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董昭对曹cao
关中的局势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李傕和郭汜在另一个时空中还可以相安无事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这个时空里,不断受到来自冀州的威胁,西凉最大的军阀李傕为了保持“长安朝廷”足够的威慑力,只能不断的鲸吞小股的军阀来壮大自己的势力。比如这次谋杀樊稠并兼并了他的势力。 原本李傕在吞并其他小股军阀之时,一直都比较顺利,可是这一次兼并樊稠的势力却遇到了极大的麻烦。樊稠曾经是董卓部下的大将,而且在董卓死后更是和李傕、郭汜、张济三人一起起兵反攻长安的主将,在西凉军中声望极高。 更重要的是,樊稠的死让郭汜和张济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之心,李傕今天能杀樊稠,那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樊稠的死成为了李傕和郭汜之间决裂的开始,随后在杨彪等朝廷重臣的不断挑拨下,双方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起来,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而战争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一个爱吃醋的女人,这不能不说十分具有讽刺意味。 李傕和郭汜打得不可开交,虽然李傕的实力稍胜一筹,但是郭汜号称“疯狗”,他手下的将士也都有些悍不畏死的疯劲,打起仗来丝毫不落下风,长安这座古城顿时陷入一片战火之中。李傕军占据城东,郭汜占据城西,每日双方将士就要在东城和西城的交界线上爆**番大战,将士们死伤无数,无辜的百姓更是家破人亡,没几个月,整个长安就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 而后李傕和郭汜分别扣押皇帝和公卿,又让张济从中劝和放皇帝东归,这些都和三国演义一般无二,这里就按下不表。单说,皇帝一行历尽艰险磨难,终于在杨奉、韩暹等人的护佑下回到洛阳。可惜东都残破无以容身,李傕郭汜二贼又兴兵追赶而来。 皇帝和众公卿正走投无路之时,突然有两支人马先后杀到。一支是兖州曹cao的大军,另一支便是冀州韩枫的部曲,两路铁骑左右齐出,杀得李傕郭汜大败而逃。曹军和冀州军虽然联手对敌,但毕竟彼此属于竞争对手,还需小心的相互提防,所以随后掩杀了一阵便各自收兵,任由李傕郭汜逃命而去。 收住兵马安营扎寨。曹cao和董昭双双联袂前来拜见皇帝。皇帝见两人神态恭谨心中自然欢喜。忙令他们平身又宣谕慰劳了一番。不过,如今皇帝委实太过穷困潦倒,除了嘴上说着慰劳三军之外,却愣是没能拿出半文钱来。 曹cao当然知道皇帝情况窘迫。立刻大表忠心道:“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李傕、郭汜二贼恶贯满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攻无不克。陛下当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 “曹将军果然不愧为忠良之臣,竟然能尽起山东兵马前来保驾,昭感佩不已。”董昭显然没有将曹cao话语中暗藏的机锋给吓倒,反而一脸笑意盈盈的说道:“既然将军军威强盛至此,想来李傕、郭汜之流不足挂齿耳。我冀州军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愿留在帝都保护陛下周全,等候将军凯旋的消息。” 曹cao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什么李傕、郭汜之流不过是跳梁小丑,此番他举大军而来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汉献帝。虽然冀州人只有区区三万铁骑,可是那一万重装骑兵的杀伤力可是十分惊人的,要是真的被他们劫走皇帝还真不一定能抢回来。 “李傕、郭汜虽不足为惧,但西凉军中俱为精骑,我兖州多为步卒,只怕难以将他们围而歼之,还请冀州铁骑相助一二。”曹cao当然不会让董昭如愿,很快就找到了借口要支走他:“韩车骑一向急公好义,忠心耿耿,此番竟然没有亲自奉诏前来救驾已经十分不妥,难道董大夫如今竟连一分气力也不愿出吗?” 曹cao的话,自然是引起了满朝文武公卿的注意,尤其是韩枫竟然没有奉诏前来,这自然是引起了汉献帝心中的不快。虽然此时的汉庭早已经威严尽丧,皇帝也早已经是落毛的凤凰,但是他心中也依然住着一只骄傲的公鸡。 