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挑拨分化
孙乾，字公佑，初郑玄荐乾於州。..先主领徐州，辟为从事，后随从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乾自结袁绍，将适荆州，乾又与麋竺俱使刘表，皆如意指。刘表甚相敬爱。先主定益州，乾自从事中郎为秉忠将军，见礼次麋竺，与简雍同等。顷之，卒。 孙乾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手笔，所以其生平除了几次出使都办得十分妥帖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在三国这个人才辈出的年代，似乎也只能算是个不起眼的人物罢了。 可是韩枫却从来没有这么认为，因为他坚信“弱国无外交”。而历史上，刘玄德一直是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除了沽名钓誉的那点名声，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家底，可就算如此，身为“首席外交官”的孙乾，还是为他拉来了袁绍作为盟友，后又说服刘表收纳了他，可谓是劳苦功高。孙乾如此超卓的外交能力，自然不会让韩枫轻易埋没，所以他十分期待在自己这样给力的老板全力支持下，凭孙乾的能力能够走到哪一步。 田丰、郭嘉等大才都已经在历史上证明过他们的优秀，韩枫在他们身上得不到任何成就感，反而有一种“盗窃”的负罪感。只有从孙乾这样被改变了命运的人身上，韩枫才会感觉到自己的作用，才会从他们的成功当中，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韩枫的大胆启用也造就了孙乾一连串耀眼夺目的光芒。无论是首先巧取涿县，还是后来的说降乐安徐氏兄弟，都在铸就孙乾赫赫威名的同时，也给他增添了无比的自信。面对强势李衮和和颜悦sè的张芳，他都毫不犹豫的敲出了自己的闷棍。 敌楼内顿时一片寂静。孙乾的话就好像往沸腾开水里泼了一瓢冷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孙乾的问题为好。 “公佑先生……”好半晌，张芳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此事事关我济南万千百姓的福祉，不由得我们不慎重考虑。希望……” “太守大人。”孙乾哪里能让张芳如此蒙混过关，当即再度正大光明的问道：“我家主公只是让我问大人，降或是不降，我也只能如实将答案反馈给他，所以希望太守大人还是正面回答为好。” 孙乾这句话就算是彻底封死了张芳的所有退路，要么降。要么不降，根本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想要推延时间，不行；想要坐山观虎斗，更不行。再看看城外虎视眈眈的数万jīng骑，其实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济南人，战或者不战。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我……降了！”张芳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字眼从喉咙里喊出来需要那么大的力气，需要那么大的勇气，以至于他在说完了之后都感觉脑袋有一片短暂的窒息，整个人都无力的软倒在桌案上。 “啪……啪……啪”孙乾忍不住拍了拍手，满是赞许的说道：“张太守果然不愧为济南父母，确实是心怀天下，仁爱为怀啊！只是不知道李都尉怎么说？”说着。他就将眼神投向一直沉默的李衮。 李衮对于冀州施行的政策早已经心知肚明，对于收缴兵权的政策自然是十分抵触的，所以对冀州的招降是极不情愿的。可是如今冀州数万骑兵兵临城下，却是让他心理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太守大人体恤民情，不愿济南万千百姓承受战火侵袭，我自然十分赞同。”李衮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只是，我济南数万大军就此改旗易帜，未免让将士们心寒啊！况且，我济南国一向dúlì于青州之外，就算田刺史也不曾例外。希望车骑将军能酌情予以考虑。” “哦？那就是愿意归降，只是还有一些条件，对吗？”孙乾对于李衮那点心思自是心知肚明，自信的笑道：“不知道李都尉有什么样的条件？我如今全权代表车骑将军，可以马上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衮自然知道孙乾不可能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但总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这济南的兵权就是他们李家安身立命的保命符，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轻易放弃。