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这种机械，我国的劳动人民早在两千年前就发明制造了出来，可以借助水力对铁锭进行锻打。”张教授对朱利安说道，“您的城堡边上就有着丰富的水力资源，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您既然有神明眷顾，那么这种神奇的东西，在您的领地上出现也是非常合理的。” “当然，还有其它东西。”张教授看着那一排机器，“水排——可以利用水力驱动，给熔炉鼓风——还有水磨、桔槔……水车，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就这样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了——当然，您的领地上有水车，不过这台比起您领地上的那两台效率高得多了，而且制作维修也更为简单。 “朱先生，这次您要尽可能地记住这些机械是如何制作出来，回去后传授给您的领民。不，您别试图自己去亲手制作。您没那个……呃，我是说，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既便是掌握了原理和诀窍，在制作过程中也肯定要经历多次失败。” 是的，我知道，我是没那个本事……朱利安痴痴地看着那些神奇的机械——这是我国劳动人民，同时也是我们的祖先智慧与汗水的结晶啊！ 而中国古代的统治者们，除了享乐之外，感兴趣的只有所谓的治国之术——或者权谋了，对着这些伟大的发明，他们一直是持以既不鼓励也不奖励的态度，不将其斥之为“奇技yin巧”就已经算是“明君”了。 反正，生产力就算再低下，只要没饿着他们就行了。 其实，哈比内斯的统治者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个世界的人并不笨，可是进入农耕社会至少有上万年了，科技水平和生产力却始终在中古时期徘徊。 照这样看来，就算朱利安在哈比内斯大陆折腾出了这些机械，也不会引起特别的关注。除了这其中并没有蕴含任何黑科技，完全是建立在已有的基础上之外， 更重要的是，统治者——无论是哪个世界的统治者，都不会把精力放在这方面。 朱利安觉得，就算自己的父亲没有出征，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兴趣，反倒有可能会认为自己在胡闹…… 将心比心，从自己对这些发明创造的兴趣程度和了解程度来看，很可能都不会引起那些外星对手的注意——因为他们很可能跟自己也是一路货色。 只不过……朱利安有些奇怪，“这些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教授看着朱利安，“因为在您的领地上，可以称之为工匠的，堪称凤毛麟角，其中两个还是您买来的奴隶。 “坦率地说，由于长年从事繁重枯燥而又重复的劳动，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缺乏与外界的沟通，您的成年领民，大多是身体僵硬、反应迟钝、思维退化，根本就不具备成为一个工匠的基本素质……” 朱利安回想起领地上那些神情木讷、表情麻木、眼神呆滞的村民，不由得连连点头。 只听张教授深情地说道：“所以，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们的身上！” 朱利安恍然大悟，随即对地球上的幕后人员佩服得五体投地——孩子！毕竟他们降临到那个污浊的世界还没多久，他们还陷得不深。也只有从他们身上，才能找到希望！ 张教授冲着不远处的孩子们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吧。” 随着他的召唤，孩子们不为所动，率先做出反应的是陪在旁边的十多个工作人员——朱利安可以肯定这帮人不是孩子们的家长——在他们的招呼和带领之下，有三十多个孩子脱离了大部队，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其他的上百个孩子则原地不动。 当这第一批孩子走近时，朱利安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这些孩子有男有女，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他们都穿着赛场世界的服装。这倒没什么，问题是他们的眼神和表情，都像极了朱利安领地上的孩子们。 难道他们也是临时演员？只是，这演技…… “您以为，此时能够出现在您面前的，都是些最优秀的孩子吗？”张教授又一次看穿了朱利安的心思，“不，不是的。他们不是优秀少先队员，不是发明小能手，更不是什么奥数冠军。” 张教授长叹一声，“他们都是些大山最深处的孩子。在来到这里之前，从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孩子们离得老远就停下了脚步，无论工作人员怎么鼓励、催促、劝说，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像是一只只受惊的小动物，用惊慌的眼神，偷偷地打量着朱利安。 他们未必知道朱利安的身份，只是他们本能地对他产生了一种畏惧。因为他们也有着敏锐的直觉，知道在场的人就数他最“大”。 张教授怜惜地看着那些孩子，“小的孩子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其中最大的孩子，也是早早辍学。在他们当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也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学历。 “当然了，既便如此，他们也比您领地上的孩子要强得多。” 朱利安默默地点了点头。 “比他们更……贴近赛场世界的孩子，地球上不是没有，不过想在国内找的话，就相当困难了。由于涉及到语言问题，也没必要到国外去找。”张教授继续说道， “想要成为一名工匠，可以不识字，但是最起码要识数，要会算数，会计算比例，会画简单的草图，会制作、使用和保养基本的工具……”张教授指着那些带领孩子们过来的工作人员，“在他们当中，有的是全国优秀教师，有的是知名儿童心理学家……” 朱利安也注意到了，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而从容的笑意，随着张教授的介绍，不卑不亢地向朱利安问好。 “他们和这些孩子都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张教授说道，“现在，他们将在您的面前展示，如何在尽短的时间里，让一个毫无基础的孩子，学会一些基本的技能和知识。请您注意他们对孩子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表情。如果有疑问的话，我建议您先让小邵记下来，到时候集中询问，尽量不要打断他们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