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 如你所愿
寒泽予眉宇一敛,修长的手指轻抬,撩开她鼻前的发丝,指腹不经意间地触碰到了她的鼻尖,那动作,轻柔如风。 “你就这般回去了,就不怕我下令杀了仝四等人?”他悠然开口,语气缓慢,听不出喜怒。 洛子依勾唇,冷冷地笑道:“王爷若是想杀,只怕他们早就没命在了!” 被她看穿心思,寒泽予丝毫没觉得意外,可是她总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叫他很是恼火,他伸出手,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禁锢着,沉声道:“为什么,看到本王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你就真的没有半点感觉?” 洛子依微愣,旋即就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般,飒笑出声:“王爷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吃醋?然后大吵大闹?啧啧…那可不是我的作风呢!”话音未落,她的余光便瞧见了那边站在营帐旁的白竹。 她的话,如同一根无形的利针,狠狠地扎进了寒泽予的心里。是啊,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又岂会像普通女人盘争风吃醋! 他,终究是失望了。 心中的怅然失落方涌出来,就听得洛子依又玩味的讽刺道:“王爷,你若是闲得慌,还是回去陪俏佳人吧,我可很忙,要回王府去了!” 寒泽予骤然蹙眉,怒意横生,俊脸阴沉如云,一把将她推开,沉声道:“本王定会如你所愿!”说罢,大步流星地离了开。 洛子依站在原地,任由清冷的秋风吹打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同时,也吹散了腰间寒泽予留下的那些许温暖…..她转眸,冷冷地看了白竹一眼,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神兵营。 城南是帝都最为繁华的地带,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许多商贾皆喜在此开此茶坊酒肆、布装米铺。举目望去,长长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许多年轻的公子小姐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不时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洛子依行了半日,才回到城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将她的身影淹没。她走得极慢,昨日被寒泽予打的那一掌伤还未痊愈,身体十分乏力,而她之所以能徒步走了这么久,全靠的是心中的信念。 “属下奉阁主之命,前来通知姑娘,速去云中楼!”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低哑的腹语,洛子依攸地顿足,左右张望,根本未发现有可疑的人。这腹语,还是洛子依在编排帝都情报网的时候,交给那些情报员的,为的就是方便在人多的场合私底下交流。 穿过几条人流较多的小巷,洛子依来到了帝都第一大酒楼,云中楼。这也是娄幽阁旗下的产业,客流量极大,来往的客人.大都是名贾富商,达官显宦,正是他们的聚集,给云中楼的情报网带来了许多可靠的消息。 小二恭敬地将洛子依领上了二楼的雅间,安静的楼道上,小二恭敬地哈着腰,却用只有洛子依才能听清的腹语小声道:“阁主在天字房等着姑娘!” 说罢,他便转身下了楼。 洛子依独自来到天字房,推门走了进去,却见房间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人。她拧了拧秀眉,顺手将房门关上,却在这瞬间,娄幽如同凭空而降般,突然现身,盘腿坐在了桌案前。 “找我来,什么事?”洛子依神色凛然,开门见山地问。 娄幽凤眸飞扬,迎上她清冷的目光,掩藏于面纱之下的唇角微拂,莞尔问道:“听属下来报,舜王将仝四收押了?” “是!”洛子依干脆简短地回答,又道:“你找我来,不会只是问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娄幽笑道,兀自倒了杯茶自饮,长长的红色指甲轻轻扣着桌面,良久,才道:“你刚从神兵营回来,想必也听闻了五国联盟,正要举兵进攻龙瑞国之事!” “所以呢?” “我要你在寒泽予领兵去关外之前,杀了他!” 闻言,洛子依平静的眸光微荡,面无神色地看着娄幽那双充满憎恨以及狠烈杀意的眼睛,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十分怪异。 寒泽予昨日派了顾城先行领兵前往镇江关,并未提及他会亲自领兵前去关外,为何娄幽却让她在这之前杀了他?莫非娄幽算准了寒泽予会亲自领兵,还是算准了顾城和韩平的军队,低档不了五国的联盟军团?
见洛子依迟迟不回声,娄幽淡雅起身,缓迈着步子靠近她,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道:“怎么,跟他在一起久了,莫不是爱上了他,所以舍不得杀他了?” 洛子依目光坚韧的睨向她,面沉如水,眼角寒冷,淡声笃定地说:“不用对我使用激将法,我迟早会杀了他!”她不会爱他,也不可能爱他,在他们之间,只有仇恨! 接下来的几日,洛子依从各处收积到的情报得知,五国联盟军已压境,几十万大军分为四股力量,分别据于龙瑞国边关要塞镇江,西洛,齐陵,夏冥。此四城便如同龙瑞国的左右臂,任何一个城池被攻陷,都会给敌军直捣黄龙的可乘之机。 眼下交战在即,娄幽却让她在这关键时刻杀了寒泽予,若是寒泽予这个能号令全国铁甲军的战神一死,那么龙瑞国大军势必军心涣散,毫无斗智守城抗敌!这样一来,五国联盟军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边关四城拿下,那么最后的结果便是,龙瑞国必亡! 所以,娄幽真正的目的,不单是要寒泽予的命,而是,要龙瑞国灭亡? 洛子依开始怀疑,这娄幽的真正身份,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只是被寒泽予害得家破人亡吗?如果真是这样的仇恨,大可以只杀了寒泽予即可,为何要以灭国为代价?洛子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自己,正好掉入了娄幽精心布好的局! 可是,她想破了脑袋,也终是想不出头绪,只能步步为营,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