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四节 大使招见
着盛有各种不同酒的玻璃器皿,五光十色。酒瓶之间的反射光不断变换,一瓶瓶酒,如同一对对伴侣在翩翩起舞。他跟克拉斟了一杯,和蔼地递给她,然后微笑地看着她,自己也斟了一杯。她没喝,因为她感觉到他要说什么。他终于说了一句:“为了你的选择。我们可不能象有些人,整天在灌呀呀,喝得烂醉如泥,真******没出息。” 克拉拉装着用她忧郁消沉的眼睛盯着大使:“死人不会跑到这儿显灵的。来这儿的可都是活人嘛。”她一针见血地说:“可你在你办公的地方却又喝了起来。这是给下面的人做榜样呢,还是另有企图呢?” 詹尼斯莞尔一笑。事情依照这他预料的步骤发展:“我还要跟你谈件事。” 克拉拉懂得这种权力威胁:“为了逃脱危险,暂栖身于此,我有啥法子呢?” 詹尼斯:“美国大使馆,就是你的保护伞。”他故作玄虚地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在诸多的留学生中选中了你吗?” 克拉拉不加思索地说:“我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事出偶然吧。” 詹尼斯:“噢。不。在我们精心组织美国探险队的过程中绝无偶然而言。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对你来说机遇,则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 克拉拉:“我明白,虽然我学业有成,但也完全听天由命。是这么回事,命运在你们手中,不能自己掌握。” 詹尼斯:“哈哈,小姐。你不能这样理解。不,不,你只说对了一半。” 克拉拉:“这就莫明其妙了。你让我怎样猜测?” 詹尼斯:“如果你不知道你的未来,就不要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克拉拉:“那一半呢,那一半你解释吧?” 詹尼斯:“回答的很巧妙。如果你不了解,我可是了解的。你是个有头脑的人,有学问的人,更是个有心眼的人。我们原先低估了你。” 克拉拉:“我倒愿意听听,你们为啥招募了我,有没有人向你报告过这件事?” 詹尼斯:“为此事。威尔逊快把我逼疯了。”他说:“我们需要你,你这人材,需要得很迫切。” 克拉拉:“为了我?这事也太难为你了。为一个小小的学生,这未免有点太难为情了吧?” 詹尼斯:“我只得跟你说了。我们只所以录用你,是因为那那惹人注目的聪明天赋和扎实的学业功底。你那出色的学习成绩,当这些一但用到重要的地方,它便会产生类似天线的东西,你的机灵就象天线能探测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你多么有价值呀?” 克拉拉:“你说得让我哈哈一笑,什么都不知道。”她暗想:“这老色鬼,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由地挪动了身子,离他稍远点。 詹尼斯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既然小姐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我想,在我这里,你不会再担惊受怕了吧?” 克拉拉:“当然没有。这儿戒备森严,岗哨林立。我非常放心。”她平静的抿了一小口酒。 詹尼斯微微躬身,点点头,表示赞同:“请凉解,克拉拉小姐。我把你招到我的办公来。 一则是处于对你的爱护,另一则是有些事情,我们应该面对面的交谈交谈。只有相互勾通,才能加深友谊。” 克拉拉这时突然感到有点透不过气来,她翕动了嘴唇,咽了一唾液:“我对谁也不巴结, 大使先生,我只想跟你说,我抱的希望不大。不过,我可以看看你怎么说。“ 所发生的一切与她的估计,终于成为现实。 大使确是一位上流社会的名人。他微笑地看着她,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显得非常有耐心。他相信,自己静心设计的这次高层次的谈话,一定会感化克拉拉,心怀感恩地相信自己是被安排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生活。当然,一但她体认到自己可以尽情地慵懒地生活,在嬉戏,享乐的感官中尽情发挥都无所谓时,她自然而然地会这么做。