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玄幻小说 - 天命引劫者在线阅读 - 第十七章 上古残卷

第十七章 上古残卷

    许愿峰,燕青山最偏的山峰,山体不甚险峻,却是绿树成荫,兰枝簇拥。

    许愿峰上有一道观,原是鹤鸣派的分观,但这道观在百年前荒废,现在这里人烟罕至,荒草丛生,蛛网残吊,灰尘遍布。

    此刻这道观的大门前却站了一个少年,素衣布靴,葛巾束发。他站在门前仰视着门口上挂着的那块摇摇欲坠的牌匾,上面书有四个大字:“忠烈无双“,这四个字原本是金色,但经过百年的风吹日蚀,已经失去了原有色泽,变成了凸凹不平的乌木色。

    这块牌匾乃颉璟皇帝百年之前亲笔所书,赏赐于此道观。它的主人生前曾是鹤鸣派历史上最为惊艳的少年-许正霖,他当时师从玄清道长,年仅一十六岁时法力便达到了“定风“境界,手中“断念“神剑更是用得出神入化,鬼神皆惊。关键他聪慧绝顶,过目不忘,被认为是夺天掠地的可造之才,更被鹤鸣派寄于了厚望,长辈都希望他能像开山祖师镜清祖师那样,再造鹤鸣派的辉煌基业。

    只可惜天妒英才,百年之前的逍遥峰一战,他不惧生死和掌门一起奋战于五元诛魔阵外,与那邪道夫妇舍命相拼,力竭而亡,就似一束烟花,瞬间灿烂,又迅速凋零,只留下让人唏嘘感慨的传说。

    逍遥峰一战后,颉璟皇帝有感于鹤鸣派的惨烈付出,大加封赏,其中赐此匾于许正霖。因为许正霖一直在许愿峰的分观修真,所以此匾被挂于这个道观的门前。

    但逍遥峰一战后,鹤鸣派损失惨重,人才凋零,许愿峰分观剩下的门徒都被集中到鹤鸣峰的主观修行,这个分观就逐渐荒废了,以至于现在只剩残椽断壁,狐蛇出没。

    丁思宁站在大门前思量很久,他羡慕许正霖年纪轻便能名震天下,更渴望能如他那般修行神速,这样自己的血海深仇便能报了。正因如此,当他从师兄口中听到许正霖的事迹后,便利用空闲悄悄来到许愿峰,慕名瞻仰。

    丁思宁推开那扇大门,踏入了这个尘封长久的空间。道观不大,现在院中已是石径长苔,杂草丛生。

    迎着大门的是道观的正殿,丁思宁没入正殿,而是先绕到了后院。这里有一个宽阔的石面平台,原本是练武修行的场所。练武平台的边上立有长条石头,上有两行字:“心存凌云志,浩气荡乾坤。“据说这是许正霖在练剑过程中,一时兴起,催动剑气,在这块石头上所刻。这些字体一气呵成,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丁思宁用手轻抚这些剑痕书迹又是久久沉思,羡慕不已。

    绕着院落走了一遍后,丁思宁最后才走进了正殿,这里供奉着三清诸神,现在也是灰尘积厚,面容不清。

    丁思宁找来一根扫帚,将神像打扫干净,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地敬拜,他本来想诚心许愿,可想想灵虚幻境的一幕,自己终究失去了修真的机会,悲念升起,心灰意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磕头叩首,起身准备离开。

    “丁思宁…“就当他转过身时,大殿上空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分明是在召唤他。

    丁思宁蓦然一怔,急忙转身,问道:“谁在那里?“

    那声音却不回答,只顾问他:“丁思宁,你为何来这里?“

    丁思宁略一思索,便如实回答:“弟子仰慕我派前辈风采特来敬拜。“

    那声音又问道:“你可想成为许正霖那样年少得志,技压群雄的人?”

    丁思宁听此言内心为之一动,但少倾他便低头叹气道:“弟子心中恨念难消,心魔难灭,灵虚幻境中更是险象丛生,此生怕是无缘修真了。”

    那声音听此话,不屑地说:“这是那玄清老儿对你的讲的?”

    丁思宁听他对玄清掌门如此不恭,心生不满,但他不知对方底细,也不敢造次,便沉默不语,也是默认。

    那声音又说:“玄清的修行方式追逐澄心遣欲,息思静念,倒也符合他的秉性。可惜他苛求万类皆空,反而失了本性,成为一种执念,人困于执念,修行自然难以突破飞升,这也是其修行远不如其它掌门的原因。至于那灵虚幻境,原本是鹤鸣派开山祖师镜清道长所造,用来修炼心智,映照人心,褪却心魔的法界罢了,却被玄清视为圣地宝阁,如今拿来断人前程,更是可笑。”

    丁思宁听完此话,觉得有些道理,却是将信将疑。

    那声音又道:“你身负血海深仇,在玄清看来修行时会急功近利,易入魔道,在我看来却是能够置生死于度外,更容易摒弃红尘杂念,达到心流合一,这反而是修炼法术难得的心境。如若给你机会修真炼道,你可愿意一试?”

    这一席话,听得丁思宁思绪混乱,心乱如麻。为族人报仇是他心中活着的唯一念头,这也是他渴求修真的原因。他原本觉得此生修真无望,可今天这老者一番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在他心中掀起**滔浪,那被他压下的愿望顷刻间又涌了出来。

    可当他想到玄清掌门为救自己将镇山神兽和上古兵刃借于自己,伏煞死后更是将其元神附于小五身上连同那通灵金铃都慷慨相赠,再想起他对自己谆谆教导时的和蔼可亲。如今一个未曾露面陌生人的一番话就令自己这般动摇,如若其是jian邪之徒,岂非陷自己于不忠不义?想到此丁思宁不由得心生愧念。

    于是丁思宁回答道:“前辈垂怜,我感激不尽,但师命不敢违,前辈神龙见首不尾,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思宁也不敢打扰,就此告辞。”说完丁思宁转身就要走。

    此时只听见那声音呵道:“丁思宁,你这般苟活,如何面对夜夜入梦的丁家村族人?”

