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是天意吗
苏立夏还以为余安宝在开玩笑,她宠溺地捏捏余安宝的脸颊,微微责怪的语气,“安宝,你这一苏醒过来跟人家小寒开玩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你昏‘迷’这三个多月里,小寒可是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哈,你不好这样无礼地对小寒。” 余安宝愈发显得一头雾水,“妈,我为什么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立夏白了余安宝一眼,“安宝,你严肃些,不好胡闹。” “好你个余安宝,你一睁开眼给我玩失忆,真有你的!”压制着愤怒,小寒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攥得生紧,不停抖动,而她心底的怒火却止不住在燃烧,“因为我当初没有听你的劝,毅然决然选择离开你,所以你要来惩罚我吗!” 小寒越想越无法忍受,她疾步走到余安宝面前,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怒气,“余安宝,你什么意思?拿我开涮你很过瘾是不是?” 余安宝显然被小寒恶劣的态度震慑到,随之,略显憔悴的俊颜绽放出一个魅‘惑’至极的清冷笑容,“这位戴帽子的小寒‘女’士,听我母亲说你照顾了我三个多月,我在此对你表示由衷的感谢。这三个多月里你因照顾我而‘花’费的开销,我稍后让我公司的财务人员双倍返还给你。 但现在我请问你,你懂不懂礼貌‘二字’怎么写?你进了屋首先不知道掉摘帽子,然后又对着我莫名其妙大呼小叫一番。你这是失恋了,还是更年期提前,把一腔怨气和火气全撒在我身。” “安宝,你怎么跟小寒说话呢!”苏立夏完全没有料到余安宝见到小寒后竟然会是这般让人讶异的反应。 “余安宝!”小寒朝着余安宝一声厉喝,很快,她又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笑,“行啊你,余安宝。在我面前装失忆,你可真会演呢。那些狗血剧情的言情偶像剧若是不找你做男主角多可惜。装!你接着装,我看你能在我面前装到什么时候。” 余安宝纳闷地望着小寒,一脸哭笑不得,“小meimei,我看你是言情剧看多了吧。我确实不认识你啊,没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 苏立夏看不下去,气得她大声指责余安宝,“安宝,你太不像话了,你看了些什么!” 小寒锐利的视线一直落在面‘色’平静的余安宝身,她不再动怒,反而安慰苏立夏,“苏阿姨,您不用生气。安宝这是故意气我的,他怕我缠着他么,所以又在我面前扮冷酷无情。” ‘唇’边漾起无奈而落寞的笑,小寒的声音低低的,“没事,我早对他这座‘假’冰山习以为常了。您让他继续演戏好了,演够了,他不演了。” 苏立夏没好气地,“小寒,你还替安宝说话,他真是睡得太久,把自己的脑子给睡糊涂了!” “妈,您怎么也不相信我呢!”余安宝顿觉冤枉,赶忙解释,“我是真的不认识她,儿子有必要骗自己的母亲么。” 气氛骤然变得死寂。 小寒和苏立夏同时惊讶地盯着余安宝。 因为余安宝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他貌似有些不对劲。 苏立夏立刻拉着小寒来到走廊里,满脸担忧,“小寒,我怎么感觉安宝是认真的,他好像真的不记得你了。” 小寒难以置信,“苏阿姨,我不敢相信,安宝他怎么可能单单把我给忘记了呢?” “别急,小寒。”苏立夏害怕小寒伤心,赶忙劝她,“我们去问问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 主治医生听了苏立夏和小寒对于余安宝醒来后出现一些反常状况的描述后,不禁眉头蹙起,“这种情况的确很罕见,目前我也无法给出两位具体的解释。不过病人现在确实已经没事,一个星期后他可以出院。” 小寒焦虑地追问,“医生,那他的记忆日后有没有可能全部恢复?” “这个,”医生迟疑地顿了顿,“不好说。” 怔愣的小寒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小寒,不要慌,”苏立夏扶住小寒,心疼不已,“没事的,说不定安宝以后记起你来了,没事的。” “苏阿姨,但愿吧。”小寒低着头,此刻的她说起话来已然没了底气。 小寒和苏立夏重新回到余安宝的病房时,屋里居然来了好多余安宝公司的同事。 令小寒倍感意外的是,余安宝竟能一一准确地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同他们相谈甚欢。 他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了她。 “小寒!”苏立夏没有唤住小寒。 泪水肆虐,小寒没有勇气再踏进去,她终是紧捂着双‘唇’失望地逃开。 小寒拼命向前奔跑着,冰冷的雨疯狂砸着她单薄纤瘦的身体,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盖过了她悲痛的哭声。 