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审查

    市公安局长王国庆被纪委逮捕的第二天，官网上就放出了他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的消息，作为西南重镇的公安局一把手，这个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让这个秋天的温度骤升，各大媒体争相引述发表，民众为止震动。

    石涛等人只听闻王国庆正在被调查，但还相信大多不利的推断都是谣言，直到这个铺天盖地的消息传来，石涛和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茫然了，失去了领头羊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几个人来到办公室商量对策。

    老油条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咱们散了吧。”

    周艳疑惑问道：“散了？”

    石涛非常苦恼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他除了糟心这件事，更不知道怎么交待霍得华往下走。

    电脑专家李求是倒是很认真的在听大家说，眼神里看不到半点失落，这个孤僻的人遇到惊喜不会特别兴奋，遇到打击也不会轻易折服。

    老油条坦言道：“局长是这个项目的领头人，他都不在了我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再折腾也没有人做主啊，难道你还想一个人把这个案子破了？”

    周艳回道：“我们可以去找副局啊。”

    老油条道：“这个案子本来早就结案了，要不是局长坚持咱们都该干嘛就干嘛去了，这里不是只有你想破案，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是下定决心做这件事的，你别忘了，局长是瞒着副局长和罗厅长他们办的这个案子，眼下大家都在火烧眉毛的时候，咱们还往上泼油不是找死吗？”

    周艳不爽的说到：“真烦，为了这个案子我国庆长假都没和家人出去，现在案子没戏了，回到家里还得让老公数落。”

    老油条安慰道：“做警察的就是这样，我都默默承受家人的数落几十年了，唉！！！”

    一时间屋子里的他们情绪都有些低，连不善于表达的李求是也默默的低下了头，一个警察推门进来就说：“正好你们几个都在，副局要你们去办公室。”

    老油条、周艳、石涛、李求是四个人并排站在副局长梁国栋的办公室里，他们大气不敢出，活像被检阅的军人一样，基于王国庆这件事产生的影响，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审查，所以心里并不平静，梁国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家，从来都是心平气和的处理问题，很得下属的尊重。

    梁国栋平和的问他们：“局长在位时经常和你们几个在靠门的哪间办公室里开会，具体是什么事情。”

    老油条、周艳、李求是都在想怎么回答要好一点，毕竟局长带领他们办这个案子的时候没有知会其他领导，这不符合惯例也不符合程序，当初敢跟着局长干是因为他是一把手，现在这座靠山倒了，大家自然要掂量一下说话的份量，在这敏感的关头，一步走错都会被要求离职，更甚者是会被审查的。

    石涛道：“局长在带着我们查金氏集团的案子。”

    另外几个人没想到石涛敢这么直接，纷纷绷紧了神经。

    梁国栋果然对这个答案感到很惊讶，紧锁眉头摘下眼睛认真的盯着他们问：“金氏的案子不是早都结案了吗？不是和金氏无关吗？为什么你们还在查下去？”

    石涛说一就有二：“局长认为金氏才是北区那些脏品收购店的幕后财主，从我们以前侦查的资料来看，专案组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梁国栋慈祥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局长这么做是违规的，市局常委会都没有听到过这件事情，你们几个暂时离职吧，我先把这事跟罗厅长汇报一下，纪委的人今天下午会来找你们谈话，那都别去，出去吧。”

    老油条、周艳等都垮下脸来，这个结果等于已经把他们推向审判台了，石涛却不甘心的说：“梁局长，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有眉目了，就这样放弃了吗？”

    梁国栋道：“你们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先把审查这关过了再想破案的事吧。”

    石涛等人失落的退出了副局长梁国栋的办公室，个个都被这股压力整得快要窒息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金占山听闻王国庆个隔离审查的消息后，并没有大喜，于他心里来说，只是拔掉了一颗钉子而已，可北区被连锅端起的蹊跷之处他还没有找到答案，他还有别的担心和顾虑。

    吴媚儿来到办公室见着金占山说：“BOSS，这段时间风声小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北区的重建工作了？”

