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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三节 挚友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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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重庆。

    码头。旅客们涌上甲板,观赏雾都山城风光。

    纷乱的人群中,克拉拉发现一双奇怪的眼光正狡诘地盯着她。她警惕地躲开了。

    高雅雯走了过来:“不舒服吗,克拉拉小姐。”她觉得对方伸情有些异样。

    克拉拉:“没有。终于见面了,没有几天,可恍若几年。”她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我好象太激动了。”

    高雅雯:“是的,事情分好坏,心情也是一样的。”

    克拉拉:“我明白,朋友。这点你是指的我。”

    高雅雯:“问题是你如何度过这些天,干了些什么?让我担心。”

    克拉拉勉强一笑:“你不知道,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不但象一场梦,也是一场战斗。”

    高雅雯:“我相信,你是个独立生活的人。”她说:“一些人成功了,另一些人失败了。没有失败,成功是不可能的。”她鼓励女友说。

    克拉拉心领神会:“但是,你要相信,雅文,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们大家……”

    高雅雯:“我知道,你的心,我知道。船一靠岸,咱们就要分手了。一想到这些,就难受。”

    克拉拉:“我理解。在那一段时间,我认为做了点有益的事……”

    高雅文:“是的,一定很忙。”她语重心长地说:“你的帮助,对我们来说,是很宝贵的。但是,你生命受到的威胁也是很大的,我们很担心。”

    克拉拉:“现在让我们说,再见吧。联系将通过邮件进行。你说行不?”

    高雅文:“见面问题要保密,为了你不受牵连。”

    克拉拉:“说定了。我绝对遵守咱们的保密规定。”

    高雅雯看看旁边没人,小声地说:“到重庆,我们住在地质研究所,欢迎你到那里做客。”

    克拉拉:“嗯,还好我们有时间彼此道别。”

    高雅雯:“我们或许别的事都会淡忘,但在船上,我们所经历的,刻骨铭心,永远记得。”

    克拉拉:“分别后,我热切等待你们父女的音信。”

    高雅雯:“为了友谊,会有消息。”她说:“祝咱们一切顺利。”

    克拉拉:“让我们一切正常。”

    高雅雯:“勇者无惧,提高警惕。”

    克拉拉:“我彼此知己,知道小心行事。什么是最重要的。”

    高雅雯:“但我还是要告诫你,若要参加这场游戏,就不好脱身了。”

    克拉拉:“对极了,我不怕,不会被吓倒。因为我爱你们。”

    高雅雯:“好极了。今后,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咱们心连心,始终关切你的安危。”

    克拉拉:“我知道。我不论在什么地方,始终在你们的怀抱。”

    高雅文:“我也爱你,克拉拉。但愿我们整个的后半生将永远在一起。”

    克拉拉:“我也是用远离不开你。雅雯,给我一个拥抱,一个坚定的拥抱。我感觉有些疲惫了……”

    高雅雯:“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永远支持你。”

    克拉拉。“你深明大义,能做到。”

    高雅雯:“不管今后遇到惊涛骇浪,风云突变,事情如何,可以肯定地说,我们决不背弃朋友。”

    克拉拉:“我现在好象正处于意识高度清醒的壮态。我们的共同点比我原先想象的还多。这也许是我此生最令人惊叹的几天。”

    高雅雯:“看起来你一点也不惧丧。”克拉拉的表现令她赞赏不已。

    克拉拉:“不管他们的阴谋计划如何诡秘阴险,对我们来说,现在还不是世界末日。”

    高雅雯:“也许是惊天动地,也许是那些十恶不赦坏蛋们的末日块到了。”

    克拉拉:“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高雅雯:“中国有句老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相信我,有些事情,既神秘莫测,又恐怖刺激。我考虑过,我们的事业,生活,奋斗在中国,针对突发事件,危险境地,怕也无用。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克拉拉:“纸里包不住火,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博斗,一开始势头就很猛很不妙。”恐怖仿佛已经触及在她灵魂深处,一时半会儿也消失不掉:“我说的是假如事情搞砸的话,我真巴望着有人能重整旗鼓。当时我想,知道更多的内幕,问题会更多起来,但能收集更多的资料,能更好地帮助你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高雅雯:“看起来是这样的。不过,就你我两人而言,我可以建议你,干完事后,干脆搬到中国来,这样大家会有互相照顾,你的生活也会丰富多彩。”

    克拉拉:“你真让我动心啦。我相信,在中国,今后我这辈子过得会多姿多彩,不虚度年华。”

