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樱和凛，听到声音就会想起我
耀眼的光芒，庞大的魔力反应。将整个冬木市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里。然后在参战者们呆滞的目光之中，恍如白驹过隙，一闪即逝的美丽光芒消失在天际之中，谁也不知道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不过，很快所有人就都明白了。 美狄亚为了避免波及其他目标造成魔力损耗，将魔法依照长程导弹的理论，利用附加的魔力将魔法送至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外，然后再回落，目标——冬木市圣堂教会。 光芒回落的过程之中，整个冬木市瞬间沸腾起来。对于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来说，这一幕赫然就是常常在电影电视之中看到的陨石落地的场景，面对这样的大恐怖，自然会慌乱起来。而在内行人眼中，又是另外一种情况——魔力，庞大的难以名状的恐怖魔力，如同太阳一样肆无忌惮释放着光芒，让哪怕只有一条魔术回路的人都可以清晰感受到的魔力，化为陨石，如天崩地裂的划过夜空、划过大气层，向着冬木市落下。 这是足以击破大圣杯、扰乱平行世界的庞大力量，大圣杯开始发动了自保与反击的机制，冬木市之中所有的魔术师包括我、甚至可能连美狄亚也被囊括在内，所有的人在一瞬间都失去了对体外所有魔力的支配权。包括脚下的大地灵脉，以及空气之中的游离魔力微粒。 对于正在cao纵魔法的美狄亚来说，这个变故是如此的致命，然而却没有难倒美狄亚。 抬头望去，就是那美丽到极致的光的世界，我可以看清楚整个魔法的样子，同时也可以看清楚就算没有外力cao纵，按照魔法移动的轨迹来推算的话，落点也只有一处。 不知道言峰璃正和言峰绮礼这个时候会想到什么呢？我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线，于此同时光芒落地。 大圣杯的自我防御机制只堪堪来得及启动，地动山摇，江水逆流。 一点也不夸张，因为从外太空划破大气层，就算光没有实体，但是魔力流动形成的风压也足以让小小的冬木市笼罩在十级大风之中。 大地，在龟裂。 人们，在哭嚎。 不过灾难很快就过去了，没有其他什么影响，硬是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唯有圣堂教会原本所在的地方被抹去了，留下的是深度大约三十米所有的天坑。 相信这样的攻击足以让他们无法逃脱，我点了点头，然后在一旁坦然自若地仰望天空的美狄亚，然后大约几秒之后，美狄亚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就蜷缩着倒下了。 “美狄亚！”难道是刚才的魔术引起了反噬么？被人干扰了？我立刻将樱放下，然后冲到美狄亚的身边。 美狄亚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体不断颤抖，越发的蜷缩起来。 “美狄亚mama！”樱也快步跑了过来，小眼睛担忧的盯着美狄亚。 “魔力反噬的话……”我闭上眼睛，想象着当年的火焰，然后全身的魔术回路开始运动起来，魔力顺着连接着我和美狄亚的契约通道，毫无保留的传递给美狄亚。 不过却没有什么反应，这一结果让我心急如焚，然而却依然只能耐着性子继续保持魔力的传递，呼吸，呼吸，压榨魔术回路精炼魔力。 ”美狄亚mama……”樱一直在旁边喃喃地呼唤着美狄亚，每过一秒，我心头的焦虑就更胜一分。不仅是我，就连樱也知道，如果依然在这里等着的话，我们马上就会被前来追查的人们抓个正着，而以美狄亚现在的情况看来，任意一个英灵来到这里都会让我们变成刀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 焦虑之下，我竭力保持着魔力传输的稳定，就在我即将准备放弃，而动手将美狄亚抱起来转移的前一个瞬间，美狄亚醒了过来。 “快点离开这里，三位英灵。”说完之后美狄亚就立刻灵体化消失掉了，而我心里则是一沉，知道这一次美狄亚的麻烦可能不小，自从和美狄亚签订契约以来，我就没有见过她主动灵体化，就算是在我们两个人魔力都几乎耗竭的情况之下也是如此。 英灵灵体化之后可以减少御主的魔力消耗，同时因为灵体化之后没有实体的阻碍，英灵的精神和冬木市的地脉、游离魔力微粒契合的会更加紧密，但是灵体化的英灵却无法参与战斗，没有实体就无法组成魔道纹路，无法做到以自身的魔术刻印为核心cao纵魔术回路之中的魔力形成魔术，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释放出魔术。 没有实体就无法战斗，这是魔术师虽然傲慢，但是依然无法摆脱常识世界束缚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本身的职阶是Caster，所以美狄亚从来不灵体化，灵体化现界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吟唱咒文又需要一定的时间，为了保证随时可以作战，除非是我要求，否则美狄亚一直保持着现界的状态，如今美狄亚居然在有英灵靠近的情况之下主动灵体化，可想而知她的状况到底有多糟糕。 脑海里面思维电转，而我的动作也没有一丝迟滞，转身抱起樱就迅速离开了。灵体化的英灵没有战斗能力，但是相应的也不会被战斗所影响，因此我并不担心美狄亚的情况。 没有使用魔力，在保证隐蔽性的同时尽量远离原本的所在，虽然带着樱，很快我带着樱就离开了所在的地方。 穿大街走小巷，很快我们就从未远川畔来到了深山町的商店街之中，这里的人都显得很慌乱，毕竟在普通人的眼中，刚才的冬木市可是被陨石袭击了，如同我一样带着年幼的孩子的行人多不甚数，只不过我的年龄也稍显小一点，不过依然不会太引人注目。 顺着人群前进，在分辨了前进方向的时候我不由苦笑一声，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我和樱已经来到了远坂家，这些慌乱的人为什么会如此统一的前往远坂家，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了。 远坂时臣虽然是一个常年不在国内的大魔术师，但是他的身份好歹也是创始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传人，冬木市大圣杯的管理者，有着超人一等的魔道水准，身份崇高，而这种身份在常识的世界之中的展现就是，远坂时臣在冬木市可是有着极高的威望。 