余安宝,你是故意要忘记我的,你是故意的。 你总是劝我把你忘记,我却总是对你恋恋不舍。 是不是因为我无法忘记你,所以你只好先忘记我? 你选择忘记我,到底是爱我太浓,还是恨我太深? 抑或是我至始至终自作多情,其实你的心不曾有过我? 不然你怎会如此轻易地将我从你的记忆抹去? 你让我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多么彻底的决绝! 为什么要这般残忍地对待我? 余安宝,你告诉我,为什么? 心已碎,小寒猛地跌倒在地,头的帽子滚落,浸湿在冰冷的水洼里,瘫软无力。 苍白瘦削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小寒的心仿佛淌着血,一点一滴慢慢将她掏空。 头顶忽然响起清脆的滴答声,是谁为趴在地哭泣的小寒撑起了一把伞。 小寒狼狈地抬起头,悄悄跟着小寒来到医院的霍岩正低着头怜惜地默默注视着她。 霍岩俯下身轻轻扶起小寒,“小寒,别哭了,我送你回家。” 小寒崩溃,她一头扑进霍岩的怀抱,痛苦地嚎啕大哭,“霍岩,安宝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我了!他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了我,他把我忘了!他忘了我啊!” 霍岩的心被揪痛,他搂紧了小寒,“小寒,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小寒泣不成声。
--- 当来看望余安宝的同事悉数都离开,余安宝瞧见苏立夏坐在病‘床’边唉声叹气,他握住苏立夏的手,目光关切,“妈,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苏立夏愁容满面,“安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可以记得所有人,却单单把小寒给忘了呢?你是真的一点也记不起小寒来了吗?” 余安宝失去耐‘性’,“妈,我没必要骗您,我对那个叫小寒的‘女’人完全没有印象。” 苏立夏心痛又难过,她握紧余安宝的肩膀,目‘色’凌厉,“安宝,小寒为你付出太多,你不能这么把她给忘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记起她,你也必须记起她!” 苏立夏的话令余安宝更加不解,神情冷肃,余安宝锁住苏立夏的双眸,“妈,您把话说清楚,我跟这个小寒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立夏凝视着余安宝,言语镇静,“小寒是你的外甥‘女’,又是你内心真正爱的‘女’人。” 凤眸蓦地一震,余安宝惊愕,“我的外甥‘女’?我真正爱的‘女’人?妈,这都什么跟什么,您把我说糊涂了。” 不想提起旧事,但又不得不提,苏立夏咬咬牙,硬着头皮说出了那个至今仍深深刺痛她的名字,“罗傲珊,你已逝的妻子,你还记得吗?” 余安宝只觉思绪‘混’‘乱’不堪,可他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罗傲珊?妈,我结过婚吗?我的妻子叫罗傲珊?她已经去世了?” 苏立夏瞬间惊住,她瞪大了双眸,“安宝,你……你连罗傲珊也不记得了吗?她是你的前妻,是小寒的小姨。你把傲珊也忘了?” 余安宝有些气愤自己居然对他和罗傲珊还有小寒之间的往事一无所知,“妈,怎么这么‘混’‘乱’,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话音刚落,余安宝的头部突如其来的疼痛‘欲’裂。 看到余安宝突然抱着头蜷缩起身子,苏立夏吓坏,“安宝,你怎么了?” 余安宝面‘色’蜡黄,压低了嗓音,“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的头好痛。” 苏立夏立即喊来医生为余安宝做详细的脑部检查,待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知苏立夏,余安宝大脑内部并没有任何异常。 苏立夏特地关了病房的‘门’,不让余安宝听到她和医生的谈话,她忐忑不安地望着医生,“医生,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儿子为什么还会头痛呢?” 医生也难以理解,“这真的是很怪的一种现象,不过图片显示余先生的大脑内部结构的确很正常。”他只得告诫苏立夏,“如果余先生是因为您刚才提起您说的那两个人才引发的头痛,那为了以防万一,您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跟他提起她们。” 苏立夏的心剧烈颤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眸酸热弥漫,她转过头望向窗外,整座城市淹没在灰冷浑浊的狂风暴雨,她在心底不断问着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