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 找不到她
只见殿外的广场上此刻已经混乱不堪,所有人都被这突來的摇晃吓得四处逃窜,命御林军护好皇上和太后,寒泽予立刻往方才的凉亭而去,就在方才发生震动之时,他的心中,满满的不安和担忧,怕洛子依会出什么意外。 然而,还未走近凉亭,便见清陌神色慌张地跑了过來:“王爷,不好了,王妃失踪了。” 闻言,寒泽予瞳孔骤然紧缩,一口气刚吸了一半便吊在了嗓子眼,只听清陌又道:“方才奴婢听王爷的吩咐,前來凉亭陪王妃,可是奴婢來的时候,便沒见着王妃的身影,奴婢将四周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她。” 无尽的担心和恐惧如潮水一般的在胸口升起,寒泽予冷峻的脸上神色紧凝,当下厉喝一声:“來人啊。” 话音方落,墨飞扬便來到了他的身后。 “传本王命令,封锁皇宫,立刻派人在宫里四处搜查,务必将王妃找到。”他冷声吩咐完,转身便走,这突如其來的地震摇晃,和洛子依的失踪必定不会是巧合,聪明如他,自是想到了这其中有所关联。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制造出如此大的震动,就连整片皇宫都摇摇欲坠。 而又会是谁,趁着太后生辰,胆敢夜闯皇宫生事。 隐隐觉得事有不对,寒泽予立刻迈步赶回举办寿宴的宫殿,此时震动已经散去,皇宫又恢复了沉稳平静,但仍免不了人心惶惶。为免震动还会再度发生,太后和皇上在御林军的保护下,仍站在殿外,众文武百官纵始害怕,也只能恭谨地守在那里,再也不敢为了保命而将太后和皇上丢下。 见了寒泽予过來,寒泽延走上前,凛然问道:“二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真是地震。” “臣已派人去查,呆会儿便知是怎么一回事。”寒泽予淡声应道,幽深的眸子望着碧海苍穹,心里深深地挂念着洛子依。 而此刻,众大人不禁小声地议论,在太后生辰之夜发生如此大的事,若是按了风俗迷信,便是不祥之兆,众人不禁深深担心,莫不是老天在借此预示,龙瑞国将有灾难降临。 夜色幽暗,天边见不着半颗星辰,就连月亮也隐藏在了灰色的云朵中,冷风拂过,带來一片片凉意,让在场的众人更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见得墨飞扬快步走了过來,他径直走到寒泽予的身旁,神色恭谨地回禀道:“王爷,属下派人去了宫外查看,一切安好,并不是发生地震,而且御林军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沒有见着王妃的身影。” 话音刚落,又见得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跑了上前,急声道:“启禀皇上,除了冷宫,宫里再沒有发现坍塌的地方。” 此话一出,站在太后身旁的闽亲王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而寒泽予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别的地方不倒,偏偏倒了冷宫,这突來的震动,肯定与冷宫有关。 当下,寒汉予沉声吩咐道:“立刻去冷宫。”说罢,已是率先大步离去,其余人,也带着疑惑,纷纷跟了上。 此时的冷宫,已成了一片废墟,不论是宫墙还是那些破旧的屋子,全都倒得一塌糊涂,而院子里的那口枯井,也早已被倒塌的屋子所掩埋。 看着这毁掉的冷宫,清陌隐约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闪过不安,心里也忐忑地剧烈跳着,思忖再三,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寒泽予身旁,低声道:“王爷,奴婢有些话想对您说。” 寒泽予拧紧双眉,看了看身后紧跟着的太后以及皇上,旋即才倾身走到一边,冷声道:“说罢。” 清陌谨慎地环顾了一下,这才小声道來:“今日奴婢陪王妃从长禧宫里出來时,王妃便带奴婢來了这冷宫祭拜jiejie的亡魂,却不想见着闽亲王也來了冷宫,还跳进了枯井中,随后王妃也跟着跳了进去,但是奴婢不知道王妃在井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当时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奴婢怀疑,这冷宫倒塌,便和王妃有关。” 闻言,寒泽予勃然大怒,低声喝斥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本王。” 清陌惶恐,急声解释道:“王妃叮嘱奴婢,让奴婢切不可说出去,请王爷恕罪。” 寒泽予怒不可遏,如果这冷宫倒塌真的是洛子依所为,那她究竟做了些什么,而此刻,她的人又在哪里。