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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三节 古观象台 下

    纪蒲泰:“日月出没、没有命名的星官、日食月食、异常天象、天极位置、五星会合、彗孛流陨、二十八宿、日影月应……等等,都属观测之列。”

    喇嘛近臣:“那他们可真繁忙!”

    纪蒲泰:“是呀,他们天亮前,还要整理出异常天象,准备上奏。”

    偌尔曼:“看样子,整个天文台里,呈显出有条不紊,工作繁忙的景象。这些工作制度,可早于尤于西方。不可想想,不可想想……这么来说,在天文学研究方面,东方就是比西方亮。就东方中国古人的科学技术来说,西方古人赶不上,赶不上……”

    喇嘛王:“由此说来,东西方的古天文台,在当时来说,那些天文台大?都干些了啥?”

    纪蒲泰:“这个要说么,我告诉你吧。大都天文台是元代最大,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天文台。不仅如此,元代还在全国,由北到南选择了二十七个观测站。”

    喇嘛王:“多建立些观测站,在各个地方观测天象,这事值得干。”

    纪蒲泰:“北至北海,八尺表的日影在夏至时长达6尺7寸8分。南到南海八尺表的日影为负的1尺1寸6分,负值表示日影不在表的北方而在南。这种大规模的实际观测,精巧的观测仪器,严谨的科学态度,使这些天文台站取得了空前的成就。”

    喇嘛近臣:“那这都表现在哪方面呢?”他握着笔问。

    纪蒲泰:“那我给你举例几条。测定的黄道和赤道的交角,误差只有1分6。8秒。还有,早于西方三百多年,把回归年长定为365。2425日。接着,编制了多于前人一千多颗的星表……这些引以为豪的辉煌成就,是元代杰出的天文工作者辛勤观测的结果。”

    偌尔曼:“那么说,你对这些天文台的历史,还是比较了解的。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对这些天文台的历史讲详细?”

    喇嘛众臣:“是呀,我们也希望你讲讲?”

    纪蒲泰:“好哇。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阐述的问题。”

    偌尔曼:“真的。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值得讨论的事情了。”

    喇嘛王:“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我所希望的是你们能回答我最关注的地方。”

    纪蒲泰:“为了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天文台的原因,我回答你们。我接着讲。明初定都南京,公元1384年,在南京鸡鸣山建立观象台,并将当时在北京的所有宋、元、古仪全部运往南京。公元1409年即明永乐七年,迁都北京。到英宗正统二年(公元1437年),在京师顺天府齐化门城墙上建立了观象台。”

    喇嘛王:“这样拆来拆去,一共换了几个地方,建了几次?”

    纪蒲泰:“这是北京古观象台的第三次建造。”

    喇嘛王:“经你一说,我们才知道。那你介绍一下明代观象台?”

    纪蒲泰:“具体讲来,明代天文台,台高约五丈。从正统七年,到正统十一年,以元代仪器为规范,先后制成浑仪、浑象、简仪、圭表等仪器,置于观测台上。另外,还修缮了紫微殿、漏壶房,增建了晷影堂。这是一个屋顶开缝的小室,用以等后正午的日影。”

    喇嘛王:“但是,你还未具体说清?”

    纪蒲泰:“明台基本仿制元台,但比元代大为逊色,没有什么突出创造。”

    偌尔曼:“那么说,明台反而比元台倒退了?”

    纪蒲泰:“没有创造,就没有进步。但是,由于明代仪器继承了宋、元古仪的传统,而明代又有浑仪、简仪和圭表保留至今。因此,它能使后人看到,中国古代天文仪器的真实面貌。”

    喇嘛王:“好,好。总算保留下来了!不然的话,你们怎能看到。”

    偌尔曼:“那么,它能有什么出乎寻常的地方,又有和以前仪台不同的地方呢?”

    纪蒲泰:“清仍定都北京。康熙七年(1688年)曾将存于南京的元、明两代古天文仪器运到北京,并安置于观象台上。”

    偌尔曼:“可是,我在北京古观象台上,却看不到一件元、明古仪。这是个什么问题?”

