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誓言
在全场所有人包括对手格雷的石化木然之中，朱利安的身影分外矫健，在全场上万观众的失声惊呼中，朱利安的声音分外高亢。 “北卡莱罗纳镇艾许维尔村的格雷，欺压良善，残害妇孺，人神共愤！ “我、朱利安，若不能救助弱者，若不能惩治罪恶，我愧为一名骑士，我愧对曾经发过的誓言！ 朱利安仰望苍天，“创世之神至高吾主必将借我之手，对其予以应有的惩罚！” 说这番话时，朱利安用上了体内的斗气，以确保自己的声音能更清楚地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会觉得，将宝贵的斗气用在废话上面而不是用在战斗上面，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二零年代的新青年，朱利安知道在许多时候，语言比刀剑更有杀伤力。 负责挥舞信号旗的侍从举着一面鲜红大旗，傻呵呵地看着朱利安，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在场地另一端，全身重甲的格雷撑着一支硕大的长枪，犹如一尊雕像。 朱利安持枪跃马，满场飞奔，“懦夫！格雷，你这只知道欺负老百姓，欺善怕恶的懦夫！” 一句话的工夫他已经冲到了场地中央，随即转身回跑，继续高喊，“在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前，你威风十足，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朱利欧面前，你杀气十足……” “可我的大哥只不过向你扔了一把剑，你就萎了，像只兔子似的夹着尾巴溜了！” 场边许多人一阵哄笑。看台上，朱利昂更是拍手大笑，“好！骂得痛快！” 旁边的贝启卡狠狠瞪了朱利昂一眼，将手中酒杯用力扔出，砸中了手持红旗正在发呆的侍从，“发什么呆！快打信号！” 随着红旗的飘舞，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格雷终于反应过来，催动战马发起了冲锋。 朱利安无盔无甲，双手摊开，微笑面对，“来吧，欺负我这样的人，原本就是你的拿手好戏！” 说话间的工夫，随着沉闷如雷的马蹄声，格雷已经杀到了面前。 朱利安不慌不忙，漫步迎上，有如闲庭信步…… 眼看着格雷的长枪枪尖将要碰到朱利安的鼻尖，在全场上万人的惊呼中，朱利安猛然身体后仰，几乎平躺在马鞍之上，堪堪避开了这一枪。 等格雷有如一阵飓风呼啸着从身旁刮过之后，朱利安一个挺身重新坐直，马刺轻轻一踢，马儿疾如轻风，再一次飞奔起来。 人们眼见朱利安平安无恙，憋在嘴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悬在喉头的一颗心暂时又放回了肚子里。只听朱利安又一次放声大呼，“格雷！当年你发下的誓言都被你吃了吗？我就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格雷直冲出了场外老远才勒住马匹，回身再上。 朱利安连头都不回，自顾自地高呼。 “我发誓善待弱者！” 朱利安的灰马远不如格雷的黑马来得强壮，可朱利安是轻装上阵，而格雷本就身高体壮，兼且一身重甲，论分量足有朱利安的两倍多。所以朱利安的灰马跑得轻快如风，而格雷的黑马却跑得沉重如山……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朱利安的马越跑越快，将身后的格雷越甩越远。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说到这里时，朱利安正好从家人们面前奔过，朱利欧应声和道：“我发誓！”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朱利安纵马如风，掠过场边一个个骑士。 “我发誓！”好几个骑士的目光追随着朱利安的身影，下意识地齐声应和。 看台之上，贝启卡怒道：“这算什么？这还是决斗吗？” 还不等朱汤达父子发话，坐在索姆贝拉伯爵身边的一位同样配着黄金徽章的老骑士愤然站起，怒视着贝启卡，“难道骑士重温昔日的誓言也成了罪过吗？” 贝启卡顿时萎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比武场上，其实是被撵得到处乱窜的朱利安，却显得那样潇洒飘逸，而作为追击者的格雷，却远远落在后面，不堪重负的坐骑疲态尽显，从人到马，都是狼狈不堪。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凡是朱利安经过的地方，那个地方的骑士都着了魔似的喊道。 “我发誓真诚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已经有上百位骑士们加入到了响应的行列，其中许多热血未冷的年轻骑士更是流下了热泪。 朱利安又回到了自己的起点。而被他甩下了半圈的格雷恰好到了另一端的起点。 “我发誓对抗强暴！”朱利安用力一踢，战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奔起来。 “我发誓！”响应的声音小了许多，许多骑士闭上嘴巴，瞪大了眼睛。 马蹄声震耳欲聋，双方越来越近。朱利安速度虽快，却并没有举起盾牌，放平长枪，仍是和先前那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发誓……”就在许多人还以为朱利安会像先前那样躺在马鞍上躲避对手的攻击时，朱利安左手用力一挥，手中圆盾像是一只大号的飞碟，旋转着猛然飞出，击中了格雷的脑袋！ 这一击力道猛烈，原本就要散架的圆盾顿时被撞得四分五裂，木片纷飞，尽管戴着坚固沉重的头盔，格雷仍是被撞得身子后仰，长枪也歪到了一边…… “……抗击……”朱利安一提缰绳，战马腾空而起。 “……一切错误！”身在空中，朱利安双手持枪，奋力刺出！ 长枪越过隔在两人中间的栅栏，闪着幽幽寒光的铁制枪头深深扎进了格雷粗壮的大腿。 在纷飞的木屑和格雷的惨叫声中，朱利安如轻风一般掠过，轻盈得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次他纵马奔驰得有些忘乎所以，直冲出了场外方才惊觉，前面还停着一排马车呢。直到那排马车近前才勒住战马。 战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人立起来。 他的身后，格雷的大腿上插着半截断枪，从马上掉落，荡起一片尘埃，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在对手落地的轰然巨响中，战马的嘶鸣声中，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朱利安高举着手中半截断枪，像是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 “我发誓对所爱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