抬眸望向闽亲王,只见他的脸色分外难看,好似也在担心着些什么,寒泽予眉宇暗沉,眸光若有所思地再望向那片废墟。 整整一晚,皇宫里内有的侍卫和御林军不眠不休,将冷宫的废墟翻了个遍,也沒有找到为何会倒塌的丝毫线索,而寒泽予也出动了所有的影子暗卫,都沒有发现洛子依的踪影。 她就像从水雾般蒸发了一样,突然就凭空消失不见,任他找遍了帝都,都寻不回她。 是夜,晚秋时节,天寒地冻,阵阵冷风拂过,带來片片冰寒的凉意。 白竹裹紧身上披的裘衣,端着参茶进了书房,却正好听到寒泽予的怒喝声:“什么叫沒有,哪怕将枯井下的倒塌密室再翻个几遍,也要将她给本王找出來。” “是,属下这就去。”墨飞扬被骂得灰头土脸,无奈地转身,正好看到白竹,便朝她递了个眼色,好像在提醒她,王爷此刻心情不好。 墨飞扬走后,寒泽予愤怒地坐在软榻上,整整三日过去了,他唯一查到的线索,便是太后生辰那晚,有人将贺寿用的烟花偷走了,而在枯井地底下翻出了被偷走烟花的残迹,可是井底下的密室已是将所有的出口封死,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如果真是洛子依炸了地下城,那么就这般被困在里面,她必死无疑。 光是想想这样的结果,寒泽予便觉得后怕,双手也不禁紧捏成拳,不论如何,他都要将被炸毁的地下城挖通,哪怕只是她的尸体,他也要见到才甘心。 白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将参茶放到桌上,轻声道:“王爷,你已经三天沒有好好休息,先喝杯参茶吧。” “出去。”寒泽予头也不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白竹顿时面色一沉,然她仍站在原地,并沒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将参茶端起,递给他:“王爷……” “本王叫你出去。”寒泽予厉喝一声,暴跳而起,猛地将她手中的参茶打翻在地,那双充满血丝的冷眸狠狠地盯着她。 见他这疲惫的模样,白竹说不出的心疼,可是却也不能做些什么來替他分担。她不惧怕他的愤怒,仍旧胆大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王爷,我知道,你心中挂念着王妃,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王妃那么好的人,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是这个意念,让寒泽予坚持了三天,可是,如果再找不到她,他的坚持,会随时土崩瓦解。 “只是一日沒找到王妃的尸体,就证明她还活着,王爷你又何苦让自己这般累,万一找到了王妃,您却倒下了,那王妃岂不是很心疼。” 白竹苦口婆心地劝着他,实再不忍再看他这样。 寒泽予神色紧凛,抿着薄唇缄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如果在地底城再找不到洛子依,那么,他便只能怀疑,她是被人虏走了,可是这天底下,能虏走子依的人,除了娄幽,又还会有谁。 因为这三天他不仅出动了所有影子暗卫,还有整个苍灵阁的属下,让他们去查探娄幽阁动静,最后得到的结果,便是在凤音生辰那夜,娄幽阁根本沒有任何行动,所以他便排除了娄幽带着子依的这个可能。 一想到怎么都找不着她,寒泽予的心里便喘不过气來,从未有过的紊乱思绪紧紧地缠绕着他。 见他脸上瞬间变幻了好几种神色,白竹幽幽叹息一声,俯身下去,将被摔碎的瓷碗碎片捡了起來,然而却一个不小心,右手心划在了一块碎片上,顿时,鲜红的血液便流了出來。 “啊。”白竹轻呼一声,连忙将手收回。 寒泽予剑眉微拧,本想动怒,却终是忍了怒火,将她一把拉起,责备地斥声道:“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你做什么。” 说罢,便随手撕了块碎布,替她将手心包裹好。 感觉到他的关心,白竹露出了一抹笑容,心里甜甜地将手收回:“我沒事,只是点小伤。” 寒泽予松开她的手,转身回到桌案边坐下,冷声道:“沒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要忙。” 白竹也不敢再多加逗留,只好转身离开,但在踏出房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对他说:“我相信,王妃一定会平安回來的。” 单凭洛子依替她求情,保住了她肚里的孩子,她也会向上苍祈求,保佑洛子依平安无事。 望着白竹离去的背影,寒泽予幽深的瞳孔骤然下沉,他略显疲惫地合上双眼,单手抚上太阳xue。这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都怪他的粗心,那晚在宫里明明就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明明就察觉到她有心事,却还是将她一个人留在凉亭,如果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出事。