毕竟是有着非常识世界身份的人，对于常人来说难以解决的事情，在远坂时臣的手中几乎不是什么问题，长久这样一来，远坂时臣在冬木市积累的声望、人脉可想而已。 可以说，在这个时期的冬木市民众心中，远赴重洋并且获得贵族身份，身份高贵平易近人而且神通广大的远坂先生的可靠性，远远要高出什么市长啊、警察厅长之类的高官，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突然遇到灾难性事件，他们第一反应自然的下意识的向远坂家聚拢。 跟在人潮之中，若是忽然逆流离开人群未免也太过显眼了，更何况我原本就打算解决掉圣堂教会之后立刻前往远坂家，不过那种打算在美狄亚忽然发生了魔力反噬的情况之后就将这个想法打消掉罢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么也不过是将原本打消掉的打算重新拾回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与此同时，似乎是察觉到我们前方目的地，怀里的樱抓住我手臂的小手忽然收紧。 “这里是……”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对于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一定是了如指掌的，樱立刻就明白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我带樱，回家。”凑到樱小小的耳边，我轻声说道，得到的结果则是…… “不要……”小小的声音，在噪杂的环境之中就算小心又小心也说不定会被忽略掉的，小小的声音，但是我偏偏听得清清楚楚。 “不要……我不要。”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放我下来……”在我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樱的反抗终于不仅仅停留在语言上了，樱在努力的挣扎、试图从我的怀里跳下来，对于樱来说，我将要去的地方仿佛不是她的家，而是令她最讨厌的地狱。 小小的身体在怀里挣扎着，被梳理的极为整齐的头发也因为挣扎而变的凌乱，凌乱的头发刺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只有双臂微微用力，用力量制止樱的挣扎。 “樱，听我说，我带你回远坂家，因为这是我们的约定。最初的约定，还记得吗？我，带你回家。”听到我的话，樱的挣扎减弱了一瞬间，然后更加激烈了。 “不要……不要，樱不要回家……那里不是樱的家，我没有……呜，樱没有家……樱没有家……”挣扎，哭泣。 我不知道在将樱过继给间桐家的时候，远坂时臣和远坂葵对樱说了些什么，也许，从行为上看起来，间桐脏砚对樱的伤害要更深一点，但是从樱的举动上看起来，对樱来说，伤害最深的无疑是远坂时臣和远坂葵这一对夫妇。 说道这一对夫妇，忽然之间我又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曾经”被一成“誉”为母狐狸的大小姐，如今还是萝莉一只的远坂凛。 说来就来，就在我逐渐将樱安抚好的过程之中，眼角中忽然闪过一个小小的人影。因为此时街上所有人都向着远坂家走去，因此逆着人流行走的小小身影极为引人注目。 从人流之中脱离，我暗中跟随着萝莉凛行走，于是又是一番穿大街走小巷，发现萝莉凛伸手抽出挂在脖子上深入衣服里面的项链，露出了一个泛着深红色光芒的指南针一样的东西。 魔术道具。 然后远坂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小路中。 这种时候逆着人流跑出来，而且还带着魔术道具。原本我不想管……毕竟这里可是他们远坂家的地盘，而且远坂时臣应该也在附近，因此绝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似乎是基于姐妹之前的血脉相连而产生了担心，抑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借口不用去远坂家，怀里的樱用力扯了扯我的衣袖。 “那里……”我低头目光正对上樱的双眼，然后樱用手指了指远坂凛消失掉的小路。 几步从人流之中挣脱出来，我抱着怀里的樱，来到凛之前消失掉的位置，有强烈的魔力痕迹。虽然为了被发现而不能使用魔术，但是感知魔力的气息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动用魔力。 顺着魔力留下的痕迹前行，很快我们就来到一间酒吧，还在酒吧门口，我就听见了萝莉凛那略带一些尖锐的童音呵斥声。 “快点将我的朋友放开！” 然后一声怪异难听的笑声就从酒吧里面传了出来。 “原来是远坂家的大小姐，原本我只是想抓几个孩子来补充魔力，没想居然掉到一条金鱼……”话音未落，后面就跟了一串稀里哗啦的好像是吃面的声音。 用力一脚踹开酒吧的门，然后我就知道，完蛋了，远坂时臣、言峰璃正两个人正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台子旁下着国际象棋，远坂时臣左手中还拿着一杯红酒，远坂凛坐在远坂时臣的身边，言峰绮礼则是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站立在言峰璃正的身后。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四个人依然做着自己做着的事情……就在我即将压抑不住自己的颓然感觉，准备立刻转身逃跑的时候，装在身上的某刻魔力结晶忽然颤动了一下。 有魔力反应……然后我感觉到身后一股剧烈魔力波动，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颗晶莹的魔力弹从原本我脑袋的位置穿过，将正在下棋的远坂时臣打了个稀巴烂。 “居然躲过去了！”就在我惊魂甫定的情况之下，幼小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然后就是悉悉索索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逐渐远去。 这时候怀里的樱忽然张口喊出了一个词语，瞬间让那个脚步声听了下来。 “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