这正是为她设下的套索:“哦。你象个出征的战士,一上战场,听到冲锋号响,就无所畏惧了。” 克拉拉:“难道我的心情象个逃兵,你才高兴。”她不软不硬地顶了他一句。 詹尼斯:“说得好,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真想躲到个什么世外桃园去。远离城市的喧嚣,永远也听不到烦恼好。” 克拉拉:“我真不知道,你还能再对我讲些什么东西。你这番谈话,想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安排。在你看来,你的谈话,充满智慧,符合逻辑,让我尊重你,和美好事务为伍,一切都是另如神往。” 詹尼斯歪着头,偷眼看她:“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一下子在他的椅子上挺直了腰板。 现在,这个情景,在克拉拉眼里也成了一幕电影了。她认为,这里财色齐全,是权力所促成的。而这就是他的权力,詹尼斯的权力。这种权力他可以随己定夺,抑扬自如,任意使用:“说得是。你知道,我还从未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为什么中国是美国人的梦幻之乡。”她作出嬉嬉的样子:“我是说,你看重了这里的一切,才走马上任的。中国有美貌的女人,天然游泳池,金钱钞票,亭台楼阁,好酒美食,出门有车,还有无忧无虑的美妙生活,简直无法形容,怎能不吸引你。” 可是大使没有吭声。相反在那半明半暗的光色之中,到见他脸上显出了愁容。 克拉拉故意问:“难道我说错了,大使先生?事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詹尼斯慢声慢气地说。“这事关中美关系,由不得自己。听我跟你说几句好吗,我的小姐?” 克拉拉:“不。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到此结束,不必谈下去了吧。” 詹尼斯:“克拉拉,也许你不喜欢这些话。可我还没说,你怎能知道?” 克拉拉。“你只要金钱美女,密友酒香,红颜知己,醉梦千杯就够了。什么公务在身,还不是瞎胡混。好事怎会送到我门上?” 詹尼斯:“你说一切都不错。但还有另一面,你不晓得。你疑虑,惊讶,烦恼,不平,伤心。可这一切又有啥用呢,你又不是救世的大英雄?” 克拉拉开始显得不安起来:“那些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 詹尼斯一笑,温暖而关切地一笑:“但愿你我同在一座天平上,这样你的思思才能彻底解放。我刚才可不时批评你。不过,我先在向你致歉。只要你能对此理解,我就不内疚了。” 克拉拉:“我本不想这样。可是,最好还是把事务看透的好。省得稀里糊涂地做恶梦。” 詹尼斯:“对不起。我希望你能看清你周围发生的一切,看清它本来面目,不要陷得太深?” 克拉拉:“我可不愿才听你的****论。上帝宽恕。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全然不懂人情事务的进展。事情的主题莫非就是这样,我向你请教?” 詹尼斯:“这事不用你cao心。有些事儿你不知道,好。现在切入正题。”他说:“有个威尔逊也无济于事,妙手回不了春。”对他来说,威尔逊成了他的灾星,一个和他争风吃醋摸不准的灾星。 克拉拉:“昨天他跟我说,如果他能抓住凶手,把事公诸于世,这对他的探险事业,依我看来好处会有多大?” 詹尼斯:“让我想想,从报告中的每一点细节理处点头绪。”他回想着:“我们出了点麻烦,有些事很机密,局外人根本不知底细,这你是知道的。” “还是那件事吗?”克拉拉心里一动,马上又镇静下来:“谁忘得了那件事呢。我被砸得昏了过去,差一点丢了性命。”她心里清楚上司可能要说出点什么,可她却故意南辕北辙地说出来。 詹尼斯:“那事极度保密,我们丢失的那盒磁盘,一但泄露出去,我们的整个计划将泄密,暴露于世,它产生的巨大影响不可估量,。探险事业也将告吹。你想想,这有多么严重讶?弄不好,我会被解职,任期不满回到美国去,丢人现眼。我怎能不变得苦恼忧虑呢?” 克拉拉:“天哪,竟有这种事?”她一脸惊诧:“自从我的头挨了一下,就整日昏昏沉沉,脒眯瞪瞪,晕晕乎乎,脑子啥也不清楚。”她故作不悦地说:“你呀,真会扫人家的兴。就那么严重?我不知原因,更无法解释,也不愿意多往什么地方去想,我连自己都顾不了,还想什么别的事。你说,是不是?” 詹尼斯:“伤心的人哪,这些难道是你说梦话吗?” 