    纪蒲泰:“这是一段耻辱的历史。除了现存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的三件明代古仪外,那些闪耀着中国古天文成就的珍贵文物,已被西方的传教士们毁灭了。”

    喇嘛王:“什么?毁掉了!为什么?你得说出事由呀。”

    偌尔曼:“这些天文古迹的遭遇,对于我们了解明、清两代的社会情况,天文学发展状况,以及西方传教士们的活动很有帮助。因此,我想了解清楚。“

    纪蒲泰:“那我得从明朝万历年间(公元1573—1619年)开始讲起。那时,有一批耶稣会传教士,从欧洲来到中国。为了尽快打开传教的大门,,他们利用自己的一些科学知识,尽量向皇帝靠拢。”

    喇嘛王:“那他们怎样行动,才能取得皇帝的青睐和信任?”

    纪蒲泰:“那我先说说,早期来华的传教士利马窦(公元1552—1610年),他首先看到,中国皇帝对天文制历的重视(我国古代的传统),又看到明代统治者墨守陈规,在长达二百五十多年间仍沿用旧历,致使历法屡有差错,交食往往不验的缺点。因此他认定,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喇嘛王:“你他怎么下手呢?都干了那些事情呢?”

    纪蒲泰:“利玛窦于1605年写信给欧洲教会说:‘如果能有一位天文学家来到中国,我们可以先把天文书籍译成中文,然后进行历法改革。做了这件事,我们的名誉可以增大,可以更容易进入内地传教,可以更安稳地住在中国,可以享受更大的自由。”

    喇嘛王:“这人就是利玛窦!他可是居心惑测,黄鼠狼给鸡子拜年,不安好心!那他的想法实现了么?”

    纪蒲泰:“在利玛窦的请求下,懂得天文的传教士邓玉函(1576—1630年),汤若望(1591—1666年),罗雅谷(1593—1638年)等人先后来华。正如利玛窦所预想的,这些人确实利用他们的天文知识,取得了接近皇帝的特殊地位。”

    喇嘛王:“啊。皇帝相信他们,这样的事情就落到他们的头上?是不是正因为他们的到来,才给古老的天文台带来祸害?”

    纪蒲泰:“若这样说来,为了一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原因,所以,我们才讨论他们的价值。”

    喇嘛王:“好哇。无论什们事情的发生,我们正在讨论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

    偌尔曼:“队长。我不否认他们的价值。但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蒲泰:“只有那些尊敬他们的人,来表示对他们的学问赞仰。”

    偌尔曼:“是的。现在,再也没有一个比这个事情值得争论了。”

    纪蒲泰:“你应当知道,他们一直是在皇帝和王公大臣的保护下,进行天文观测的。”

    偌尔曼:“说到这里,他们倒是有出乎寻常的价值。”

    纪蒲泰:“在这一点上,你的话说得似乎很对,就某方面来说,他们在统治者们眼里,确实是值得尊崇的人。但是,你应当相信,这其中的内幕,诡计,绝妙的诡计,你是难易想想到的。”

    偌尔曼:“难道他们保护他们,是破费了金钱?”

    纪蒲泰:“岂是金钱的问题。可怜的傻瓜们,轻易相信了他们。这是因为他们有天文知识的学问,他们的知识,谈吐的玄妙,让王公大臣相信,他们确实是值得崇拜的人。”

    偌尔曼:“这正是他们值得注目的地方。或许,当时的权贵们,留心观察他们,也学发现了他们的一些优点。”

    纪蒲泰:“他们惯于和上层人物来往密切,而且还知道上层人物的缺点和弱点,所以,他们充分利用了这些。耍了一些手段,来迷惑他们。”

    偌尔曼:“那么是他们改变了皇帝和大臣的认识?这些人就颠倒了他们?三个懂得天文的传道士,就这样殷勤地糊弄了他们?”

    纪蒲泰:“这并不是说,在中国天文学领域,不需要他们。他们带来一些仪器,作了一些天文观测,证实了观测正确的结果。所以他们才有了身份,当然就应受到人们的尊重。但是,虽然他们搞过历法改革,可他们隐瞒这西方近代的自然科学,大肆宣扬欧洲中世纪的落后的东西。”

    偌尔曼:“你说的倒是实情,是有点宣扬落后的东西。”

    喇嘛王:“你是听他说了,才发表意见?他们为什么都要秘密地做,掩盖了哪些先进的思想东西?”

    纪蒲泰:“随您怎么说,大王。那些思想比皇帝赐赏给他们的,全部金钱都值得多。”

    喇嘛王:“告诉我。我们要好好谈谈,那些思想和东西是什么价值?”