    高雅雯:“我们需要你,中国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国际友人。”

    克拉拉听了之后,不由得长吁一声,如释重负,顿时来了精神,庆幸生活中的新的一章来临了。

    可见,那坚实,奇妙的青春魅力,总在她们心里焕发起新的激情。那两对热情的的眸子,还有那种每次她们相处时令人激奋的气质。她们才是一对志同道合的人。

    克拉拉:“如果真的如我们所设想的那样,中国将会成为我的第二故乡,我将会喜气洋洋。我想过了,结果有可能会是那样。真的,现在这么做,只是在拖延一些时间罢啦。过去,到中国去,因为我有中国梦。真的,我从小到大总是试着自己做个去中国的梦,总是试图这么说服我自己。”

    高雅雯:“人的幸福也在一念之间。现在,你的好梦不是已经圆了吗?已经和一般人的生活不同。这还能不高兴?”

    克拉拉:“不错,象目前这样,至少来说,在中国这个新的环境中,我还处在可以把我的见解告诉你们的位置上。而你们又是我的老师,这就是我们的现实世界。”

    高雅雯:“实情就是如此。但在这里做事,你可以把你讲的付出实践,现在也许不得不要求你出去为你不喜欢的人服务,看起来不合情理,但却是现实之一。归根结底,你如果留下,你就会有机会实现你的愿望。而你一回美国,就做不到了。”

    克拉拉:“严峻的事实就是如此。你对我实话直说了。”

    高雅雯:“我希望你为了友谊,你留在中国。只要你在这儿坚持下去,有我们做你的坚强后盾,你能做出扭转乾坤的大事来。”

    克拉拉:“我愿意留下。今后,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只要你想与我攀谈,我随时愿意奉陪。”

    高雅雯停住口,握起克拉拉的手,又说道:“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你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克拉拉。你究竟想创造你的探险历史呢,还是想编著史书而已。”

    克拉拉:“你诱人的话,真让我无法回避,更无法抗拒。”她又说:“两种想法都有。”

    她看到鸟儿在岸上自由翱翔,偶尔又在水面上滑过。她努力思索着,高雅雯一时间谈话在中的那一部分使她改变了初衷。她认定是最后一句话。就是,如果留下,她就有机会参与历史的进程,而一走就只能是编撰史书而已。回美国后,将后悔无异。当时,克拉拉说了她坚决留下。

    高雅雯深情地握住她的手,她含着眼泪点点头。两人恋恋不舍地分手。

    克拉拉回到住室,默默地整理好行装,两眼痴痴地望着窗外的山城出神。在这时刻,她越觉得他与中国朋友之间那真挚友谊的可贵,就越不忍心离开他们。

    在她努力搜索记忆时,隆隆作响的船已在码头停泊。

    码头上。

    翁所长站在小轿车旁。迎接的重庆地质研究所的地质队员们都朝着豪华的客轮张望。

    高鸿父女同克拉拉道别,招呼队员们下船。

    “克拉拉小姐,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高鸿紧紧握着她的手,充满感激之情。“希望我们能再次见面。

    克拉拉和高雅文拥抱在一起,含着眼泪告别。

    旅客们纷纷涌下客轮。

    几名地质队员热情地接过高鸿一行人的行装。

    高鸿快步向前,和急急迎上前的翁所长握手。

    翁所长高兴地说:“说曹cao,曹cao到。老朋友。你这支队伍真是兵强马壮,群英荟萃啊。”他幽默地笑着:“谁要是不抛起帽子表示欢迎,哈哈,那他就是一时慌张,忘了把手扬……”

    高鸿哈哈大笑:“哦哦。这人实在健忘,那他就是……把帽子忘在家啦。”他拉着对方的手:“再不然,就是被风刮跑啦。”

    翁所长:“你看,我就没戴帽子。”

    高鸿:“我说,江风怎么这么大。不,那是因为你实在太忙。可,你说啥也没忘到码头上。”

    翁所长:“两个字儿,接你。高教授,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风趣?那是我牵肚挂肠,时时把兄弟想。”

    高鸿:“你不也样吗。爱开玩笑。”

    翁所长:“你们一路风尘扑扑,十分辛苦。准备得怎么样?”

    高鸿:“我想就那件事,再做些文章。”

    翁所长:“高教授,这次出来,干得漂亮。这事,了结了我们老哥们多年一腔心愿。”

    高鸿:“这方面我们一直在做。”他望着老朋友说。“恭喜啊。看到你有着么多精兵良将,还愁地质队伍后继无人吗?我们心里能不高兴吗?”

