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五节 佛教信徒
扎布:“这么多年,乔玛从未接触过老乡,现在,他怎能不宣泄地讲?” 偌尔曼:“孤独的人是一长串连珠炮式的语言。乔玛利用3年来首次向他提供的机会,与一名西方人讲话,所以,就像在战场上的大炮将炮弹发。这场谈话包罗万象;其中他在特兰西瓦尼亚度过的孩提时代,在哥廷根度过的年代,其旅行、辞典(未完稿)、《甘珠尔》和《丹珠尔》、佛教玄学家的伟大、他为了翻译某些喇嘛教概念而遇到的困难。当然,还有他有关维吾尔人,和匈牙利人之间亲缘关系的惊人发现。” 扎布:“那雅格蒙怎样看呀?” 纪蒲泰:“雅格蒙这个门外汉只是个傻瓜,他认为乔玛所说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堆蠢话。不过,他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通过我看到的,和这位先生翻译的有关该民族的情况,大家可以说这是一个绝对不可思议的民族’。” 老人:“因为他不了解西藏的历史,更不理解宗教,也不知道民俗,又不清楚藏经,所以,他无知地认为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民族。” 偌尔曼:“不错,他也没有理解一种重要观点的意义,反过来说,乔玛却曾经特别强调这一问题:因为,一大批藏文经书是从古老的梵文经文翻译的,在喜马拉雅山以北存在的那种喇嘛教,出自印度北部和尼泊尔的佛教。这种佛教在很久之前,就由于******教的入侵,而被从那里驱逐出去了。” 扎布:“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佛教还与******教有过争斗,这令我心痛。” 纪蒲泰:“乔玛通过研究藏经,理解到不少事情,所以,他洞察了所有这一切。但为了完成他的发现,还必须有另一个人的干预。” 扎布:“乔玛是不是需要个助理,才能完成他的宏伟意愿。他是谁?” 偌尔曼:“那我给你们推荐。此人也于那几年中进行考察探险,并在喜马拉雅山南研究梵文经卷。他就是英国人布赖恩霍奇森。” 老人:“干这种事儿的还有英国人?” 纪蒲泰:“是的。此人正是搜集经文的布莱恩霍奇森。霍奇森1820年成为英国首任常驻加德满都外交代表的秘书,在尼泊尔居住了23年。他热爱收藏,搜集有动物(此人为皇家动物学会留下了1万多种)和植物标本。还搜集有与人类学有关的考察资料和物品,尤其是佛教经卷。在此期间,他游览了尼泊尔的佛教村庄,阿兰若和寺院,采购了他能够得到的所以宗教文献,包括经、论、咒语和巫术等。” 扎布:“他光搜集,不研究又有何用?” 老人:“那些文献是用啥文写成?” 偌尔曼:“在众多的文献资料中,某些文献是用藏文写成的,其余为梵文(其夾行中似乎有藏文)。在搜集的过程中,霍奇森逐渐发现他零零散散积累起来的经文都属于同一套,即同时有梵文和藏文本的一部分经文的组成部分。” 扎布:“那霍奇森是否有研究这些文献的能力?” 纪蒲泰:“他对外曾声称,他可能从梵文本中得到他未能成功地从藏文史料中获得的资料。霍奇森的梵文水平虽然无可挑剔,但他对自己所掌握的藏文抄本,则几乎一字不识。” 扎布:“真可惜,他对藏文一字不识!那他怎样研究藏文呀?” 偌尔曼:“天降幸运,加尔各答的亚洲学会告诉他,在拉达克,仅有一个人懂得藏文,此人就是乔玛。” 扎布:“这两个人是否见过面呀?” 偌尔曼:“很遗憾,霍奇森致那名匈牙利人的信件都已失散。” 老人:“你是说两人没见过面?” 偌尔曼:“我看过乔玛致霍奇森的信件。以此推断,这两个人可能是在乔玛生活于卡偌姆已一年的时间,才开始通信的。” 扎布:“他们俩在通信中,都说了些啥?” 纪蒲泰:“这两人人在通信中,他们讨论了藏文字母、《甘珠尔》、《丹珠尔》以及藏传佛教,与尼泊尔佛教之间的关系。还讨论了最重要的问题,这就是确定霍奇森的手稿,是否与乔玛在拉达克发现的那些经书具有某种关系。” 扎布:“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偌尔曼:“是的。乔玛曾向同事们言谈,它们二者均属同一经文集。这一切已经得到了证实。其次是需要为该文集进行编目。” 扎布:“他们编辑的目录都是哪些?” 纪蒲泰:“他们所进行的编目,实际上也就是为大乘佛教的经文编目。在1829年12月30日,乔玛致信霍奇森说,他正准备从事一项新的计划。” 扎布:“那他还准备干啥?” 纪蒲泰:“他要对《甘珠尔》和《丹珠尔》中论述的所有内容,都做一次梗概性研究。” 偌尔曼:“但是,乔玛指出,必须等待大部分欧洲人,都对大量的‘佛陀、菩萨和其他所谓的神明’不再感到困惑不解为止。可是,一旦当他们‘熟悉了佛教的实用性之后……我认为他们将会原谅这种宗教教理的怪诞’。” 老人:“这就是乔玛当时所言?” 纪蒲泰:“我再加以说明。这是乔玛明显发出的预言性声明。” 扎布:“我们能听得懂。” 老人:“看样子,乔玛研究藏经功劳多多。你们说了那么多,但乔玛居无定所,最后在哪里漂泊?” 偌尔曼:“那咱们就接着说。霍奇森最后支持鼓励乔玛继续这项工作。他通知他说自己已将搜集到的一套手稿,藏于加尔各答的亚洲学会博物馆中。这令乔玛由衷地高兴,他急于去参阅这一大批文献,并希望设法出版其辞典。” 扎布:“在那卡偌姆寺的环境里,他怎么出版辞典?” 