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笄礼
陶桃看着眼前的这少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 她虽然知道林悠多有不凡，但是今日这一着装，简直是类比公侯之子。 陶桃见着林悠，心思却又不知道思到哪里去了，竟然眼眸微红，几欲泣下泪来。 林悠见到陶桃的眼中出现了母亲一般的温柔，比之以往更加浓厚，心中料想对方应该是想起了过去的悲痛事。 林悠心中一动，忽然躬身对着陶桃行了一礼。 他轻声言到：“阿娘！” 陶桃骤然听见林悠的这话，身体一颤，放在袖口的手指瞬间就僵住了。 她的美眸睁着，看着林悠的面容。无声中，两行清泪从她的面容上流了下来。 林悠见到了对方这番动容的表情，心中一叹。 眼前这位定是有过丧子之痛。这样，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亲近也就有了解释。 林悠靠上前去，拉住了陶桃的右手，将自己的手背放在她的手下，默默不语。 陶桃昂首凝视这眼前的这少年，一语不发。 良久，陶桃倩笑一声，说道：“失态了。” 她似乎没有在意林悠的那道称呼，但是执着林悠的手，却是再没有放开。 陶桃垂下面容，将面上泪痕擦去。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看着林悠。 幸而陶桃本就不喜欢涂抹化妆品，今日也只是抹了一点淡妆，些许泪水没有什么影响。 她笑着对林悠说：“走吧！桃儿的笄礼就要开始了。” 说罢，两人就出了更衣间，往三楼走去。 一路缓行，陶桃一边给林悠交代着事情。 笄礼是在三楼举行的，一般人即便有幸来参加这场仪式，也只能在二楼等待。 真正参加笄礼的人，需要在三楼观礼。 今日的笄礼不是郑桃一人的礼仪，而是江市的几家大族一同举行的。 江市本地的习俗，每隔三年，就举行一场笄礼，参加笄礼的主角则是各家族中适龄的女子。 而观礼的则是亲友、长辈，以及江市杰出的人才。 至于男子的冠礼，相似但不同。 林悠和陶桃一同踏上了三楼。 一上三楼，里面的人就寻声看了过来。 待见到了林悠，皆是眼眸一亮。 三楼的人少，但是个个都是有礼，气氛也很是和谐。 当林悠出场了之后，众人却都不由的交谈起来。 如此风度的少年，在江市却是没有见过。 陶桃执着林悠的手，将他牵入了人群之中。 接下来，就是陶桃介绍他给在场的众人认识了。 林悠儒雅的微笑，适当的回应对方几句。 在场的众人都随意的在厅中等候着，或是和好友谈笑，或是观赏名画，或是眺望楼外河景…… 忽然，摆在厅堂正中的青铜古钟轻鸣三下。 悠悠的钟声在厅中回荡，激起了楼外浮云。 在场的众人都静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显得幽静， 这时，陶桃拉着林悠的手示意了一下。 只见装饰典雅的厅中走入了一行旗袍侍女。 奉着红木托盘的侍女分了两列，侍立在了正厅前，分出了一条道路。 随即，优雅的丝竹钟磬之音响起， 侍女们从托盘上，以花瓣铺路，在钟磬奏了三遍之后，远处合着的厚重木门，这才缓缓地拉开了。 轻轻的开门声在厅中响起，一时间乐声也低沉了下去，只有木门的的声音在回荡。 在场的众人都翘首以盼，目光聚集在远处，等待着。 终于，飘飘的衣袂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这时，钟磬齐鸣，一种磅礴不失典雅的乐声响起。 林悠目光平静的看着远处，见到了人影的出现，也不由的目光一亮。 只见身着传统仕女礼裙的妙龄女子莲步轻移，出现在了厅堂之中。 九名少女以九宫格的步形，缓缓的踏上了花瓣之路。 一旁的侍女都优雅的散着盘中红花，扮作花雨，以作陪衬。 林悠看着厅中的数个妙龄女子，顿时感觉惊异。 他的目光微移，片刻就在九人之中找到了郑桃。 一套仕女服披在她的身上。 服裙由透明轻纱一层又一层的叠出，优雅而华贵。 郑桃双手恭按在身前，面容安详而肃静，上身挺立，玲珑浮突，裙衣几乎一体。锦绣自她的酥..胸流泻而下，紧贴着细腰，披散在身侧。 耳坠垂在她的耳畔，白玉明珠，极是吸引人。 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银色头簪，光色纯净。余下的如墨秀发掩着她的玉颈，犹如夜中明月。 厅中的众人，见到了九位优雅仕女，一时间都不语，静静的欣赏着。 又是一声钟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厅中，让众人暂时脱出了美景。 仪式继续进行着。 先是进行笄礼的少女们对坐在厅堂上首的长辈们行礼，得到祝福。 林悠看过去，在九把檀木椅子上面看到了郑国安。 只见他一脸欣慰之色的看着郑桃，眼中满是感慨。 林悠回头顾看了一下陶桃，发现她同样也是如此的神色，目光一时挂在陶桃的身上，暂不能注意身旁。 少女们在给自己的长辈奉了茶之后，接受了亲人的叮嘱。 仪式还没有完，周遭的宾客都安静的欣赏着这礼仪，没有半点不耐。 余下的过程按照既定的步骤进行，皆是一样的优雅堂皇。 这时，林悠已经走到了过道旁边。 他看着就在身前偏偏起舞郑桃，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笄礼在钟鸣之声中，快要结尾了。 现在正要进行最后一步了。 林悠右手持着一柄汉式古剑，立在郑桃的身畔，两人目光交接着。郑桃眼睛时不时的对着林悠眨眨，显得有些活泼。 终于，九人的舞蹈停止了。 林悠身后的陶桃示意的点了一下他的肩头，于是林悠也就迈步走上了花道，立在了郑桃的前面。 现在是由家中的兄长对女子进行祝福了，以示家族和谐及爱护之意。以后女子出嫁后，在长辈不能护持幼女后，就要由兄长进行护持了。 其实男方也不一定是女子的兄长，可以是年岁相近的族弟，也可以是家中好友之子。 还可以是女子的心上人。 毕竟在以前的一段时间，此番情景就是暗示双方缔结婚约的，不过今毕竟不是古了。 其他的几女身前也都有各自的兄长立着，各手中持着一物，准备赠给面前的幼妹。 物品是准备好的，虽然是赠送给少女的，但却是男性所用之物，或是折扇、或是毛笔、或是玉佩……因为这暗含了兄长的承诺。 不过随着时间的演变，赠送的礼物多是提前挑选好的，代表意思就行了。林悠手中的长剑就是陶桃她们准备的。 九声钟磬之鸣，暗合华夏传承。 林悠单手持起了手中的长剑，目光温和的看着昂首看自己的郑桃。 郑桃面色有些微红，许是刚才起舞的缘故，为她增添了一抹艳丽。 她艳笑倩倩的看着林悠。 钟磬音止了。 林悠将长剑奉在手上，递过郑桃。 郑桃双手上托，承接住了林悠赠送的长剑。 他对着郑桃舒声说到：“谁惹你了，用这砍他！” “砍不过，找我！” 郑桃听见了林悠这番话，顿时眼眸玩味，面上绽放海棠。 丝竹礼乐再起，笄礼即将结束，所有的在场之人，面上都惬意。 郑桃接过了林悠的长剑，对着他行了一礼。 林悠背着双手，看着郑桃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众人目视着中央的仕女退出厅堂时，突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顿时，优雅的气氛被脚步声给踩碎了。 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目光微忿，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 是通往大厅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