    翁所长:“你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还给我添兵添将,去开辟新的战场。”

    高鸿:“要我说,太棒了。”

    地质队员们:“雾都山城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高鸿与他们一一握手:“大家好。”

    考察队员们兴奋地说:“好呀。你们好呀?”

    高雅雯:“好呀。”她和大家的心情一样。

    高鸿:“老兄,有什么好消息?”

    翁所长:“来得正好,准时到达。一接到你的信,我就赶紧准备你的报告会。”他说:“场地我已按排好,各种器材都准备好啦,人员也配备齐了。”

    高鸿:“有老兄支持,我是如虎添翼,只等展翅高飞了。”

    翁所长:“老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哪。”

    高鸿:“过奖了。一场报告会就要举办了,我正是为此而来,我的学生们也报者同样的目的。”

    翁所长:“这种情况,在重庆很少见。老朋友重托,我能不尽心吗?但现在这场报告会非同一般,我要使大家明白这一举的重要所在。”

    高鸿:“老兄,还是一如往常,一副热心肠,令我欣慰,感动。”

    翁所长:“那里,那里。你我知己,同一目的,不分彼此。你率领着一支我盼望已久的对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路上花的时间不少,让我等得焦急万分。”

    高鸿:“我知道咱们未见面,你心里忐忑不安。”

    翁所长:“我们所里,人人早就有了准备。他们正处于精神焕发的壮态,为了等你们到来的新事态,他们简直手足无措了。”

    高鸿:“我知道,知道。他们热情地迎接了我们。”

    翁所长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们的力量在我们心里。”

    高鸿:“大家同一条心。”

    翁所长:“他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中国需要这些人啊?”

    高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继有人,国家之福,中国有望啊。”

    翁说长:“我们的行动取决于国家的需要,志士的责任。”

    高鸿拉着他来到无人之处:“任重而道远。”

    翁所长问:“路茫茫,你有事同我商量?”

    高鸿悄悄地说:“他们窃走了我们国家的珍宝,我们就是要夺回来。”

    翁所长:“我们一定要夺回来。”

    高鸿:“严酷的事实就是这样,我国大量的奇珍异宝流失海外,那些人现在还在打这主意。”

    翁所长:“从上个世纪,他们就干这种损害我国利益的勾当。我们忘不了那一切,因为他们窃走了我们祖先的文化遗产,破坏了文物,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的情感。”

    高鸿:“他们的行为无疑是行骗盗抢。我们不能忘记他们所干的这一切。”

    翁所长。“我们能吗?我们不能忘记这耻辱,还因为他们夺走了我们中华民族的自尊心。”

    高鸿:“我们一定要夺回我们的自尊心。要夺回自尊心。是他们从我们中国人手里抢走了国宝。”

    终于,他们身上仿佛迸发出了某种强大的力量。此时,两人认为,有些话还是到了住所再说,这是为了保密。

    于是,翁所长转移了话题。“你们一路上还顺利吧?”

    高鸿。“此行是逆水行舟呀……讲演稿还是等你过目后,再订报告会日子吧。”

    翁所长。“高教授。你是任重道远,前途光明。为何叹息?”

    高鸿。“一言难尽。”

    翁所长心中暗暗吃惊。“你在船上那儿一切都好吗?”

    高鸿。“到目前为止还好。”他说。“他们自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呢?居然可以这样对待我们。”

    翁所长。“他们自以为他们出类拔萃,在我国可以为所欲为,蹂躏我国主权,谁能想到他们对中国人竟会如此傲慢无礼。”

    高鸿。“是呀,谁能想象到治理这个国家的人竟会如此腐败无能,崇洋媚外,竟会独揽大权不放而又自认为总有办法治理这个国家,总有办法可以对付人民?”他收住话头。

    翁所长。“我们不能指望他们,因为是他们把我国蹂躏得几乎奄奄一息了,我们不能原谅他们,因为是他们让人们穷得没有饭吃,衣不遮体,吸干人们的血,置穷人于死地,养肥自己。”

    高鸿。“许多一向正直持重的人,在他们的压迫下给弄成了乞丐。”他又说。“贫穷,挨饿,战争,掠多,创伤,人们担惊受怕。”

    翁所长。“这就是中国现状,咱们知识分子也只能扛起科学救国这个大梁。”

    高鸿。“这些人才是出类拔萃的人,可以以他们的学识而拯救这个文明的国家。”

    翁所长。“此话不假。他们没有抛弃我国之所以伟大的东西而努力奋斗。”