偌尔曼:“我们接着谈。为了能出版辞典,他决定离开卡偌姆寺,前往加尔各答。” 老人:“他是什么时间到达的呀?” 纪蒲泰:“这个我来回答。1831年4月,他到达加尔各答这座大城市,立即就作为亚洲学会图书馆的助理员而受雇。” 扎布:“他都干些什么工作?” 纪蒲泰:“这个匈牙利人,主要负责为霍奇森从尼泊尔寄来的满盒文献编订目录。这是一种很好的安排。乔玛非常适宜担任这项工作。” 扎布:“为什么这么说?” 纪蒲泰:“因为,在当时的亚洲学会图书馆,他是惟一能够阅读藏文手稿的人。因此,在图书馆的闲余空闲,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其辞典。” 老人:“他的辞典能否出版?” 偌尔曼:“1834年,他终于了却了心愿。他的巨作《藏英辞典初稿》由政府出资刊行。同时出版的还有《藏语语法》(同样也是乔玛的作品)。这是两部厚厚的4开本著作,还有许多册都被寄往欧洲和美洲的主要图书馆和学会。” 扎布:“乔玛出书,离不开藏人的帮助?” 纪蒲泰:“是啊,没有藏人的铺石垫路,无私帮助,在他学习的前面引路,他是很难著作成书。因此,乔玛以其惯有的谦虚,在书的前言中提到了桑结朋措的名字。” 扎布:“这个匈牙利人,不忘本就好。” 老人:“那乔玛这人可声名远扬,传播出西藏!” 偌尔曼:“他可是欧洲学者们的榜样,这事儿是值得赞扬。《辞典》和《语法》两书的出版,大大地提高了乔玛的名望。从而更坚定了乔玛,作为一名东方苦修僧而生活的意志。” 扎布:“那他是怎样的生活状态?” 偌尔曼:“他的工作十分辛劳,除了晚饭后,在附近作一次短暂的散步外,始终都自我封闭于亚洲学会的一间房子中,避而不见来访者。” 老人:“只有青灯苦熬,才能修道。” 扎布:“这种苦修僧的历练,外人怎能看见?” 纪蒲泰:“难熬啊!他在那间简易的房子里,就地睡在一块草垫子,或一块已被磨损的地毯上,默默地阅读或思考。他简朴的生活,仅满足于酥油茶,或每隔一段时间吃一碗米饭。” 扎布:“他的生活如此简单,这一般人可受不了!” 纪蒲泰:“事实上他的行为,更酷似一名西藏修道者(在寂静和三味中度过数年的山僧)。为此,有人不禁要怀疑,乔玛从此以后再也不象过去那样,是一名藏传佛教的专家了。” 扎布:“就凭他的学问,难道他本人那时不是一名藏传佛教的教徒吗?” 偌尔曼:“那时的欧洲人,对此很难作出判断,因为,乔玛从未提到过他的内心生活。” 老人:“那时的欧洲人怎样说?” 偌尔曼:“1866年,一名德国旅行家曾参观过普克达尔寺,40年之后还记得乔玛,并多次提到他是一个‘夷人信徒’。然而,乔玛为《孟加拉亚洲学会会刊》撰写的文章(一篇是对《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分析,一篇是对喇嘛医病方法和技术描述,一篇对藏传佛教主要观点的阐述),却分明是专家著作,而绝不是以受度者的观点写成的。” 纪蒲泰:“由此可见,乔玛可能不是佛教徒,但他很可能向桑结朋措学习过藏人的某些三味静修术。我很能理解,当他讲到‘佛教教理的修持方法’时,正是指这种三味禅定。他认为这一点对于西方人最具有吸引力。” 扎布:“那西方人的反映如何?” 偌尔曼:“这事儿对西方人看来非常一意义。在乔玛的所有著作中,对《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分析,在欧洲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把这些经文集之一奉为《圣经》,而把另一种文集视为‘大乘教的百科全书’。它促进了西方对以经文的仔细研究为基础的一种佛教学。” 扎布:“阿弥陀佛,西方终于出了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纪蒲泰:“他的书在1836年出版之后的数年间,有数套《丹珠尔》和《甘珠尔》被寄往欧洲。” 扎布:“这是个好兆头。” 纪蒲泰:“是啊,他的书终于享誉欧洲。圣彼得堡学院收到了两种完整的蒙古文版本(十世****喇嘛送给霍奇森的礼物),被奉献给了巴黎的亚西亚学会。” 偌尔曼:“我们法国人对此书很重视。” 老人:“那你们法国人都干了些什么?” 偌尔曼:“哈哈!我们法国的大东方学家殴仁布尔努夫,就是借这块铺路石,利用乔玛大分析,在亚细亚学会研究了这一套经书,才写出了《印度佛教史导论》,这部先驱性的著作于1844年出版。” 扎布:“这个家伙会借鸡生蛋,有书出版也不简单。” 纪蒲泰:“这种研究还在继续往下传。1847年,布尔努夫的学生爱德华富科(EdouardFoucaux),完成了他对《甘珠尔》中的《神话游戏经》的译本。” 扎布:“这学生也真行,竟然能写出《神话游戏经》,也不亏为是布尔努夫的学生。” 纪蒲泰:“但有一点,我必须给你们说清。这是一部被严重小说化了的有关佛陀生平的伪经。” 扎布:“啊,还有这种事情?看样子这人对佛陀不太尊重,但他能写小说宣传佛陀也算是佛教信徒,我也不再追究他的初衷?” 老人:“这种学业是否有人继承?” 偌尔曼:“当然。1890年,富科在法兰西学院的课程,由一名胖胖的女青年继承。她后来成了西方的第一名喇嘛夫人。” 扎布:“啊呀,西方竟然出了一名喇嘛夫人!她是人还是‘神’,叫什么名字?” 偌尔曼:“她就是亚力山达莉婭大卫—妮尔夫人(AlexandaDavid-Neel)。 扎布:“啊,能称上喇嘛夫人,说明她有很深的学问。