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练兵的方向

    翌日清晨，大营中临时开辟的校场上，早早就聚集了营中所有的将士。先登营和甄家营各五百骑兵分列两厢，看情形跟从无极出发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两支部队的气势，似乎完全改变了。

    一向高傲自大的先登营将士们，此刻一个个灰头土脸，而那些甄家骑兵们却变得趾高气扬，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支精锐之师。当然，出现这样的改变，完全是因为昨夜韩枫主导的那一次夜袭。

    先登营的两支人马在甄家营三百骑士的进攻下，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就纷纷落败。尤其是周仓率领的部曲，由于白天将士们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竟然连岗哨都没有安排，所以直到甄家营杀到眼前，才一个个被隆隆的马蹄声惊醒。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周仓根本来不及带领手下做出抵抗，就被韩枫一网成擒。

    虽然甄家营是不宣而战，但是成王败寇，先登营的将士们虽然心中不忿，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而能有机会击败奋威将军眼中的冀州第一精锐，让刚刚归建骁骑军的甄家营将士万分振奋，全营将士的气势都为之一变。

    就在这时，韩枫在一班赵云等人的簇拥下，大步走上了校场中临时搭建的高台。

    韩枫脸上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冷然扫了在场的先登营将士一眼，扬声说道：“我知道，在场有不少先登营将士对我昨夜出尔反尔的偷袭心怀不满，甚至觉得我这个主将朝令夕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我等不敢！”先登营的将士虽然心中却是有些疑义，但是哪里敢真的质疑主将的决定？当下纷纷拜倒在地，口中急忙说道。

    韩枫冷哼一声，然后大声斥责道：“周仓、鞠武你二人以为如何？”

    周仓和鞠武急忙拜倒连连告罪，但是周仓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主公，恕老周愚钝，实在不明白主公夜袭我等的用意何在，还请主公不吝赐教。”

    “你这憨厮！”韩枫不禁被周仓逗乐了，随即又绷起冷峻的脸孔，说道：“周将军这样的疑惑，想必你们中很多人也有，那本将今日就给你等解惑。你等身为冀州第一精锐，难道连如何安营扎寨都不知晓吗？为何会连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被甄家营一举攻破营防？”

    听出韩枫真的动了真火，周仓、鞠武等人顿时噤若寒蝉，那些先登营的将士们更是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确实是没有任何防备，虽然鞠武的部曲曾经构筑起了一道防线，但是仓促之间也根本不可能抵挡甄家营的兵锋，所以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在这样的事实面前，先登营的将士们除了羞愧难当之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韩枫见周仓等人脸上都已经有些愧色，但还是隐隐有些不服气，又接着说道：“本将多次强调，训练场就是战场，要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是一场战争。如果昨夜来袭的不是我和甄家营，而是一些出来打家劫舍的流寇，你等的营地恰巧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那昨夜先登营岂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末将知错了！”周仓和鞠武顿时吓得冷汗淋漓，连连告罪道。

    韩枫见两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告诫道：“本将对先登营是寄予厚望的，希望你等能成为冀州最锋利的宝剑，于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这就注定了先登营的使命就是深入敌后，渗透、暗杀、破坏敌军粮道……无所不用其极；也注定了先登营从成军的那一刻起，就时时刻刻都可能面临四面楚歌的危险境地，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所以，本将对你们的要求更为严苛，无论是行军、宿营还是潜伏偷袭，都要求做到悄无声息、不露行藏，否则随时可能面临四面包围的危险。”韩枫满脸认真的说道：“譬如，昨夜尔等宿营地的选择，就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在大道两侧临近水源地的宿营地是正规军团宿营地的选择，而你们作为隐藏在黑夜的影子，就应该远离官道、大道，在山林、野草甚至悬崖峭壁上宿营。这样不仅可以确保自己难以被敌军斥候发觉，也能避免遭受骑兵的突然袭击，明白了吗？”

    “明白了。”周仓和鞠武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都齐声答应道。

    韩枫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对周仓说道：“周仓将军，本将之所以将你编入先登营，就是希望你能当年在贩运私盐、落草为寇的一些经验带到军中，千万不要被兵法中的条条框框所限制。可惜，你却令我很失望，看来这些年在黄巾军和黑山军中，多少还是受了一些影响。”

    周仓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幸亏他脸色黝黑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否则肯定会更加有趣。嗫嚅的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老周确是受‘人公将军’影响颇深，可惜又资质愚钝，不仅没能学好兵法，连自家这点看家本领都忘得差不多了。若是我那裴兄弟前来，想必能更胜周仓不止一筹。”

    “这便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韩枫见周仓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顿时也笑了起来：“既然你已经意识到正统的兵法不适合自己，那以后便干脆继续走自己的野路子吧。你等二人从今日起，就带领部下练习潜藏和搜索之术，一方扮演潜伏者，提前半天出发去寻找合适的地点潜伏，另一方负责前去搜索，时限为日落之前。胜者一方可获得加餐奖励，负者全队没有晚餐，尔等明白了吗？”

    “喏！”听到主公对自己并未放弃希望，还是寄予了厚望，先登营的将士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浑身再度充满了斗志。

    周仓和鞠武确定了谁先扮演潜伏者，然后各自带着麾下的将士去做准备。将士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展身手，让奋威将军对自己等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