    高鸿。“他们无力做到他们所做不到的事。可他们绝不放弃,拼命努力。”

    翁所长。“我知道。善恶有报,自有天道。”他换了一下话题。“这几年,你整天在教研室,难得你溯江而上,来重庆一趟。”

    他们两人之间,谈话很合拍。

    高鸿不由得长吁一声,如释重负。他默认这一席话结束了。

    高鸿。“有你做后盾,我勇力十足呀。”

    翁所长。“和你相处,令人激奋,这一切的一切,真是难以言表。”

    高鸿。“咱老哥俩,一见面,有多少话也说不完。好了。别耽搁了,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此时,翁所长的目光移到了高雅文身上。“这是……?”

    高鸿。“我真忘事。她就是……”

    翁所长摆了摆手,打断了高鸿的话。“贵人多忘事,让我猜猜。不过,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哦……她就是块活的小鸟,小雯雯,我的好侄女儿。老弟,我的记忆还好吧?”

    高雅雯。“翁伯伯,你还记得我。见面时,我还没桌子高。”

    翁所长。“你记性真好。你爸爸把你接到南京时,你正好过五岁生日。忘记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高雅雯。“非常感谢。那是一支会唱歌的百灵鸟。唱得真动听呀。”

    翁所长。“女大十八变。若在别处,老父是不敢贸然相认的。”

    高雅雯。“不错,从心里说,那时,您送给我礼物,我还不知道还敬你什么才好。”

    翁所长。“那时你年纪小小,还记着这事。我可不要你送啥,只要记着翁伯伯就行。你长成大姑娘了,这就是给我的厚礼。”

    高雅雯。“啊。重庆到了。翁伯伯,这次我们还住一个院。”

    翁所长。“好。正合我意。我早已安排好了。欢迎你,我未来的地质考古学家。”

    高雅雯一笑。“那您可得多栽培。”

    翁所长。“栽培少不了,但我可不能拔苗助长……”

    此时,一个外国官员陪着威尔逊一行,朝他们走来:“啊。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的,莫非是高鸿教授?”

    翁老迎了上去。“哦。不错,彼得。这是我的老朋友。”

    彼得。“谢谢你,翁老。”美国大使秘书说。“我们等候多时了。”接着,彼得又转向大使。“大使,我想不依顺序接下来就听你的。”

    詹尼森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翁所长,请介绍一下这位新朋友。”看来,他是尽量要做得同在场的人别具一格。

    翁老回头对高鸿说。“让我介绍介绍。这位是美国驻华大使,詹尼森先生。是到码头迎接美国探险队的。”

    高鸿。“啊。你亲自出马迎接,很关心哪?”

    “你这是算说对了。”詹尼恩颇为得意地伸出手。“久闻大名,见到你我感到很荣幸。”

    他与高鸿握了握手。

    “这位就是著名学者,考古学家高鸿教授。”威尔逊挪了挪位置,忙过来插话。

    詹尼森容光焕发,兴分异常。“啊。威尔逊,真是太好了。”他察觉到威尔逊显出一派自豪。他的不满多么强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威尔逊耐心地说:“我想让你有个惊喜。”

    詹尼森没有答他的话,只是转身对高鸿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果然气度不凡。”他恭维地说。

    高鸿笑起来:“我是受之若惊,你是红光满面。”他回头望了望威尔逊:“是威尔逊博士告诉你的吧?不然你不会神机妙算的。”

    詹尼森:“是吗?”他摊开双手。

    高鸿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转身向翁老介绍:“这就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探险考古学家,威尔逊博士。我们也是在船上刚刚认识的。”

    威尔逊看上去是无比喜悦而又显出十分得意。他耐心地等待着别人的赞赏。

    大使看着他。他一向喜欢逗弄人:“这就是我们的现实世界,威尔逊。人们对哈佛大学里的某些教授在说什么我是豪不在意的,实情就是如此。”

    威尔逊迷惑不解:“大使先生,我弄不懂。你这是不是说当前的政策会改变?”

    詹尼森:“完全不错。我要你们到外面去探险,不错,这是个大胆的行动,当然这是要冒险的。”他又说:“但在这里任职,你要和中国人很好合作,这样,你才能把你的想法付诸实践。”他说话的目的是让旁边的两位旁观者听的,是为了讨好中国人。

    威尔逊心领神会。岸上一时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高鸿不愿与他们搅缠,便对翁所长说:“我听你的。”他说:“我们现在上哪儿?”