她脸上的愁容更为显见:“请原谅,我得再喝一杯。”她借此掩饰自己。 詹尼斯说道:“借酒消愁,也算风流,事出无奈,喝得挺痛快。首先,你无须在良心上惊疑与自责,也不用感到任何失职而感有罪恶的惭愧。”他安抚她说:“小姐。我想你的感触比任何人都还要深刻。请你好好想一想,在船上并不意味着比较安全,你周围发生的那些事,船上的糟遇,旅馆里的谋杀,磁盘的丢失,弄得你心神不宁,神魂颠倒,无法工作。这我知道。” 克拉拉接过话头说道:“这整个事态进展都是因你们起的头。威尔逊,你们俩都有份。” 詹尼斯:“别发火,听我说。你对这位朋友的议论不加可否。真不明白美国组织探险队?我还要cao那份心。我是要大家一致行动。否则,简直毫无意义。”
克拉拉:“是呀,我也看不出。” 詹尼斯:“在你们到中国之前,我就用电话警告过你们,威尔逊刚愎自用,就是不听,才糟此祸,让你受惊。” 克拉拉:“你们自以为手段高明,能够玩火不烧身?” 詹尼斯稍事停息,按了下鼻子:“我要你弄明白这种局面。我是真心诚意提醒你警惕的。许多事情都在围着你转。当然,你必须象不一般人那样承担沉重的责任。或许你是受到命运的cao纵,无法左右局势,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好吧,让我们共同猜猜这个谜题,你对这有什么见解?我想,任何一个聪明的人,都能悟出一个道理吧?” 克拉拉发出轻轻地笑声:“大使。你以为这事我也高兴吗?你的意思是不是我……?” 詹妮斯:“别误会。实际上,我心中对你绝对信任。虽然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已经不象以前那样自信,可我并未打算打消进一步追究这事的念头。” 克拉拉:“为了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你调查研究,这我理解。可你为了达到控制我的目的,拿我做赌注,这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 两人唇枪舌战,没完没了。但,为了保住面子,谁也不恼。谈话继续下去。因此,二人都保住了脸皮,表面上还是笑嘻嘻。 詹尼斯:“我,作为一个正人君子,很看起你,可不想控制你的人身自由,除非你逼得我们别无选择。”他想转移话题:“忘记你那不愉快的经历吧。” 克拉拉不弃不依地说:“这是一场跟我生死攸关的大事,怎能轻易说忘记就忘记,那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桩最糟糕的事,难以幸免。你说呢,大使?” 詹尼斯:“本来事情可以平息暂缓一下再说。可是刚好密探给我送来一份情报。克拉拉小姐,说句不好听的,为了弄清真相,凡是接触到磁盘周围的人,包括所有的探险队员,和外界人物,都是怀疑对象。当然,也包括渎职的威尔逊本人,也不例外。” 克拉拉镇静地说:“这样的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的确是。对接触磁盘范围的人,的确该调查。可是,大使先生,也许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詹尼斯有些坐不住了:“你说,你的看法怎么样?” 克拉拉:“我并不认为你的调查有什么成问题的地方,何况,你已经在这上面花了那么多力气了。” 詹尼斯:“是啊。你言切中要害。我也是为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搅尽脑汁这事还没眉目。” 克拉拉:“我不信,对不起。我就是不信。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肯让大家都知道吗?当然这也同样包括我在内。如果不是大使你的关心和信任,我还真不知道,蒙在鼓里呢。为此,我受到许多不明不白的暗算,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冤仇是怎样结的呢?” 她急中升智,抓住了一个突破口,话语咄咄逼人。 詹尼斯:“噢。精彩。你对命中注定的事感触深刻。这种阴心毒辣的事,我还从未经历过。” 克拉拉:“大使先生,要是你遭到过袭击,你就会心惊胆战,暴跳如雷。我可是硬撑过来的。” 詹尼斯:“正因如此,我把你找来,向你交了底。这难道还不能表明,我对你的诚意和信任吗?” 他双手放在卷宗上,神秘莫测地望着她。 