    金占山拉下脸说：“风声小了不代表没有风险，有些事我还没有想清楚，再看看吧。”

    吴媚儿道：“北区的案子已经结了，市局的一把手王国庆又被抓了，现在不是大好的时机吗？”

    金占山皱起眉头道：“我这个当家的都不急，你这个管家的急什么？”

    吴媚儿道：“你是幕后老板，钱都花不完，可我手底下还有这么一帮人要吃饭呢，就算北区重建压后，西区开业总可以吧？”

    金占山只冷冰冰的丢出两个字：“不行。”而后又降下语气说道：“我又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东南区也没有开门营业，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再撑一段时间吧。”

    对于金占山的强硬，吴媚儿无力反抗，只得气匆匆的退出了办公室。

    东南区是叶子的管辖范围，由于北区的遭遇，金占山怀疑有人出卖了北区，所以要求东南区扫一遍手底下的人，不要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叶子一开始是要求大家报上自己的真实情况来，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恫吓心怀不轨的人，可是调查了一段时间也没出现一个嫌疑人，而后她又想出了一个变态的办法来，就是要手底下这些人互相检举揭发，看看谁最不忠心，对于叶子来说，没得到命令开业以前都可以这么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是这个互相揭发的计划闹得东南区人心惶惶，仿佛个个都变成了小人，霍得华深受其害，整天面对区经的盘问非要他说出怀疑的对象来，人性就在这种高压政策下被扭曲变质，不过霍得华扛住了压力，始终没有污蔑别人。

    当叶子检阅所有人的审问资料时，霍得华就被凸显出来了，因为个个都有怀疑的对象，唯独他一个都没有，甚至也有人怀疑霍得华，这种高压下还能固执己见的人不多，要么他就是真耿直，要么他就是心里有鬼，叶子把这个情况报给了金占山，金占山也很疑惑竟有这样不怕事的人，好奇之心逐渐燃起。

    一天后，正在经典当铺同梁伯打理生意的霍得华突然被区经和几个人过来带走，他们来势汹汹，一点都不客气，警觉的梁伯预感不妙，背地里悄悄通知了吴媚儿，在他看来，霍得华是个没有问题的人。

    霍得华被区经带到自己的大本营后，又被秘书李云松的手下按上了另外一辆车，几个小时后车停下了，霍得华被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从车里推出来才看见这里是金氏集团，他心里的紧张瞬时降下来，因为这些人如果要伤害他就不会带他来这么繁华的地方了。

    霍得华被四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夹在中间走进金氏大厦，那大厅里墙上全是拼花的大理石面板，在射灯的照耀下简直会反光，既明亮又高贵，地上是全是清一色的拼花地板砖，那图案真是足够绚丽的，顶上是有一座庞大的水晶灯吊在那处，简直雍容华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的大厅，不由得睁大眼睛看了个够。

    霍得华跟着保镖们走进电梯，直接上了最高层58楼，电梯门一打开，几个保镖就带着霍得华走进了一间装修非常豪华带有沙发客厅的办公室并让他站在哪里，然后分别守在这个办公室的周围。

    霍得华虽然知道到了目的地了，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满脑子的问号无人可说，眼里满是困惑。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老者走进来，霍得华从那前呼后拥的气势看出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老板了，不由得心里忐忑，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金占山坐到主位上去，仔细打量了一圈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虽然穿得很普通，眼神里却有内容，随后对周围的那些保镖们说：“你们先出去吧。”

    保镖们走出办公室并轻轻掩上了们，而后全部守在办公室门口，如同那些站岗的士兵一样很严肃。

    金占山打量霍得华的同时，霍得华也望着金占山，他之所以盯着这张脸看，是因为金占山经常上电视，霍得华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见到了金氏集团的主席。

    金占山开口就问：“为什么整个东南区只有你没有怀疑别人？”

    霍得华一开始没太懂，后来反应过来了，这个金占山果然就是幕后的老大，而他这么问的原因明显就是怀疑自己了，霍得华这下明白了，今天这次见面就是金占山安排的，原来他是要审问自己，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随便点个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