    翁所长指了岸边的汽车:“你在那里稍等,我马上就到。”

    “好。我等着。”高鸿说完,他礼节性地同美国人告别后,便掂起地上的行李,和女儿一起向汽车走去。

    翁所长碍于面子,没有马上随他们离去,而是与美国人作最后的道别。

    翁所长与威尔逊握过手:“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在这儿等大使一会儿。”

    威尔逊:“当然不,翁先生。”

    詹尼森对威尔逊说:“高鸿来重庆前,翁所长已经安排了他的学术报告会。你可以趁此机会多认识些中国学术界的泰斗。”

    威尔逊:“当然可以,大使。”

    詹尼森还是原来那老一套废话:“肯定说,这里的人都是报着满腔善意的。如果你按照这我的意思去做,你就会成为一个举世知名的人物。”

    威尔逊:“我相信。虽然我的形象并非最关重要的。但是,对我还是重大的。”

    詹尼森:“不过,我最关心的还是怎样对中美两国最为有利。”

    威尔逊脸上已经露出感动的表情,准备再听听詹尼森的长篇大论,尽管他知道还是一堆废话,可也得耐着性子等着。

    威尔逊:“我知道。”

    詹尼森:“我要告诉你,会后还将举行一次记者招待会,恐怕你没想到到吧?这可是我们一个很好的提问题的机会,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威尔逊:“机会难得,难得。”

    詹尼森:“我知道你会按正确的要求去做的。”说着,他望了望翁老:“你是东道主,不过开会,无非就是科学家们一直在倡议的东西,为的是相互交流,促进步,为人类造福。我建议,届时可一定别忘了给你的美国老朋友下请柬噢。”

    翁所长:“为了中美友谊,我不会忘记。”

    詹尼森:“好,为了中美两国科学技术的长期合作,让美国人掏腰包,提供世界最先进的仪器设备,我会尽力的。”

    威尔逊:“早在美国出发之前,我就向政府提出过不少建议和方案。面向中国,为我们出来探险创造活动的舞台。”

    翁所长:“有美国政府提供帮助,那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改一改旧仪器,旧设备,促进我国的科学进步与发展。”

    威尔逊:“现在,大使先生,为你们提供了一个历史性的机会。你可以重新彻底安排改造你的地质研究所了。”

    翁所长若有所思:“看来,把这些美国装备进到中国,倒是一种解决国内物资短缺的办法。无非是个时间问题。”

    威尔逊:“翁老先生,这可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啊?”

    詹尼森的目光全部落在威尔逊身上,威尔逊脸上显出一副拜倒于圣者的神色。威尔逊一双深邃的狡诘眼睛,似乎不直事着大使,而且仿佛在向他身外的无限世界极目探索。说话时,他似乎已经进入了不折不扣的幻想之中:“大使先生,我要以我所具有的全部力量支持你刚才这些话。”

    詹尼森:“我相信,白宫会不愈遗力地支我们的想法和计划的。我可以说我是唯一的一个研究过威尔逊建议方案的人。因此,我们可能是最有影响的人。”

    翁所长:“如果美国真能按照你们的建议去做,人们肯定会表示赞成。这样的话,那将是在我们这个国家内发生的一桩最好的事情。”

    詹尼森:“好,所以成立中美科学技术很有必要吗。”

    翁所长:“到那时,如果真行不通,我们中国人则完全可以再走另一条路。何况,我们已经在这方面花了那么多力气了。”

    詹尼森紧抓住这机会:“再说,既然我们大家把牌摊到桌面上来了。我可以给国会的几个人,都是我的老朋友。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对我们的计划表示支持的局面,让他们出钱。”

    威尔逊:“可以绝对肯定,有人会跟你站在一起,表示赞成”

    詹尼森突然问翁所长:“你说呢,翁老?你看威尔逊的想法怎么样?”

    翁所长心里琢磨着,犹豫不定地看着他:“我信不过。对不起,我有怀疑。不过,我说的,今天不作任何决定。大家说的我要再考虑考虑。”

    詹尼森:“我并不认为你的爱国热情有什么成问题的地方,翁老先生。但我不得不承认,威尔逊的想法很有价值,大胆而富有创造性,对中美双方有利。我们向中国援助,又能在中国探险,岂不是两全齐美吗?会有什么损失呢?”

