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她在哪里
房中。 代冉月与思疾志并立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思疾志的眉头一直紧蹙着。 榻上昏迷的男子同样不安的蹙着眉,嘴里不住喃喃。 他开口的声音本就不大,模糊中让人听不清他的声音。 代冉月凑近,这才听清他呢喃的内容。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模糊的唤着一个名字。 他一直在唤……疾尘…… 一声一声…… 一声比一声留恋,一声比一声不安…… 这声音听得她也禁不住有些心软了。 等等,代冉月蓦然瞪大眼睛。 君墨闻方才叫疾尘?蛊明明已经解了,他应当会完全忘记思jiejie的,怎么还会记得。 她想要问,想要弄个清楚,但榻上的人不醒 怔愣半晌,代冉月看向思疾志 “他怎么还没醒?” 看了面前的小姑娘一眼,思疾志唇角似讽似嘲:“只是连夜赶路累着了,现在睡上这么一觉醒了就好,不用你瞎担心。” “那他为什么还没醒?”代冉月反问。 她并不是多么担心君墨闻,但他的命是思jiejie换来的,所以君墨闻的命……不能丢。 “瞧,醒了。” 感觉到榻上的动静,思疾志眼神暗了暗,目光示意代冉月看那边榻上的君墨闻。 代冉月回头,便看见君墨闻缓缓睁开了眼睛的一幕。 “疾尘!” 床上的人一下子坐起,倒是惊了准备上前的代冉月,她顿住脚步站在那里看了君墨闻半晌:“你醒了?” 看清四周,并没有他要找的那个白衣清华的女子。 这是苍茫山,那她……是不是同样在这里。 目光停留在代冉月的身上,君墨闻醒来的第一句便是问思疾尘的行踪:“她呢?她在哪里?” 之前在睡梦中,他便一直叫思jiejie的名字,如今他口中所说的她自然便是思jiejie,只是…… 代冉月的目光敛了敛,转头似有若无的看向边上的思疾志,看见他那冰冷冷地神色,心中叹口气。 “她……”看着君墨闻干裂的唇,代冉月张了张口。 “哪个她?”思疾志的声音忽然生硬插了进来,语气轻嘲的反问。 面对这个让自己小师妹舍命也要救的人,思疾志心中多少为师妹不值,脸色自然不会好。 “疾尘……思疾尘……”君墨闻开口,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我知道的,她在这里,在这苍茫山上。” “哦,竟然不是那个仪风了?”思疾志看着面前的人,心中火气微微降了降,但想到那个所谓的仪风,仗着与小师妹长相相似可是做了不少混帐事情。 仪风? 君墨闻的神色一变,放在榻上的手缓缓握紧,骨节渐渐发白。 “从来不是仪风。”他声音中带着悔恨,静默半晌他抬起头:“思公子,还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只是……想见见她。” 不求能她原谅,只要能让他看见她,能知道她现在一切安好……就好…… 他面上的悔恨不似作假,思疾志的眉头渐渐松了开来,正欲说话。代冉月上前一步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中:“思jiejie她……” 话未说完,代冉月便被拎了领子被拉到后面,思疾志眼神幽幽看着面前的君墨闻:“你来晚了,你恐怕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因为……她已经去了。” 茶碗无预兆的落在地上,一瞬间泼洒一地,淡淡茶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摔了茶碗的人却恍若未觉,语气沉凝却难掩那一丝颤抖仓皇:“你说什么?!” 难道……仪风说的…… 那时,她说疾尘已然死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留下他…… “不会的。”君墨闻摇摇头:“她不会这般脆弱,她那样出色,如今还那么年轻,她正在女子最好的年华,不可能有事。你们在与我开玩笑,是吗?” 思疾志见他这副模样,眉不自觉地蹙起:“君墨闻既然听清楚了,何必再问?她舍命救你,便是希望你过得好,你该在宫中好好享你的荣华富贵…”说到这里,思疾志一顿:“哦,还有你那个心肝宝贝仪风。现在你舍了美人舍了富贵,跑到我们这荒凉的地方,不合适。”
扔下这句话,思疾志转身便想要离开,却被君墨闻叫住:“等等。” 思疾志看向叫住他的君墨闻:“还有事吗?” “她……在哪里……” 即使是死,也是有个地方的。 不论她是生是死,若见不到她,他绝不会离开。 “哪里?” 思疾志的唇角含着冷意的一勾:“在这苍茫山上,有一片冰黎花海,那是她倒下的地方,如今七天七夜的雪,想来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房门一下子被撞开,屋中的君墨闻已然冲出了房间。 门未合,外面的风雪一下子涌了进来,原本还算温暖的室内一下子变的寒凉。 思疾志看着风雪中远去的人,脸上无甚表情。 代冉月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这样说,他万一支持不住怎么办?” “若是撑不住,只能是他窝囊。”思疾志冷声一哼。 “那若是能撑住呢?” “小师妹舍命相救,他若是还能好好的,那当真是个混帐。” **************************************************************************************************** 冰雪之中,寸步难行。 君墨闻远远看见庙后那片冰雪,掩盖在其下,隐隐可见那星星点点的冰蓝色。 他的脚步愈发的快,直到停在花海之前。 几天连续的大雪下下来,冰黎花几乎尽数被冰雪掩埋。 君墨闻停在那里,脚下的步子忽然就踏不出去了,双腿仿若灌了铅一般。 雪依然是纷纷扬扬的下着,只是站了片刻,他的身上便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黑色的发被白色的雪染得花白。 他忽然温柔的一笑,颀长的身子一矮,一下子跪在了漫天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