这个妮儿夫人可是受人尊敬的人!” 老人:“那个西方女人也算是个不可思议的人!那是否还有别的西方女人对西藏独有情钟?” 扎布:“你们二人谁来说说这种事情?” 偌尔曼:“赴西藏最后冒险活动的女人,除了大卫-妮儿外,还有一个年近40的英国女子,叫安妮泰勒(AnnieTaylor)。她长得小巧玲珑,但从照片上看来,这也可能是由于西藏裙子的宽大褶子给人造成的错觉印象。” 扎布:“她长得啥样?” 偌尔曼:“照片上,她戴一顶蒙古式的狐皮帽子,双眼狡黠有神,微张的嘴缓和了笔直的鼻子,高高的颧颊露着严峻的神态。” 老人:“那她是啥名分?” 偌尔曼:“你们永远也不会猜测到,她也是一名传教士。” 扎布:“西方的传教士中,竟然会有女人!那她为何对西藏有兴趣?” 偌尔曼:“说实在的,资料中查阅,没有任何因素说明她应被派往西藏传教区。” 扎布:“那她为何非要去?” 纪蒲泰:“这也许是上帝派给她的使命?再说,使徒的虔诚似乎绝不是她出自那个极其富裕家庭的爱好兴趣。” 扎布:“这就令人更加猜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吸引她到了藏区?” 偌尔曼:“她求学的那个市民少女学校,也没有特别为她前往西域生活准备过。再说,她的身体不是特别好,肺活量很弱,心脏略有杂音。” 老人:“啊,她原来是身体有病的人!” 扎布:“她何时来到中国?” 偌尔曼:“她于1884年秋天离开英国,赴中国参加一个传教区的工作。中国沿海两年闷闷不乐的生活令她忧郁不悦。于是她便说服其长上派她赴蒙古。” 扎布:“看来,这个小女子还是有抱负!” 纪蒲泰:“她在蒙古听到了有人议论塔尔寺,神秘的宗教的感染力,和西藏人那令她向往的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都给她留下了强烈的印象,以致使她迫不及待地要前往。那可是个世界上最洁净,最神圣、最自由、最虔诚、最信仰、最高原、最辽阔、最荒漠,最秘密、并‘为上帝赢得西藏’最美丽的地方。” 扎布:“那可是个令她畅想的地方。” 纪蒲泰:“但上帝好象在故意考验她的理想,偏偏在她即将出发的时候,实施其计划之前,却染病卧床,不得不回到欧洲。” 扎布:“那她去往西藏,还有何种理由?” 纪蒲泰:“去西藏,令她朝思暮想,她也是个不甘心的人。一年之后,她又以坚强的意志,重返东方。” 老人:“她这次是否到了西藏?” 偌尔曼:“她的第一站先到了锡金。她曾作过两三次尝试,越过西藏边境,并在锡金的一座寺院中度过数月。也许是缘分,让她遇到了朋措。” 扎布:“一听名字,我就知道那朋措是个藏人。” 老人:“那试图使西藏接受‘上帝归化’的小女人,是否拉朋措入伙?” 偌尔曼:“是啊。朋措当时很年轻,约有18或19岁。他天生一副拉斐尔前派的天使般的温和与沉思的面庞。” 扎布:“他俩是否能成为好搭档?” 偌尔曼笑了小,说:“一男一女,而且女大男小,这事儿,也让蒲泰讲讲?以免我说的不妥当,有损他俩的形象。” 扎布:“无妨,无妨。” 纪蒲泰:“资料上讲,他教安妮泰勒学藏语,而泰勒又使他成为一名基督教徒。” 老人:“那他们是以何种名分互相学习?” 纪蒲泰:“事实上,他们之间是母子和主仆那种纯洁的关系。也许事有巧合,完全如同后来大卫-妮尔与其义子庸登喇嘛那样的关系。” 偌尔曼:“这毋庸置疑。此外,安妮泰勒与大卫-妮尔也极其相似,她们之间的差异仅在宗教方面。” 扎布:“这可是当今世上的两个女英雄!” 偌尔曼:“这话我赞同。她们的志向相同,两个人都摒弃了在19世纪未赋予有产阶级女子们的常规角色,突破了世俗的传统观念,身有独胆。” 扎布:“那朋措是否愿意与泰勒合伙同干?” 偌尔曼:“1891年,安妮泰勒和朋措乘船进入中国。后来进入了甘肃的山区,并在西藏的东北端共同生活了一年。1892年9月2日,他们开始往西藏边境地区深入。” 扎布:“9月入藏,那可是危机四伏,可能要下雪。” 纪蒲泰:“不错,那时,他们面临严寒的威胁。那条道路十分艰辛,要经过一个非常著名的危险区:受到风化侵蚀和土匪sao扰的山岭,高耸入云的山脉,荒无人烟的辽阔地区。他们前行时,除了畏首畏尾,在困难时刻难以作出救援的朋措外,另外还有3个人陪同安妮泰勒。一名携其原籍为拉萨的妻子同行的汉族向导偌加(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对领受夫人过分偏爱的朋措的嫉妒),一名叫做刘科泽(LeuuCotze)的中国高个子******和一名藏人偌布该。” 扎布:“这些人干什么?” 纪蒲泰:“他们负责照顾驮畜。这支驮队共有10匹马,而且所有马匹的膘情都不大好,但还是上路了,还有两顶破帐篷,和勉强够6个星期吃的食物。” 扎布:“带着这些装备上路,可是有点马虎,弄不好可要饿肚子?” 老人:“那个小女人可要吃苦?” 偌尔曼:“但安妮是个能吃苦的人,她配备有一张行军床,还有供旅行花销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储备金,一个贴有‘送给头人礼物’标签的首饰盒、一部《圣经雅歌》,和一种对恩宠的不可动摇的信念。” 扎布:“那她的信念是什么?” 纪蒲泰:“她的书中写道:‘是上帝让我从事这次旅行的,我是上帝的小夫人,他会保护我’。安妮泰勒在这种对女性软弱性格的虔诚供认下,表面上看似什么都不怕,但内心却掩饰着一种一直要达到其事业之尽头的几乎是自杀性的坚定愿望。” 