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踪步
“若只是这些的话，还不算什么。” 古易吸了口气，眼中精芒闪烁，继续说道：“只是一年半的时间，他便将《大荒锻体诀》，练到‘外炼皮’境界的极致，只需临门一脚便可突破。” “这等天赋，着实是可怕之极，即便是在古籍中，也没有记载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完成这第一个境界的修炼。” “即便如此天赋，我们的儿子小土，在修炼上也没有丝毫懈怠，每日更是勤加苦练，以求早日突破，这等毅力，也是不凡。” 古易满脸欣慰的神色。 “嗯，我每天看到小土在修炼《大荒炼体诀》时，总会让你用黑木棒，更甚者是铁棍，来捶打他的身体，熬炼皮rou。每次一修炼，就是一整天，看的我心疼。” 倪婵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古易握了握倪婵的手，眼中满是自豪之色：“玉不琢不成器，我们的儿子即便有如此心性和天赋，进步如此之大，也要去荒山中历练，不怕危险，这等心性，便已经超人一等。” “这才是我儿，我古易的儿子！这是我们的幸运！” “我现在肯定，我们的儿子，将来必定会是一代强者！” ………………………… 演武场。 左泽正闭目吞吐气息，突然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 回头一望，只见远处一道身影正迎着朝霞飞奔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站定。 “你来了……” 左泽抬起头，看着面前直直站立的身影，淡淡的说道。 “嗯，左伯伯。” 仔细观察，这道身影，不是古尘又是何人。 只是他的个子，可比一年前要高上不少，这时候已经隐隐有一米七之高了，若是忽略了他的年龄和孩童的脸庞，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平常的大人一般。 “你爹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有好转么？” 左泽面露询问之色，目光隐有担忧。 “爹的伤还好，家里还有不少活rou生肌的药材，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坏rou已经完全脱落，开始生长新rou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爹就又生龙活虎了。” 古尘说到这里，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左泽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转而又笑着说道：“你小子，可是好久没来了，只是学《云踪步》的时候天天来，之后只是偶尔来一趟请教些修炼上的问题……” 古尘闻言，尴尬一笑。 可不是么。 自从一年前赤羽袭击琥村，再加上为了日后琥村能多走出去几个能进入武府中的孩童，就决定派一人出来调教一下村子里的小孩子。 但古易受伤严重，每日在家养病，左泽休息调养了几日，身体上便没了问题，于是这个担子就落在了左泽身上。 每日清晨，村子里的孩童们便在家长的督促下聚集于演武场，在左泽的教导下，熬炼身体和力气，修炼上有所不懂的孩童，也会前来请教。 古尘刚开始时，因为要跟左泽学习他的那套《云踪步》，因此天天都来的准时，但半年的时间将云踪步学会后，便天天呆在家里，学习《逐日剑法》或者炼气、炼体，因此来的就比较少，哪怕是来了，也只是问一些步法和炼气上的问题。 似乎是看到了古尘的尴尬，左泽眼中带着笑意，淡淡的问道：“说吧，你这次来，又是何事？” 古尘挠挠头，开口说道：“左伯，我明天就要去荒山历练了，这次来，也是跟您打个招呼。” 左泽眉间轻蹙，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开口说道：“你既然来告诉我这件事，想必古兄弟是已经同意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这样，我先看看你的《云踪步》练到什么地步了，你且跟我过来演练一遍。” 左泽说着，站起了身子。 两人来到了一块儿宽敞没人的地方，两人相隔五丈之远站定，左泽手中扔过一柄黑木剑，接着说道：“还是老规矩，步法和剑法一起进行，接近我三丈便算结束，明白么？” “明白！” 古尘右手接过黑木剑，随手便挽了个剑花，而后微微低下身子，面色严肃，凝视着面前的左泽。 左泽弯下腰，站起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些小石子儿。 “那么，开始了！” 左泽说着，抬起右手，两指轻捻，将手中的石子儿射了出去。 “嗖！” 小石头划破空气，急速直奔古尘的面门。 古尘眼中精光一闪，左脚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将剑提在面门。 “砰！” 小石子砸在黑木剑上，黑木剑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随后便稳了下来。 “再来！” 古尘低喝一声。 “嗖、嗖……” 这次是左腿和右臂。 古尘巍然不动，待得小石头即将临身，左脚突然向前一踏，腿部轻抖，向内扭了一个奇异的的角度，躲过石子，右臂抬起，剑尖横在眼前，挡下石子。 左泽面露赞许之色，随即抬起手，手指急点。 “嗖、嗖、嗖、嗖……” 小石子一个一个破空而来，有时是面门，有时是手臂，有时又是身躯…… 古尘面色凝重，瞳孔放大，盯着一个个急速而来的小石头，脚步轻点，身形陡然一变，穿梭于石头雨中，偶尔提剑，将小石头点落。 他的步伐，颇为奇异，看起来似乎并不迅速，然而总是能在小石头临身前躲避开来，偶尔退后，偶尔前进，但总的来说，已经接近了左泽将近一丈。 慢慢的，左泽投射石头的频率越来越急，右手已经成了一道幻影，而小石头飞行的速度，已经在常人眼中不可见，只能听到其飞行的破空声。 古尘脚步缥缈，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慢如蜗牛，如同一团云彩般漂浮不定。他的面色平静，眼神精光闪烁，腾挪闪避之间，身形迅速的向左泽接近。 五丈、四丈、三丈…… 古尘的身形已然接近左泽三丈之内，然而还没有停下来。 左泽眼中一笑，手中更急。 “啪！” 古尘一个躲避不及，被石子擦在肩膀上，身形骤然一停，面色遗憾。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距离左泽两丈半的位置上。 “好，好！” 左泽丢下了手中的石头，面露欣赏之色，过了一会才开口称赞道：“你在炼气上的天赋虽说不高，但在步法上的天赋，却是我生平仅见的，这么短的时间，便又有进步，着实让我惊讶了一番。” “回去多加练习，不出三年，你就能踏入细致境！” 古尘闻言，略微欣喜，能听见左伯伯夸奖人，可是少有的一件事。 “唔……你要去历练，左伯没什么可送你的，就送你几句话吧。” 左泽沉吟一番，接着说道：“第一句，是有关云踪步的奥妙。” 古尘顿时立起了耳朵。 “你要记得，云踪步的奥妙，不在于‘快’之一字，而在于‘云’这一字。” “何为云，云，缥缈，无声，无息，变幻不定。你的步伐，在腾挪之间，却略显急促，而且也发出了不少声音，留下一些脚印，这些都是敌人能判断你位置的破绽！” 古尘闻言，点点头，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缺点所在。 “云踪步的极致，哪怕战斗的再为激烈，在地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这样，敌人就无法很好的判断位置，这就先赢了一半。” “第二句话，你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遇到强大的敌人，逃跑并没有什么不对，不要顾及面子。” “嗯！” 古尘摸摸鼻子，应了一声。 “不去跟瞳儿和小知打个招呼么？” 左泽拍了拍古尘的肩膀，朝场内正在闭眼吞吐气息的两人看去。 古尘闻言，转过头，看到两人神情平和而专注，显然沉浸在纳气的世界中，没有顾及到周围发生的事情。 “不去了，还要拜托左伯伯告知他们一声。” 古尘笑了笑。 “嗯，没问题，这件事我晚上会告诉他们的。” 左泽下巴轻点，很是干脆的答应。 古尘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便朝左泽示意了一眼，而后静悄悄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