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女人的突围
“这就难办了,如此浅显之理,会稽王想来也不会忽略,如今他为了限制桓公的实力,全力阻止北伐,能够通过子女联姻之方式缓和一下,对于朝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得弄清楚,六礼他们进行到了哪一步了。≥=≠≤≥≤≤≥≤≤≠”虞南子缓缓说道,“若是在纳吉之前,婚事还可取消,若在纳吉之后,婚事既定,即便郎君还有足够的好处打动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不顾名声轻易悔婚。” “应该不至于进行这么快,从会稽王妃想要嫁女到现在,并未有多长时间,应该不至于纳吉既定,只是如今余姚一事,怕是会加剧联姻之度。”王凝之微微叹了口气,揽着虞南子的腰身,两个人一起缓缓地躺在软榻上,感受到身上身下不同程度的柔软,王凝之眯起眼睛,“现余姚失贞,为何王妃还要逼她嫁人,难道说就不怕被桓仲道现么,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新婚妻子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然失贞吧……” 虞南子眼波流转,轻轻娇笑道:“郎君怕是并不清楚吧,这会稽王妃与余姚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王妃非常排斥余姚,因为余姚并非是她己出,这样一来,余姚嫁给了桓仲道,桓仲道作为一方名士,自然不可能容忍余姚失贞,但他又能如何呢,都已经娶了,而且双方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只是为了利益,那么只需要冷落她就好——对于一名女子来说,无依无靠,被男人冷落,才是最大的悲哀。” 王凝之静静地听着,对于虞南子所说,他自然也是懂的,只是如今仅仅口头上埋怨会稽王妃也并没有用,只能想办法。 然而,在他沉思的时候,虞南子却仔细地打量着他,目光里尽是笑意,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王凝之的脸上跳动着。 “郎君,不会冷落我吧?” …… …… 许是因为这两日未曾去佛前祈愿,让张彤云心绪不宁,以至于身边婢女的呼唤都没有听见。 女子的闺房里。 格局小巧,却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沾染着胭脂水粉,反而颇为素雅,虽是闺房,却悬挂着书画,偶然间的角落里还有精致修剪得盆景。 张彤云自不是俗女,而是可以与谢道韫相提并论的才女,虽然也爱美,但比起这个,精神上的追求更受她的重视,陶冶情cao,上香拜神,尽是如此。 这也是为何两日不曾拜佛,两日心绪不宁。 她总觉得有坏事要生一般,所以只能拼命地去思考自己身边的人或事,想着最近出现的事情……最终,停留在张禄身上。 也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婢女突然说道:“姑娘……大郎来了!” 张彤云猛然惊醒,一直拿在手中的毛笔颤抖着,在宣纸上留下一大片污迹,但她却不管这个,将毛笔丢给婢女,自己急匆匆地走出去,在外面的房间里看到兄长。 “兄长,有什么事吗?” 张玄之就坐在席位上,风尘仆仆地,似乎刚从外面赶回来,瞥了张彤云一眼,作为兄长,自然看出meimei的问题,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呵斥,而是说道:“将门关上,防止被人听了去。” “好。”这个兄长很有威严,张彤云总是下意识地去遵循,因此看了看外面,将婢女们驱散,这才关上门坐在张玄之对面,静静地看着张玄之。 “你应该猜到我过来的目的了。”张玄之说道,“不错,我正是为张进爵之事而来。” “那王叔平……丁鹿年被送回去了还不能原谅进爵堂兄吗?”张彤云问道,“即便他是锱铢必报之人,我等也并没有危及其性命,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张玄之苦笑着摇摇头:“张进爵和王叔平之间的矛盾,与丁鹿年无关,其中牵扯有数多猫腻,这点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不要多问,只需要知道,二人之间的矛盾非常之深,却并非不可调和,只是调和需要特殊手段,即便如此,稍有不慎——” “进爵堂兄会有危险?”张彤云紧张道。 点点头,张玄之紧盯着meimei,说道:“这也是我这次专门过来找你的原因。” 张彤云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亲meimei,只是因为我素来脾气古怪,为人傲慢,从小对你总是训斥居多,这也就使得你与我说不上疏远,却也不像正常兄妹那般亲密。你从小受欺负了,往往是张进爵替你出头,所以在你心中,如果真的说道哥哥,张进爵怕是在第一位……” 张玄之缓缓的说着,张彤云却面露古怪,虽说兄长的话没错,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甚是奇怪了,试问哪个人会在别人面前以“脾气古怪,为人傲慢”这种话来评价自己。 对于张彤云的反应并不在意,张玄之依旧在说着:“若是平时,我不会多家指点,你愿意如何就如何,但现在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这个人会有什么遭遇,被人如何对待,你或许不会在意,但若是将我换成张进爵呢?如今张进爵和王凝之之间的矛盾,很难调和,稍有不慎,张进爵都凶多吉少——他们因何产生的矛盾,我甚至连家主都未曾告知,就是为了淡化此事与我张氏之关联,即便张进爵被王叔平所杀,我也会尽可能切断张氏与张进爵的关系,也就是说,张进爵,算是被张氏抛弃了,试问,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待你如亲meimei的张进爵被王叔平杀死,你,会怎么做?”张玄之缓缓的说着,虽然是询问,却并没有疑问的语气,反而是淡淡的语气,充斥着肯定,仿佛不用张彤云回答,就知道她会如何去做。 而张彤云的呼吸,也随着他的话逐渐变得急促,垂在桌子下面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无力地松开,她看向张玄之,这个同父同母的兄长,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张玄之嘱咐一般地说出此行的目的: “无论张进爵会怎么样,我要求你不要有任何反应,该怎样就怎样,切莫让王叔平联系到张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