    威尔逊:“我们可以把它称为中美合作的典范。最终必定会有成效。”

    詹尼森朝威尔逊狠狠瞪了一眼,好象他赢了跑马赛的头彩一样,抢了自己的面子:“还有一件事。”他心里想,还是少给他点面子好。他补充说:“万一我们的建议以失败告终,我知道,咱们中间有人心情会不愉快的。所以说,有言在先,我很抱歉。我希望能使我们大家保持心情舒畅,谁也不必过于认真,有所强求。”

    翁所长:“要是你真有这样的想法,那是求之不得的。”

    詹尼森:“凡是上流人应有的美德,你身上无不具备,识见更是超人一等。”

    威尔逊:“翁老卓识远见,令人钦佩。”

    翁所长:“那么说,我们应该有一个专门收藏赞美语的库房。再说,大家可不能靠着空话过日子。”他声音平静而自持。

    听了翁老一句话,詹尼森和威尔逊不得不点点头,表示默认。

    詹尼森:“老朋友,见识高。你的话,我洗耳恭听,受益匪浅。”

    威尔逊讨好地说:“翁老的品貌才学,我一时也称赞不尽。我想,高教授刚到重庆,是不是可以住好一点的地方。放心,一切费用包在我身上。”

    翁所长:“多谢美意。我已安排妥当。请勿费心。”

    詹尼森:“你所做的一切,总是尽善尽美,热情周到,完善无缺,令人赞叹。”

    翁所长:“我很高兴你时时提醒我。今后,若有机会,我叫朋友来日和你相见。”

    詹尼森:“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翁所长:“那么,总而言之,你就准备欢迎他吧。”

    詹尼森:“一定。”

    翁所长:“我想,话不再说下去了。感谢二位驾临,请留步。”

    说完话,他立刻快步离开,动作之迅速,连向他俩回礼都顾不上了。

    威尔逊还想说啥,翁老却快步走开,没有理他。

    车内。

    翁所长问:“你爸爸呢?雅雯。”

    车内的高雅雯回答:“刚才他不是……”

    翁所长向四周一看,发现高鸿正在学生们坐的汽车上向他招手。他挥挥手,小车便尾随着卡车,朝着地质研究所方向驶去。

    翁所长:“你看,多年来,你父亲的脾气就是改不了,就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高雅雯:“说得千真万确,他离不开自己的学生。”

    翁所长:“我很高兴你能来渝,为了让你们方便,我直接从研究所到这儿来的。”

    高雅雯:“上个月,我跟美术班的学生去南京作了一次野外写生旅行。这以后,我一直迷恋旅行,搞写生,当个二流画家也行。”

    翁所长:“好哇,有当画家,又是旅行家,行呀。”

    翁老这一天已经够老累辛苦了。一大早他就忙着准备迎接他们,再说,昨晚听了一宿汇报。他一面逗着高雅雯,一面对这窗外,向着烈士纪念塔极目望去,那儿离市中心足足三十里有余呢。

    高雅雯在车子里,不断向翁老问这问那。

    翁老笑着一一回答。

    奥斯汀汽车,从码头转出来,驶向市区时,阳光从东映入她的眼帘。此刻,他们正沿着五好公路驱车直奔驻地。

    高雅雯:“翁伯伯,谢谢你开车专程接我。”

    翁所长双眼顿时光彩焕发:“哈哈,这没啥。小姑娘,今天上午你的心情很好,气色特别可爱。”

    高雅雯:“风景倒不错。”她的神色也愉快。

    翁所长:“现在,对我们老一辈来说,比什么时候都更需要象你那聪颖智慧的人才。”

    高雅雯高兴地说:“关于这些我有些新的想法,我需要听一听你对这些想法,有什么宝贵意见。”

    翁所长:“好哇,求知上进,耕于勤奋。我看,先说一下第一件事。这是关系到你作为考察队成员的第一件事。”

    高雅雯:“我需要大家的帮助。翁伯伯,我也须要你的帮助。”

    翁所长:“那是自然哪。小雅雯,你爸爸很爱你,竭力培养你成才。”

    高雅雯:“这是一定的,虽说我现在还有那么多基础知识需要学习,可我认为这次探险考察将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不敢掉队。”

    翁所长:“对。说得对。”他微笑着,但这笑容并未掩饰住他眼睛流露出的忐忑不安:“你要是有决心参加这次行动,你就准备接受一次你有生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高雅雯意识到了这次行动不仅重要,而且是至关紧要:“我虽不知道,这次考察准备搞些什么名堂出来。”她说:“不过,我完全明白这一点。要想搞出成果,而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甚至是遍体麟伤。”

    翁所长:“有这种思想准备就好。这是一次如同决定命运存亡攸关的壮举。”

