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言情小说 - 长恨幽歌在线阅读 - 第五十八章 合欢圆满

第五十八章 合欢圆满

    “你猜猜!”阿蛮娇俏的看着身边一袭白衣的公子小白,回他。

    公子小白拿起桌上的紫玉琼浆喝了一口,才微笑道:“想来阿蛮高兴的是自己乱点鸳鸯谱却正点中了而高兴吧!”说完,又笑了一笑。

    阿蛮正想要再逗趣一番的,可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似乎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她不耐烦的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却见到那猫脸王爷正一脸慵懒的看着自己。他身边的冷面王爷本是看着自己的,可见自己的目光跟了过去,便立马转了眼神,盯着那御史大夫崔浩的女儿崔雪柳了。猫脸王爷虽然慵懒但眼光中却含了些危险的味道。阿蛮不知怎么的,便有些害怕了,赶紧收回了目光。

    夜已深,众人也都被两位美人的舞蹈美醉,想来是可以久久的回忆一番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月过中旬,众人都散了。

    阿蛮和公子小白回家的时候,又见若男这个小子在正堂内等着,仍旧是抱着一摞的账本和一张算盘。见了两人,仍旧是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账本算完后,才对着已经在对饮的两人道:“我jiejie和姐夫明日便从下杜城回了来,我明日便搬回家中。这些日子打搅了!”说完居然也有模有样的对着两人行了一个大礼。

    惹得对饮的两人将口中的酒都喷洒了出来,大笑起来。若男却没有理会嬉笑的两人,抬着自己的账簿和算盘往门口走去。右脚刚抬出门槛,却又收了回来,回过头道:“我jiejie肚中有了小侄儿,明日里也请你们两位过去呢!”说完,也不等回话,便径直走了。

    “少年老成,活得也太幸苦了些!”阿蛮笑着笑着便没有再笑了,而是对着门口那消失的身影缓缓说道。

    公子小白为阿蛮倒了一杯淡茶,安慰她:“个人有个人的性格,我想这小子倒是乐在其中呢!”说完,也饮了自己杯中的淡茶。

    夜里梦回,阿蛮被噩梦惊醒。她看着自己身处这深深庭院之中,不由得舒了口气。想起那梦中一直扰扰音音、不绝于耳的女子低泣,想起那声音的凄惨凄惶,用手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额头,看着自己手上满满的汗珠,不由叹息。

    哥哥、爷爷,还有故去的爹爹和娘亲,似乎真的有太多的不知道。没想到自己以前几经游历,走南闯北,到过那许多的地方,平平安安,快乐逍遥。可一到了长安,却生出了这许多的事端,掀起了这许多的前尘往事。

    难怪以前的时候,爷爷从不让自己踏入这周朝边界。而哥哥每每听自己唠叨要到繁华的长安一游时,总是会长叹一声。过一会儿,便开口独唱:“江水渡不去堤上柳,相残醉不过燕子楼。暖风十里熏弄春柔,明月袭楼莫展成愁。折子红台三尺舞休,翠袖甩尾眉眼无忧。南国豆蔻千金难求,相思入骨朝暮相守。乱愁肠泛了平湖皱,玉人箫深锁庭清秋。上元长安街花灯游,今生挽不住你素手。红尘不过爱恨痴缠,情到深处万劫难收。同林鸟渡难竟相走,连理枝缠断水自流。义结楼兰许下白首,仁至义尽反目成仇。解千愁不敌一樽酒,斟不满情愁可知否?”如今细细的回想哥哥所唱,却似心中有万斤重一般什么也说不出。

    父亲是大周国内,深沉宫廷之中的太医,而且是太医院提点。那么自己那个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双目的母亲又有什么身份呢?还是说仅仅是一名异域女子,与父亲情投意合便来了这长安呢?还有哥哥,哥哥究竟是什么人,他身上又掩藏了些什么呢?爷爷,爷爷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也该就仅仅是自己的爷爷的!

    阿蛮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想要得到这一切的答案。可终究她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第二日一早,阿蛮便先众人一步到达了桃源中,等待着jiejie和痞子哥哥的回来。若男的东西早已经让白衣遣人送了回来,而他显然是更爱自己的生意。即使知道jiejie姐夫今日回来,他也并没有显得很激动,仍旧是在胭脂坊中忙着。

    阿蛮一人看着那院满树的合欢花开,想着这合欢最是安神,最有益于有孕的女子,心中满是开心。想着自己当初带jiejie到这院子里所许下的所有美好愿景都成了真,当真是恩恩爱爱、两两相对、夫妻好合了。如今jiejie这合欢花马上便要结果了,自己所担忧的所有便都要成为了过去。

    “阿蛮!”一声温温婉婉的声音传来,让正在出神的阿蛮立马便回转了头,看见一身素白衣服的胜男款款进了门,阿蛮飞奔而去。想要紧紧的抱抱jiejie,可见jiejie的肚子已经有个小山丘那么高了,便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的拉着jiejie的手,细细的看着她。

    胜男随着李秉佑前往下杜城,并没有受些什么苦楚。相反的,反而却被那里的风水养得更加的宜人了,加上心情好肚中又有了孩儿,气色越发的好了,倒比之前在长安城中的时候多了几分风韵。

    两人都互牵着双方的手儿,却没有说什么话来。倒似有了那长长久久的别离,情人再次相见一般。

    “都傻站在门口做什么?”痞子李秉佑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见了两人的样子,赶紧将手上拿着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全仍了。急急奔到胜男的身边,将胜男搀着,责备的说:“怎么一直在这里傻站着,太阳这么毒这么辣,若是伤了我儿子怎么办?”说完轻轻的抚着胜男那鼓鼓的肚子,淡淡的笑了。