克拉拉语种带刺地说:“你对我如此信任,关心爱护,你自己难道不觉得你有点太偏爱了吗?” 詹尼斯老练地回答:“别开玩笑,我可不敢摘带刺的玫瑰。我这样做,并不能成为巩固我们友谊的障碍。实话对你讲,我并不是一个慈善家,而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我知道,你们队员中间有许多人知道后,心情会是不愉快的。我很抱歉,我希望我的人们能保持心情舒畅。” 克拉拉:“假如是那样的话,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詹尼斯:“或许你的话不错,就算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到最后,还不是随即又烟消云散,不了了之。” 克拉拉:“不过,在大海听涛声,我能听出这拍岸惊涛中潜伏的危机。我就象大洋中的一叶孤舟,在漩涡中打旋,一会儿被浪推上峰颠,一会儿又被卷入涡底,随波逐流,随风漂荡,无边无际,到达不了彼岸。” 詹尼斯:“多么巧妙的比喻呀。当然,这我知道。”他脸上装出惊讶的样子:“我懂你的意思,不过女人的心理是比较脆弱的。我还得给你说一些别的事情。克拉拉小姐,那是我早先看到的。” 克拉拉:“这得由你决定该到哪里做什么。当我被颠到峰端时,我就没能力驾驭自己了,所受到的最后一道门槛让我几乎无法逾越,你的启迪之门更让我觉得简直象神话一般,一头雾水。”她也来个故弄玄虚:“这话我本来不该说,不过现实如此。我是个容易冲动的人,被迫的束手无策。” 詹尼斯冲着她笑了笑:“噢。门是要通过的。你可以确信这一点。再说,我知道你有能力回答问题,只是过去没有沟通的机会。” 克拉拉:“这不算个问题。不论任何时候,在什么场合,只要你想跟我探讨,我随时愿意聆听。” 詹尼斯:“这次谈话对我们简直太好了,简直叫我发狂。我敬爱的小姐,你猜,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克拉拉:“这可是隔痒挠靴,我全然不懂你的意思。我猜,你的心情,想必不太好?” 詹尼斯哈哈大笑:“可见你不是个天生的评论家。但你来之前,这个大使馆一直弥漫着一种超然脱俗,不同凡响的宁静气氛。它一向是属于美国人工作的安乐窝。当然这些人会在文山会海的无聊争扎或者其它生活冲击下沉沦庸懒。最近以来,这种沉沦特别严重。克拉拉,你的经历,你的工作精神,会给这里的同事有很多这方面的启示。”他说:“所以,我要把赌注全压在你身上,在美国使馆注一支兴奋剂,给他们作榜样。到我身边工作吧。回去之后,你要聚精会神地思考我所说的话,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克拉拉:“靠什么,你静候我接受工作?我就看不出他们会这样干。” 詹尼斯:“为了不让我的计划一败涂地,所以,我要得到你的极积支持和配合。假如你肯协助我,我敢肯定能实现这个计划。” 克拉拉:“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看,你还是邀请许多名士来研究这个问题吧?” 詹尼斯手指间夹着一只铅笔,象一根平衡棒斯地在手中转来转去:“小姐。我们得干,行啦。”他说:“假若他们不听我的,等他们自己遭了秧,难道他们会改弦易辙不成?” 克拉拉:“为了你的高升,你要干出些成绩,实现你飞黄腾达的计划,这是你最终的目的。这样一来,你就会成功地实现你的人生哲学。请原谅,我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盲目表态,有些多嘴了。” “这样很好吗。”显然,他已打算好作出最随和的样子来:“没人敢违背我。小姐,我还不算你的知心朋友吗?” 克拉拉:“我诈闻出一股狗屁味儿?” 詹尼斯:“什么屁不屁?这是秘密交易。”他低声地说了一句表示遗憾的客套话:“不过,世上总是会发生很糟的事,当事情发生时,总有人欢乐,有人愁。我看各国之间,没有重大差异。”他随即又说:“你我之间的关系,我看,也没什么差异。” 克拉拉:“去你的。合理不合理,我还没有把顺序理出头绪,就没头没脑地被卷入浪底。”詹尼斯:“我们必须捆在一起。你来这里的原因,说穿了就是为了这个。”詹尼斯大使终 于亮出了他的底牌。 克拉拉:“不用吓唬我。你若轻率决断,要么全盘胜利,要么全盘皆输。” 詹尼斯:“我会失败吗?莫非我说得太多了,刺激你了,让你讽刺我。我希望你凡事怀疑的态度应有所改变,不应成为我们沟通的障碍。