老人:“闯荡西藏,这个女人心中的愿望,连有些男人也不敢想?” 偌尔曼:“他们这支驮队出发8日后,遇到了麻烦。9月9日,他们赶上了一支朝同一方向行进的蒙古人的沙漠旅行队。当这支商队行走在一个峡谷中时,却陷入了一支人数众多的土匪包围。” 扎布:“那他们可要遭罪!” 偌尔曼:“对。他们因而损失了几个人和数皮马。其中的一名蒙古喇嘛发现安妮泰勒及其旅伴们将被迫投降。于是,建议她及那名汉族向导的妻子穿过一个山沟以逃脱。” 老人:“那女人怎么做?” 偌尔曼:“但是,安妮泰勒坚持要带走朋措、偌布该(年轻的藏族马夫)和所有的四个人,抛弃他们的大部分行李,而乘坐骑疾驰而去。” 扎布:“轻装逃离,他们到了哪里?” 纪蒲泰:“傍晚时,他们到达了游牧民们一个大宿营地附近。安妮泰勒写道:‘我们非常高兴地到达那里。他们开始时很冷淡地对待我们。后来,当这些人获悉我们属于一个中了埋伏的沙漠旅行队的组成部分时,便变得非常友好热情。他们为我们带来了茶和糌粑,并帮助我们卸下了马匹的驮子’。这就是他们非凡的遭遇。” 扎布:“这个女人非同寻常,也是女中豪杰,敢舍得抛弃装备,舍命带着她的人马,轻骑逃离。这也算她们有福气,暂时找到了宿营地。” 老人:“那以后这帮人马能安顿下来吗?” 偌尔曼:“安妮泰勒在牧民中安身后,稍稍稳定了情绪,才发现这些游牧民与土匪势不两立,当土匪包围旅行队时,某些人也正在这支队伍中,所以,这些游牧民才救了她们的命,收留下她们。在后来的多次反攻中,游牧民帮助她们夺回了被抢走的牲畜和给养装备。” 扎布:“土匪们甘心吗?” 纪蒲泰:“有牧民不时地带回土匪即将报复的消息,但这样的进攻从未出现过。但在附近的山谷中,不断有射击的枪声。这种惶惶不定的情形,诺布该吓坏了,离开这支队伍,匆匆忙忙地返回内地。” 扎布:“那小女子是否能沉住气?” 纪蒲泰:“安妮泰勒非常沉稳地和朋措仍留在该驻牧地。游牧民们收养了他们,借给他们帐篷,还供给他们吃食。为回报他们的深情厚谊,泰勒为牧民病人和伤员医治,显示出她高超的医术,深得牧民们的爱戴和信任。另外,她在男子前去战斗时,与妇女和儿童共同担负照料绵羊与牦牛……与她们打成一片,从不叫苦发怨言。在探险日志中,她心平气和地记载道:‘我在此有大批的朋友……’。” 扎布:“这小女子倒是与牧民们融恰了!” 偌尔曼:“27日,她有了好消息。刘科泽和诺加(汉族向导)携带帐篷、三匹带驮鞍的马,和安妮泰勒曾拥有的大部分物品出现了。但没有任何属于朋措的东西。诺加占有了安妮的棉衣。她要求还给她。” 老人:“那为啥,他还给她了吗?” 偌尔曼:“因为,她希望把它送给没有任何暖衣的朋措。” 扎布:“安妮的要求没有错,她是为别人才提出的要求!这是个充满爱心的行为。” 偌尔曼:“可适得其反,诺加突然间,大发雷霆,后又采取了行动。他扑向安妮,用手企图掐死她。” 扎布:“这个诺加该杀!动手掐女人,不算真正的男人?” 老人:“欺负弱小的女人,禽兽不如!那安妮后来怎样的结局?” 纪蒲泰:“危急时刻,数名游牧民赶来抢救安妮,事情才出现转机,诺加最后安静下来,众人告诉他可以留下棉衣,他才稍有解气。但诺加由于对朋措的嫉妒,所造成的动辄发怒的隐患尚未消除。这种深刻的思想根源,从而变成了这支探险队的一种比重新与土匪遭遇更大的潜在威胁。” 扎布:“看样子,这诺加是不肯妥协?” 老人:“这才是看不见的威胁!气从妒中生,恶从胆边起!这诺加是不是好东西,还很难说?” 偌尔曼:“但安妮却掉以轻心,没有充分认识到这种厉害关系,才造成后来的隐患。9月27日,探险队重新上路了。10月3日,他们到达了黄河岸边。但当时,风急浪大,激流很多,漩涡无数,无法渡河。” 扎布:“遇到河流阻挡,他们怎么着?” 偌尔曼:“无奈时,这支队伍只好沿黄河,向上游走了11天,才得以渡河。15—19日,他们由一名女头人带领,在一处蒙古人驻地稍事休息。安妮泰勒很感激,她在日志中写道:‘该女子不太老,待人非常和蔼可亲。’。她又补充说,此人拥有一群600头的牦牛。这两个女子交换了礼物。” 扎布:“这说明她俩相互信任,建立了友谊。” 老人:“她们若是男子,就是好兄弟。” 纪蒲泰:“是的。当安妮泰勒准备重新上路时,‘女头人’委托她手下的两个人,护送他们到达下一个友好的驻牧地。可就在这支装备简陋的探险队出发数小时后,刘科泽由于体力不支,便从坐骑上跌落下来。探险队只好停下救治他,在雪地中宿营。” 扎布:“那后来的情形……” 偌尔曼:“安妮泰勒将病人安置在帐篷中,仔细地守护他,细心照料他,喂他喝汤和白兰地酒。同时,大家听到附近山野中有狼嚎,感到势头不好。清晨,病人的状况恶化,挨到午后不久便死去了。因无安可召请,诺加和朋措为他作了仪轨性的净礼。安妮泰勒写道:‘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似乎很结实,身穿羊皮短袄。’。” 老人:“事情有时竟是不可思议。仁慈的主将最强壮者提前送上了天堂,而让最衰弱者继续赶往上天之路!” 纪蒲泰:“是啊!他们留不住脚步,弱者为了到达目的地,卧雪踏冰,在荒野中还在继续赶路。上天正在给安妮泰勒严重的考验。现在这个探险队共有4个人,安妮泰勒、朋措、诺加及其妻子,他们一路缺吃少喝,食物不多,草料稀缺,连藏矮种马也被饿得半死,气候越来越恶劣,但这支探险队没有停下来。” 扎布:“他们到了哪里?” 偌尔曼:“他们顶风冒雪,勇往直前。11月4日,探险队到达了一个石头建成的村子。在雪域高原探险,能见到这样的村子,无疑是对这有行人最大的安慰。