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试炼伊始
同样黑色材质的地面，同样“水银”流淌的沟壑，只是多了一个高大的、有复杂彩绘的屋顶。 “浪花小队”的队员们站在这个有高大屋顶的殿堂内，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直到波里小姐用甜美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愣怔和思考。 “不是传送，是光束牵引。”波里小姐指着地上的“水银”说道：“我们现在应该从伴星到行星上了。” 波里小姐开了个头，所有队员都有话说。 “这是一个文明世界，你看屋顶上的彩绘，非常有感染力。”发卡盯着拱券交织的屋顶，感受着艺术的魅力。 “我失去了很多的力量，契约把我的力量剥夺了几乎一半。”钢碳沮丧的说道。 “我们也一样。”波里小姐点点头，她和发卡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仔细说下去。 “水手呢？”发卡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四处张望。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楚鸣从殿堂另外一头走过来。 “嗨，水手，你失去了什么？是不是不会打包了？” 钢碳打了个招呼，他依旧沮丧，突然失去自己最擅长的能力，确实会让人感到虚弱和彷徨。 此时钢碳忽然很羡慕楚鸣，在他看来，楚鸣失去的应该是最少的，那种后勤能力失去了也影响不大。 “有人来了，走吧。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波里小姐看见殿堂门口出现了几个影子，这是几个身穿白色衣袍的人，走进了才发现他们的个子都很高，近两米左右。他们的皮肤是黑色的。 “尊敬的魔神斗士，欢迎你们的到来。” 黑皮肤的人匍匐在地，当他们抬起头来，可以看见他们长得很像人类，其中两位女性特征明显，黑色皮肤反倒是有一种别样的妖娆。同时，他们的姿态也让“浪花小队”的成员放心不少。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置身于一个高武的世界。又被剥夺了最擅长的能力，那种生活就是朝不保夕。 “起来吧，能为我们讲一讲这个世界吗？”波里小姐柔声说道。 “好的，尊敬的魔斗士。就让我为你讲一讲战争。。。。。。” 黑色皮肤的人站了起来，开始讲述这个世界的文明。 这是一个独立发展的文明，一种文明、两种智慧生命。一种是魔族、一种是神族。 就像所有物种发展的必然，两种智慧生命之间的战争发生了，这是种族战争，没有妥协的可能。两个种族都希望消灭对方，但是。同样的进化环境让他们的实力非常接近。于是。战争持续了下去。 由于系外星系的原因，这里的智慧生命一直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他们是孤独的，直到试炼者来到这个星球。 试炼者被称为“魔斗士”和“神斗士”。分别来自黑暗世界和神殿。他们是魔族和神族心中的神。 “一年以后，你们便会回归，新的魔斗士会在下一个月蚀之日到来。” 这几个魔族中有一位长老，他指着天空中的伴星说道。在魔族和神族的观念里，那里是神的世界。但“浪花小队”人知道，那里只是一片遍布“棺材”的墓地。 “信仰来自勇气，最强大的魔斗士会点亮祭坛，魔神的荣耀将照亮崇拜的殿堂。” 魔族长老的话音中透着狂热，但也透露出一些信息。按照这句话。只有获得足够信仰的试炼者才能真正的回归。 “这次，有87个魔斗士降临，你们四位的战场在铁角湾，请帮助我们杀死神族，让魔神的威严永立于大地之上吧！” 魔族长老虔诚祈祷。他不知道真相，也不需要知道真相。这是低等文明悲哀，但也是幸运。虽然试炼者利用了低等文明，但同样会促进文明的发展，这个文明迟早会发现外面无限大的世界，而不是自然的消亡在茫茫宇宙中。 但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和他们这些试炼者无关。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获得足够多的信仰离开这里，而获得信仰的来源仿佛也只有一个，魔族和神族都崇拜强者。 没有试炼者敢把这里当做一个猎奇的场所，一年的时间并不长，也是他们中许多人最后一段寿命。这种紧迫感也催促着“浪花小队”的人，他们很快进驻了铁角湾，并且很快的投入到战斗中。 战斗并不惊险，凭借着实力以及装备，“浪花小队”很快击溃了神族的一支部队。同时，他们也看到了神族这个种族。 神族的样子更接近人类，个头相仿，皮肤白皙。俊美的外表很接近人类的审美观。 神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这种星球也缺少制造热武器的必要物质。 同时，多年的战争也将冷兵器的使用发展到了极致。刀枪剑戟就不用说了，还有构造精巧的巨弩、力学合理的投石机等等。这些东西都有不俗的威力，同样也可以对试炼者构成威胁。 一天的战斗结束了，当满月熠熠生辉时，“浪花小队”人凑到了一个帐篷里，一边享受着晚餐，一边分享着各自的收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波里小姐食量小，她一边喝着餐后的果酒，一边说道：“好消息是这些魔族的确把我们当做了神派来的战士，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他们甚至在我房间里塞进了两个神族俘虏。” “姐，是男的吧。”发卡吹了声口哨。 “是的，因为我之前拒绝了两个魔族的男人，所以他们误会了。从这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在尽力的讨好我们。不过——” 波里小姐看向还在饕餮的钢碳： “不过坏消息也是这样，他们认为我们是神的战士，所以，我们将面对最危险的场面。今天我看见了那些投石机，威力不小。即使是钢碳，也受不了那样的伤害。”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发卡擦了擦嘴说道：“好消息是信仰的获得很简单，杀掉更多的神族就可以。但坏消息也是也是这样，魔族对失败者的鄙视是赤裸裸的。即使是魔斗士，如果吃了败仗。同样会失去他们的尊敬和崇拜。”