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雨骤风狂皆来袭
看看渐行渐远的李克用众人,朱瑄长出一口气。总算将他们安全的送出郓州,看来这李克用和朱全忠以后之间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回府之后,朱瑄忙使人将郓州各级官员召集到郓州府衙。商讨今后的策略,安排人手训练军队,招募流民充当仆从军。同时安排人稳定生产,努力提高自家的粮食储备。 许阳在一旁看他们商讨民政军事,沉默的一言不发。原来这个社会的生产力是如此的低下,一亩良田只能产粮食不到两百斤;一个壮劳力每天只能开垦不到一亩的田地。若能遇到风调雨顺的年头还能正常收割些粮食,一旦遇到灾害人力几乎无计可施。更别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人都在为了活命而挣扎,没有人能安心种田。粮食的产量就更低了。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说话,却生生的忍住了。自己已经干涉历史中的事件太多了,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改变历史的轨迹。可是若不能如此良心上又过不去,这种煎熬真的让他心中难受的紧。好在自己马上就能回去了,以后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吃过午饭,许阳邀朱瑾带领自己到城外的农田中去散心。说是散心其实他是想看看这个时代粮食的产量到底如何。 两人各自骑了一匹马儿,悠然的走在田间的小道上。入目皆是微黄的谷子粟子,深秋的斜阳照在身上,微风轻抚谷穗儿发出沙沙的声音。田间许多农夫农妇在收获这些谷子。朱瑾笑着说道:“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啊”!许阳却面色严肃的说道:“瑾弟,你太乐观了。这些东西的产量实在太低啊,不足以满足你们征伐所需。你们南边就是朱温,此人不得不防,西北边的魏博镇和天平军可算是世仇也不可不防备。蔡州的秦宗权四处出兵掳掠,亦要防备他串到此处。东南那齐克让和时溥亦都不是善于之辈。所以说你们现在是风雨飘摇之中。身处这四战之地保存实力,低调做事才是上策。如果我能放开手脚定能帮你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只是……唉!”一声长叹道不尽无尽悲哀呀。 该死的金教授,明明定位到贞观年间的,怎么会偏差了一百多年呀。若我真忍不住改变这个历史,说不定能在这乱世弄个皇帝玩玩。到时你们可别怪我。可怜的许阳还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两人在郊外走了许久,远远的看到有烟尘升起。朱瑾手搭凉棚向那望去,说道:“兄弟,有事情发生了。那股烟尘似乎是骑兵扰起。咱们过去看看。” 二人抖动缰绳直下东南,向那处烟尘升起的路线疾驰而去。 走得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两名身背令旗的传讯兵,那二人远远的看到朱瑾忙喊道:“五公子,濮州急讯,秦宗权手下散兵游勇进击濮州。濮州刺史朱裕兵力过少不敢围剿,唯保城池不失。”朱瑾闻言忙调转马头,四人疾驰进城禀报朱瑄。 “啪”朱瑄看完信件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这秦宗权做事可恶,竟然敢跨州越县来我濮州掳掠,我怎能容他。” 便在此时有人来报,“节帅,宣武镇节度使朱全忠麾下李振前来求见。” “李振?当真是他?”许阳听得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动。这朱阿三的主要谋士前来必然是为了秦宗权之事。 “请李先生进来。”朱瑄忍住心口的怒气道。 “末学后进李振见过朱节帅,见过诸位将军。”来人未语先笑,进得门来先对众人施礼道。这李振头戴方巾,留着两撇小胡子,面庞微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带着笑意。一身青色长袍飘逸而潇洒,与朱氏兄弟相比明显得儒雅俊秀许多。朱瑄还礼道:“先生不必多礼,先生此来何意?还望早早道明。”原来朱瑄正在气恼他们谋害李克用之事,故而语气生硬干涩。 李振也不着恼,向后面挥挥手上来两人抬过一口大木箱。李振将箱子打开,露出黄橙橙的金饼子。“这是我们节帅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笑纳。前日我等与李克用之间多有误会,都是牙将杨彦洪自作主张,不忿于那李鸦儿侮辱我等将领擅自出兵围攻于他。而那杨彦洪已经在混乱之中丧命。所以希望您能放下成见,咱们一起抵御秦宗权的袭扰。” 