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亡灵书
迎面一个大耳光，斯芬克斯顺势沿着草地上的斜坡直接滚入湖里。没做好准备的斯芬克斯呛了几大口水，露出水面的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肺开始大把大把地吸气，胸膛剧烈地起伏。水面上，他抹去了脸上的水滴，四处张望。 “醒醒吧！矛屋没有你待的地方。”岸上，卫夫·哥斯对着水里的斯芬克斯大声叫嚣。 围观的人群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大声惊呼，“这人是谁？”只有瑞恩、费雪、佐治亚几个人向前迈出几步走到了卫夫·哥斯身旁。 看到被打入水里的斯芬克斯，佐治亚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你TMD谁啊？“佐治亚抓住他猛烈地摇晃。卫夫·哥斯一拳打在佐治亚的腹部，”真是一个熊样。“佐治亚因痉挛引起剧烈的疼痛，倒在地上打滚。蓝齐儿立马跑过来帮他揉搓。 然后，突然之间的一声闷响，只见瑞恩一个箭步冲上去，卫夫·哥斯紧接着倒在地上。他将这一脚重重地踹在卫夫·哥斯的腰部，接着犹如饿狼扑食般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猛揍。“还从来没见到过如此嚣张的人呢！芷兰的人是你想打就打的么？”瑞恩气不打一处来，只感觉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落在对方的脸上。 卫夫·哥斯躺在地上，任由瑞恩发泄。打了一会儿，瑞恩感觉累了，停了下来，坐在卫夫·哥斯身上喘气。“打够了吗？”卫夫·哥斯一个膝顶，瑞恩飞到了半空中，“你这种人只配和他有同样的下场。”落在地上，瑞恩也顺势滚进了湖里。 斯芬克斯跌跌撞撞从湖里爬上岸，“是你？”他一眼认出了卫夫·哥斯。 “有种就报上名来。”佐治亚一拳从他后背打上去。这场争吵已经慢慢发展成了打架斗殴事件，而事件的中心又是斯芬克斯。只要被气头上弗洛伊德抓住，斯芬克斯估计就要被逐除校门了。 “杰克，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斯芬克斯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可是没等他说完，卫夫·哥斯的脚底板已经印在了佐治亚的脸上。 “首先，我不是杰克。谁知道你那个杰克是个什么鬼？”佐治亚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其次，看到你兄弟被揍成这样，你还能冷静地站在这儿说话吗？”佐治亚又指了指刚从水里爬上来的瑞恩，意思是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你还要保有你的那份矜持吗？ “难道你不知道吗？赛特要来了，或许就在你熟睡的时候，或许就在明天。我这不是耸人听闻......”斯芬克斯忙着向他解释，和对其他人一样，眼神里充满真诚，好像在说我没有撒谎。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和他聊得来的人，那天他们还促膝长谈了一番，希望总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话。要知道，他不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人。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把自己说得像救世主一样。难道你要让其他人和你一起承受这种恐慌吗？”卫夫·哥斯处处压制斯芬克斯。 “废柴，你收起你的那份怜悯之心吧！”瑞恩说，“这小子明显就是来找死的，揍他。今天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有我没他。胖子，要一起吗？”瑞恩又拿出了在高中里的那些混混气息。 不要怂，就是干！ 瑞恩说着就要和佐治亚一起冲上去，可是被弗洛伊德制止了。“都给我散了......”他说，“斯芬克斯，你现在还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了，除了那份自以为是。正好，经学院一致决定，对斯芬克斯进行强制治疗，治疗马上进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疯人院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疯人院！！！天呐！没有听错吧？斯芬克斯就要进那里面了，正常人进去都要疯掉的。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忧，也有心情平淡的人。卫夫·哥斯露出一丝笑容，像巴尔扎教授的那种。 