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母狐狸和探望
自从十年前目睹了假神父言峰绮礼心脏上受枪伤自行恢复之后，我就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一开始是好奇和期待。 但是当我渐渐发现真相的时候，期待就变成了恐惧。 然后，慢慢地习惯之后，恐惧也消失了，变成了一面期待靠近，一面本能的拒绝。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厌恶。 远远地离开，一丝一毫都不要碰到，身体中的“水银”通过某种特殊的脉动告诉我。 水银，自五岁那一年忽然出现在我身体中的一股奇怪的力量，一股在我看来天生用来破坏的力量，针对死物无坚不摧，但是对于有生命的物体完全不会产生破坏力。 跟随着假神父近十年时间，不管是科学手段也好，还是神秘知识也好，从未有人可以辨识水银，非科学、非神秘的一股力量。 任何相关的文献中都没有记载，不管是古代文件也好、乡野传说也好，都没有类似的知识，不过似乎对我的身体构不成什么损坏。 而且，托它的福，这10年时间让我积累了大量的“非常识”的知识，再加上我本身似乎有着一些天赋，干脆一只脚就这样迈入了“非常识”的领域。 按照常规来说的话，仅仅修行了十年的我连菜鸟都算不上，但是正式修行到第四年的时候，一次性开启了“超过六十条魔术回路”这样的天赋，连魔术师的大本营“时钟塔”也难以找到可以与我媲美的人，最重要的是“体内仍然有一部分魔术回路没有开启”，这样的天赋，即使是在时钟塔的记载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然而因为缺乏知识的缺乏，即使获得了认可也仅仅是在“魔术使”——抛弃了对于魔法的研究的魔术使用者，这样的程度。 不过对于我来说，有这样的程度就已经足够了，我本人并没有对于“根源”的追求，我所在意的，仅仅是找到十年前大火的元凶，并且向他们报仇罢了。 **** 道路上拆开书信，午后九时三十分，前往未远川阻止偷渡而来的魔术师，如果不能用正常手段解决的话，可以自行处置。 真是不合时宜的工作…… 来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身为“学生会的书记”实际上而言却是“学生会的管家”的我而言，迟到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因为昨天晚上花了很多功夫去处理学生会的文件”这样的借口简直是信手拈来，想必身为“被统治阶级”的老师们也不会有太多意见。 只不过今天早晨的学校却格外的热闹——弓道社活动室的墙壁倒塌了一大片。很明显是我今天凌晨的工作，但是我会傻到去承认吗？ 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从外表上看起来已经痊愈了，有时候魔术这种东西还真是好用啊，好好睡一觉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一天的课程就这样过去了，迷迷糊糊间，我来到学生会的会议室选择自己常做的位置然后……继续睡觉，不一会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叫我，“阿龙！阿龙！” 勉强坐起身，睁开眼睛，原来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柳洞一成。 “怎么了？没事就别来打扰我，我要睡觉……” “喂！你给我醒醒啊！今天我们的会长大人居然请假了，我下午回去还有寺院的法事，所以你就去跑一趟，去士郎的家里看看吧。” “呵……，不去！”咚，额头撞在桌面上的声音、好疼，不过没关系，继续睡。 “喂！你是学生会的书记，快点给我起来履行职责啊！” 真麻烦真麻烦真麻烦真麻烦……“你也知道我只是书记……这种事情就应该由你这个副会长来处理吧！” “今天寺院会有法事，因此我去不了。”听这个声音一成可能已经开始生气了，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那就打电话给樱，让她去陪士郎吧。”明明就有间桐樱那样温柔漂亮的女朋友，为什么偏偏让我去看他。 “电话已经打了，可惜没有人接。”阴沉的语气。 “那就让慎二……” “慎二已经出去想办法联系樱了。”更加阴沉。 “那就让……” 嘭！巨大的响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在身下的桌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我说！”一成·黑化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空洞，我下意识抬头，看见了那双眼睛—— 黑化了！一定是黑化了！我喜欢黑化少女是没错，但是只是喜欢“少女”而已，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寺院主持的儿子也会黑化！一定会被干掉的！ 充满脑海中的睡意瞬间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跑到脑袋里面的瞌睡虫也被吓死了吧！ 原来如此，我这么瞌睡的原因是因为被瞌睡虫寄生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原因。 “你今天去士郎家里去做拜访，听懂了没有？” “咕噜……明……明白了！副会长大人！”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向一成·黑化回礼道，声音干脆利落至极，甚至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等到社团活动结束之后，你就去弓道社找那只母狐狸一起去士郎家吧。” 母狐狸？ 作为一个寺院的继承人，学生会的副会长，柳洞一成在学校公众面前的言行举止可谓的无懈可击： 首先学习的成绩一向是在三甲之中，所有的行动也都严格按照学员作息标准，精确的仿佛是经过德国精密机械厂调试过的机器一样精准。 同时因为本身的身份，在学校以外的表现同样完美无暇，当然私底下的“黑化”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可以知道。 他口中所谓的母狐狸，便只有那个与柳洞一成可以媲美的完美的大小姐——棕色双马尾，喜欢穿红色上衣，成绩优良，举止优雅，运动万能，足智多谋的完美大小姐“远坂凛”。 据说在很久以前，冬木市便是远坂家从当时日本的统治者手中购买而来的私人领土，因此从家室上来说，即使是拥有远近闻名寺院的“柳洞寺继承人”柳洞一成与之相比，也相形见绌。 虽然不知道一成和那个大小姐是如何结怨，但是两人的不和是学校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远坂凛吗？去探望士郎为什么会车上那个大小姐啊？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她的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度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面对着几乎黑化的一成，我下意识开口问道。 “身为学生会长的卫宫同学因为cao劳过度而倒下，我们作为日常受到照顾的学生实在是感激不尽。值此机会就让身为学生代表的我前往卫宫学长的家中去探望一下吧。”一成咬牙切齿地，与其说是说出，倒不如说是念出了一段极为形式化但是却无法辩驳的台词。 “难怪……不过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吧……于是？柳洞寺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场法事？”盯着一成的眼睛，想必他也可以感受到我的愤怒了吧。 莫名其妙的就多了这么一趟差事，真是令人不爽。虽然我本身也打算离开学校之后前往士郎家中去探望，不过自己主动前往和受人指使前往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啊。 总而言之，在心里充满各种各样不爽的情况之下，我在社团时间结束之后前往那个完美大小姐所在的班级之中，找到了远坂凛。 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分，距离今天的工作还有五小时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