他们在那里雇佣了新向导。” 扎布:“有向导就好。” 老人:“向导叫啥?” 偌尔曼:“那个藏族人叫本廷,带领他们于10日重新登程,两天后,才经过玉树附近。他们认为在险恶之地旅行,最谨慎的做法是不要停止。所以,他们赶上了一支向拉萨沿途的许多寺庙,提供茶包的汉族沙漠商队。于是,这支小小的探险队与这支商队,穿过了玉树和扎曲河流域的一片危险领土。” 扎布:“那些时候,这支探险队肯定行进艰难,因为已经到了雪天,但他们还是不畏艰难,继续往前。真算是难不倒的英雄汉!” 纪蒲泰:“您说的不错,山口和山谷的厚雪再加上道路的泥泞,时时都阻止着他们前行,因此,这支探险队前进的速度放慢。还有更不幸的事情,有3匹马被累死了,其中包括安妮泰勒的那匹小个头白马。而安妮泰勒也由于疲劳或高海拔缺氧又患上了心脏杂音病。” 老人:“死了马匹,头领又患病,这可是不幸中之不幸?” 偌尔曼:“出现了这种状况,又是在雪山,有些人开始表现得暴躁不安。特别是诺加的任性脾气成了这种不安的根源。” 扎布:“那可会产生祸患危险?” 纪蒲泰:“17日,诺加又因一阵嫉妒心情,不顾一切地用一把刀威胁安妮泰勒和朋措。” 老人:“他要闯下大祸?” 偌尔曼:“但本廷成功地制止了他。次日,本廷单独向安妮泰勒提出了一项她并不乐意的可怕建议,从而使她感到失望了。” 扎布:“本廷提的什么建议,让安妮顾虑重重,犹豫不定?” 偌尔曼:“本廷声称诺加是个危险分子,他们若继续留下此人,就会冒很大的危险。但如果断地把他辞退,那么他就会怀恨在心,昧着良心出卖他们,剩余的人也会因违禁而被投入监狱,或遭处决。因此,本廷建议杀死他。” 老人:“安妮泰勒怎么决定呀?” 偌尔曼:“但安妮泰勒是个信徒,善良的她根本不听:‘我告诉他说,我绝不会同意夺去一个人的生命。’。所以,这支探险队处于危险之中。” 扎布:“他们是否还在旅行?” 偌尔曼:“他们的探险活动不会由此而停。11月26日,探险队到达了札锡寺。在此,我需要说明,那里在两年前拒绝向吕推提供食物。” 老人:“那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遇到的情景与他是不是相同?” 纪蒲泰:“我说一下他们当时所处的处境。安顿下后,安妮泰勒与朋措居住在寺院附近的一个窑洞中,她在8天间,与3名西藏尼姑共同分享这间窑洞。她决定暂时不再行动,希望诺加与其妻子在等得不耐烦时,能独自继续前往拉萨。” 扎布:“他们就这样不走啦。突然停下,会不会发生难易预料的事情?” 偌尔曼:“是有事情发生。本廷与汉族茶叶商人,一起住在帐篷中,在相隔适当距离的地方,等待事件的发展。” 扎布:“这俩人很精明,能看透事情。暗中观察诺加的行动,以防不测。” 偌尔曼:“霸道的诺加,将其帐篷支在正对窑洞的下方,他掌握着驮畜和这支探险队的几乎所有储蓄。他在那里停留了两个星期,幸灾乐祸地看着朋措,又瞧着安妮泰勒失望的沮丧。后来,安妮泰勒被迫用他们所剩下的很少一点东西,用来交换糌粑和茶叶。” 老人:“诺加这个狐狸般的豺狼同意吗?” 偌尔曼:“所幸的是,诺加最终对这种游戏厌倦了,于是,他便于12月14日,偕其妻扬长而去。” 扎布:“这可是个好事情?潜在的隐患终于有终。” 纪蒲泰:“诺加一走,第二天,安妮泰勒、朋措和本廷也开始行动,他们上路走完他们的最后一程。这支队伍再没有帐篷,没有东西。他们仅有3床被子和一口锅,几乎没有草料喂马,糌粑也勉强够15天食用。” 老人:“这就是他们艰辛的处境!他们是在玩命?” 偌尔曼:“当时的地面几乎完全结冰,夜间十分寒冷,以致于一杯guntang的茶,在不到30秒钟就会结上一层薄冰。在冰天雪地中,安妮泰勒于12月16日写道:‘这是我首次在夜间以地为床和以天为幕而睡,我睡得很香,但我很难保护自己的头部不被风吹。’。他们就是一支这样的探险队,以简略的装备对付恶劣的环境。” 纪蒲泰:“他们被彻底暴露于大自然中,这样的情形面对自然的力量,就如同一叶轻舟在汪洋大海中一样无能为力。” 扎布:“一叶扁舟在海中荡游,这由不得他们自己。只有随遇在天地里,苦熬挣扎。” 老人:“这个女人带着这支队伍,是否还能出发?” 纪蒲泰:“有着坚强意志的安妮,却始终保持不可动摇的信心,想到达目的地。” 老人:“那女人就是有一股牛脾气!” 扎布:“这就是上帝派往西藏的安妮!在这样的险境绝地,在恶劣的天气中,她是怎样解决吃食?” 纪蒲泰:“西藏用宽阔的胸怀接纳了这个上帝之女。12月20日,她用从一个游牧家庭乞讨到的几枚茶蔗子,很少一点面粉和油脂烹制了一个圣诞节布丁,以便在圣诞节那天把它奉献给两个男子。她在日记中写道:‘布丁被煮了两个小时,但其中间部分尚未熟。这里的气候真奇怪。’。她又补充道:‘圣诞节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我们与耶稣同样安全。’。这或许就是她的信念?” 老人:“这支多苦多难的队伍,还在往前探险吗?” 扎布:“我看,他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偌尔曼:“这就是他们动力的理由。12月29日,朋措剃了头,决心继续往前走。” 老人:“茫茫的雪域高原,到处潜藏着危险,他们会到哪里去?” 偌尔曼:“因为他们已到达了一个距拉萨不远的,有人居住的地区。为了融入藏族世俗,他们的行为保密,又敦促安妮装扮成一名藏族女尼。” 扎布:“那安妮可是欧洲白人,怎能装扮成女藏人?” 