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x微韩信
不过上下两片嘴皮一碰便跟吐刀子一般将那两字吐出。那人自得立于案前五步之地手里捧着锦匣眉头微扬,那是他一惯的邀功之情。 手下案桌色泽深沉华美,案上兽样琉璃把玩物器像是随手所扔。若是细观那屋内上下,比得皇宫也差不得几分。拾过一旁茶水端于手中,泛着寒意的声音浸过那飘渺白雾消了几分戾气。 “楚王好生富贵。” 那将军是个武职却不是个傻的。就凭着他避而不朝便能窥探几分细腻心思。话往那明面上一搁接着就是一声闷响。锦匣落地,血腥味自那轱辘滚地的人头之中溢散。不需细瞧也知道自然是钟离眛那厮项上人头。 当日荥阳被困,自个儿千盼万望的无双国士来信邀功那日,便知道韩信这人不是什么忠信的主儿。他与那钟离眛不过是三分友,为抵命杀了也算是常理之中。 心下冷嘲面上依旧那般虚假神情,瞥着那将军直挺挺跪于大殿一副温顺模样,却是连脊梁都不肯折出半分弧度。一时间气自心来手中杯盏便出,温热茶水瞬间便淋了那人满身。看那人狼狈模样这才算是出了半口恶气。抬手猛然砸下于那木案碰的老响。 “你可知罪?” “臣何罪之有?” 闻人之言怒极反笑。看着那人长枪似直挺挺钉在地面便是没有半分惶恐意味。端的一副忠信良臣样子若是被人瞧去不知又要多多少流言蜚语。 “当真不知?”打的是外巡名义也便舍了那副繁琐帝衣。额前没了那玉珠遮挡,眼中狠戾意味几乎溢出。参他韩信欲要造反的竹简若要烧,怕是便能供了几户平民取暖数日。 如今他说不知? 放他娘的狗屁。 “臣以为清自清。”那人杵那里抬了头一副控告隐忍之样当真是比他这帝王还能更虚伪几分。 无什么意义的发出声冷哼也懒得在与他多费口舌。命人进殿替那人戴了械具。又不辞劳苦找了麻绳亲手给那将军从头至尾栓了个结结实实才扔至那帝车副车上这才算是松了气。 车马劳顿。就算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帝车也免不了坐久了难受。更何况是那失势将军所乘副车。 那人从没变过。傲的便连这局势也看的不清不楚。若说是庸人也算不得诋毁。五次三番派了人试探,到底有几分找个阶子让他顺势而下意,若是服了软顶了天也不过几句骂上他几句。 那人偏是要将自己脑袋放刀上耍耍。当着面便咬牙切齿言说什么“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听得那报信侍卫如此转述,手边物件便是纷纷落地。瓷碗裂作碎片摔了满地。 若要烹你早便剁碎了喂狗。哪里容的你这般胡言乱语。命人收拾了那些个碎片,剩余半程索性再未去见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至了洛阳扔了一道旨意赦了那韩信之罪便匆匆回了关中。 自那之后那淮阴王十日便有九日称病。既不上朝也不入宫。那参韩信折子越堆越多。千篇一律看着实在头疼。索性堆着角落里落灰。那上书的走狗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用细究自然而得。虽疑心韩信,这帮子人也信不得。 本以为那人聪明了几分,懂了什么叫做收敛锋芒。却怎么也没想什么到,那人非要凑了这浑水。 ——陛下鸿恩念臣老之将至送于洛阳修养,臣厚颜还想向陛下讨要一样东西。还望陛下首肯。 允准臣能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如此,臣也好颐养天年。” 朱笔握于手中已有几分弯曲弧度。眸中寒光凌冽几乎就要透过那竹简将那人千刀万剐。 好你个韩信,放你生路你不走,偏偏要来个什么三不杀。颐养天年?好一个颐养天年。那字里行间明明白白威胁意味,是当这帝王真没脾气不成?不过半分思索,略一皱眉功夫便有了计较。抬笔沾墨一个准字赫然而上。 ——准。 ——准你淮阴王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