    胜男又娇羞又幸福,颠怪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抽离自己的手,又拉着阿蛮的手,慢慢的往屋内走,她慢慢地对阿蛮解释:“孩子差不多快要四个月了,已经是最为安全的时刻了。可他还老是不放心,总害怕出了什么岔子!其实哪能有什么岔子呢,不过是他太担忧了!”。

    “jiejie,这是痞子哥哥担心你呢!”阿蛮打趣的说道,看着胜男面上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羞赧之色,阿蛮也笑了。她轻轻的用手试探着想要摸摸那圆滚滚的肚子,可手伸到一半却又退了回来。胜男见她这个样子,轻轻的用自己的手带着阿蛮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摸了个遍。

    她笑着看着阿蛮,带着遐想,道:“秉佑说这必定是个儿子,其实我心底里也想要个儿子,像秉佑一般的样貌,像秉佑一般的性情,最是让人欢喜了!”见阿蛮那一副欢欢的样子,胜男赶紧假装严肃道:“阿蛮,不许笑,你可不能笑jiejie!”。

    阿蛮笑着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呀是断不会笑jiejie的!”。

    傍晚时分,若男提前回了来,公子小白也到了。如今胜男有了身孕,痞子李秉佑是一分也不让她干活,他自己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终究是做出了一桌子的好菜。见虽不至宾客满朋,但来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对胜男好,心内也释怀了许多。

    胜男和阿蛮许久没见,自然是多一句西一句的说个不停。剩余的三个男子本来便各自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自然是少话。不过美酒好菜,倒也算不上空寂。

    就在这个时候,门砰砰的响了,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院子的大门处。接着卡擦一声,门便开了。几人都看着那一晃一晃的门,看着那迟迟没有人进来的大门,心内都有些惴惴的!

    “哈哈,小阿蛮,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了!”猫脸王爷一脸的笑容,一身牡丹凤衣,款款进了来。身后跟着的是仍旧冷若冰霜的冷面王爷淮北王,他看着这满院子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痞子李秉佑见着两人进来,立马便站了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们,将怀有身孕的胜男立马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显然是不想让他们受伤。即便他知道若是这两人想要动手,自己就算是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也是终究敌不过。可到底是自己的妻,是自己的骨血,自己是不得不保护的。

    “我们是来讨杯酒喝的,怎么没有好酒了?幸亏二哥带了上好的清风醉!”猫脸王爷李辰俊一脸的笑意,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将淮北王手上的美酒接了过去。

    痞子李秉佑见他们如此,也不作他想,安静的坐了下来。

    阿蛮本与胜男正说得热闹,可突然间进了两个人,气氛又变得如此的死寂,她们之间的话显然是谈不下去了。她与这淮北王之间本是没有什么的,可见了这逸安王的眼神总有些不自在。

    “听说,你们到下杜城去了,可有什么新鲜的事么,说来也好让本王开心开心!”逸安王爷一手摇着那牡丹花扇,一边则懒懒散散的说。他的态度似乎是那么的不在意,却又生生让人听出了自大与傲气,让人很不舒服。

    阿蛮正要起身反驳却被一旁的胜男和公子小白齐齐按住了手,痞子李秉佑恭敬的站起身回道:“启禀逸安王爷,我与胜男一同去那下杜城游玩,所到之处都是清平盛世百姓安乐富足。这便是小民的所见所闻了。至于新鲜事么,却实在没有!”他恭恭敬敬,一副良民的样子,可在众人的眼中却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卑微平凡,反而他身上那种独有的高贵显达却是生生显了出来。

    “这是私访,不是朝堂,你不必太过于拘束了!”淮北王举着手中的那杯清风醉,淡淡的说。

    李秉佑点头称是,阿蛮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可猫脸王爷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的饶过了眼前这个男子,他微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是越发的咄咄逼人了:“清平盛世?可我似乎听说下杜城中虽然也太平,可其中的刘家仗着自己是谢家的亲眷,在下杜城中横行,饶得当地的百姓苦不堪言,回回上那下杜太守处去告发。可那太守一届清官,哪里又惩处得了狗仗人势的刘家呢!不过听说,长安城中的游侠去了下杜城一趟,在游嬉当中便引得那刘家父子服服帖帖,再不敢生事端。想来其中的故事一定是别样的精彩呢!”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笑了。

    这明褒暗贬的语言听在众人耳中都不是滋味,可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化解。就在这个当口,胜男突然的便捂着自己的肚子惊叫起来。一下子众人都忘了刚刚那剑拔弩张的场面,都真切的关怀着这个艾艾切切的女子以及她肚中的孩儿。在阿蛮和痞子一左一右的将胜男扶进屋中以后,院中便还是只剩下了三个男子。

    “李秉佑这是有一个难得的好妻儿啊!”说完后,逸安王哈哈大笑,握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越来越紧,直到那杯子碰擦一声裂碎开来,将他自己的手伤得鲜血直流。

    “七弟,有些东西抓得越紧,便越容易远离自己!”淮北王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个貌美如花、巧笑嫣然的逸安王,冷冷的将杯中的酒一滴滴喝尽。

    “看来我这儿子真是一员福将呢,还没有出生便可为我这个做爹爹的挡灾!”李秉佑轻轻的为胜男盖好被子,温和的摸着那凸起之处,喃喃说道。但随即他的眼神便冷了,就在这一刻,他决意定要做那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门之祸的事情了。想着他这二十五年之中的艰辛、游嬉,想着他在那市井当中体会到的人间疾苦,想着那一张张贪欲慢慢的脸,他终究是闭了眼。

    “儿子,爹爹一切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