一席话说的众人沉默良久,朱温这无耻之徒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死人头上,自己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喊冤枉。这种行为颇有后事jian商的风范。不过许阳对于这种人见过的太多了,习以为常便不再奇怪。朱瑾却是难以忍住心头的火气,就要起身发作,被许阳死死按住。朱瑄哈哈笑道:“哈哈……李先生果真不亏这赛诸葛的美名,朱瑄心中所想皆被先生料到。也罢,既然不是朱帅所为我便去信与李帅解释。来,先生请坐。”朱瑄强忍着心头的愤怒说道。 毕竟现在天平军四州之地全系于他一身承担,目前还没有实力更没有借口与朱温开战。况且这李克用着实不地道,太过嚣张。为了这么一个粗野的蛮子损兵折将不值得。 李振安静的坐在客位上,一张利口滔滔不绝。摆事实讲道理,将宣武镇与天平军的关系说的比亲兄弟还亲。他先从朱瑄从军开始,历数他的大小战役和功绩,最后他喝口茶水说道:“这些都是节帅您亲冒矢石打拼出来的功绩,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我家节帅对您仰慕的紧。欲与您结为兄弟,永不起争端。” 朱瑄静静听完李振的话,沉思片刻说道:“承蒙全忠兄弟看得起,我也愿意与他结为兄弟。只是你这次来的目的何在?可是想要借兵对付秦宗权?” “节帅明鉴,正是此意。想那秦宗权原是许州一牙将,广明元年许州大将周岌叛乱逐忠武军节度使薛能,他趁机逐去蔡州刺史,窃据刺史之位。后因从杨复光攻击黄巢叛军,以功授蔡州奉****节度使。去岁,中和三年败于黄巢之手,遂降黄巢。后黄巢兵败,复叛之。如今窃据蔡州,播乱四方。其为人残酷狡诈,野心膨胀而无可抑。不尊朝廷调令,无视人间伦理。大军所过之处鱼烂鸟散,人烟断绝。无给养则捉民为食,军士四出常以盐尸为储备。节帅可忍视我大唐黎民沦为他口中之食?”说到最后,李振双眼中的泪水已经如雨似地滴下。“呜呼!哀哉!……”
朱瑄心中亦是不忍,虎目含泪,颤声说道:“先生,莫要悲伤。此时需要仔细商议。只是不知道他军中可用之兵几何?谁人领军前来?” “秦贼自帅三军攻掠汴州,大将十几员,兵士约三万人。此时已经接近汴州正在路上收割秋粮。希望节帅能早日发兵,解黎民于倒悬。” “既如此,先生先去馆驿歇息。我等计议一番,明日一早必有答复。且请宽心而去。”朱瑄宽慰道。 “大哥,真要出兵?朱罕哥哥刚送沙陀蛮子走了。咱们领兵的将领怕是不足,况且劳师远征于我等不利。”等到李振和他带来的几个仆从走远,朱瑾开口道。 “秦宗权此人留不得,不过咱们只是去解围,完全不必顾忌胜败和士气的问题。打得过咱们就打,打不过就跑。一切以保存咱们自己的实力为上。所以咱们全部派骑兵出征。我将骑兵营三千人皆交予你,你要带领他们平安的回来。就当此事做为实战演练了。”朱瑄阴阴的说道。 “我也与瑾弟一起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以人rou为食的秦宗权是何等样的人物。若有合适的机会,炙直接将其刺杀于万军之中。”许阳双眼通红的说道。他被李振所描述的秦宗权食人之说给气坏了。这世间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徒? 朱瑄颔首说道:“炙弟,若去定能更增几分把握。不过这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领之言莫要再说。此事万万不可为。” “大哥不要担心,你不知道我最擅长所为何事?其实我以前就是专做斩首行动。三到五人的小队,在防卫森严的住所中刺杀敌方的重要任务。那些人物的防卫已经超出你们的想想。这个世界的防备对我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朱瑄骄傲的笑道。这个特种作战人员出身的小伙子毫不谦虚的对这大厅中的将领吹牛道。 对于周围的大小将领露出的不敢置信的表情,许阳笑着说道:“大家似乎不相信,咱们打个堵如何?若今天晚上我能不动声色的取下你们身上一件东西,你们每人都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办不到,我再教你们一套最实用的拳法如何?” 朱瑾哈哈笑道:“许阳兄弟,你是说拿一个人的东西,还是我们全部人的东西?若是其中随便一个人的东西,这应该没什么难度。还有你的拳法先给我们打一遍看看,如果不实用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若只取一个人的东西这种低难度的事情吾不屑为,要取就取你们所有人的东西。我这拳法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一个人表演不来,瑾弟可愿与我对练一次?放心我会点到为止的。”许阳不怀好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