张芳不同，凭着张家在济南的威望，他就算完全交出兵权，依旧可以稳稳当当的担任济南太守。 想到这里，李衮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末将不敢跟车骑将军提什么意见，只是希望韩将军能体谅我们多年封国自治的传统，适当的为我们保留一部分兵力，让我们可以有一些自保之力，不用事事都要去向并州都督府求救。” “这个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孙乾略为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正sè的回答道：“不过，恐怕李都尉却是不能继续在济南任职了，你和乐安都尉徐虎将军一样，都要到都督府任职。在整编完毕之后，会给济南郡保留一部郡兵，称之为‘巡防营’，人数不得超过三千，分别驻守济南各县府，负责治安缉拿之责。” 孙乾对于李衮的顾虑显然十分清楚，便明确的指出他很快就要到并州都督府就职，所以根本无需再纠缠于冀州这点兵权不放。而且他还抛出了一个巡防营这个鱼饵，准备借以安抚李衮不使他有太过激的反应。 李衮微微错愕，随即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的说道：“我想公佑先生对我济南的情况有所了解，如今济南兵权尽在我手中，所以希望这‘巡防营’校尉之职，还希望能由我李家来决定。” 都到了这个时候，李衮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了，反正都是一样要归降冀州，不趁机多捞一点实惠，更待何时？自己马上就要调离济南了，张芳却是要留下来继续任太守的，若是不能将最后这点兵权掌握在手中，那李家在这济南可就真的难以立足了。 孙乾自然也知道制衡之道，所以当然不会对李衮赶尽杀绝，便笑了笑道：“其实，我还要恭喜李都尉呢，如今青州都督府草创，正是用人之际，大都督若是知道都尉如此配合，想必也要对你另眼相看，你又何必非要纠结这小小的巡防营？” 李衮却是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到了都督府是平步青云还是打入冷宫，谁也无法预料得到，还不如将眼前这点兵权拿在手上再说。所以。他丝毫不退缩的说道：“公佑先生，车骑将军的执政方针是军政分离，所以既然太守大人已经执掌济南之牛耳，这巡防营自然不宜再交予他了，所以我李家未尝不是最好的人选。” 对于李衮的这番话，张芳虽然心有不满却也只能无奈叹息，韩枫那个高压线可不是谁都敢触碰的。想当初，为了禁止私兵这件事，冀州几次发生叛乱，都受到严酷而血腥的镇压，整个冀州的士族因此几乎重新洗牌，所以张芳可不敢轻易去触碰韩枫的逆鳞。 孙乾眼看张芳对此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便十分爽快的答应道：“好，那就将巡防营的组建交由李都尉负责。我想在座诸位对于我冀州的政令不算陌生，任何人都不得豢养私兵家将，违令者杀无赦，这件事情就交由巡防营负责监督实施，李都尉意下如何？” 孙乾这番用心不可谓不歹毒，李家一直独霸济南兵权，使得所有济南士家对其十分忌惮，所以才会一致支持张芳与之对抗，如今孙乾更是干脆将这得罪人的差事交到他手上，分明就是要让李家成为韩枫的孤臣。孤臣也许不一定是忠臣，但是主公却是他唯一的倚靠和凭仗，所以根本无需为他的忠诚感到担忧。 李衮虽然明知道孙乾的用心险恶，但是如今李家在济南已经树敌无数，一旦失势就会被众多士家群起而攻之，所以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他狠了狠心立即表示道：“公佑先生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巡防营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圆满完成车骑将军的指令。” 李衮毕竟手握重兵多年，在济南也算是颇有威望，一旦做出了决定那自然就显示出一阵杀伐果断的坚决。望向在座的那些济南文武官员，眼中也显得杀气腾腾，令那些平rì里跟他有些嫌隙的士家子弟不禁胆战心寒。 孙乾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所以对于李衮的行为非但没有加以制止，反而喜闻乐见，笑嘻嘻的说道：“那就好，既然诸位都愿意就此归降我冀州，那就赶紧打开城门放我大军进城吧。” “打开城门？”张芳闻言不禁有些错愕。 “怎么？你们不愿意？”孙乾脸上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冷然说道：“难道你们方才都是在敷衍我不成？实话告诉你们，城外就是我冀州三万骁骑军，就算一时无法攻破你们这坚城要塞，但是却可以轻易将你们和外界的联系完全切断，分而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