    丁思宁听此言,不由得浑身一颤,但他稍微迟疑,还是举步要向外走。

    见他不停步,那声音又问道:“你可想知道那灭你族人上古妖兽鼣獴的秘密?”

    丁思宁听到“鼣獴”,骤然停步。

    那声音见丁思宁不走了,说道:“好吧,你先停下听完那鼣獴的秘密,如果还坚持自己的想法,再走不迟。

    要讲起那鼣獴的秘密,还需要从百年前的逍遥峰之战说起,那场战争乃是修真界的一场浩劫,寻常人都认为那是修真界的正义之士为了铲除邪魔,而发起的正邪之战,实际上发起人的真正目的是觊觎那对夫妇的上古秘籍和修真宝器罢了。

    只是可惜那些被蒙蔽的修真人士都做了枉死之鬼。

    当年逍遥峰一战后,其它门派损失惨重,单单五大门派的掌门安然无恙,他们在事后搜寻遍了整个逍遥峰,发现了许多秘籍和宝物,这些东西就是日后五大门派之快速崛起的主要原因。

    更为关键的是在搜查过程中,五大门派无意间闯入了逍遥峰的一间密室。这秘室叫藏兽阁,室中空无一物,只是四周的石墙上篆刻了十二幅图像。这十二幅画像所记载着的乃是十二只上古之兽,其中就包括鹤鸣观的镇山神兽伏煞和杀害你族人的妖兽鼣獴。这十二只上古之兽,每只都有着通天撼地的本领,身负阴阳道法之秘密。

    而那只鼣獴的秘密最为惊人,因为图上记载得到它就可以找到“天地之钥”,据说拿到这把“天地之钥“,如果知道开启之法,就可以打开天地之门,借天地之力为己用,修真法力就可以很快踏破三十六重天之圣境四天的境界,如此以来,便能入神域,成仙得道。

    当日五大门派发现这间藏兽阁之后,就开始贪恋这藏兽阁一十二个上古之兽的秘密,所以他们在室中立下血誓,永不泄露此间机密,只让五大门派独享这些好处,如若违反,人神共诛!”

    丁思宁听完到这段离奇的讲述,不由得震惊无比,这与百年以来修真界对那场战斗的传说大相径庭,而且从那天五大门派在丁家村奇怪表现来看,此人讲述很可能是真实的。这样说来,一场修真界的浩劫,竟然是场阴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那人见丁思宁沉默不语,接着说道:“那五大门派为何千方百计,想进那鼣獴修炼的墓中一探究竟?因为他们想弄清楚墓里面那个石像是前墓主所立还是那鼣獴所立。他们为何又在意这座石像?因为那藏兽阁的图上记载了此兽的降服之法为:‘塑像盟誓,滴血通灵‘。也就是说,如果那墓中的石像乃鼣獴所立,这说明有人不仅知道鼣獴秘密,而且已经将它降服了。从现在有人利用“搬山填海”之术用山岭将丁家村压到山下掩盖真相来看,只怕鼣獴已经与人煞血为盟了。

    丁思宁,你到现在还以为,与鼣獴相遇,害得全村族人遭屠灭,仅仅是个意外?你与鼣獴的相遇,乃你命中劫数,更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而为之,而且以后你也必然会再与它以及其背后主人拔剑相对,这不是你龟缩于鹤鸣观就能躲过去的。

    那鼣獴之法力已然骇然惊人,他背后的主人法力更是深不可测,倘若你现在听从那玄清的主意,不再修炼法术,有朝一日再遇到你的仇人,你是乖乖等死,还是再让别人为了救你而白白牺牲?“

    这段话极有分量,直戳丁思宁心窝,这让他想起了此前的小五、伏煞及全村族人,那些舍命救自己或被自己牵连的生命。是啊,自己不能永远靠别人的保护才活下去。

    那人又说道:“那玄清所讲的‘身负仇恨,忌学法术’之说,只不过是其一家之言,你可曾在其它门派听过如此言论?他以己度人,可谓自私自利,你难道也要跟着愚昧下去?我手中现在有一本修真的残卷,此乃鹤鸣派的失传秘籍,我将放在三清神像后面,听完我这番话,如若你想通此间道理,想要修真自救,便取了去。如若你冥顽不灵,那便自生自灭吧。”

    听完此言,丁思宁忍不住又问道:“你到底是谁,跟鹤鸣派是什么关系?“

    那声音说道:“鹤鸣派与我的渊源极深,日后你自然会知道,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你也不要让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那声音又说:“丁思宁!你并非常人,今生注定波澜一世,纵横天下,此残卷乃是上古秘籍,你如若要修炼,必当置生死于度外,心流合一,孤注一掷,无所顾忌,你好自为之……”

    随后那声音渐行渐远,再无消息。

    丁思宁听完一席话,心中似掀起了狂涛骇浪,他呆立在庙中,久久沉思,半晌无语。最后他还是慢慢爬到三清神像背后,果然见玉清元始天尊背后放了一本残破的旧书,书中封面已经不复存在,露出发黄的书页和古老的文字。

    丁思宁犹豫半天,然后把心一横,将那残卷向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正殿,向原石峰走去……

    此时的许愿峰风起叶落,片片落叶在风中翻滚,竭力想抓住地面,却只是徒劳无功地被风拨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