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火线营救【一】
斯里兰卡湖泊中，除了鳄鱼和人工饲养的食人鲳以外，有种生物统治着一块只能属于自己的领地。它的嘴巨大无比，听说成年体可以吞下一只大型的水獭；它的力气翻江倒海，传说能把古代快艇掀翻；它的爆发力十足，光滑的皮肤减少了身体在水中的阻力，一眨眼就能消失在视线中，抑或用坚硬的头骨把人撞得重伤。 我所说的，是一种生活在斯里兰卡湖泊水域之中的庞然大物，巨型鲶鱼。 巨鲶拥有一排参差不齐的尖锐长牙，它捕食时张开血盆大口，敢于和比自己体型还大的生物搏斗，将至拉入水中直到窒息死亡。 如果说世界上哪里的巨鲶最好斗和凶残，无疑是斯里兰卡古国开始饲养在水中的水中搏杀机器，连鳄鱼都忌惮几分的巨型鲶鱼。而如今，我们却在寻找李青蕤的路上，发现了湖泊王者，巨型鲶鱼的尸体。 这具鲶鱼尸体已经开始发臭，死亡时间在三天左右，许多杂食性的小鱼在啃咬着它肿胀的尸体。鲶鱼的伤口大部分是刀伤，从头部到胃部，许多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泛白。而我们发现最重要的线索，是在巨鲶尸体的头部，也就是对它致命一击的地方。一个枪伤血洞。 肖恩用兰博刀插进伤口中翻滚，挖出一颗子弹头。 要说说这颗子弹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在弹头上有一个李青蕤专用蟒蛇性手枪子弹的字母‘L’。是的，李青蕤钟情于威力强大，后坐力可震伤虎口，重量沉手的柯尔特巨蟒，这种枪不是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可以使用的。由此看来我猜的没错，泰米尔人并没有马上杀死李青蕤等人，而是把他们抓了起来带到一个相对于‘显眼’的地方。 “你们发现没，这死鱼上面基本上都是刀伤，难道泰米尔人拥有迫击炮和重型机枪，却没有一个轻便的手枪或者冲锋枪？”我用刀到捅进巨鲶背部的肌rou，使劲将它600多磅的身体翻了一个面。真是奇怪，哪里都是人为搏斗的痕迹。我被腥臭的味道呛了一口，又说道：“两侧都是刀伤。” “太臭了，死鱼有什么好看的。”邝志海捂着鼻子，站在一边，五官扭曲极度厌恶发出恶臭的鲶鱼尸体。 “任老弟，把刀递给我。”叶有为将自己的刀伸进鲶鱼的口中搅拌，似乎摸索出什么东西来。 我将砍刀凌空丢了过去，叶有为接在手上，把刀面上挂着的烂rou甩飞出去，只见他闷哼一声，捅进了鲶鱼肿胀的腹部。 这时鲶鱼的肚子忽然变大，我见邝志海还傻乎乎站在鲶鱼肚子正对面，连忙冲了过去抓着他的肩膀一起潜下水。 ‘噗咚！’ 一声巨响，鲶鱼的肚子像个定时炸弹般炸开，肚子里的血rou和腥臭的内藏飞出老远，大伙所站的水域中血红一片。不久之后，血水逐渐变黑，浑浊的杂碎飘了出来。我在水低不敢抬头，免得头上挂满了鱼内脏和不知腐臭多少天的烂rou，憋足一口气拉着邝志海游到较为干净的另一边。 “呼，我还以为你想淹死我。”邝志海把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只是我见他还没抽两口，邝志海的脸上顿时青白一片，他的嗓子抖动着，从胃部翻滚出的胃酸和早上吃下肚子的食物呕到水面上。歇息了许久，邝志海靠着我的肩膀，再也不敢大口喘气说道：“太臭了，呕，我先走远点。” 胡堂风哈哈一笑，把肩上的背包脱了下来，远远的丢到邝志海旁边，就和叶有为两个人吸了一口空气潜入水中，开始捣鼓那条死去的巨型鲶鱼腹部喷出来的玩意。 没过多久，两个大汉钻出水面。 胡堂风手里拿着两条人的腐败手臂和一大捆烂衣服，叶有为的手中则提起三个个人头以及一个黑色的军用背包。 “巨鲶的名堂真不是盖的，吃了这么多人。水里还有好些烂玩意，都化了。”胡堂风拿着断臂随意的甩动，将它丢到水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说道：“鲶鱼的肚子里还有些碎铁片，看起来是大刀，想不到这玩意的牙齿能把精铁压碎，了不得。” “你们看看这是谁的？”