董昭此行就是为了冀州能在汉献帝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当然不会让曹cao如此肆意诋毁自己主公。当下,他急忙解释道:“请陛下恕罪!我家主公听闻陛下在长安受到李傕、郭汜两贼欺凌,万分愤慨,恨不能生啖二贼血rou。只是,青州黄巾贼突然请求归附,而且必须要吾主前去安抚,为了大汉江山早日平息战乱,吾主只好忍痛放弃了关中之行,还请陛下见谅。”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汉献帝脸色稍霁,怡然自得的说道:“韩车骑耽于国事,却也怪不得他,能在百忙之中抽调最精锐的铁骑前来,已经足以显示他的忠心了。” “多谢陛下体谅!吾主也是为了早日扫平北疆,好恭候陛下幸驾河北。”董昭自然是挑好听的说:“这东都洛阳残败不堪,早已不复帝都的威严,而河北蓟县曾是燕国国都,城高池深富丽堂皇,乃北疆龙气汇集之所在,正可作为我大汉新的国都。车骑将军为了迎接陛下幸临,已经命人加紧修缮,并亲自为蓟县更名为‘北京’。” “北京?东都洛阳,北京蓟县……”汉献帝嘴里念叨了几句,脸上现出几分兴奋的神采,嘴里连连说道:“早就听闻虞皇叔在幽州的治所,其繁华鼎盛之处丝毫不亚于洛阳,朕一直心中向往,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见识,此番终于有机会前去领略一番北国风光了。” “陛下且慢!”曹cao眼看情况有些不妙,急忙开口说道:“臣下切以为北疆苦寒深恐陛下难以适应,况且蓟县临近边疆,时时遭受鲜卑人威胁,并非国都上佳之选,请陛下三思。” 杨彪等公卿大都是关内、河东士族,也不愿远走河北去那苦寒之地安家,也纷纷劝谏道:“曹将军所言有理,陛下去到何处我等都誓死追随,只是满朝公卿俱已垂垂老矣,若是远涉北疆只怕是要将这一把老骨头丢在半道上,再也无法为陛下分忧了。”
见那么多公卿都出来反对,汉献帝顿时又有些犹豫了:“那依曹将军之意,应该迁都何处最为合适呢?” “颍川有城名唤许县,乃秦时所置,不仅繁华不亚于蓟县,而且滨临司隶最是适合作为大汉新的国都。”曹cao当仁不让的拿出了他自己准备好的地方来,并且不断吹嘘道:“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兖州地处中原腹地,而许县更是地处中原最核心的位置,正是我大汉龙兴最佳的处所。” “龙兴之所?我怎么不知道许县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连人杰地灵都没有,何来龙兴之说?”董昭对于曹cao的说法完全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指出对方言语中的漏洞:“曹将军之所以如此推崇许县,无非是因为它在兖州罢了。陛下,这兖州刚刚历经战火,今夏又遭逢蝗灾,早已经是千里赤地,实在不是迁都的上佳之所,往陛下和众位大人三思。” 曹cao显然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转而找借口支开冀州军,道:“迁都一事容后再议,眼前李傕郭汜两贼近在眼前,你我何不一同先联手除贼,再商议迁都之事?” “区区几个逆贼,有曹将军的兖州精锐足矣,何须我们前去碍手碍脚?”董昭显然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皇帝身边:“陛下如今风餐露宿,我们作为臣子岂能袖手旁观?我此番从冀州带来不少物资,更有缴获的乌桓王帐一顶,正好作为陛下休憩之所。” “西凉铁骑天下闻名,冀州铁骑也是威名远播。”曹cao知道董昭不好对付,就转而朝鞠义激将道:“难道鞠义将军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西凉铁骑天下第一,还是冀州铁骑更胜一筹吗?” 鞠义颇为意动,但还是一脸认真的说道:“在下一介武夫敢擅专,一切但凭公仁先生做主,还请曹将军莫要为难于我。” 曹cao顿时有些气苦,他并非觉得李傕郭汜有什么难对付的地方,只是那董昭能言善辩,若是放任他留在皇帝身边,只怕会怂恿皇帝真个迁都蓟县,那自己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可是这冀州人就好像黏上皇帝了一样,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让曹cao感觉到十分憋屈,要不是自己没有把握打败他们的话,他都恨不得马上跟冀州人开战了。 曹cao虽然嘴上说着什么“二十几万大军”,但其实手中的兵力也就五六万人,面对铁骑军那一万重甲骑兵和两万轻骑兵的完美配置,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取胜。要知道,洛阳城地处平原,最是适合骑兵冲击,在这里他可没有办法利用地形来限制重骑兵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