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九 如芒在背
龙无双和卫素心相隔不远而坐，而魔师则坐到了两人的对面。三人刚刚坐定，一个二十多岁样子的年轻人悄然而来，落地无声，将手中的茶壶茶杯放在三人身前的案几之上，便如同来时一般，悄然退下。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卫素心和魔师都在打量那人，卫素心神色还算平静，但魔师却不由得瞳孔一缩，骇然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对方。此外，卫素心的表情，也让魔师感到一阵压抑。他当然不知道，卫素心一眼便看出，这个奉茶的年轻人，与为蔡虎治病的无名四，虽然样子不同，但身上的气息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卫素心起身，先是为龙无双倒上一杯茶，迟疑了一下，这才从新倒了一杯，推到魔师的身前，然后在为自己倒上。此时的卫素心，脸上的潮色已经慢慢消退，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无限的优雅恬静。浓郁的茶香，沁人心脾，深入肺腑，令人精神一振，回味无穷。 “关于你和夫人之间的事情，夫人已经告诉了我！”龙无双端起茶杯，朝两人示意了一下，便自顾自的悠然吮了一口，并没有理会魔师陡然大变的脸色，悠然道：我相信夫人不至于欺骗于我，也看得出两位所修的武功之间的关联！魔师的来意，我已经了解！ “逍遥公子，我不知道师妹都给你说了什么，但如果涉及到我魔门内部的事情，还请公子不要干涉！”魔师脸色难看，神色变幻不定，半响才道：想来逍遥公子也听说了区阳无敌出世的消息，我魔门上下，如临大敌，生死存亡就在眼前，凡我魔门子弟，皆有维护魔门传承之责任！师妹所修，乃我魔门至高之法，岂能置身事外，坐享富贵荣华而不顾同门生死！ “休得危言耸听，冠冕堂皇！”卫素心脸色一沉，道：岳天，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思，当年我就明白！这么多年来，我隐身太阳城，化作他人之妇，你还不死心么？还有，自从我离开魔门，隐姓埋名之日起，便不再是魔门之人！无论谁是魔门之主，都与我再无半点关系！ “区阳无敌想要掌控魔门？”龙无双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想象，还是区阳无敌已经有了行动？ “这还用得着怀疑？”魔师道：当年的区阳无敌，便将整个江湖武林，弄得血流成河，正邪两道皆视为大敌！如今，区阳无敌再次出世，实力大涨，如果在掌控魔门，数十年来江湖武林的平衡就将被打破，对整个江湖武林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虚伪！”卫素心毫不留情的道：这样的冠冕堂皇，义正辞严的话，就别在公子面前卖弄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还不就是害怕区阳无敌夺了你魔门之主的位置，甚至区阳无敌杀你立威么？ “怎么，师妹希望区阳无敌杀了我？”魔师的脸上升起怒意，道：师妹真的一点都不念魔门栽培之恩，要袖手旁观，看区阳无敌屠戮同门么？ “公子，素心今日得见医道之神奇，愿意余生之力，行那救死扶伤之道，不知公子可否看着素心一片诚心的份上，指点素心医道之术？”卫素心突然起身，扑通一声便跪拜在龙无双身边。 “啊！”龙无双吃了一惊，连忙伸手伏在卫素心的双肩之上，道：夫人请想起身，我们有话好说！ “请公子成全！”卫素心身体一颤，不但没有起身，反而一下子叩拜在地，以肃穆而坚定的声音再次道：请公子成全！ “夫人仁心可嘉，但夫人可知，这医道之术之复杂玄奥，比之武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龙无双并没有松手，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一片肃然，道：况且，如果夫人真的想要学习医道之术，就得从最为简单的学徒开始，其中的艰难，远超夫人的想象！ “素心并非心血来潮，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卫素心毫不迟疑的道：素心这些年来，到处求医问诊，素知医道之珍贵，愿付出一切代价，学习医道之术，即便终身只能做一个学徒，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了，你先起来！”龙无双手上用力，一下子将卫素心强行扶起，双目锁定在卫素心的脸上，道：玉楼春的宗旨，便是宣扬医道之术，救死扶伤，如果夫人真的有心学医道之术，行救死扶伤之事，造福天下苍生，玉楼春自然欢迎！ “真的，公子答应了？”卫素心惊喜无比的道。 “我的确可以成全你的一片仁心，但入我玉楼春，修医道之术，不可半道而废！”龙无双双目一凝，沉声道：一旦入了玉楼春，成为玉楼春的一员，便终其一生都是玉楼春之人！此外，医道之术，那治病救人之术，不得以之危害天下，行不正之事，你可否能做到？ “素心一定依照玉楼春的规矩行事，如有违背，远受一切责罚！”卫素心肃然道。 “很好！”龙无双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双手从卫素心的肩上收回，道：既然如此，夫人从现在开始，便是玉楼春之人了！ “多谢公子成全！”卫素心喜出望外，连连朝龙无双欠身行礼。 “既然是自己人，这些俗礼就免了！”龙无双摆了摆手，突然提高声音，朝门外叫道：老五，你进来！ “是，公子！”门外穿了回应之声，脚步声突然响起，刚才无声无息离开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在离龙无双一丈左右的位置停下，朝龙无双躬身道：请公子吩咐？ “刚才我和夫人之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龙无双沉声道。 “属下听到了！”老五恭声回答，然后朝卫素心一抱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恭喜夫人！ “素心拜见五先生！”卫素心不敢怠慢，连忙朝老五欠身道。 “老五，夫人虽然初入玉楼春，但却是第一个学徒，更是玉楼春宣扬医道之术的开始。今后如果夫人有什么不解之处，你们所有人都得悉心解答，处处关照！“龙无双肃然道：此外，但凡对夫人医道成长有利的资源，全部向夫人开放，我希望夫人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药师！ “属下明白！”老五恭声回答，道：属下一会就通知所有人！ “很好！”龙无双点头道：今后你们在行医治病之余，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帮助夫人尽快成长！当然，夫人既然身为玉楼春之人，夫人的事，也就是我玉楼春之事！还有，近来太阳城颇不平静，如果夫人遇到什么麻烦，你们也必须全力相助，不得有误！ “这......”老五迟疑了一下，道：公子，如果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人...... “管他是谁！”龙无双面色一沉，霸道无比的道：即便是天王老子，如果无故针对我玉楼春的人，该揍的揍，该杀的也可以杀！玉楼春虽然是以行医治病为宗旨，但玉楼春之人，也能除暴安良，杀人夺命！身为玉楼春之人，不可惹事，但也绝对不能怕事！ “属下明白了！”老五点头道：属下等人，会在与夫人探讨医道之术的同时，帮助夫人迈上更高的武道之境！毕竟，夫人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撑更高的医道之术！ “武道之事，非你们所擅长，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龙无双摆手道：老四那里应该差不多了，你现在就陪夫人前去看看，然后将那几个出云人给处理了！ “是！”老五应了一声，朝卫素心示意道：夫人，请！ “多谢公子，素心告退！”卫素心朝龙无双躬身一拜，这才在老五的带领之下，出门而去，竟没有看脸色难看，一片铁青的魔师一眼。 “不好意思，怠慢阁下了！”龙无双坐回位置，朝魔师歉声道。 “恭喜公子！”魔师脸色僵硬的朝龙无双拱了拱手，声音沙哑而冷漠，哪里有办法恭喜之意。 “呵呵！”龙无双仿佛毫无察觉，笑道：夫人愿意以学徒的身份加入玉楼春，对玉楼春宣扬医道之术，的确大有好处，也值得庆祝！ “嘿嘿！”魔师阴阳怪气的道：公子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学徒！公子为了师妹，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处处维护，令人感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龙无双理所当然的道：我身为玉楼春的主人，当然要维护玉楼春之人了！说起维护，我也希望阁下今后不要强行将自己的意识，加诸在夫人身上，就当是看在我这个玉楼春主人的面上！当然，如果夫人愿意的话，又另当别论，如何？ “呵呵！”魔师脸色一僵，猛的吸了口气，漠然道：逍遥公子的警告，在下岂敢不尊，否则岂不是自取灭亡了么？那区阳无敌虽然可怕，但与公子和玉楼春比起来，只怕相距甚远了！ “那逍遥就先行谢过了！”龙无双面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听出魔师的言外之意，道：玉楼春向来不过问江湖武林之事，阁下与区阳无敌之间的事情，也就爱莫能助了！不过，那区阳无敌当年虽然能横行天下，掀起惊天杀劫，但如今却不是当年，未必真的如同阁下所担忧的那般！我虽然对江湖武林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但就我个人的看法，如今最为担心区阳无敌的，不应该是阁下，而是江湖正道之士才对！ “公子，我能否问一个问题？”魔师沉吟了一下，脸上升起凝重无比的神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