    纪蒲泰:“我总要让您明白一些。”

    喇嘛王:“当我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人人都会尊重你。”

    纪蒲泰:“算了,让我们谈些正事。我举例说,他们不传播被恩格斯誉为:‘从此自然科学便开始从神学中解放出来……’的伟大作品——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1543年),却传播欧洲抛弃了的托勒玫地心体系。更值得指出的是,1609年伽利略已用望远镜,发现了木星的四颗卫星,1668年牛顿又发明了反射望远镜,可是,来中国传教的传教士从1669年,到1744年连一架起码的望远镜都没造。”

    喇嘛王:“真的!这种事情,是应永远加以指责的。这段历史,中国人应该知道,是应用远加以嘲笑的。”

    喇嘛众臣:“大王的话说得很对。可以后的事情,我们也想知道。”

    扎布:“传教士?个个都滚开吧!”

    喇嘛首相:“那些传教士们,都做了什么错事?”

    纪蒲泰:“对这些家伙,没有客气的必要。因为有些事,你们并不知道。”

    喇嘛众臣:“那么说,用不着对他们宽恕?”

    纪蒲泰:“不对他们宽恕,你们听了或许心里会舒服。1644年,清兵入关。汤若望于兵荒马乱,政权更迭之际,把徐光启、李天经先后领导下的一百多人所搞的《崇祯历书》加以删改,更名为《西洋新法历书》,说成是他自己的作品,向清政府毛遂自荐。从此,他成为清政府钦天监监正。以后,清政府的钦天监的权,就落到了传教士手里。”

    喇嘛王:“岂有此理!中国人写的历书,竟说成外国人写的。这种删改的行动,真是冒天下之大不违,黑白颠倒了。这个该死的传教士,他删改《崇祯历书》,使我恼得咬牙切齿。”

    偌尔曼:“真的,那些传教士们,给中国人添麻烦了。他们为浮华虚荣,而擅自行动,给欧洲人丢尽颜面。所以,他们才招人讨厌。”

    喇嘛王:“他们满以为,删改了历书,就能把中国人征服。谁知,蒲泰却把此事揭露。”

    偌尔曼:“是啊,千真万确,我真心地相信他。”

    纪蒲泰:“但凡我能尽力之处,我都听大王吩咐。”

    喇嘛王:“啊。天神在上,才没让我们上那些传教士们的当。”

    外交大臣:“这事有一种惊人的震撼力!我们倒应该知道更多的事情?”

    纪蒲泰:“康熙十三年(1647年),任钦天监监正的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新铸天体仪、黄道经纬仪、赤道经纬仪、地平经仪、象限仪、纪限仪等六件仪器,安装在观象台上使用,而原来台上的元、明古仪都搬到了台下。”

    喇嘛王:“呀,我们老祖宗的仪器,怎么就不用啦,竟然搬到了台下!”

    喇嘛众臣:“是呀。这究竟怎么啦?”

    喇嘛首相:“这种观测天文的事情,难道以后就让洋人当家?”

    纪蒲泰:“是的。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不过,你们尽可以相信我的话,没有一点假。”

    喇嘛王:“祖宗制定的器物,岂能不用,这种事怎不让人心痛。蒲泰,他们所嚷嚷的那些话,是认为这事儿可真没什么光彩。你干脆三言两语说个明白吧?”

    纪蒲泰:“这种严重对不起祖宗的的事儿,可从梅榖成在《cao缦记言》中的记载,可以得道旁证,他说:‘余于康熙五十二、三年间充蒙养斋汇编官,屡赴观象台测验,见台下所遗旧器甚多。而元制简仪、仰仪诸器、倶有王恂、郭守敬监造姓名。虽不无残缺,然睹其遗制,想见其创造苦心,不觉肃然起敬也。”

    喇嘛王:“王恂、郭守敬大名鼎鼎,他们所制仪器弃之不用,这怎对得起祖宗!可见当朝执政者都是糊涂虫?”

    喇嘛众臣:“是呀。他们竟支持洋人,干了这样一件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外教大臣:“那些洋人还干了那些让中国人心痛的事?让我们听听。”

    纪蒲泰:“他们是受了欺蒙,都干了些什么,我并没有仔细研究,但,我还是留意一些资料,从中也了解到一些事情。”

    扎布:“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每个人没有一个,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气愤不平。”

    外交大臣:“还是让他说给我们听听,我们才能了解更多的事情。”

    纪蒲泰:“除南怀仁所制的六件仪器外,北京古观象台上还有传教士,法国人纪理安于1713—1715年制成的一台地平经纬仪,这件仪器可以说是,南怀仁所造地平经仪和地平纬仪的结合物。”

