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证清白

    话说欧阳子墨返回京都。

    元月十六，京都。

    大雄宝殿，百官朝拜完毕。

    “来人，把欧阳子墨押入天牢。”皇帝司马洛大怒，他不信任任何人。

    百官战战兢兢，欧阳子墨回到京都早就知道皇帝收到了吴一龙的奏折，说他调兵迟缓，援兵不到，致使闽州全失，其父欧阳错父承子过，被押入天牢，由皇卿卫白天南看管，吴非私底下使了很多好处，欲要置欧阳父子于死地。白天南只听命于皇帝一人，也全不收贿赂，所以得以保全性命。

    “陛下，为何将微臣押入天牢？”欧阳子墨问道。

    吴非站出来，大怒道：“子墨将军，闽州民贼作乱，你不思报国，故意拖延援军到达时间，陷害吾儿吴一龙于死地，你这是陷害朝廷忠臣。”

    司马洛看着欧阳子墨，责问，“朕信任你，派你去调兵，为何援兵迟迟没到？”

    古语有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皇帝就是这样的人，在他眼里，容不得任何坏消息。有时候他英明不已，有时候他昏昧不堪。

    “陛下说臣援兵迟到，可有证据。”欧阳子墨为自己辩解。

    皇帝将吴一龙的加急奏折扔到欧阳子墨面前，内容曰：

    启禀陛下，微臣奉旨，前往闽州剿贼，不避刀斧，不惧箭弩，臣到时，梅州、龙岩、三明、南平四郡已经被贼占据，臣迅疾整顿兵马，衙捕，招募新兵，一举攻下了三明、龙岩两郡，因闽州兵少，臣在三明城中苦等援兵，粮草欠缺，军心已乱，不得已突围，撤到石城，然而贼势凶猛，微臣率军抵挡三日，终究不敌，安远、定南、南城派兵来援，被贼首风笑天半道阻援，军士拼命抵抗，最后全军覆没，臣不得已撤退到武夷山，苦等援军，直到现在，援军未到，盼陛下派遣使臣，迅速前往云州催促欧阳子墨派兵来援，否则闽州全境尽失矣。臣吴一龙百拜

    欧阳子墨看完奏折，跪下说，“陛下，敢问是何日收到的奏报？”

    司马洛说，“元月初六。”

    欧阳子墨问，“敢问陛下，从闽州将加急奏折送回京都，需要多少时日？”

    司马洛说，“三日。”

    欧阳子墨说，“也就是在大年初三，奏报才从闽州送出，对吗，陛下。”

    司马洛说，“不错。”

    欧阳子墨再问，“再问陛下，此去云州龙武卫军营需要几日？”

    司马洛说，“五六日。”

    欧阳子墨再问，“那从云州出发，又需要多少日才能到达闽州？”

    司马洛说，“急行军，三日便到。”

    欧阳子墨说，“陛下，臣腊月廿九从京都出发，至少初五才能到云州，元月初八才能到达闽州，而陛下元月初六就收到了吴一龙的奏折，京都抵达闽州需三日，那说明，奏折在元月初三就发出了。微臣初八按时到达闽州，臣不早一天不迟一天，陛下，臣何罪之有，微臣的父亲何罪之有？”

    吴非急了，“陛下，休听欧阳子墨狡辩，拿下再说。”

    皇帝算了算时间，的确欧阳子墨说得对，没有欺骗于他，于是看了吴非一眼，显然有些不悦，他虽多疑，但并不糊涂。

    “朕错怪你了，错怪你的父亲了，白天南何在？”

    白天南站出队列，“微臣在。”

    司马洛：“立即释放欧阳大人，好生安抚。”

    “臣遵旨。”白天南领了旨意，回到原位。

    白天南，皇卿内卫指挥使，司马洛朝中两大心腹之一。

    皇卿内卫，负责查查朝中各个官吏贪污腐败以及阴谋造反，是皇帝重要特务机构。

    司马洛问，“子墨，朕问你，当前闽州境况如何？”

    欧阳子墨说，“微臣到达闽州之时，闽州全境除武夷山一处，全部落入贼人之手。梅州、南平、龙岩、三明郡是平闽大将军达到之前就丢失了，大将军吴一龙达到后，不听兵闽州兵马司统兵将军李沛良劝告坚守石城，与安远、定南、南城、武夷山形成相互攻守之势，等待援军。反而将四郡的衙捕、守城兵马全部调集攻打南平，南平不但没有攻下，当夜贼军将领派兵偷袭了安远、定南、石城，退到南城后，三郡一失，闽州府衙彻底失去了屏障。

    “不久后，闽州城就失去了，南城城墙低矮，不可久守，如无李沛良诈降，诱杀贼军七千余人，俘虏七千余人，形势更加糟糕。如若不然，南城军士早已被全部被歼。”

    “大将军吴一龙不听李沛良劝告，放弃南城，退守武夷山，南城终于难以久支，风笑天围攻之下，不得已突围而出撤往武夷山后，那时闽州兵马司、衙捕接近两万余人仅剩下五千士兵。”

    “微臣初八抵达赣州，听闻闽州失去了，根据形势，将五万大军分两拨驻扎，马军统领周亚飞驻扎在鹰潭，步军统领聂充驻扎在上饶。吩咐好一切后，当夜，微臣即赶往武夷山与大将军交割军权。”

    “最后，李沛良以及大将军见势不妙，留下微臣，微臣不忍大军惨败，于是利用攻心之计，声东击西之计，损失兵马一千余，拿下南城和石城，石城一失，闽州府衙失去屏障，贼首将领风笑天主动撤出，武夷山、南城、石城和闽州城重新回到我军手中。”

    “得了三郡，微臣便将指挥之权全部交接给吴一龙大将军，赶回朝中向陛下交旨，臣之言句句属实，战事结束，便可将李沛良将军以及闽州众军召回朝中，便知真假，如有不实，臣愿意以死报国。”

    司马洛听言，不甚感慨，说，“爱卿做事谨小慎微，顾全大局，朕甚为欣慰，今朕赐你黄金百两，白银千斤。”

    欧阳子墨拜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百官道，“陛下英明。”

    吴非欲言又止，司马洛看了他一眼，大雄宝殿上充满议论之声，吴一龙愚蠢，他的奏折当时吴非想借此整一整欧阳错，不料弄巧成拙。

    百官散朝，议论纷纷，大家又想起了前朝右丞相傅高年。吴非今日见那欧阳子墨，内心唏嘘不已，深叹其子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