要想有令人振奋的崭新体验,决窍很简单,对我的高谈阔论,你不要死板僵硬。” 克拉拉:“很好,你显然开始你的新演说辞了,可我再不愿让那些连篇废话充塞我的耳朵了。” 詹尼斯:“假如你不想谈,为什么又要来?” 克拉拉:“君命难违。” 詹尼斯:“此刻,我怎么也把不住自己的舌头了。” 克拉拉。“随你的便……”她说。“请原谅。我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迟钝。” 詹尼斯借机大发议论:“克拉拉小姐。从我得知你出事消息,我就想到要尽力保护你。那时,我就已经把你想到的,所不理解的,或者是不敢直言的疑虑都考虑到了。首先,我声明,应该说你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由于威尔逊的松懈,目空一切的傲慢,对自己无度的放纵,渎职才是这个不该发生的严重后果的直接原因。难道你不相信,他这种轻浮的举动,无时无刻不会受到那些别有用心人的注意吗?尤其不能容忍的,是他在酒后对你的无礼的纠缠,这种粗野的欲望,让有些人有机可乘。听我说下去,不要脸红。我说这话,不是轻信有人扯淡,而是书归正传。正因如此,我们在他的办公室,发现有人翻动打斗的痕迹。此事,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对自己人的怀疑,但更重要的是,我还认为那是由于他自己的失职所导致。我分析,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可能是乘务员,商人,士兵,学生,乘警,学者,医生,杂役,娼妓,司机或者政府官员。他们能以各种合法或非法的手段在我们身上打主意。表面上,他们也许装成很恭敬我们的样子,但在背后,他们却象一只只饿狼和狐狸,瞪着发红的眼睛狡猾地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刺探情报。当然,暗地里,他们磨拳檫掌,却不敢贸然对威尔逊行事。但做为你在美国探险队里的职务,在他们眼里,我的小姐,就另当别论了。你,可不是一般女秘书的身份了。” 克拉拉不以为然,一语双关地说:“以某种判断而言,他们准备这样。这也太卑鄙了。” 他的讽刺在詹尼斯身上没起作用。 詹尼斯:“他们只所以这样看待你,我也不以为然地告诉你;他们认为你是他的情人,一定掌握了他的很多秘密。对他下手,倒不如拿你开刀更容易。因为你是女人,更容易对付。于是,在你身上的麻烦,接连不断,一个接一个的就开始了。” 克拉拉故作惊讶状:“大使的话,让我吃惊,无地自容。请问你,我是那种人吗?” 詹尼斯:“我若信,岂不是愚不可及了吗?我自有妙招,要那些阴谋者轻信由于威尔逊的失误才造成的后果,这正是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克拉拉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让我扮眼威尔逊情人的角色,故意失密?” 詹尼斯:“如果我事先安排周到,在你身上也不会发生那事了,可惜,晚了一步。不过,这一次威尔逊该退居后面,角色将由我来扮演。”他笑得很得意。“这回只不过是,让我俩调换一下位子而已。” 克拉拉一怔,暗想:“他表面真是一个道貌安然的家伙,伪君子。”她虽恼,但又不好言形于色,只好说。“你将让我如何去做呢?” 詹尼斯:“这一招叫引蛇出洞。一但时机成熟,我会着手按排的。” 克拉拉:“你真会拿我开玩笑,当娱乐工具。你的意思,我得照你的意图行事?” 詹尼斯:“当然啰。一点不错。经过一番审慎的考虑,我认为你到前台表演最合适,” 克拉拉:“要是能让时光倒流的话,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可我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孩,你的话就象晴天霹雳令我震惊。如果我真这样的话,那么,在众人眼中,我不成了一个不洁的人吗。完事之后,又有谁能给我洗刷这污秽的角色。” 詹尼斯:“不要误会,我自圆其说的解释是:不要把普普通通的事,看成惊天动地的事而感到丢人。这不过是一场秘密计划的演戏。你就全当没这回事,尽管上场,我看谁敢阻拦你。在这里,这场面他们经多了,见怪不怪。” 克拉拉:“现在,看起来我是回避不了这个问题。你在玩什么把戏,弄得我在保密和泄密之间摇摆不定,在人们面前无所适从。准确地说,是在你和威尔逊之间,无所适从,无法工作,在同事之间,无法抬头,无法做人。” 