    偌尔曼一听,吃了一惊:“怎么,竟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纪理安是法国人,竟然也干出这种事情。这叫我无地自容。”

    喇嘛王:“你虽是个法国人,可我们对你一点也没记恨。因为你们是两种人,我们都宽恕了你,一点也不怪你。”

    扎布:“不必,不必。我十分了解你,咱们还是往下说吧,不要让任何的顾虑扰乱了咱们的脑筋,影响了往下讨论。”

    偌尔曼:“有你们这些话就得了,我的也好受了。”

    喇嘛王:“照道理,这是你连希望都不想希望的事,这事再说与你也没关系。你大可不必顾虑,老想着那无端揣侧之事。”

    纪蒲泰:“听我说吧。纪理安为了制造地平经纬仪,又毁坏和熔化了遗留下的部分元、明古仪。”

    喇嘛王:“这个纪理安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冒天下之大不违,毁溶了祖宗遗留的仪器,这等于破坏了宗庙社稷。这卑劣的行动,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而他还竟让获得了做一件好事的光荣?叫我说,这叫天理难容,破坏成风,才使那些仪器毁在那些坏人手中。这种卑劣的事,你得说清。”

    纪蒲泰:“梅榖成记录了这件事。他写道:‘康熙五十四年,西洋人纪理安欲炫其能而灭弃古法,复奏制象限仪,遂将台下遗元明旧器作废铜充用。”

    偌尔曼:“偷梁换柱,这怎么行?他这一下子可毁了中国古代仪器,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是搅得我心神不安……”

    纪蒲泰:“还有,乾隆初年,在钦天监的西方传教士,戴进贤又企图把明代正统年间,制造的浑仪、简仪、天体仪三件作为废铜处理销毁。后因刑部右侍郎张照等人的反对才幸存下来。”

    偌尔曼:“上帝保佑,没遭黑手,才使古仪器保存下来……”

    纪蒲泰:“乾隆九年(1744年),戴进贤设计了玑衡抚辰仪,安于观象台上,三件古仪移放紫微殿前边。不管怎么说,这些西方传教士,除了毁熔我国古代仪器所犯下的罪行,但在某些天文学方面,总算作出了一些事情。他们这些工作,我们站在公正了立场上,评论时还不能全盘否定。”

    偌尔曼:“这种评判我赞成。功过分明,我是同意这样做的。”

    喇嘛王:“小伙子,你的意见是很好的,而且很有道理。功过是非,我非常重视。总之,那些西方传教士若是再来到木里,我一定提高警惕。因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决不轻易上他们的圈套。”

    偌尔曼:“假如是那样,那我就……我没什么话可说的了,但我想,这事是不会有的。”

    喇嘛王:“防止上当受骗,这是必要的。”

    偌尔曼:“好,就这么办。咱们对此,什么话也别提了。说点别的,或什么话题。”

    喇嘛王:“现在,离了天文古迹,就没有别的话题。咱们还未讨论到底。”

    偌尔曼:“北京古天文台,是中国珍贵的天文古迹。象这座古台那样能完整地反映中国古代天文学面貌的,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应当更加重视和精心保护。”

    纪蒲泰:“此外,我们仔细研究、分析古观象台上的这些仪器,除玑衡抚辰仪的结构,完全是我国汉唐以来浑仪的传统制度外,大部分采用欧洲当时的制度。比如黄道经纬仪和纪限仪,完全是欧洲式结构。”

    偌尔曼:“因此,北京古观象台的这些观测仪器,又显示欧洲古代天文学的面貌。”

    喇嘛王:“啊。经你们一说,我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名誉是最值得保护的,这还不算,为了好好地跟他们斗一斗天文大法,看你们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偌尔曼:“一切都是大王的旨意,应该遵从。然而,如此古老的天文观测仪器,在欧洲已经极为罕见了。”

    喇嘛王:“这些仪器,还是保存下来最好。”

    纪蒲泰:“由此可见,北京古观象台,不仅是研究我国古代天文学的宝贵古迹,也是研究世界天文学史的重要文物。”

    喇嘛王:“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些天文学古迹保护的重大意义,它不但使我们师法祖宗,而且还要惯通西中,中为西学,西为中用。”

    纪蒲泰:“这就使我想起了黄道十二宫,有人说,黄道十二宫起源于四千年前的巴比伦(现今伊拉克)。而在宣化一座辽代墓中,穹窿顶部绘有彩色形象图,可宣化星象图并不是照搬的。已有了不少改变,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图像。图象与后来《明史》中,十二宫形象基本相同。”

