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截梳子
当萧珊瑚在观看敬敬拿给他一大包洪飞翔案子的剪报时,萧珊瑚了解警方面对的是一件完全没有线索的无头案,但是这是一件非破不可的重案。 洪飞翔是一位年轻的助理检察员。他在不少重大疑案中有过卓越的表现,已经为自己建立了不少声誉。 在他猝死的时候,他正在起诉刚刚被免职的盖乐韬市长和情人潘夏莲,说他俩谋杀了盖乐韬市长的妻子。盖乐韬市长声称杀死他妻子完全是意外;他说他和他妻子只是吵架…… 吵架时,他妻子威胁地挥舞一支仿真手枪,向他瞄准说要杀死他;他想把鎗自她手中拿走;她射出一鎗,正好击中他手臂;他抓住手鎗,试着自她手中扭下来,手鎗不幸走火。 盖乐韬市长的故事,市公安局初步倒很相信,但是后来省公安厅介入进行对证的时候,发现他的情人潘夏莲,当时也在凶案发生的现场。而争吵的原因,则起于盖乐韬市长要想离婚,但是盖夫人坚决不肯同意。 省公安厅声称盖乐韬市长是预谋地谋杀了他妻子,事后再请情人潘夏莲仔细把鎗凑好位置,把他的手臂射伤的。在这样一个两不相让的说法之下,盖乐韬坚持不再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而找了律师代表他。 盖乐韬市长即将受审。洪飞翔替公安厅和市检方在搜证、他是代表检方的律师。现在洪飞翔死了,检方有点措手不及,警方视此为一件非破不可的案子,辩方律师则松了一口气。 即使洪飞翔的死亡是意外,也对这件满城风雨的案子会有很大的影响。而假如洪飞翔的死亡是谋杀,牵涉就会很大很大,警方会面临无止无休的考验,因为谋杀的动机必须要弄清楚。 案子本身倒很简单,没什么看头的:周六清晨五时的时候,星期五休闲旅馆的看门人发现游泳池的底上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穿着完整的人躺在游泳池的底上。 早在周五的下午十时半,池水被放掉,池底也经清洗干净。在一点钟,水龙头被打开,游泳池进新水。 在清晨三时,游泳池新水放满,自动地进水龙头关闭。 发现尸体的看门人立即报警,并报告所谓旅馆的“保安部”。旅馆的“保安部”实际上只有一个人,他是个退休的检察官。 这位退休的检察官名叫董礼强,与一个足球队的中锋同名。董礼强曾是市检察院的一位检察员,他是因为到达退休年龄自检方退下后,转到旅馆保安部来上班的。 萧珊瑚反复研究剪报上所得的案情,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喜欢接手这件事。看完了剪报内容,老家的镇派出所芋头来了电话,说是山沟出现了奇怪的白骨,预计为谋杀案,请他协助破案。 萧珊瑚便回到柳亚丽办公室请假,说自己要回乡下几天。 “怎么又要回乡下?你父亲的病不是好了么?”柳亚丽误以为他是躲避任加同的案子,奇怪的问。 “不是回乡看望父亲,是那儿的镇派出所有了一桩案子,让我协助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嗯,案子?也算是咱们侦探社的业务范围。”柳亚丽点头同意了,接着又说,“可是,不要耽误了任加同的案子啊!” “放心,我到那儿看看就回来。”萧珊瑚只好满口答应。 因为急于当天回城,萧珊瑚来到镇派出所,就让芋头带他到白骨现场看看。张大力、刘娟当然也要跟随而来。 踏上小径,萧珊瑚心头思绪万千。这个小村虽然荒僻,可千百年来,人类在此繁衍,生生不息。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片草地上来往,以自己的一生去细数岁月的年轮。 寒来暑往,时光匆迫,其间自然也不乏自己这样的过客。 “这案子,向分局刑警队汇报了吗?”萧珊瑚感慨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帮助破案来了,就问芋头。 “打了招呼,但是没正式报案。”芋头说。 “为什么?” “我们想独立侦破这个案件。”芋头的眼睛闪了闪。 “独立侦破?”萧珊瑚摇了摇头,接着问:“你有把握吗?” “你来了,我就有把握了。”芋头对于他寄予了厚望。 “我只是帮个忙,真正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三个。”萧珊瑚极力淡化着自己的作用。他知道芋头为了升级,立功心切。但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不是好玩儿的。 芋头将萧珊瑚领到那具白骨架子跟前,同时也将他们的看法说了出来。 “你们分析的很正确。”萧珊瑚听了他们的分析,赞赏地说道: “根据这衣服,是女性无疑。不穿裤子,是典型的发生过兴行为的标志。不过,这些,光分析不行,要找证据。在附近,你们仔细查看过没有?当事人有没有遗落下什么东西?” 芋头猛然想起刑警队长也要他寻找证据的事儿,立刻就吩咐张大力和刘娟仔细检查附近的草丛。 找了几遍,毫无收获。几个人显得没有了信心。 他们扫兴的站在那儿,围着萧珊瑚,期望他能拿出好的主意来。 可是,这时候的萧珊瑚显然是没什么好主意,只是盯着刘娟的衣服看着,看得刘娟脸都红了。 “刘娟,刚才上山前,你身上带什么东西了?”萧珊瑚意外的问道。
刘娟听萧珊瑚这样问,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连忙将兜里随身携带的手机、钥匙、钱包掏出来让萧珊瑚看。 “呵呵,我不是要看这个,你的左上衣兜里,装的是什么?”萧珊瑚笑着问。 “哦,左上衣的兜?”刘娟的脸一红,连忙伸出手去,将兜儿里的一个小镜子、一把梳子掏了出来。 “呵呵,芋头,看到没?女士再着急,出门也不忘带上一把梳子、一个小镜子。” “嗯?”芋头和张大力突然就明白了,那副白骨尸架的女主人,自然也会带上梳子或者是小镜子的。 可是,看看那件即将沤烂的衬衣,哪儿还有梳子的影子,也许是反抗搏斗时遗落在哪儿了? “马上再找,注意女人的随身用品!”芋头又一次下达了寻找的命令。 功夫不负有心人,刚刚开始寻找,刘娟的手里的木棍扒开一团泥块,她下意识的用棍子将那泥块敲打了一下,泥块裂开,半截折了的绿色塑料梳子出现了。 看到梳子,刘娟如获至宝,大声地喊叫起来。 “再找,一定还有另一半。”芋头看到这半截梳子,顿时兴奋起来。 但是,再找下去,就没那么幸运了,芋头和张大力尽管瞪大了眼睛用棍子将附近的草丛、泥土翻个遍,依然是毫无所获。 “走吧,到下面的路上找一找。”萧珊瑚一看半天一无所获,只好带领他们离开现场。他知道,寻找证物,有时候需要运气,正所谓,跌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下山的小路,也是上山的小路。走出山口,就快到村子了。不知道怎么,一到村口,萧珊瑚就见刘娟捂了鼻子。 刘娟,怎么了?他正纳闷儿,突然感到一阵奇臭的味道飘散过来。在农村,这个季节是积农家肥的时候,便池里沤草叶子,出现这种味道儿并不稀罕的。 他一抬头,果然不出所料,八十多岁的周大爷正拿了勺子在自己的粪坑那儿往外淘稀粪呢!他先将坑里稀粪淘出来,然后再浇到一边收集的树叶子上,这是农村典型的沤肥方式。 “周大爷,干活儿呢!”萧珊瑚首先打了招呼。 “哦,小山头,又回来了!”周大爷知道萧珊瑚看望父亲刚刚回城,这次回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