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山

    江河回病房里换了一身衣服，幸好胖子来得时候跟自己带了衣服和钱包，不然江河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穿着这标着“第二医院”的条纹衫去街上走一圈了。

    那样的话自己肯定真的就被当做神经病了吧？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在江河的头顶晃过。江河抬起头看着那灯上朦胧的光和飞舞的蚊虫，忽然想起和吴小北一起走过的一条条路。

    那时候的校园里树还很多，那时候的江河还穿着干净的格子衬衫，吴小北也没有剪去她那一头动人的长发。

    那时候的夜晚总是很安静，月亮对星星动过情。

    那时候的路灯下身影靠在一起，安静而舒适。

    而如今，也只能轻声地说一句那个时候了。

    江河摇了摇头，苦涩一笑，看了看那栋曾经每晚都要去等待的寝室楼，昏黄的灯光洒下一片落在楼旁的树林，树林里几个人影窸窸窣窣地搂抱着，路过的学生们早已见怪不怪。

    江河并未上楼，他让胖子将书包扔了下来，然后在胖子疑惑的目光下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书包里装着一双登山鞋，一只手电和一把钥匙，还有一包香烟。

    江河掏出包里的香烟，这是胖子给的，他自己很少抽烟，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抽上两只。

    胖子知道尽管江河表面上看着还是那么安静沉稳，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江河看着那窗台边微胖的身影，咧嘴一笑，摸出一只廉价的香烟点上，烟雾弥漫刺激着江河的胸腔，久久不能散去。

    夜已经深了，月亮升到了最高处，星星安静地追随着，校园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江河如幽魂般静悄悄地在偌大的林荫路上走着。

    江河准备去一趟西城区。

    按照系统的任务指示，加上江河在手机里的地图上搜索了一番，江河找到了那个系统所指的矿脉所在地--西城区的白云山庄。

    白云山庄是个花城比较有名的开放式公园，近年来由于政府投资建设，加之宣传力度的增加，不少花城的市民常在空闲日子里去白云山庄游玩，白云山庄的名气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也是江河为什么选择夜晚出门的道理，明天是周末，白云山庄的人肯定少不了，加之江河根本不确定自己体内的这个系统会不会展现出什么让人惊奇的景象，万一到时候把游客吓着了，自己可能就不好解释了。

    说不准到时候花城晚报上就是：某某公园惊现外星人，或者某某山顶出现超自然现象之类的。

    江河可不想被一群记者追着报道。

    所以江河准备在今晚就将这事情解决了，江河来到学校后面的停车场，掏出背包里的钥匙，他的面前停着一辆白色的大众保罗，江河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这可不是他的车，以江河的从前的本事和家境，买上辆电动车江河都要考虑许久，更不可能买得起这样一辆小轿车。

    这车是胖子的，胖子本名胡鲸，别看他整天穿的邋邋遢遢，衣衫不整满面油光的，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富二代。

    胖子爹是做钢铁生意的，家产没有破亿但也差不了多少，但他爹是个粗人，会赚钱但不会读书，所以胖子考上二本的那一天，他爹就直接给胖子派了一辆全新的保罗。

    他家那么有钱，为啥不是宝马？因为照胖子的话来说，要低调，而且妹子们更喜欢这样小巧动人的Polo，所以在花城大学里总能看见这样一幕：一辆小巧的大众保罗里钻出一个接近两百斤的巨硕胖子...

    江河调整完座位，缓缓地启动车开出了花城大学，朝着西城开去。

    哦，对了，关于胖子为什么叫胡鲸这样怪异的名字，胖子给的答案是因为他爹当时在给自己取名的时候正在看动物世界，而他爹又正好看到了霸气侧漏的虎鲸一口将那些小鱼小虾吞进了嘴里，于是这个名字就有了。

    胡鲸，谐音“虎鲸”嘛，吃遍天下大海里的小鱼小虾。

    江河一只手看着车，一只手搭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花城夜景，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是江河没有听过的歌。

    “你的衣衫破旧，而歌声却温柔，陪我漫无目的的四处漂流。。。”

    江河忽然一笑，打开车窗，任凭风声吹过自己的耳旁，一脚踩下脚底的油门。

    一辆白色保罗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远处飞速驶去..

    ...

    江河将车停在山下的停车场里，此刻上山的路已经关闭，所以江河只能徒步上去。

    踏着刚换的登山鞋，背上背包，江河朝着山顶走去。

    按照系统地指示，矿脉的最佳选址正是在山顶之上。

    江河悄悄绕过保安亭，正在打瞌睡的保安并未听见江河穿过的细微声响，一个黑影便静悄悄地顺着小路朝着山顶走去。

    四周的道路漆黑一片，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没有路灯的，江河扭过头看了看并未察觉的保安，轻轻扭开手中的手电。

    安静的夜夹杂着四处的虫鸣声，还有偶尔不知在哪个枝头飞过的夜莺，江河忽然觉着有些心虚，他并没怎么尝试过走夜路，何况是这样空无一人的小山路。

    “罪一，你睡了么？”江河尝试地问着，他觉着找个人聊聊天或许能稍微缓解一下寂寥的恐惧感。

    过了许久，都无人回答，江河无聊地看着脚下的路，看来这位系统大哥已经休息了。

    “我不需要休息的。”

    忽然系统回答道，这冷不丁地一句话让江河差点没吓得摔下山去，江河晃了晃手电，气急败坏地嘟囔道：“能不能回答快一点，我都以为你睡着了，吓我一跳。”

    “....”

    系统又安静了下来，江河此刻已经爬至了山腰处，山腰的地方便是些人工湖和游乐场，江河关掉手电，小心地绕过那个还未熄灯的游乐场。

    江河绕过游乐场，却发现没了上山的小路，他忽然看见远处又有一座保安亭，而那保安亭之后还有一条去往山顶的车道。

    而江河又发现那山顶之上，似乎有一点光亮，江河拨开面前的树枝，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来山顶之上竟然有一座房屋。

    江河没来过白云山庄，还真没听说过这山顶上还有座私人别墅的。

    想到这里，江河忽然觉着有些头大，按照那别墅的位置来看，似乎正好在山顶之上。

    这大半夜的，自己鬼鬼祟祟地跑去别人家里逛一圈，万一被抓住了，那说的清才是有鬼了...

    江河摸出手机，小心地瞧了眼时间，凌晨3点。距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江河觉着得抓紧时间了。

    那保安亭里的保安似乎不像山下的那位，就算已经是这个点了，那位瘦弱的保安依然安静地抽着烟，看着亭外的情况。

    江河小心地收起手机，觉着有些难办。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大抵是难爬的山坡和密林，如果要从大路上山，江河又不敢保证自己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能够不被那保安看见。

    一番抉择之后，江河还是决定先从山坡爬上去，绕过这个保安亭再上山。

    说做便做，江河搓了搓手，抓着山坡上的树根条叶艰难地往上爬去。

    花城的山除了泥巴还有大量尖锐的花岗石，藏在细软的泥土中。江河才刚刚爬了一阵，膝盖便已经被磨出了不少斑斑血迹，脸上也被刮破了几道口子，疼的江河龇牙咧嘴。

    终于绕过保安亭，江河小声地骂骂嚷嚷着，行走在上山的道路之上。

    “罪一，山顶上到底有什么？我怎么看这座山都不像是一座矿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