    喇嘛王:“那么说,从那张星图可以看出,我国少数民族和汉族,在文化上的交流的紧密联系。”

    纪蒲泰:“是的,同时,这也反映出我国古代就和外国,有了友好往来的文化交流。”

    喇嘛王:“这才是我们所赞许的。一个人的行为原本应当如此,何况一个民族,古人所做的事情,是我们应该模仿的表率。我们应该学习中国古代的思想,历法和掌握时间的方法。这样才能继承发扬民族文化,维护一统的国家,不断创新进步呀。”

    纪蒲泰:“说得真好呀。不过,你听我说。在中国古代,历法和时间都是由朝廷一手掌握。”

    喇嘛王:“不错,朝廷叫臣民怎么作,臣民就怎们作。”

    纪蒲泰:“换句话说,标准时间由官方统一掌握。由于古代生产力不高,相对来说,对时间的精确度要求不高。”

    喇嘛王:“但是,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离不了时间,仍然需要统一的时间标准。这样才能发号施令,统一行动,处理好国家的每一桩事情。”

    纪蒲泰:“是的,大王,您无疑是个人人尊敬的一为博学的君主。比如,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的‘上朝’,各级政府的‘点卯’,甚至杀人也有‘午时三刻’的规定。在战争中,传送奏摺,调动部队,掌握作战时机,也都需要统一的时间。”

    喇嘛王:“掌握时间可不简单。古人所测回归年,朔望月等数据和五大行星会合周期,都测量的十分精确。”

    喇嘛首相:“不错。如果没有比较准确的计时设备,那是不可能的。”

    纪蒲泰:“所以说,记时的漏壶,从隋代开始,就成为皇帝的仪仗之一。”

    喇嘛众臣:“这是怎么说的?”

    外交大臣:“这正是我们需要了解的。”

    纪蒲泰:“据隋《大业杂记》说:‘大驾羽卫,有行漏车、钟车、鼓车。今为舆。’,这就是国家掌握统一时间的一种表示。”

    喇嘛王:“说到这里,我还得夸奖你几句。因为此时,全部学识几乎都汇集在你一人身上,象你这饱学之士,犹如神明降世,给我们带来不少知识。”

    纪蒲泰:“承蒙大王夸奖,我可不敢当。我也算不上博学之士,学识也一般,不值得钦佩。”

    喇嘛王:“哎,你不要谦虚。在座的,跟你一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只会打坐念经,做一天和尚,念一天经,那个也没你能,个个浑混混呵呵,人人都象是糊涂虫。”

    纪蒲泰:“大王,我可不比他们聪明。因为学习的东西不一样,怎能比高低用功?”

    喇嘛王:“佛经和科学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至于佛经就不需要你讲啦,你还是说说那科学的东西,讲出在宫廷之外的那些受人尊敬的仪器。”

    纪蒲泰:“现在的守时工具是石英钟和原子钟,由于他们十分精确,以致使用他们时,发现地球自转不均匀。”

    喇嘛王:“中原各地的古代所建的钟楼,鼓楼,他们都是定时报告时间的建筑。”

    纪蒲泰:“朝廷用它们统一全国的时间。”

    喇嘛王:“这我清楚,和木里报时差不哩。在中原报告时间,白天击鼓,敲钟,晚上用梆子打更。所依据的守时工具,就是漏壶。”

    纪蒲泰:“古代的守时工具——漏壶的使用,在天文观测上也确实起过重大作用。公元330年的晋代,虞喜发现了岁差,定出冬至点每50年西移一度。”

    喇嘛王:“这是古人天文观测的进步。”

    纪蒲泰:“东汉人贾逵(公元30—101)年发现月亮的运动有时快些,有时又慢些。从而打破了人们一直认为月亮均匀运动的传统观念。”

    喇嘛众臣:“月亮运动的这种微小的差别,我们可看不出来。”

    喇嘛王:“看不见,就别乱插言。听他们谈这最圣洁、最神圣的事情。”

    纪蒲泰:“公元619年,唐人傅仁均将这一发现,直接应用于历法改革之中。公元六世纪,北齐天文学家张子信,又发现太阳的视运动也是不均匀的。公元721年,唐代卓越的天文学家一行,进一步发现太阳在冬至时视运动速度最快。”

    喇嘛王:“那快到什么程度?”