    高雅雯:“我也这样看。”她说:“要不然,我也不会随队来到这儿了。”

    翁所长:“你人小,志大,困难艰险都不怕。好哇。我们大家应该一条心。”

    高雅雯:“参加这次行动的,全都是真心实意的。”

    翁所长:“你们都是鼓足勇气的,这我清楚。你能清楚这些,那固然很好,要不然的话,怎会有那么多的同学追随你的父亲,离开家,敢上高原去探险考察。”

    高雅雯:“哦,那就让同学们和我一道来享受这福份吧。”

    翁所长:“对,这是一顿冒险的大餐需要极大的勇敢。你父亲也真爱他们,学生们也有胆,跟着他思路去做。”

    高雅雯没有到过重庆。对于这一次旅行,她也并不指望有多大方便舒适。她知道,关于这个城市的混乱动荡的传闻着实不少。那时候她就认为这个城市很糟糕。可是尽管有思想准备,实际展现在她面前的,却还是她未曾想到的。

    一路上,到处是散发着臭味的拉极,郊外几乎是一派冷落荒凉的景象。汽车驶入了沿江大道。每隔一段路面上就有些坑坑洼洼。汽车有时就在上面颠簸而过,有时司机不得不来个急转弯,避开这些破洞裂口。

    “都是他娘的市长的过错,不修道路。”司机嘟囔着:“害得你们颠得不行,是不是,先生?”

    翁老一直不语,部分原因是他累了,另外实在这一路上的跳跃冲弹,颠得他头痛不止。再说,他人老昨晚又没休息好。

    “没人指挥交通,司机,你注意到了吗?”高雅雯只好接过话头。

    司机板着脸说:“国家穷,白姓贫,官员富,政府腐。这种事,没有人管,世道太乱了。汽油太贵太贵了,谁也不想再买美孚石油公司的汽油。再说,这道路会将车子在这些路上颠得破旧不堪:”

    高雅雯:“颠一颠,我倒不在乎,开慢点,老先生会受不了。”

    司机:“开得够慢了。你不知道,这车子不是我的。”

    高雅雯。“你租的?”

    司机:“这年头,买不起。你看,停车场,有几辆破旧的出租汽车停排在那儿,没人坐,挣不到钱,司机们正伏在驾驶盘上鼾睡。”

    高雅雯:“政府有责任关心市民的疾苦。”

    司机:“见他们的鬼去吧。这些政客们都是些白眼狼,只知道捞钱,过着糜烂疯狂的生活,却把我们推进这样朝不饱夕的乱七八糟的局面。几乎置我们于死地。”

    翁所长迷迷糊糊地醒来。稍稍踌躇了一下才说道:“独裁者若不再出来收拾残局,我们的整个经济体系将彻底垮台。”

    高雅雯:“有那么严重么?翁伯伯,我不懂。”

    翁所长:“你注意新闻了吗?”

    高雅雯:“不很关心。当然,人民生活怎样,我是关心的。”

    翁所长很惊讶的问道:“不知道你小小年纪,竞对人民很关心。”

    高雅雯:“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翁说长只好回答:“问题在于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又处于战争边缘,整个国家快要分崩离析了。”

    “你说什么?变化太快了。”高雅雯说道。她真是难以理解。

    翁所长:“内忧外患,物价暴涨,百姓遭殃,人们惶惶不安,都认为,全国很快就要出现一场必免不了的大战争,有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大****。战争暴发的前夜,而这里的人们,一向生活在那种对现实漠然处之的环境里,而生活马上就要发生变化了,所以怎能不惊慌失措。”

    司机:“我深有体会,当人们一但发现钞票再不如从前那么值钱时,就会发狂的……”

    翁所长:“好了,小伙子。经济危机,一肚子气,莫谈国事了,”

    他们很高兴终于穿过了市郊的几个涵洞和隧道,来到了东城区南部。

    “但我的事还未完结。”高雅雯说道。

    翁所长:“你的事没有完,下面是什么呢?”他问道。

    高雅雯:“这就是我为什么谈起的事。”她说道:“翁伯伯。我将来能成为一个考古学家吗?”

    她象学生那样拜倒在一位天才的导师脚下。

    翁所长:“只要努力,不断进取,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他又问:“再下去问啥呢?”

    高雅雯:“地质与考古之间有啥关系?”

    翁所长:“简单地说,地质学与考古学,它们之间,永远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高雅雯:“我不知道。我的基础太差了。”

    翁所长:“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知识是后天学习的。你只要抓住这一机会,不断学,努力练,会有好结果。”

    高雅雯:“这都是按你的指示安排的?”