那里常年生活着一群思想游离在地球之外的人，各种奇思妙想从那里产生，包括一些著名科学家的理论都会无意中从他们口中蹦出来。他们整天忙着研究世界末日、星球大战，像预言家那样神神秘秘，又像小孩子那样嬉戏打闹。 ...... “好好地待着吧！” “啪......”铁门被关上，上午发生的事，弗洛伊德在下午就兑现了他的承诺。 斯芬克斯被关在和另外三个疯子一起的房间内，四人寝，条件够好的。四张铁床一字排开，斯芬克斯在最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上。阴沉的天空快要压进房间里来。天花板上，破旧的吊扇慢吞吞地转。隔壁的病床上的病友神情专注地拿着自己的鞋带钓鞋，他总说自己在钓鱼。还说今晚给大家改善伙食，吃炖鱼。斯芬克斯没好意思去打扰他。其他病床上的人被手铐铐在床沿，护士们刚给他们注射完镇定剂，已经陷入深度睡眠中。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斯芬克斯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混到了如此地步，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他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看着所有人走向毁灭。 “医生，护士......”他大叫，外面的长廊里传来回声，“我没有病，放我出去。”斯芬克斯的叫声引来了一波医生。 “我没病，让我走吧！” “来这儿的人都说自己没病，给他一针。”主治医生说，“好好享受！你们这群精力旺盛的鬼。“ ”听我说......“斯芬克斯开始妥协。 ”你说吧！“医生微笑以待。 斯芬克斯整理了思绪，”赛特，就是四柱神之一的赛特，那个尸王赛特...他要来复仇了。“ ”为什么呢？“医生很好地配合他。 ”因为我杀掉了他的兄弟奥西里斯。你要知道，传说中只有赛特才能对奥西里斯出手。而现在，赛特来了，他不是来找奥西里斯算账，而是来找我们复仇......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找出那个时间节点，也就是他来的时间。” “那样我们所有人就能逃过一劫？”医生将信将疑，在看他玩够了之后，说，“好吧，给他来一针，剂量大一点儿。” 斯芬克斯有点抓狂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 医生和护士们开始大笑起来，通常他们都是这样配合病人的，这是对病人激烈情绪的一种良好的安抚措施。“故事讲完了吗？那就乖乖睡觉吧！”斯芬克斯被几个人合伙按在床上，他的挣扎引起铁床的剧烈摇晃。针头慢慢扎进他的皮肤，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斯芬克斯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护士麻利地在他腰部和脚踝扣上金属扣。 “以后视情况每天给他一针。”医生吩咐，擦了擦汗，心想这小子还真难办。 ...... 斯芬克斯仿佛就这样提早过上了退休生活，整天和一群疯子混在一起。每天定时享受一针镇定剂和护士们无微不至的照顾。除此以外，只有铁门、铁窗和铁床等着他。几个星期下来，斯芬克斯尝试适应这里的生活，其实他心里一直盘算着赛特到来的日子。眼看一天天过去，离他到来的日子肯定越来越近了。他不能让自己就这么闲着，他开始在疯人院宣传自己的言论，而且很有成效。 所以，以后每天中午时都会看见斯芬克斯在疯人院的大树下开坛布道、解疑答难，下面坐着一帮他的忠实的听众。 “现在，请收起你们的无知和狂妄。在座的每一位，包括那些脑子有病的白衣（他们通常都这样称呼那些医生和护士，斯芬克斯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着一场灾难。我们没有靠近危险，但危险向我们步步紧逼。赛特，四柱神之一的赛特，他要来复仇了，带着奥西里斯的遗愿。“斯芬克斯声如洪钟，讲得绘声绘色、有理有据。 ”院长，你说赛特真的会来么？“住院部门口站着一群人，其中一个护士这样问院长。 ”你也是他的信徒吗？“院长十分吃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护士立马转身离开。 ”这小子真是个角色，把我这个地方当成了他自己的布道院了，聚集一大帮忠实的信徒在这里传教，这是有组织、有谋划啊！不过还是让人挺省心的。“院长心里还是庆幸他没有聚众把他的疯人院给拆了。守着这份家业不容易啊！ ...... 这天，矛屋学院全体学员集体学习《亡灵书》，这是临时开设的一门课程。这门课程被安插在诗歌鉴赏课堂上。这天，学生们来到诗歌鉴赏教室外，却没再听到导师敏悦耳的诵读声。当他们走到门口，却看到导师对着一本封面金黄色的书俯首深思，静心研究，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上课时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