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雷霆手段
赢政努力压下心中的一丝不虞,笑着冲韩路点了点头,见他没有接那酒樽,也没露出不满之色,只是又冲那端酒的人喝:“还不快给韩君斟酒!”那人答应了一声,见赢政皱眉,下意识的身子竟然缩了缩,韩路犹豫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有些不太情愿,不过仍旧是接了酒过去,就冲他这微小的动作,赢政就可以看出此人心慈手软,能信能用却不能重用,否则这性格必定坏事,当下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又松散开来:“韩君,政这一路还要靠君周全。” 那韩路表情微微有些不太情愿,显然是个不太擅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不过听赢政这么说,就是不想喝这酒,却是找不到借口来回拒,更何况他虽然怀疑这酒会有问题,但总觉得赢政不会如此大胆,敢当众害他,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酒樽,将樽口对准嘴唇,拿宽袖掩住,喝了个干净,回头才将酒樽交给身边的随人,恭敬道:“公子严重,只是末将份内之事,公子何来靠一说?” 说完这话,韩路才像是发现了那被聂元锁在手里满脸鳖得青紫,却倔强不说话的汉子般,有些犹豫道:“不知此人犯了何事,惹公子您生气?” “倒也并非大事。”赢政笑了两声,回头冲聂元道:“劳烦师尊您将这羊腿喂他吃上几口,既然此君如此信赖自己手艺,正好也先尝尝了,看味道如何,政与师尊再和韩君共享!” 聂元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右手一抖,他怀里的长剑就应声出鞘,‘铿锵’一声,约摸一米左右长的幽黑剑身就被他拨了出来,与时下诸人惯用的青铜剑不同,他剑身通体幽黑,带着几许古朴花纹,刃身看着并不锋利,韩路略微有些侧目,多看了几眼这略有些奇怪的长剑,不明白赢政究竟是个什么目的,因此也没开口说话,只看聂元拿剑挑了地上羊腿,眉头微微皱了皱,就要出声阻止,却见那被聂元制住的汉子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来,眉头皱了皱,心里涌起一层不好的预感来。 “不吃,我不吃!”那原本满脸羞怒的汉子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来,拼命挣扎道:“谁敢逼我吃!”他一边说着,一边面目狰狞的看赢政:“无知小儿,你敢害我,他日柔夫人绝不会放过他!”虽然没指明道姓,不过在场的任何人却都知道他所指的那个他就是暗指赢政。 听他这话,赢政微微笑了笑,却是冷不妨的狠狠将手里的酒樽掷到地上,站起身来,手劲猛烈的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摆,带出阵阵劲烈寒风声,赢政年岁虽小,不过身材却是高大,已经不输寻常成年人,尤其是他脸上冷笑连连,眉目间的阴沉,弥补了他年纪的不足,带出一种压力感来,酒樽在青石地板上滚了两圈,方才停止,在场众人谁也不敢出声,唯有聂元面不改色,却听赢政寒声道:“不知道这个他,所指何人?” 赢政斯条慢理的朝那汉子走了过去,下意识的伸手抚腰,他年纪虽小,不过身份特殊,这会儿腰上已经挂了一把在赵王宫中时,孝成王赢丹为讨好他而送的一柄青铜剑,赢政将手放在剑柄上摩挲,表情玩味:“卿为本公子烤羊,其心可嘉,本公子自问不是小器之人,赏你一口羊rou吃,卿不谢恩,还用这种语气回话,是何缘由?” 他说完,示意聂元将羊rou提了起来,自个儿抽了长剑,削下一大块来,冲聂元道:“还要有劳师尊帮忙了。” “这rou倒是不错,只是味道如何还要你先尝!”赢政说完,聂元就伸手捏了这人下巴,‘咔嚓’一声骨骼清脆响,众人下意识的后背一寒,却见那汉子下巴已经不自然的垂了下来,嘴里还没发出痛嚎之色,已经被赢政塞了羊rou进去,结实的将他嘴给堵住。 将这rou给这汉子塞了进去,那汉子脸上露出极其痛苦之色,想死命挣扎,偏偏聂元将他捏得紧紧的,连动弹也不得,眼里透出绝望之色,不多时,脸上表情渐渐狰狞,额头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接着眼角鼻孔渗出血丝来,嘴里发出低嚎声,双腿绷得笔直,在地上不住划拉,不到两刻钟功夫,这汉子惨叫连连,身子痉挛不已,七窍流血,渐渐气息微弱了起来。 聂元看这人已经只剩了出的气,连眼睛都瞪得老大,两道暗色血流还在面颊上纵横,眼见是活不成了,才眉头一皱,将已经快僵硬的此人扔在地上,见他身体还在下意识的抽动,不由冷哼道:“自作孽!”