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也可能都是坏消息。”钢碳也放下了刀叉：“好消息是我看到了其他试炼者，黑暗世界的试炼者也在和我们并肩作战，同时，我也发现了神殿的试炼者，他们就在我们的对面。” “我也看见了，的确都是坏消息。”波里小姐点点头：“神殿的人就不说了。黑暗世界的试炼者也不是我们的战友，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鉴于我们的实力，我建议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波里小姐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浪花小队”实力弱小，他们现在应该韬光养晦。 可是。这只是“浪花小队”的一厢情愿。就在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魔族的侍卫走了进来。递给波里小姐一张羊皮卷。当波里小姐看完羊皮卷的时候，向来镇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慌乱。她微微缓了缓心中的不安，拿起羊皮卷说道： “沉星森林和三峰峡谷发来的战役计划，拟定明日对神族发起进攻。攻击目标是对面的神族狂舞军团。并寻求歼灭的可能。” “他们疯了！”发卡腾的跳了起来，拉开墙上的帷幔，那里有一副地图。 “沉星森林和三峰峡谷在我们两边，也就是说我们将处于攻击线的中间。等等——”发卡恍然大悟，他从钢碳手里抢过羊皮卷。看了又看。 “没错。”波里小姐苦笑道：“不是魔族拟定的战役计划，而是黑暗世界的试炼者。沉星森林那边是‘皎月小队’；三峰峡谷那边是‘猛腾小队’。他们都是处于中游的小队，比我们强。” “我明白了，他们看中了我们的地盘。”发卡咬着牙说道： “无论战役结果如何，只要他们的表现比我们优异。就能获取更多崇敬。我们不但输不起，还赢不起。如果战役胜利，那些地盘肯定会被他们接管。结果就是——我们这里将成为后方，我们也失去了通过战斗获取信仰的机会。” “如果不能拒绝那就战斗吧。”钢碳的想法简单，他失去了大半的力量。但还没有失去勇气。而且钢碳说对了，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仅仅是来到这个星球的第二天，堕落之章的试炼就展露出了它残酷的一面。 在第二天进行的战役中，钢碳不出意外的重伤。这个结果也打破了“浪花小队”队员心中最后一丝天真。 钢碳的重伤让“浪花小队”的实力直线下降，为了小队利益，波里小姐和发卡也不得不频繁的出战。然后，在战役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再次被神殿了试炼者重伤。 发卡被抬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死了，即使他体质特殊，也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醒来。 三天淘汰一支弱队，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三天以后，连魔族都认为这几个“魔斗士”不行了，他们虽然依旧保持着尊敬，到眼神中却少了那种对强者的畏惧。 而“浪花小队”的队友也情绪低迷，这个本来就不稳固的小队面临这分崩离析危机。如果不是他们还有一个优秀的后勤大师，这支小队很可能已经散伙了。 “再等等。” 楚鸣对自己的队友们说道，同时为他们准备好干净的内衣。也不知道是他的镇静还是纯棉内衣起了作用，“浪花小队”的队友暂时的安定下来，他们呆在战线的后面，沉默的注视着战局的发展。 战役第十天，当所有人都以为楚鸣的“再等等”是句客套的时候，战局发生了惊人的转变。 “皎月小队”和“猛腾小队”在共同攻击一个要塞时遭到了神殿小队的伏击，在伏击中“猛腾小队”不幸被歼灭。而“皎月小队”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实力和勇敢，他们打退了神殿小队，并且夺取了要塞。将战线整整推进了20公里。 这场战斗也为“皎月小队”赢得了巨大的声誉。据说魔族长老亲自为他们祈祷，并要将他们的名字通告战区了所以人。让所有人都传颂他们的光辉事迹。 魔族的态度是魔族的态度，这场战斗在试炼者眼里却透着难言的诡异。用波里小姐的话说： “神殿的试炼者失去了土地，但他们消灭了魔斗士，他们根本没有损失。所以，这是双赢。” 双赢——这个结论既匪夷所思又理所应当。在这个没有规则没有束缚是世界，试炼者就是神，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算计、杀戮、以及背叛。这是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的爆发。 但对于“浪花小队”的人来说，他们的境况更加的尴尬。这只半残的队伍驻守的铁角湾彻底成为了大后方，他们整日里除了恢复伤势，就只能在魔族的世界中游荡。 用人生中最后一段时间来游荡，这也太奢侈了。 钢碳变得暴躁、发卡整日整日的沉默、波里小姐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露面都是一副强制坚强的脸庞。 而唯一忙碌的是楚鸣，他依旧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后勤工作，在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会在魔族中闲逛，并且很快的学会了魔族的语言。 如果这也算是试炼的收获，也太好笑了，而楚鸣却乐在其中。他拒绝了魔族的仆从和向导，一个人深入到魔族的城市。 大部分时候，楚鸣在寻访那些名胜古迹，另外的时间则是在和各种各样的魔族交谈。 久而久之，连魔族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魔斗士”，这个“魔斗士”就像采风的艺术家一样的好奇，特别喜欢那些久远的古怪故事。而且还身体力行的去考证那些子虚乌有的神怪传说，并且认认真真的记录下来。 用最后生命做一些美好的事情——这样解释也还过得去，起码比发卡的沉默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