纪蒲泰:“这种事儿,在外人看来,的确是个问题。但是,这是个特殊例外,本来她那由于在高海拔地区生活,而变成棕褐色的面容,褴褛的衣衫,以及当时所处的穷困状态,足以使她改变了欧洲贵族妇女原有的模样。” 扎布:“所以,她才能磨磨难难地进入西藏。” 老人:“这也可能是感动了上天,才随了她的心愿。” 偌尔曼:“有了这样的装扮,看起来,这一切都使她稳cao胜券。” 纪蒲泰:“但一切努力实际上,都是徒劳无效的。” 扎布:“莫非她们走不了?” 纪蒲泰:“他们的处境非常可怕,诺加已经把他们告发。” 老人:“那又怎样?” 扎布:“是疮总会发!大事不好了。” 老人:“难到潜在的祸患爆发了?” 偌尔曼:“不让他们去拉萨,士兵到处搜捕他们。1月13日,探险家们被发现,并遭逮捕。” 扎布:“他们被带到哪里?” 偌尔曼:“他们被押往那曲附近的一个阴暗的山沟,被看押了10天。最后到14日,数名官员带着诺加及其妻子来了。” 扎布:“这个可耻的告密者,难道官员是带他夫妻二人是来对质吗?” 纪蒲泰:“是的。” 老人:“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还有脸来告说!” 纪蒲泰:“诺加向官吏们解释说,他与妻子在路上,遇到了一名英国女子。当他们获悉她将前往拉萨时,便试图说服朋措和本廷让她原路返回,但这两个西藏人都拒绝了。”
扎布:“那官员们怎样对待二人?” 偌尔曼:“听说这种事,官员们转向朋措,并粗暴地询问他:他成为英国女子的朋友已有多久?他果真要带她到拉萨吗?” 扎布:“那朋措是怎样的态度?” 偌尔曼:“朋措怎见过这样的世面。在官员面前,他战栗不安地苦了起来。安妮泰勒觉得这一切都过分了。她突然间站立起来,高声呼叫:‘难道这就是西藏的法律吗?’。法官们可不吃她这一套,向她投去几束威胁的目光。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她也再无其他办法,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让她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扎布:“一身浩然正气的安妮,退缩了吗?” 纪蒲泰:“这个小女子,顶天立地,一切都不能阻止她。” 老人:“在这种时刻,她怎么着?” 偌尔曼:“看到这个西方女子发脾气,西藏人一直保持沉默。官员们也有顾虑,唯恐触犯了外国人,只得非常惊奇地听这个漂亮的小个子白种女性训斥他们,并巧妙地以指控诺加作为反击。” 扎布:“她真了不起!她是怎样辩解的?” 偌尔曼:“她颇有心计,能牙利齿地声称,诺加偷了她的东西,并要求赔偿。” 老人:“她可真会想!结果如何?” 偌尔曼:“她虽然取得斗争的胜利,但后果并不如意,她还必须返回中原去。” 扎布:“可惜!她还是没有达到目的。” 老人:“那两个随从和诺加,西藏官员怎么处置?” 纪蒲泰:“那些官员没有采取任何惩罚朋措和本廷的措施。可诺加偷走她的生活必需品,都退还了她,所损失的东西则用其他物品代替,作为补偿。另外,官员们送给她一些马匹,并允许她经由打箭炉地区离开西藏,以避开在黄河上游沿岸土匪们的肆虐的地区。” 扎布:“这些官员是为了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纪蒲泰:“返程的旅程更是艰难,因为当时,正处于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然而,他们却克服重重困难,在4月初,安妮和朋措到达了能遥望到打箭炉的地方。” 老人:“那他们的心情,一定舒畅。” 偌尔曼:“是啊,他们很惬意,那里到处是一片葱绿!” 扎布:“他们总算是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 纪蒲泰:“所以,安妮泰勒在日记中的最后一条记载,具有一种禅语般的心醉神迷。她很满意,通过这些新感觉而认为,近几个月的营养不良状况,在这种原始自然环境的天人合一中,反倒使一种普遍和谐变得更为强烈了。她感叹道:‘醋栗树!正在鲜花绽开的野杏树!田地中生长的小麦!青青的草……蚂蟥。’。虽然她没有到达拉萨,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啦!但经过这样一场生死的较量,她总觉得没有白来西藏一趟!” 扎布:“她也算是探险西藏成功!” 老人:“那她在西方世界,是否算是功成名就?” 偌尔曼:“安妮泰勒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独闯西藏的功德很快传遍世界,在英国激起了极其强烈的波动,都把她视为当代探索东方的女英雄。在她返回一年之后,以至于一批青年传教士,在她的率领下立誓:‘为西藏而生死’。” 扎布:“现在是否还留有那时候的东西?” 纪蒲泰:“有历史证据。现存一幅她与其同伴们,在大吉岭的一座花园中的照片,其中的10名英国青年带着满足的表情穿着藏族衣袍,其姿态略有一点滑稽可笑。坐在中间的安妮泰勒,似乎对留在那里无法再前进而十分遗憾。” 扎布:“是啊,在她的记忆之中,拉萨美好的憧憬今生是再难得一见!” 老人:“那些狂热西藏的英国青年呢,他们到西藏了吗?” 偌尔曼:“资料上,‘入藏先驱者’的传教区,仅持续了数月,那些青年后来便四散而去。” 