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祸得福
梵静芸手上突然出现了那把纸扇，打开，又是那副淡墨祁家村山水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在这里学会了丹青，这里很美，我喜欢这里，所以会尽力帮助这里每一个可能的希望。” “老师我的路在哪？”杨淮希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你的路应该在你脚下。”梵静芸严肃地说道。 “再去抓条白鱼，我想看看你怎么做到的？”梵静芸接着说道。 “老师能教我龙吸水吗？”杨淮希期盼地说。 “哦？呵呵，烟儿活学活用了，龙吸水是她家传功法，这个你该直接问烟儿。”梵静芸笑着说。 杨淮希走出门，来到溪水边，看到卫烟和祁雯两个小女孩光着脚坐在岸边柳树下，白嫩嫩的小脚打着水，嬉戏着，一身淡绿，一身淡紫，随风轻扬。远处雨雾的后山，一缕阳光照在溪水，粼粼水中自由的鱼儿，一切很美，杨淮希真正体会老师说的，家乡很美。 杨淮希愣了一会，从岸边提起一个鱼篓，心情颇佳地走回清食坊。 走过桌前，杨淮希放下鱼篓，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说了声：“老师我们去伙房吧？” 梵静芸点点头，起身走向伙房，杨淮希提着鱼篓紧跟着去了。 伙房里，林筱紧紧盯着火炉上的一个冒着热气的铁锅，铁锅里煮着一个不大的盅。 “娘，不用烧了，人都散了，不吃了。”杨淮希说了一句话，就提着鱼篓走向案板。 “不用烧？这燕窝炖半天了，那是多少银子？臭小子知道什么？”，说完林筱又聚精会神地盯着铁锅。 这岩茶真是好东西，杨淮希想着，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那股幽香，那种让他空灵的感觉，让他舒服的想叫出来。就闭着眼，杨淮希走到那熟悉的案板前，放下鱼篓，双手掏出一条不停蹦跳的白鱼，放在案板，用左手按住，停了一会，左手感受着鱼鲜活的生命。没多久他睁开眼，那种满足的神情呈现脸上，右手拿刀，又是那样的一刀，又是那美妙的轨迹，然后洗鱼，抹盐，上蒸笼，所有的动作，不急不慢，但就是极快，两个呼吸间，鱼在蒸笼了。 杨淮希盯着蒸笼，梵静芸盯着杨淮希，没有人说话，伙房里只有热气的翻滚声。 那一刀，梵静芸仿佛看到了流星划过夜空，她心里非常震惊，悟道！应该是的！难道真是天才？杀条鱼而已，怎么可以做成这样？好歹我也算见过世面，这样的事也闻所未闻啊！ 梵静芸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有点恼怒，自己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有了一点感悟，境界才能有了一些突破。这小子何德何能，这么容易就悟道了？看着傻乎乎的杨淮希盯着蒸笼的样子，梵静芸真想一巴掌打过去。 “嗯，好了，就是这个时刻！”杨淮希自信地说道，他直接打开蒸笼，取出那盘鱼，恭敬的端到梵静芸面前，双手举高，满怀期盼的说道：“老师，请您尝尝。” 看着这张纯真无暇的小脸，梵静芸脸色一变，扑哧一笑，如百花盛开，心里想自己读书学习，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和小孩子生什么气？太失态了。她用手取了一块鱼rou送入嘴里，感受着那种清透到内心的鲜美，说了声：“拿出去给她们吧。”就转身出去了。 在卫烟和祁雯的赞不绝口声中，鱼很快吃完了，杨淮希收完后，自然的坐在梵静芸身边，已午时末尾了。满脸汗珠的林筱端着一盅燕窝走来，口中说道：“不知道怎么样？我可是小心按着村里老人的口述做的，你们试试看，怎么样？” 梵静芸微笑着说道：“不用了，就你们吃吧，其他人都饱了，我今天吃得很多了。”说完她闭眼调息了。 林筱把燕窝推给杨淮希说道：“我刚才吃过了，儿子你吃吧，我还要收拾伙房。”说完她就去伙房了。 