    纪蒲泰:“当时近地点离冬至点仅有九度,太阳在近地点(地球在椭圆轨道上离太阳最近的一点)附近。”

    喇嘛王:“这说明一行的观测是很正确的。我怎么也料想不到,出家的和尚中竟出了一个大天文学家!”

    喇嘛众臣:“这时我们才知道,一行和尚可以当作我们光荣模范的。”

    纪蒲泰:“更可贵的是,在他身上绝看不到那种骄傲自满,他的天文观测的结论也是合理的。这些重要的发现,除了仪器的改进、辛勤的观测以外,漏壶的采用也是重要原因。”

    喇嘛王:“工艺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精确的测量工具,一切都是图虚的,得不出什么结果。”

    偌尔曼:“这样看来,漏壶实在是重要的古天文仪器之一。”

    喇嘛王:“那么铜壶滴漏,又是怎样由天文观测校对呢?”

    纪蒲泰:“公元前40年,桓谭的一段话,记录了这一校对,他说:‘余前为郎典漏刻,燥、湿、寒,温輙异度,故有昏、明、昼、夜。昼日参以晷景,夜分参以星宿,则得其正。’”

    喇嘛王:“这说明,两千年前的汉代天文台,白天用日晷,晚上用星象,来校正漏箭的刻度。”

    扎布:“我有些糊涂,那日晷是干什么的?”

    纪蒲泰:“日晷是白天测时的仪器,晚上则主要是用浑仪测星定时。这是古人一套完整的报时体系。”

    扎布:“我虽然听明白了,但我却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纪蒲泰:“那我告诉你。在了解日晷之前,必得先弄明白漏壶是什么东西,有何意义。”

    喇嘛众臣:“那你就讲一讲两者的相互关系?”

    纪蒲泰:“漏壶,顾名思义,是一个壶底或靠近底部凿有小孔的盛水工具。水从小孔逐渐滴漏下去,用以计时。日晷和滴漏相互映正使用,因为某些天象的观测,必须记录下当时比较准确的时刻。这是古人计时必不可少的两种工具。”

    喇嘛王:“那中原地区,何时用此工具?”

    纪蒲泰:“在前面我们说过,告成镇周公测景台时,明代修建在观星台上的两间小房子,其一间是放滴漏的。至今,这间房子的梁上,还报存着‘金壶滴漏处’的墨迹。从这个遗迹上,可以想到古代的司天台,都装备有滴漏。这种计时工具,较早的记载见《周礼》,但这种计时工具的发明可以追溯更早。《周礼》说到:凡有军情时,要用滴壶记录时间。还记载了东夏在漏壶中使用的水温不同。”

    喇嘛首相:“水温不同,难道会影响滴漏计时的功能?”

    纪蒲泰:“或许你们不知道,水温在一百度和零度时,它的粘滞系数相差6倍多。这会影响到漏水的速度,若不加温,显然冬天水漏的就慢了。”

    偌尔曼:“因此,这段记载具有相当的科学性,是很值得重视的,也是很值得西方学习的。中国古人发明的滴漏了不起!”

    喇嘛王:“那漏壶都有哪些种,计时更准确呢?”

    纪蒲泰:“漏壶有泄水型和受水型两种。其中泄水型可能较早,它可能只有一把壶,下方有小孔,壶中放有可沉浮的木箭。”

    喇嘛众臣:“壶中放箭,这事稀罕!那木箭有何用途?”

    喇嘛王:“这你们就糊涂,难道你们不明白,当水从小孔中逐渐滴漏下去,木箭就逐渐下沉。”

    喇嘛众臣:“谁让我们是您的臣民。那木箭下沉,表是什么?我们真的不明白呀?”

    喇嘛王:“所以,你们还得多学西中原文化,才可提高知识呀。你们怎么就想不到,木箭上有刻度,用以表示时间。这种漏叫‘沉箭漏’。不过,这方面的知识,我也没有学够习透,还是让蒲泰再讲一讲吧。”

    纪蒲泰:“还有一种泄水型滴漏,是在水容器里,放置一底部有孔的碗壮物,开始,它漂于水上,水逐渐渗入,到一定时刻,水满碗沉,用以记时。还有,受水型漏壶有两个壶,带刻度的箭放在受水壶中,上面泄水壶的水,逐渐滴入受水壶中。于是,木箭逐渐浮起,用以表示时间。这种壶称为‘浮箭壶’。”

    偌尔曼:“这其中有个问题,我倒不清楚,需要提出?”