扎布:“他们都到了哪里?” 偌尔曼:“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各自前往印度和中国的其他传教区去了。” 扎布:“他们是受不了苦,忘记了西藏。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不算是男子汉?” 纪蒲泰:“事实上,他们也未脚踏那里的土地。安妮泰勒则不会忘记西藏!” 老人:“她才是英国青年的榜样!” 偌尔曼:“可敬可喜的是,安妮泰勒与朋措返回了禁地,在春丕谷的亚东,开了一家小商店。” 老人:“这个小女人胆大过男人,竟然敢返回禁地,也算是个圣女!” 扎布:“她的小商店开到啥时间?” 偌尔曼:“1903年12月13****还在那里。当时,有一支庞大的英国军队,和土著人在赴拉萨的途中,经过了则里拉山口。” 扎布:“或许英国人入侵西藏有借口?” 纪蒲泰:“这从历史上说,西藏和锡金自1849年起,就被置于英国人的控制之下。” 偌尔曼:“如果说,俄国人对西藏感兴趣是不开否认的事实,他们首先是希望阻止英国人在西域立足。至于英国人一方,尽管他们通过班智达们搜集到了情报,但他们依然很不了解在喜马拉雅山彼麓所发生的事。随后,他们都有入侵西藏的意图?” 纪蒲泰:“英国人在阿富汗历尽艰难之后,其排俄罗斯情绪化到一种传播俄国人背信弃义的行为。在那期间,英国人希望在西藏确保一个茶叶销售市场,在大吉岭举行了一系列的谈判。最终,英国人接受了中国人的认为西藏是大清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观点,但他们根本瞧不起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团(由****喇嘛的首席噶伦率领)。西藏地方当局甚至未受邀请参加,与清朝谈判的条约签字仪式,该条约中规定了英属印度与西藏之间的有限贸易。” 扎布:“这种歧视,藏人怎能咽下这口气?西藏自古以来就属于中国!” 老人:“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 偌尔曼:“这种谈判条约由此而产生的结果,是西藏人不把这项条约放在眼里。他们阻碍英国人的经商,并拆除了英国人沿锡金和西藏边境一线设立的界桩。” 扎布:“英国人也真猖狂!竟敢在中国的西藏边境私设立界桩?” 老人:“他们的手也伸得太长?这事儿,英国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偌尔曼:“为此,英国向清朝政府施加压力而作出了回答,企图使清政府约束西藏人。但清政府由于与日本的战争而大伤元气,几乎无手段和无能力顾及西藏了。” 扎布:“那只有西藏人独自抗英了!” 纪蒲泰:“不错。英王在印度的政府把这一事件,作为维护大英帝国威望的问题,强调必须表现出强硬态度。但伦敦为了不触怒中国政府,和不再进一步激起俄国人的愤怒,他们希望与西藏人缔结一项条约。” 扎布:“西藏人能同意吗?” 偌尔曼:“西藏人既没有与英国人,也没有与任何人谈判的愿望。同时,印度总督寇松(LordCurzon)致****喇嘛的两封信,甚至未被启封便退还回来。” 扎布:“退得好!西藏人不答应,印度总督对西藏的事务左右不了?” 纪蒲泰:“背着中国政府,西藏人是不能对外缔结任何条约的。所以,退还印度总督的信是正当行为。” 偌尔曼:“就在此时,有关俄国人的一些令人特别警觉的流言,广为传播。” 扎布:“流言怎么说?” 偌尔曼:“所以人们怀疑,这是寇松为了迫使英国采取更强硬的立场,而选择的有利时机。” 老人:“这个寇松算不上是个好东西!他是有意在挑起是非?” 纪蒲泰:“也有人提出,****喇嘛的顾问之一,布里雅特蒙古人德尔智(Dorji-eff,多吉也夫)是否为俄国的间谍特务?更有流传消息说,俄国人向西藏人出售武器。” 扎布:“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 老人:“俄国人莫非是想把西藏从中国分裂出去?” 偌尔曼:“最后有人声称,俄国和清朝已经安排了一项秘密条约,以把西藏置于俄国人的控制之下。” 纪蒲泰:“这是造谣!这种流言在北京被断然否认。但别有用心的印度的舆论,却强烈支持对西藏进行军事干预。所以,中国人要提高警惕!” 扎布:“这种邻居既是狐狸,又是豺狼,我们藏人可不能上当?” 纪蒲泰:“再说,伦敦政府不停地要求缔结一项条约,甚至决定迫使西藏人接受派遣一个政治使团,赴距边界只有30公里的西藏城市甘坝宗(岗巴)。因此,荣赫鹏率领的代表团,于1903年,在200名锡克族士兵的陪同下,越过了边境。可是,他在那里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与之讨论的对象。” 扎布:“他们空跑了一趟,但这些豺狼不会白忙活一场。” 偌尔曼:“不错,中国有句俗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该代表团到达甘坝宗地区,在漫长的4个月间,等待一个避而不肯出现的西藏代表团。” 扎布:“这是中国的主权,入侵中国西藏领土,胆大包天,没有什么好谈?” 纪蒲泰:“是的。为维护领土不受侵犯,由3000名士兵组成的一支藏军包围了英国人驻地,他们勒令如该使团不撤走,臧军将维护领土完整,发动进攻。” 