詹尼斯:“你真的不大会撒谎。我并不是恶意地在收买你,别忘了,我必须时时顾虑到你的安危。你是一位容貌秀丽,楚楚动人的姑娘。但是,世间很少有女人能意识到自己的长处。不管怎样,你要学会更好地打扮自己,学会穿衣,学会走路,学会交际,学会调鸡尾酒。你应当加紧进行。什么赛马,舞会,政治,经济各种研究。所有的机会你都不要放过,都要参加。你要认真地从一件一件事做起,你积累的学问,就会象大雪山上往下滚雪球似的,不知不觉中在增厚。谁也不知道,下到山脚的雪球会有多大。往后,可能象山一样大。这样,配上我这个角色,就光彩夺目,再合适不过了。”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你懂了吧,小姐?这事就是如此妙不可言。人生在不断改变,你要努力争取改变,每件事在进程中都在改变,改变命运,改变人生,你要加快走到光辉灿烂的厉程中。新生活即将来临,那时你的面目将焕然一新。” 克拉拉:“那我就不要脸皮了吗?嘻嘻,解掉旧脸皮,换张新脸皮。那你不成了高级美容师了吗?”她讥讽地说。 詹尼斯厚着脸皮,微笑着在她的沙发旁坦然就座。 克拉拉心里一沉,不由地碰了一下手提包。她灵机一动,顺势掏出粉饼,口红,梳子,小镜子之类的玩意儿,当着大使的面无拘无束地打扮起来。一缕缕金发披散在肩上,散发出一浓淡相宜的香水味。惹得詹尼斯心急火燎。 詹尼斯:“我的妻子只有一个,而情人却不少。哈哈。说这干啥,地位是权势,职务是名誉,而情人是情谊,妻子只是伙伴。” 脏兮兮的话令克拉拉作呕。她清楚这顶头上司的贼心,可又制止不住他。她觉得他那不堪入耳的话已经听得油腻腻的,只想反胃:“呀。你都说些什么?”她的心潮在翻卷,久久不能平静。“这话出自大使之口,听起来确有点可笑。” “也许是这样。”詹尼斯语气肯定,说道:“不过,本大使是个开放的人。有想法,允许讲出来。” 克拉拉:“但我们不是一路人,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我的心不能变卦,有了真正的爱情,才有真正的幸福块乐。我爱情的翅膀不能折断。他坚固的爱心,我不能负心背盟。” 詹尼斯:“啊。我懂。你试图抗拒悄然到来的情感。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天降良机,你也要偷尝一下禁果,尝试一下新的开始。良机可不能错过。”他站起身来:“尽情地拥抱未来吧,它会象一种兴奋剂注得你体内满溢,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克拉拉:“你真是犬色酒迷,权力大无比,无所不齐。”她象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全身颤抖。但她转念一想:“这个老色鬼真是异想天开,要想脱离魔掌,我何不趁机……” 詹尼斯:“你谨小慎微,不敢雷池一步。假如你试图寻求帮助,就应该进一步,情人负义也不可耻。” 克拉拉:“你敢把这事大肆公诸于世,就等于断绝情义。” 詹尼斯:“不。向外界摊开谜底,我绝对不会。再说,这事儿我久经沙场,绝不可能失手。你想亲眼瞧瞧我的实际行动吗?” 克拉拉装出甜甜的微笑,样子妩媚动人:“那你可得有十分的耐心,不能cao之过急。” 詹尼斯:“不急,不急。这可是你说的。”他走动着说:“时间有的是。” 克拉拉虽怒火横生,但又不好发作。詹尼斯不象她原来想象的那样体面,而且甚至显得粗鲁。虽然现在她迁就他,但她感到的是他的自命不凡。一种受欺骗受侮辱的心情同时在她心中升起。 詹尼斯见她沉默不语:“好吧。今后,痛快的玩玩,尽量随便些。别为我担心,也不用为工作发愁。你那份工作尽到了。咱们是两厢情愿,别的不愉快的事算是两清了。” 他刚想用手去抚弄她的秀发,克拉拉头轻轻地一甩长发,扭过脸来。 克拉拉:“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詹尼斯:“你说呢。我的宝贝?” 克拉拉:“我想去舞厅。”她准备在那里嬉耍他一下。 詹尼斯:“在晚上。我邀请各界名人给你助兴,在我自己办的招待会上,这总可以吧?” 克拉拉为了尽早脱身便说:“那我得去痛痛快快玩玩。” 詹尼斯走到她跟前,拍拍她的背:“行。随你的便。”他得意地笑了:“到时,我陪你,尽显你的舞姿吧。” 他刚一闪身,克拉拉趁机夺门而出。 詹尼斯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