    翁所长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是一次历史性的机遇,说不定是你从事探险方面的最大考验。”

    高雅雯的眼睛盯着他:“现在我就要勇敢和大胆。”她又说:“刚才说到哪一段了,我的问题还未提完。”

    翁所长:“好,往下谈。”他继续说。“查尔斯。赖尔的《地质学原理》的发表,标志着地质学中地层学的成熟,考古底层学就是地质地层学原理在考古学中的具体运用。考古文化是一中极其复杂的时空综合系统。考古地层学和考古类型学是考古方法论的两大支柱,人们习惯将之称为传统考古学。你还有什么不明确的地方?”

    高雅雯:“你精辟的几句话,使我恍然大悟。”

    翁所长:“你父亲在英国上学时,学的就是地质专业,回国后出了不少成果。他的这次报告会,是什么内容,你知道吗?”

    高雅雯:“主要是对人类起源,提出一种新思路。”

    翁所长:“你爸爸年轻时,勤奋好学,见解精辟,很有独创精神。”

    高雅雯:“是在地质方面有独特见解?”

    翁所长:“他用一种新的目光去观察世界,从诡谲奥妙的地形受到启发,象有人端坐在另一个天体上,以吞吐宇宙抚弄星云的气势,凝重地叙述史前的一切似的……”

    高雅雯:“他倒底发现了什么?”

    翁所长:“一般来说,考古学要定论的东西,必须先从地质学的角度上来解释。正如要了解人类生存和起源,必须得先了解地球的起源和生存那样。”

    高雅雯:“从人类诞生时,时刻都想揭开地球和人类自身的面纱。揣摸大自然的现象,研究地球在运行中被肢解,被隆起的厉史。”

    翁所长:“好,将们出虎子。所以,你爸爸从理论推导中,他设想地球与某一天体[星球]相撞时,使地心中的熔岩岩浆猛然从北极向四处喷出。随着年代的推移,北极成了一个塌陷的大火山口,被海洋完全覆盖。整个大陆陆块,也就形成了今天世界地图上近似倒‘山’字,或倒三角形图案。”

    高雅雯:“这个推论真了不起。”

    翁所长:“所以,你爸爸就是你最好的导师。”

    高雅雯:“那当然啦……世界上最复杂最生动的现象,不就是大地现象吗?”

    翁所长:“是啊。地质时期所有的力,不都保存在大地内部吗?”

    高雅雯:“我爸爸是在什么样的启发下,才大胆地提出那种看法呢?”

    翁所长:“说来话长。一次,同事们帮我刷房子时,不知谁无意将桶里的石灰水溅到了你爸爸身身上。当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时,你爸爸却站着发呆。”

    高雅雯迷惑不解:“他呆什么?”

    翁所长:“他看着从自己身上往下流淌着的石灰水,久久不吭一声。少许,他慢慢将衣服脱下,小心地平铺在地上。于是,一片近似倒山字,三角形图案霍然呈现在大家面前。当时,他非常兴奋地呼着,‘找到了’,‘找到啦’。大伙一时还蒙在鼓里,不明白你爸爸竟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

    高雅雯:“阿基米德也有过这种经历。”

    翁所长:“你好聪明。纵观地球整个大陆陆块倒山字三角形的普遍现象,一直得不到正确的答案。为了这个问题得以解决,你爸爸绞尽脑汁,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查阅资料,苦思蓂想。在偶然中,当他联想到那石灰水时,才恍然大悟,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推导理论。”他慎重地说:“当然,这个理论并不成熟完善,还有待争论和验证。”

    高雅雯:“这个推论真了不起。”

    翁所长:“是啊。前沿科学总是由少数人发现推动的。”

    高雅雯:“只有勇于攀登的人,才能到达科学的颠峰。”

    翁所长:“正是你爸爸这种见解事物的新思路,新方法,才使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高雅雯:“那么说,我爸爸肚子里的学问深着呢。”

    翁所长:“这是一种崭新的理论。”

    高雅雯:“那当然啦……”

    “天哪。车子里的这个漂亮女孩,真厉害呀。”司机暗自思量。

    重庆。这个独立的山城,看不到一点大城市的特色。但给高雅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虽然没有乍见现代化的秩序,那种沧桑之感却有重见故人的喜悦。这里的中国人似乎这循着几千年传下的风俗习惯,按古老的方式活着,在经过了不同时期的‘革命’之后,人们还是喜欢按照他们的传统方式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