扎布:“这就是臧军的英勇!” 老人:“保卫家园,臧军永往直前!” 偌尔曼:“我再添一言。除此之外,再加上有关俄国给予西藏军援的新传言,以及在西藏为荣赫鹏工作的两个锡金间谍的落网,所以,英国人便将此视为俄国人可能正在窥伺的借口。” 扎布:“他们赖着不走,就会找到各种借口?” 老人:“不管英国人,或俄国人都不能以任何借口,占领到中国人的家门口?” 纪蒲泰:“他们有赖着不走的理由?于是,荣赫鹏于9月6日,接到了一直向江孜进军的命令。” 偌尔曼:“英国人散布流言,大遭舆论想使人们相信,西藏人阻挡了该使团的前进。所以,英国人下达了入侵西藏的命令。他们又狡辩说,这是一次所谓的‘和平’入侵。” 扎布:“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侵占了人家的家园,还说什么‘和平’入侵?这简直是豺狼理论!” 老人:“应该让他们滚!” 偌尔曼:“他们还说,这个代表团只有尽快获准签订一项条约,然后就撤走。” 扎布:“他们还在耍手段,搞欺骗。总的目的是赖着不走,在西藏长期留守。” 纪蒲泰:“从此事来看,伦敦下达的命令显得荒谬绝伦!所以,西藏人始终警惕着英国人。” 偌尔曼:“但是,英国人还有理由使人们相信,这些命令是在各种策略之间的一种最平庸的妥协,发出威胁:军队希望‘教训’西藏人一番。但在印度的英国当局却没有放弃,与西藏进行贸易交往的旧梦。” 扎布:“旧梦就是侵占西藏,贸易是幌子,掠夺是真的。” 纪蒲泰:“大叔看问题,真是一针见血。伦敦外交部害怕‘引起国际反响’,内阁知道再发动一场殖民战争,是多么不得人心。” 偌尔曼:“这项计划一开始就是充满矛盾,它一方面宣布,荣赫鹏率领的是一个‘和平’代表团,但同时又用大军队作为后盾。” 纪蒲泰:“这种jian猾的行径,不仅仅是两面派的行为,而且也是冒险的政策。” 扎布:“西藏人会信任已经宣布了他们那‘良好意图’的英国人吗?” 老人:“这是假慈悲?” 偌尔曼:“对。如果西藏人拒绝谈判或抵抗,那又会出现什么后果呢?不言而语,大家可以针对这一计划想象,对方根本不可能认为它具有某种意义?” 扎布:“那荣赫鹏所率领的代表团,怎么行动?” 纪蒲泰:“他们暂时离开了甘坝宗,集结入侵的部队。全军约有800名士兵,这支部队是匆忙在锡金聚结起来的。主要征募了一些善战的土著步兵(第80廓尔喀营、第23和32锡克工兵营),又由一连骑兵、两连工兵、数门轻炮、两三挺马克沁机枪加强力量。” 扎布:“这就是强盗的武装!” 老人:“不可小视的武装力量?” 偌尔曼:“这支狂热透顶远征军的逻辑,也是谎诞不稽的。” 扎布:“他们都在干什么?” 偌尔曼:“他们为了把在西藏所需要的辎重给养,经喜马拉雅山脉运输,征用了数千名苦力,集中了近2万头黄牛、骡子、牦牛和矮种马。” 老人:“他们用这些人力、畜力有什么用?” 纪蒲泰:“这些军队要想大规模入侵西藏,当时必须修筑道路、营房和铺设电报线。” 扎布:“啊,原来他们准备入侵西藏,才这样干!这帮混蛋真是野心勃勃,豺狼本性暴露无遗?那谁指挥这次行动,他叫什么?” 纪蒲泰:“指挥全部行动的是一名苏格兰上校,此人叫詹姆斯麦克唐纳(JamesMacDold),由于他军事指挥的无能,他的手下认为他笨得象狗熊,特意为他起了一个绰号,叫作‘只会撤退的麦克’。” 扎布:“看起来,他的手下没有错说?” 老人:“这些入侵青藏高原的远征军,什么时候行动?” 偌尔曼:“英国远征军,全部准备工作于12月初完成,大军向西藏边境挺进。” 扎布:“他们终于暴露出狼子野心,向西藏进军?” 纪蒲泰:“12月,先遣部队谨慎地向则里拉山口攀登,从那里可以巡视整个西藏。可视野中望不到任何臧军。” 老人:“他们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竟然没有发现藏族士兵?” 偌尔曼:“这支盛气凌人的军队将士们,还把这次远征视为一场易如反掌的行动。军官还在松林中轻松地猎取獐子和山鸡。” 扎布:“这帮馋嘴猫,尽找好吃的?他们以后不会有好日子!” 纪蒲泰:“19日,这支军队到达了帕里宗城堡。如同在他们之前的波格尔、忒涅和马吝一样,英国军官们也欣赏了矗立在一片屋舍上部的斜墙,由远方的珠穆朗玛俯瞰,山上遍地覆盖大雪。” 老人:“他们心里是怎样想的?” 偌尔曼:“这些军人觉得帕里宗,不仅通向一个奇特和神秘的2世界,而且也是向另一个历史阶段开放的门户。那些远征军将士在描述怕里宗堡时,经常使用这些形容词:‘古老的’、‘中世纪的’、‘具有浪漫色彩的’等等。” 纪蒲泰:“在1904年元旦的第2个星期中,这支远征军离开帕里宗,前往其北部的堆纳村,它位于一个5000米高的山口的另一侧,控制着从江孜到拉萨的大道。” 扎布:“这可是个咽喉之道,非常重要!” 纪蒲泰:“这支军队的军官从村民的闲谈闲聊中,得知有数千名臧军驻扎在湖畔,只有8公里远。情境危险。但麦克唐纳将军告诉荣赫鹏说,其部下尚未准备前去向西藏人进攻。” 老人:“为什么?他们不是早有入侵西藏的意图,这时为啥不行动?” 纪蒲泰:“由于西藏当时的气温相当低(夜间可达-30度),他决定退回到山谷中,等待一个不太冷的季节向江孜进军。” 老人:“那荣赫鹏怎么表态?” 偌尔曼:“他反驳麦克唐纳说,一次撤军可能会被西藏人理解为一种软弱的表示。他断然拒绝了让部队折回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