和他会晤，抛出了一个大麻烦：德州那家军火公司的执行ceo在临行前还和本地黑帮“草州团”的一名头目见过面，并且留下了20万美金，要他转交给议员先生“意思意思”，这是典型的贿赂，但通过“中间人”做可以有效的规避法律追究……结果还是出事了！ 20万赃款不知什么原因被卢卡斯在议会的死对头得到了，开始大做文章，弗兰克也就是在这关键时刻被临危受命，扮演起“救火队员”的角色，想尽千方百计毁掉那些赃款，帮助卢卡斯逃过此劫。 他心里明白，卢卡斯这次的委以重任只不过是为了“避嫌”，让同气连枝的雷契尔局长稳坐前台，改由他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助理警长干些脏活累活……无论引发什么后果，都不足以影响到这对最佳拍档的清白。 可形势所迫，弗兰克只能捏着鼻子服从，并且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然，他也因祸得福，“结交”到了“涅槃重生”的吴铮，鬼使神差的既保住了性命和位置，也完成了卢卡斯交办的任务。不过他也学了乖，并未把这一历程透露出去，而是偷偷的压下了。 吴铮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至高权利，但绝对是把极锋利无匹的两刃刀！弗兰克早就伏下了心眼，好好“侍奉”这把绝世神器，既要远远躲开它伤己的一面，又要充分利用好它伤人的一面！ 运作的好，未来的路上，吴铮就是他深藏不露、无往不利的“杀手锏”，有这么个超人帮忙，别说取代雷契尔局长，就是达到甚至超越卢卡斯的位置也绝不是奢望！ 所以在今天早上，吴铮“完好无损”的打来电话，除了述说自己的遭遇，还打听了一些和卢卡斯有关的具体信息……弗兰克只经过短暂的思考，就选择毫不犹豫的合盘端出，基本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对手枪、步枪甚连激光枪都免疫伤害的超人，更不想左右摇摆下去，把吴铮激怒，痛失光明远大的前途，所以详细讲述了自己和卢卡斯之间的微妙关系，尽管被吴铮讥刺为“原来你只是个备胎”。 其实这句话也就是他敢说，换个人可没胆子这样调侃警长先生。 弗兰克只好苦笑着辩白：“但是你知道，备胎也不永远是摆设，终究有用得上那天！” 吴铮居然听进了他这句话，嚼着汉堡含糊道：“说得也有道理……就比如现在吧，要是和我联手除掉这个卢卡斯议员，你会不会得到上场的机会？” 弗兰克吃了一惊，脱口就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 吴铮道：“怎么就不行？” “这个……这个……”弗兰克结结巴巴：“至少……至少从最表层算起，议员位置空缺，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助理警长去填补；至于更复杂的理由……”突然咬了咬牙：“就像当初你对我一样，让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吴铮的嘴巴停止了咀嚼，呆呆矗立，果然在这句话里嗅出了很多收获。 弗兰克身为助理警长，已然帮到了他很多；卢卡斯贵为加州参议员，只有比弗兰克更加神通广大。吴铮既然能保留潜力股，又有什么理由把一只绩优股给咔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