    纪蒲泰:“有哪些不清楚?我们共同商议。”

    偌尔曼:“我认为,这两种简单的漏壶,都存在这一个较大问题。即水滴不均,当泄水壶水量多时,水压大,滴漏快。水量逐渐减少,水压逐渐降低,滴漏愈来愈慢。出现在种情况,古人怎么办?”

    纪蒲泰:“这话问得好,我们来商讨。”

    偌尔曼:“我不了解中国古人的智慧。我要看看你怎样回答我?”

    纪蒲泰:“古人有着许多聪明智慧,为了克服这种不均匀性,漏壶发展为多壶式。现存在广洲的滴漏,就属于这种改进型。”

    喇嘛王:“行,这话说得很有意思,也说到我的心里。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纪蒲泰:“这是一种减少受水壶前后一级泄水壶,水位变化的巧妙的方法。它使该泄水壶的水从上一级得到补充,从而保持适当的水压。”

    喇嘛王:“我莫非听错啦?不过,古人的这种方法确实是我乐于接受的。那你得介绍一下,中原古人是怎样采取的方法?才解决了那些问题呀。”

    纪蒲泰:“我说元代的那个滴漏,由四个圆形的铜壶组成,水从日壶经过月壶和星壶,依次滴入受水壶。受水壶中有一个铜制浮箭,用来表示时间。这台漏壶从天祐3年(1316年)制成,一直使用到1900年。”

    喇嘛王:“我想,这种多壶式漏壶,若在别的国家,古人是绝对办不到的。所以,这正是我们当作很光荣的事。”

    纪蒲泰:“我还有话跟您说。多壶式漏壶从三个到六个壶式不等,但水位还是要减少,为了使水位保持一定,宋代人又发明了一种新方法。它不是靠中间的补偿壶补偿水,而是在中间加一个恒定水位壶。”

    喇嘛王:“这个法子叫我相信。但我还不了解其中的窍门?”

    纪蒲泰:“我讲的恰恰就是人们可以看见的事实。这个壶除向受水壶滴水外,还连着一个平水壶,专门承受水为增高时溢出去的水。”

    偌尔曼:“这种方法想的真对,设计解决了溢水问题。但愿这种设计成为事实。”

    喇嘛王:“怎么?这件事,就这样令你不能相信吗?”

    偌尔曼:“不是,大人,这件事是蒲泰亲口说出,我怎能不心。我的意思是说,有机会我一定得亲眼目睹,一饱眼福。”

    喇嘛王:“算了吧。你要是不相信他的话,这可不是儿戏呀。”

    偌尔曼:“不,他没有白说,我也信得过。”

    喇嘛王:“那末就相信吧。”

    纪蒲泰:“我告诉你们……到了清代,结合这两种形式,出现了更为复杂的综合形式,安装在北京古观象台上。真可系,被侵略者们破坏了。”

    喇嘛王:“我们怎容得他们任意猖狂!以后总得跟他们算帐。”

    纪蒲泰:“这笔帐,我们暂且记下来。”

    扎布:“是的。我们中国人的财产怎能让外国人侵占破坏。”

    喇嘛众臣:“是的,我们听了这话,肝火不能不冲上来。”

    此时,喇嘛们尽管嘴上不说,可他们的心里实在是想得更多。虽然他们个个义愤填膺,可也不敢随便乱动。为的是这场讨论能继续进行,因为任何事情,他们都仔细斟酌过。

    扎布还记得他问的那句话,蒲泰还未回答。此时,为了重题话题,他又问了一句。

    扎布:“那些气人的话都记在心里吧。常言道,君子报仇,时间不晚。那日晷到底是什么样子?蒲泰,你还未说哩?”

    纪蒲泰:“你放心吧。日晷保存下来的还比较多。以后,你若有机会,到故宫去,就能看到。”

    喇嘛王:“好,好,保存的多就好。我也想看到,不过,这种机会,不知何日能来到。”

    纪蒲泰:“有机会,会看到。”

    喇嘛首相:“你你就讲讲日晷的模样,也好叫我们在心里想想。”

    纪蒲泰:“这可是举世无匹的宝贵遗产。日晷可能是由圭表演变而来。它是利用日影位置的变化计量时间的一种仪器。”

    外交大臣:“它是怎样一种表现形式?”