叶有为把人头丢开，提着黑色的军用背包走了过来。 叶有为手中一款黑色背包是我们小队队员统一专门，一些防水防蚀的地方有专门找人定做的标志。我担心巨鲶的肚子里有我们队员的尸体，我连忙将背包打开，发现里面有许多重要的资料，包括大象山的卫星图片，斯里兰卡动物习性，以及几捆爆破钢铁门专用的雷管。 “我没看过研究员背包里有什么。”叶有为摇了摇头，并不清楚背包主人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胡堂风将背包递给我。 我正准备把邝志海叫过来时，肖恩把背包拿了过去，用手在背包里翻滚了两下后，用并不标准的中文说道：“许甲儒的，他是爆破学家。” 看来俄罗斯大兄弟比我们做的功课要多些。 叶有为和胡堂风一听，也不含糊，吸了一口气又潜入水中，开始寻找巨型鲶鱼腹部是否会有许甲儒被鱼的胃酸腐化的尸体。所幸，两人在恶臭的水中来回翻腾五分钟后，最终叶有为和胡堂风确定巨鲶并没有吃掉他，只是把许甲儒的背包扯了下来吞进肚子里。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有重装备的泰米尔人要用刀具和水中霸主干架，最后还牺牲了不少人。”水里的巨鲶内脏随风飘出不短的距离，巨鲶体内残存的血液也淡化了不少，因此臭味也变得可以容忍。邝志海回到我们旁边，他手里拿着许甲儒的黑色背包，挠了挠头说道：“难道他们都不会用枪吗？” “不太可能，在班达拉奈克的渔村，我们看见的泰米尔人虽然大部分手里拿着刀，但也有持枪的。”我回忆着，想起在沿岸渔村火光冲天的夜晚，推敲说道：“我想，既然连土著都没事先发现泰米尔人的靠近，很可能他们是无意中发现了李队长等人的位置，而和巨鲶搏斗却只使用大刀近身搏斗，应该是他们确实没有装备枪支，或者他们只是靠人多的优势让李队长缴械。” 大伙站在沉入水中的巨鲶尸体，沉默了下来。 能让老兵李青蕤都没法反抗逃脱，却没有装备枪支的泰米尔人，他们的人数肯定非常多。我现在担心的是，这群泰米尔人是猛虎组织成员。他们人数众多，位置隐晦，最主要的是他们非常凶残，做事没有法律条框可言，随时可能因为一点暴动而立刻杀人。 “我感觉我们这是在去送死……”邝志海和我想到一处，他吞咽一口唾沫说道。 “死了就死了，心里过意得去就好。”胡堂风重重地拍了一下邝志海的背部，把水下巨鲶身上的砍刀抽出，在空中甩了个刀花，背起蓝健康往前一边走一边说道：“天大地大，人情最大，没什么好想，走吧。” 既然多虑没有任何作用，大伙拎起简陋的装备，继续跟随沙土留下的线索跟去。 我们的运气非常好，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在一处人工填湖造成的水上小村落找到了李青蕤等人，当然，还有许多手持火把和刀具的泰米尔人，以及一些简陋的快船。 “把望远镜给我。”我对邝志海说道。 估计邝志海这辈子做过最刺激的事情莫过于此，他紧张又迅速的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递给我，眼神反映着远处空汽油桶里的摇晃火光，紧握着拳头，显得迫不及待而兴奋。 “任老弟，发现没？”叶有为对我说道。 “拿着。”我将望远镜送到叶有为手上，略有火气地说道：“村口和岸边，发现没，李队长被吊在村口的树桩上，其他人被铁笼子浸在水里，都有不少人守着。” “还等什么，走啊。”胡堂风听后有些着急，准备翻过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桩过去。 我用手按下胡堂风的肩膀，低声说道：“耐心点，等凌晨他们都困了我们在行动，记住，这次我们是救人，尽量别弄出什么大动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