杨淮希也是真饿了，忙到现在，就喝了三杯茶、一点鱼汤。他二话不说，拿着勺子大吃起来，一会就吃了个底朝天。燕窝其实就这么多，林筱根本没有碰过，这世上慈母都这样，儿女多吃点比什么都好。吃完，杨淮希心里想，这东西就是口感细腻，里面因为放入桂花糖有清甜的味道，其他并没什么特别味道，还不如自己烧的鱼好吃呢。 杨淮希吃完后还是有点饥饿感，没在多想，就收拾起桌子了。 随着末时的到来，阳光有些刺眼了，卫烟和祁雯也坐了进来，陆陆续续其他学子也来了十二人，清食坊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都在问着问题，大多数问的是神州大陆的轶事，有关于国家、有关于门派、有关于险地、有关于传说、有关于风土人情，还有的是自己练武中遇到的问题，梵静芸一一作答，有些事她也说不知道。杨淮希滋滋有味地听着，他没有再问问题，他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听，大厅里所有这些问题和答案自己都很需要。 听着听着，杨淮希渐渐感到自己双眼模糊，鼻子在流血，接着嘴巴，耳朵都在流血。 “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杨淮希知道她是祁雯。 “好热！”杨淮希感到全身好热，丹田像是有烈火在燃烧。 一个冰冷的手指在自己腹部天枢xue点了一下，又在自己面部点了三下，杨淮希感到好受一点了，流血停止了。但是体内的火热还是越来越烈，额头汗如雨下，越来越难以承受。隐约看着眼前淡紫衣的祁雯，杨淮希颤抖地说：“谢谢。” “师傅，救救小希哥！”卫烟也发现了，刚才她一直在闭目调息。 梵静芸一直沉浸在那些问题中，尽量想着自己的回答能准确些。她被声音惊醒，一瞬间来到杨淮希身前，大家就只看见那极速的黑影，梵静芸就已在杨淮希身前了。 梵静芸抓着杨淮希的左手，两指搭在脉上，看着杨淮希涨红如紫的脸，她微笑问道：“那燕窝有什么颜色？” 杨淮希嗓子感到像冒火一样，粗声道：“有白色，有淡褐色，好像还有橙红色。” 梵静芸听了，笑道：“这小丫头好大的气魄！走，去你房间，治病。”，说完就提着杨淮希往二楼走去。楼梯口遇见急切的林筱，梵静芸微笑着说：“放心，没事。”在林筱带领下进了杨淮希的房间。梵静芸将杨淮希放在床上，挥手让林筱出去，又说了声：“放心。” 林筱关上房门，站在门口。 梵静芸吩咐杨淮希去掉外衣，盘膝坐好。紧接着梵静芸在他身上手指连续闪动，杨淮希渐渐感到浑身难忍的热力慢慢下去，身体舒畅起来，飘飘欲仙，虽然丹田还是阵阵火热，但是自己已经可以承受了。 “那燕窝叫金丝血燕，千金难求，事后可要去王家说声谢谢，呵呵。”说着梵静芸把他转过身，在背部又点了几下。然后，走到书桌前椅子坐下，擦了下鼻尖的汗珠，说道：“利用这猛药，你身体主要经脉已伐毛洗髓，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在梁国没有多少人用得起这金丝血燕。药力还有大半在你体内，需要你自己努力利用起来，我写个功法给你，笔墨纸砚。” 杨淮希这时感到现在身体没有不适，而且还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浑身放松的感觉，兴奋的急忙下地，把桌前纸展开，站在边上磨墨。“谢谢老师。”杨淮希还像在梦里，满脸傻笑。 梵静芸拿起笔筒里唯一的毛笔，开始沾墨，然后在纸上笔墨畅快，行云流水，转眼就写了两张纸，105个字严谨工整。 梵静芸把笔放入笔筒，看着杨淮希说道：“你想说什么吗？” 杨淮希连忙挠挠头低声说道：“明天开始练字！” 梵静芸笑道：“我故意没写功法名字，你不要给别人看，明白吗？” 杨淮希郑重地点头说道：“老师，我明白！” 梵静芸点点头，说道：“一会用清水把身体洗一下，下午在房间内把这篇功法熟背，夜间戌时你独自来祁家学馆，我考察一番。好了，我下去了。”说完梵静芸开门飘然下楼，对门口林筱说道：“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