    纪蒲泰:“我国传统的日晷,是一种赤道式日晷,晷面一般为石质,晷面和地球的赤道面平行。”

    扎布:“那它怎样用?”

    纪蒲泰:“换句话说,它和地平面成一角度,这一角度随地理纬度不同而变化。”

    喇嘛王:“啊,原来是这样呀。你往下说吧。”

    纪蒲泰:“在晷面中心立一根垂直于晷面的铜制指针,这个指针同地球自转轴的方向是平行的。晷面边缘,刻有子、丑、寅、卯……等十二个时辰。每年春分以后,看盘面上的针影。秋分以后,看盘下面的针影。”

    偌尔曼:“我在北京故宫所见的,就是这种赤道式日晷。”

    喇嘛王:“现存的古代日晷,年代最早的是哪一年?”

    纪蒲泰:“目前,出土年代最早的日晷,是清光绪二十二年(公元1897年),在内蒙古托克托城(今********),和1932年在洛阳金村(即古金镛城)出土的玉盘日晷(号称玉盘,其实是石制品,由于制品精美,古代则往往美其名曰玉。)。”

    喇嘛众臣:“那这些日晷都在什么地方?让人们一睹芳容?”

    纪蒲泰:“前者,现今保存在国内。后者,现今藏于加拿大略皇家博物馆内。它们的制作年代,安字的书法考察,是在汉以前。晷面刻有很多辐射线,辐射线中端有小空。”

    扎布:“那些线和孔,有何用?”

    纪蒲泰:“这种日晷,不但能判断时间,还可以判断季节。中央部分可能是一个长方形石板,石板可以转动,辐射纹末端的小孔中放置一‘T’形‘表’(即‘T’型杆),该日晷也是赤道式日晷,‘T’形‘表’直立部分的影子正好和某条刻线重合,指示当时的时刻。‘T’形表横杆的影子,会投射到石板上,石板上有刻线,可以看出当时的季节。(近期有人认为,********出土的这类仪器,其用途是测定方向,应称‘晷仪,资料注。)”

    喇嘛王:“这就是说,这两个两千多年前的日晷,展示了从圭到日晷演变的途径。”

    纪蒲泰:“这还说明,圭表的使用在我国至少可一追溯到周代以前,从圭到日晷有它自然发展的过程。”

    偌尔曼:“这么说,认真考察一下,还可以发现,中国式赤道日晷,比西方地平式日晷先进得多。”

    喇嘛王含笑地问:“为什么你这么说?”

    偌尔曼:“因为中国式赤道日晷,在晷面上可以等分刻度。而西方地平式日晷,因晷面平行于地面,因而晷面上的刻度大小不等。”

    喇嘛王哈哈大笑:“相比之下,西方日晷相形见绌,设想不足啊!”

    偌尔曼:“历史上,有好多先进的东西,是西方向东方学西的。特别是通过丝绸之路,西方接受了不少中国先进的科学知识,推动了西方文化科学技术的发展。”

    喇嘛首相:“我们还是再说一下时间。我有个设想,制造一个日晷,在木里做一做实验。你们看怎么办?”

    纪蒲泰:“我只能给你们提出一点意见。要注意,现在都不用日晷计时了,因为,日晷上指示的时刻是真太阳时,而现在人们使用的是平太阳时。”

    喇嘛首相:“这是何道理?你得解释解释。”

    纪蒲泰:“由于太阳在黄道上运动,而黄道和赤道有交角,还由于太阳在近地点运动快,远地点运动慢,因而真太阳是不均匀的。平太阳时克服了这两种不均匀性,是一种比较均匀的时间。它们之间的差称做时差,时差的数值,登载在每年的天文年历上。”

    喇嘛近臣:“通过以上介绍,我们也稍稍知道一些天文知识。但是,日晷为什么能校对漏壶,那么,晚上又怎样测时间呢?”

    喇嘛王:“虽然前面介绍过,但还是有必要再说说?”

    纪蒲泰:“起初古人观测天象,晚上也用圭表测量。但它不方便,而用璇玑玉衡这种仪器,又过分简单。”

    喇嘛众臣:“那古人怎么办?”

    纪蒲泰:“正因为遇到了这个难题,古人因此发明了浑仪。”

    扎布:“那浑仪究竟是个啥东西?”

    纪蒲泰:“浑仪是古代先进的天文观测仪器。是我国古代天文学发达的象征。”

    外交大臣:“那你就更有必要,作专门介绍。”

    喇嘛众臣:“是呀,只有你介绍清楚,我们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