然现在事已发生,就算他再自责也是枉然,唯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她,他才能踏实。 可是,又是整整七日过去,地底沉被堵住的路也清理了出來,除了那些被压得血rou模糊的士兵尸体,根本沒有洛子依的身影。然经过彻查,终于让他得知,这地底城竟是由闽亲王所建,而那些死去的士兵,也都是闽亲王偷偷训练出來的。 闽亲阴谋败露,然而在皇帝寒泽延下令捉他时,他却早已逃出了帝都。皇帝下旨召告天下,废去闽亲王的封号,收回他所有的封地,并让全国各地通缉闽亲王。 与此同时,边关传來战报,洛文昊节节败退,让五国联军攻下了镇江关,边关其余三城也都岌岌可危,五国联军挥兵直进,整个龙瑞国人心惶惶。 清晨的风冰凉透骨,一丝丝由未关紧的窗户缝隙中惯入,寒冬來临,天气整日阴沉,乌云满天,只怕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快很会到來。 书房内一片凌乱,四下都是散落的书卷,软榻上,寒泽予斜躺着,俊美刚毅的脸庞上长满了青须,浑身的衣服也皱成了一团。此刻的他,哪还有以前统领千军万马的战神风姿,整个人尽显了颓废与疲惫。 在他的脚下,赫然躺着几个空空的酒瓶,整间书房内,弥漫着nongnong的酒气。 他睡得很不踏实,一双剑眉紧拧,俊脸也沉得厉害,隐约间,他仿佛听到外面传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双紧拧的眉头又皱了皱,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缓缓睁开,漫不经心地看向书房门边。 片刻之后,便见得墨飞扬推门而入,他恭谨地立在原地,谨声道:“王爷,太后和皇上來了。” 闻言,寒泽予的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这早就在他算计内的时刻,终于到來了吗。可是,任他能算尽天下事,却无法算得,有一天,他会失去洛子依,沒有了她,就算他能掌控一切,又有何用。 听不到回答,墨飞扬再次出声提醒:“王爷,太后和皇上在前厅等您。” 寒泽予轻轻动了动身子,垂在软榻下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酒瓶上,传來‘哐啷’的声响,他抬起手,揉了揉疼痛难耐的额头,缓缓坐起身,声音沙哑地说:“去告诉他们,若想本王领兵退敌,先替本王将子依找回來,否则,一切免谈。” 话音落,‘砰’地一声,他又重重倒回软榻上,慵懒地翻了个身,接着睡。 墨飞扬为难地站在那里,他若是敢这样去说,只怕皇上会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可是王爷既然不想领兵,任他怎么说,也于事无补。 然在这时,却见本在前厅的寒泽延突然闯了进來,他愤怒地冲到寒泽予身边,一把将他揪起,沉然怒吼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如此堕落吗,难倒就为了她,你就要弃整个龙瑞国的百姓于不顾,要让龙瑞国被五国联军踏平吗。” 寒泽予不悦地皱了皱眉,双眼半睁开一条逢,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失声笑道:“皇兄,你即有这个能力收回兵权,自然也有那个能力领兵退敌,又何需來找我。” “寒泽予。”寒泽延一声怒喝,他是想削弱寒泽予的势力,但眼下能打退五国联军,能让龙瑞国平安无事的人,只有寒泽予。 “本王现在对兵权沒有半点兴趣,皇上还是请回吧。”寒泽予无视他的愤怒,看也不看他一眼,摇晃着身体,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出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寒泽延吼道:“你是要抗旨吗。” “抗旨又如何。”他满不在乎地冷哼出声,头也不回地离去。沒有了洛子依,任何事,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更别提一道圣旨了,而且,找不到洛子依,他绝对不会领兵出征,绝不。 眼看着他就此离开,满是怒容的寒泽延愣愣地站在那里,纵使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计可施。 延帝十年,五国联军奋起,领兵一路攻陷了龙瑞国二十座城池,直至寒泽延同意与他们签定协议,承诺永世不会再攻打五国,这才停止了战争。 而被龙瑞国誉为战神的舜王,因痛失爱妃,从此再也不过问朝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