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蝼蚁望天
看见顾飞舟这样自信的眼神后，张辽的心就莫名地颤抖了一下，而他身前的罡气也开始跟着溃散。 鱼贯而入的火焰风瞬间就将张辽本已残缺的衣袍点燃，但他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顾飞舟的表现，确实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那只只会装腔作势的蝼蚁，真的有这种本事？ 想到刚刚自己对对方的鄙视，张辽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是打我脸吗？” 张辽自言自语道，心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愤怒之火。 张辽以狠厉著称，多年的沙场征战，又让他养成了冷静的习惯。这种冷静就像是一块坚冰，让他的情绪很难产生剧烈的波动。 但是此时的顾飞舟，明显让他情绪失控了。 他向来只崇拜力量，不相信奇迹，就像他面对吕布时一样，永远没有任何想挑战的勇气。 在他的认知里，顾飞舟面对他时，就应该如他面对吕布时一样，永远都别想有任何妄想。 可是他很清楚，顾飞舟从一开始就有妄想，妄想着战胜他。 要是没有李狂人的出现，顾飞舟已经是个死人了。 因为他张文远，最讨厌这种没本事，还不服气的人。 可是如今，这只蝼蚁非但没有死掉，反而还紧紧跟在他身后，试图与他并肩。 这种蝼蚁，也配？！ 只见张辽一声呼啸，全身的气血再次暴涨开来，扑面而来的火焰风仿佛都惧怕他的存在，向上涌去，形成了一道道浅色的风束。 听见张辽这声呼啸之后，李狂人与赵云的眉头便同时挑起。 因为这是张辽今天第二次发动“天狼啸月”了，他们知道，即使是张辽，连续发动两次这种自损本体的道法，也一定会付出代价。 此时的张辽双眼已经被血色完全占据，神情近乎癫狂。 只见他头上的发冠，被狂暴的气息直接震碎，而他手中的双刃，也在此时陡然闪动起了雷光。 张辽双眼血红，仿佛魔神一般，俯视着此刻正在艰难前行的顾飞舟。 下一息钟，只见一道雷光弥漫而出，瞬间就形成了一个雷光仙影，将其笼罩在其中。 张辽扭头，开始抬步，速度比刚刚快了几倍不止。 既然飞蛾妄想扑火，螳臂妄想挡车，他就要用实际行动，将对方的希望完全抹灭！ 飞蛾永远扑不灭熊熊的烈火，螳臂永远挡不了滚滚的战车，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是他张文远的规则。 此刻顾飞舟双臂的袖子已经被火焰风灼成了灰烬，片片往后飘去，犹如灰色的蝴蝶，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满了自信。 张辽脑海所想的东西，他自然知道得很清楚。 一向视自己为蝼蚁的张辽，此刻自然要掐断他这只蝼蚁的所有幻想。 你不是认定飞蛾不能扑火，螳臂不能挡车吗？ 我顾飞舟就做给你看！ 古经有言，蝼蚁望天，蚕虫破茧。 蝼蚁只要看了天空一眼，有了想去看更宽广的世界的想法后，就不再是蝼蚁。 此刻，顾飞舟的右手已经被完全灼伤，于是将魔瞳古剑换到了左手。 靠着“焚身碎影”这一剑式，果然不能完全抵挡这无孔不入的火焰风。 “焚身碎影”是顾飞舟在剑鼎上领悟到的唯一防御剑式，既然防不住了，那就只能破之！ 于是顾飞舟出剑，眼瞳中瞬间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只见古剑刺出的轨迹笔直，犹如铁棍一般，直接没入了那无形的火焰风中。 仿佛是一根点燃的火柴投入了燃油之中，无形的火焰风瞬间燃烧了起来。 只数息钟时间，整片空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片火海在顾飞舟的头上滚动，并没有坠下，看起来就像倒悬着的红色海洋一般，画面很是震撼。 数十息钟后，火焰风就燃尽，而顾飞舟自然毫无阻碍地往上走去。 这一剑，名为“野火燎原”，来自第三只剑鼎。 顾飞舟的这一剑，硬是将“龙归巢”阵法完全破除了。 本来一直循环不息的火焰风，一下子就被烧尽了，自然再难成阵。 张辽依然在前进，他此刻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癫狂状态，所以身后的一切，他都没有发现。 阶梯下的李狂人看见高空中的那片火海后，瞳孔早就缩成了两个漆黑的点。 此刻，在剑炉山最高处的一处山崖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俯视着身下的一切，眼神变得迷幻不定。 当看见自己脚下那一片红光亮起后，老人眼角的细纹就变得更深了些。 他眼睛微眯，状若细刀，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一道阵法可以这么破，有趣，有趣！祖师爷，你留给我们的东西当真了不得，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却只看到了皮毛，简直无趣，无趣，无趣得紧！” 他一连说了两个有趣，自然指的是顾飞舟的破阵之法，而又一连说了三个无趣，自然指的是他们这种只知道理解剑鼎上一招一式的人。 第九道阵法被破，张辽依然处于领先的状态。 此刻，笼罩在他身上的雷电仙影已经接近了实体，看起来犹若半透明的水纹。 最后一道阵法，名为“剑河遮天”。 张辽刚步入其中，就发现有无数飞剑破空而至，犹如海底的鱼群般向他涌来。 一时间剑光遮天，破空声不绝于耳，连山风都被绞成了碎絮。 群剑汹涌而至，在张辽的雷光仙影护盾的表面戳出了无数涟漪，而张辽前行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身上多了一座山。 就在张辽格外艰难地前行途中，顾飞舟也进入了最后一道阵法。 剑河瞬间就发现了顾飞舟的存在，分出了一股，犹如一道汹涌的湍流般席卷而去。 此时顾飞舟呼吸沉重，手中只有一柄魔瞳古剑，在那气势雄浑的剑河面前，看起来是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可是他的神情却很宁静，宁静中蕴含着极大的自信。 就在剑的长河即将吞没他的刹那，顾飞舟再次出剑！ 只见一道灿烂的清光透过，汹涌而来的剑群瞬间被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然后顾飞舟双脚弯曲，一声呼啸，身体就犹如炮弹般弹射而出。 数息钟后，只听见他嘭的一声，顾飞舟落下地来，炸起了一道烟尘。 而他落下的位置，刚在张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