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那被叫来的韩路等人这会儿已经个个面色苍白,看着那还在地上挣扎不已,显然痛苦万分的汉子,个个后背都被冷汗渗湿,好半晌没一个人开口说话,面色都十分不好看的样子。 用了一招杀鸡给猴看,效果是有的,不过却并不是多明显,财帛富贵动人心,赢政明显还看到有几人目光中闪烁出异色的,暗暗将这些人的容貌记在了心里头。那韩路这会儿已经脸色大变,眼里带着怒色,看赢政没出声,显然是在等他给一个说法。 “这出好戏,诸卿看得如何?”赢政斯条慢理的将自已刚刚削过羊rou的长剑在已经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汉子身上擦了几下,将剑上的油污抹干净了,才还剑入鞘,一手按在剑柄上,一边歪头看韩路:“此事韩君如何看?这贼人想刺杀本公子,其罪当诛,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只是不知道,怀有此心的,还有几个!” 韩路脸色微变,听赢政要他给个说法,心里十分不满,但不管如何,赢政好歹也是秦国公子,如今的赢子楚子嗣不多,当今国君孝文王柱身体不佳,如今新丧,还未正式立为君王,赢政未来不可知,再加上他生母赵姬貌美,与公子子楚分离多年,还能得他挂念,这赢政往后会不会位极国君之位,实在是说不准,此时得罪他,对于韩路这样既不投靠任何一方势力,也不得人提携的中游党来说,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心里不虞,但韩路犹豫了一下,仍旧是没将不满表现出来,他这会儿虽然隐约明白了情况,但赢政之前没介绍,又不与他打过招呼,直接就将他的手下处死,韩路心里隐怒,又不想得罪赢政,因此倒是为难了好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听赢政问话,皮笑rou不笑的冲他拱了拱手:“末将有些不太明白政公子此话何意,这人是末将随属,他可是犯了事,惹政公子您不快?” 赢政听出他话里隐隐的火气,嗤笑了一声:“原以为韩卿是聪明人,没想到如此愚笨!” 韩路脸色当下铁青,嘴唇紧抿,眼睛盯着赢政看,他身边的随从也都面色不善,不过碍于赢政身份,当下还没人发难,赢政却不管这些,眉头皱了皱,又将青铜剑抽了出来,‘刷刷’几刀在那已经不在动弹的汉子脸上割了两下,将他满脸的络腮胡给刮了下来,才‘铿’的一声将长剑推回鞘内,冷色道:“此人心怀不诡混入队伍想行刺本公子,被本公子识破,如今已经伏诛!” 说完这话,赢政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了看,微笑道:“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他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目光有些阴沉,脸上虽然还带着淡笑,不过话时的森寒之气却是入骨,韩路等人竟然畏缩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等人被一个不满十岁小儿气势所压迫,当下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犹豫了一下,韩路才咬牙下定决心道: “公子目光如炬,此人一路乔装打扮混进了队伍,末将被蒙蔽,多亏公子,还求公子责罚!”他一边说时,一边回头看到地上还泛着暗黑血渍带着浓密黑胡子的脸皮,后背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冒起来,说话时牙根儿都泛着寒气,突然间也不敢去看赢政的脸,只觉得连脚底都有些冰凉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赢政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只是指挥着众人将这架被加了特别香料的烤羊抬了下去,又重新命人宰杀了羊糕烤了送上来,韩路等人虽然心里害怕想离开,不过见赢政谈笑风生,刚刚才见过他的手段,这会儿也没人敢走,一个个都干笑陪坐着吃喝,只是见赢政之前说笑间就将那汉子性命收去,手段狠辣,韩路也不敢理所当然的想赢政年幼胆子小不敢杀人了,可是面对他赏赐的吃喝,却又不敢拒绝,因此倒硬着头皮塞了好些酒rou下去,晚间各自散去时,除了赢政师徒,秦人中却没一个真正歇下的,俱都折腾了大半夜,第二日起程时还精神不振的样子。 今天决定两更。。。求收藏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