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暗染浮屠
“当年，吴力和石灵名声甚响，有黑白双璧的美称，可两人却都因为一次大事件，导致了他们功体损伤，修为大减，尤其是石灵，简直如同废人一般。从那以后，黑白双璧，也变成了‘无力’和‘失灵’。” 对于石灵的逸闻评价，张磊收获不多，却知道师父曾经是高手中的高手，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却因为功体损毁，沉寂多年，成为默默无名的老者。吴力教头的修为也不仅仅中元天境界而已。 “到底是什么事件，让他们功体大损？“ 张磊这个疑问，老医师却给不出答案，只说是黑白帮中的一次秘密行动，折损多名高手，铩羽而归，黑白帮实力大损。 “我还有事要忙，小石头你就好好休息吧。”老医师似乎有意回避话题，本来谈兴很高的他，突然打住，似乎触碰到不该谈及的话题。 张磊知道再多问也是无济于事，只好病榻躺着休息。 自从谈完那件事，张磊若有若无地摸到了一条线索，也许这条线索和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大有关联，为什么会被石灵收养，为何石灵要千方百计地培养他成材。 难道仅仅出于石灵的一片热心肠？ 张磊猛然摇了摇头，抛却心中杂乱无章的念头，开始把心思放在藏锋九式第四式上，虽然他净空身体，无丝毫元气流转，那日在与赵光雄对垒中却感受到了那柄木剑的元气。 “我的剑……”张磊突然想到这件事，刚要着急，就触手摸到了身旁一柄木剑。 …… 次日，第三位探病者来访——吴力教头。 “小石头，你这次干得漂亮。把那赵光雄收拾得批都放不出来一个，就算断手接回去了，也不一定就如原来好使。”吴力心中恶气积郁已久，此刻能让三大长老吃瘪，心中畅快，但转眼看到石灵也躺在病榻上就又皱起眉来，“老石头，你这又是何必，当年也是一时雄杰，如今到老却如此凄凉……” “师父的伤到底怎么才能好？”张磊急切地问道。 “你师父曾经为赵阙所伤，一直没有好，又消耗大量精元，为你炼制龙腾虎跃，牵动了多年前的旧伤，怕是命不久矣了。”吴力教头向来比较直接，如此一来显得那老医师那样云山雾绕。 张磊大吃一惊，喊道：“怎么才能救我师父！” “看来，我还得往西荒树海走上一趟了。”吴力摇了摇头道，“至少需要三位灵药，血参，狼猪角，固魂草……” “吴力教头，你可要小心。神劫将至，西荒树海出事越来越频繁了，我有几个寰天楼的朋友，都是药商，他们猎团一多半都出事了。”一旁的老医师好心提醒道。 “越是这时候，越需要珍惜药材，真是个恶性循环。”吴力叹了口气，“先说神迹洗礼之事吧，很简单，养好伤，沐浴更衣，走进神迹，寻一处元气浓厚之地，感受元气，引导元气入体。” “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吴力虽说不难，但他的语气却让他感到不会那么顺利。 “你需要注意人。你已经凝聚气海源点，开辟气海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更兼你已经净空体内杂乱元气，一入神迹，应是如鱼得水。但除了黑白帮三人，还会有其他宗门的准武者，若是发生冲突或者有人要和你过不去，乱了心神，很容易无功而返。” 张磊心中一动，道：“神迹洗礼在哪里进行？除黑白帮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在中城区的暗染浮屠，龙城最高那座塔就是它了。”吴力说着向门外一指，“除了你和朵儿、丁焕峰，还有宗家三人，罗家三人，楚家一人，北荒五人，南漠五人，切记要小心行事。” “我明白，尽量不会和其他准武者发生冲突。”张磊知道这些准武者都是一方势力在背后撑腰，而自己只有个即将病殁的师父。 …… 几日后，张磊身体已无大碍，沐浴更衣，照顾师父服药后，便轻身向暗染浮屠进发。 “浮屠”这个词并不陌生，佛教用语，张磊倒也认识，若是指建筑必定是塔。家乡有一句尽人皆知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却让张磊有些犯糊涂，明明是休息武道，却要进入一个佛门神迹进行洗礼，难道这个世界就如此混乱不堪？ “洗礼”这个词，张磊也略有耳闻，多处于基督教仪式。难道这武者觉醒的仪式，和前世的基督教有和关联？南漠的圣教不知道和这处神迹又有什么关联？ 北荒与南漠都有自己的神迹，又何必都要来龙城进行神迹洗礼？ 张磊满腹疑问，一脑子浆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远远望去，暗染浮屠矗立龙城，庄严无比，高耸入云，塔顶云雾缭绕，经年不散。 “来啦，小石头？”朵儿站在暗染浮屠外围，向张磊打招呼。 “小石头！”丁焕峰也是一身崭新的白花蓝底的长袍，长发披散，一改往日古灵精怪的打扮，此刻多了几分雍容闲散。 “你们这么早就到了，我还以为已经算早的了。”张磊随便应付着，丁焕峰和朵儿两人倒像是毕业典礼一般庆祝，他心中却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心态。 三人结伴而行，首先通过了几个门卫的询问，才通过暗染浮屠外围的关卡，到了里面就有吴力教头接着，安排后面的手续。 “你们两个不要掉以轻心，尤其是你丁焕峰，当心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吴力教头也发现了丁焕峰的心境不太对，“你可要知道，宗家人也在里面，南漠也有人在里面，他们有和崔家交好的，也有和赵长老交好的，你们都给我打起十分精神，到了里面没人能够帮你们！” 没走几步，三人就看到了七八名年纪相当的准武者，不一会儿又来了几名准武者，都是青春年少之人，三言两语就说笑起来，只有张磊三人顾忌刚才吴力所言，并不言语。 “各位准武者，请！”一名白袍老者和包括吴力在内的几人略略交谈之后，看了看厚厚一叠相关的文书，终于进入了正题。 白袍老者手持蜡烛，面无表情，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道：“不要说话，注意脚下。” 七绕八绕，光线越来越暗，氛围越来越压抑，只有脚步声与无尽的黑暗，他们唯有前方的白袍老者端着一盏烛光，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朵儿似乎有些害怕，小脸刷白，不经意地握住了身旁的张磊的手掌。饶是张磊历经时空劫难之人，在这种无尽黑暗的压迫之下，也有一些害怕，于是把那只稚嫩的小手攥得更紧了。 “跟着我的脚步，不要四处乱看，稳定心神，掉入周围的深渊可不要怪我……” 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让有些人心中恐惧扩大，腿脚发软，似乎脚步一旁真的就是万丈深渊，一旦跌入其中便会被饿鬼吞噬。 众人亦步亦趋，约莫前行了有一刻钟。在黑暗中没有墙壁，没有方向，没有参照物，只是感到越走越深，而非在向一座塔上行走。 “欢迎各位准武者，来到暗染浮屠。”一阵阴仄仄的笑声从黑深处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