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合作
在龙尘摇摆不定时，乾仕宇冷静了下来，平息了自己的怒气，猛地干了一杯酒后，他淡然道：“不好意思，提到羽华宫，激动了些。” 见龙尘没有回话，而是紧紧的盯着自己，乾仕宇摇头笑了：“你啊，动脑子想想，我若真是羽华宫的人，你断然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为何！”龙尘冷冷道，“给我一个理由，但不要说在四周埋伏人马等我开口承认就杀我这种话，我还没有笨到那种地步！” “埋伏！”听到这两个字，乾仕宇冷笑了一下，讽刺道，“我若真是羽华宫的人，就不会傻愣愣的跑过来找你，因为，只要我怀疑你，你就得死，宁错杀，不放过，我不相信你不懂！” 龙尘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乾仕宇说的没错，宁错杀，不放过，这是羽华宫的办事风格，他既然已经猜到了自己为羽华宫而来，还过来找自己，应该不是羽华宫的人。 但是龙尘心中还是有点疑虑，只不过比起之前要好很多，最起码龙尘已经不打算杀他了。 “我与羽华宫有仇。”乾仕宇道，“灭门之仇。” 龙尘白了乾仕宇一眼，淡淡道：“与我又有何干！” 乾仕宇缓缓转身扶起鎏金的香炉，点燃了里面紫芊香，低头小声道：“你是为羽华宫之事而来，但。”他抬起头，香炉里的紫芊香已经升起，“你不够聪明，根本不知道羽华宫要做什么，而我，正好知道一些。” “一些？”龙尘笑了，上位者的气势散发了出来，“这么说，你也不知道羽华宫在做什么喽！” “我可以猜！”乾仕宇认真道。 “猜？”龙尘笑得更厉害了，“你是在逗我吗！” “不是。” “罢了。”龙尘挥挥手，“今天这事就到这吧，我有些累了，该回去了。” 看着龙尘转身离去的背影，乾仕宇爆出了一个惊人消息：“俞佘是羽华宫的人！” 龙尘停在了门口，背对着乾仕宇，淡然道：“你有证据吗？” “没有！” “哼～”龙尘轻哼一声，很是不屑，“又是猜的！” “是！”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与羽华宫有仇，暴露出我的身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好自为之，告辞。”龙尘推开了门，外面黑云压城，暗黑无日。 “但是不管他做任何事，最终受益的都是羽华宫！”乾仕宇凝声道。 “轰！”雷声再起，黑云离揽月城又近了几分，电光划破长空，泯灭于天际。 “这天真奇怪，光打雷不下雨。”龙尘站在门口喃喃道，像是没听见乾仕宇的话。 屋内的乾仕宇移动脚步，朝龙尘慢慢走去：“我查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羽华宫，但是他做的很隐秘，若不是抛去了过程看结果，我也发现不了！” “就你一个人发现吗？”龙尘回乾仕宇的话了，但依旧没有转身，还是背对着乾仕宇。 “可能有其他人发现了，但是没敢说。” “为何？”龙尘皱着眉问道。 “俞佘是幕僚阁的头，为府主效力了三十年，深得府主的信任，可以说，在这揽月城中，府主最信赖的人就是俞佘。” “懂了。”龙尘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信你。”说完，龙尘转身向屋内走去，往后轻轻一挥手，门，便关了起来。 两人重新坐下，但是包厢里已不如刚才那般古朴了，遍地的木屑，小厮还没打扫完碎瓷片便被龙尘赶了出去。 续上满满一杯酒后，乾仕宇开口道出俞佘之事：“他在秘密转移一些炼器师。” “仅此而已吗？” “嗯！” 龙尘半信半疑中，忽然想起了之前偷听到的一句话：打铁的李师傅跟小姨子跑了。 打铁的也算是炼器师，只不过比较低级，龙尘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要是弄清楚了，就能证明乾仕宇的话。 “慕尘兄在想什么呢？” 龙尘皱着眉头道：“我在想，俞佘他要炼器师干嘛？” “肯定是羽华宫要密谋一些事，需要这些炼器师！” “那被送过去的都是什么级别的炼器师？” 乾仕宇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龙尘能看见，那上面记的密密麻麻的，像是人名。 “目前，我只查到了八百七十六个炼器师，其中三个大师境的炼器师，其余的都是匠师境，还有一百来个打铁的。” 果然，龙尘心道，如果乾仕宇所说的属实，那么那个李师傅应是被俞佘带走了。 “你是怎么查到的？” “是无意间查到的。”乾仕宇回道，“两周前，我奉府主之命彻查锻兵坊爆炸一案，清扫现场时，发现了俞佘留下的一块衣角，因为俞佘的衣服是定制的，全城只有他一人穿，所以这事肯定跟他有关。” “然后呢，你去跟踪他了？” “嗯。乾仕宇点了一下头，“我跟踪他好几天，发现他到处逛那些个宝器店，而后第二天，那些个宝器店的炼器师都不见了。” “没人怀疑吗？” “有，但是少，因为城里有不少谣言，说宝器店经营不善，炼器师跑路了，还有的说，炼器师到了瓶颈，要出去走走，更有甚者说，炼器师带着小妾跑了。” 看来乾仕宇说的是真的了，那个打铁的李师傅有九成的可能，是被俞佘带走了。 “揽月城太过庞大，宝器店有上万家，炼器师更是有数十万人，俞佘带走的那点人，根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更何况他还是分地段带的，要不是因为那一块衣角，我也发现不了这些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能帮上什么忙？” 乾仕宇收起那张纸，缓缓道：“我势单力薄，又没人相信我的话，唯有你，你能来追查羽华宫的事，背后肯定有大势力，想来，不是太和殿就是臧剑宗。” “为何不是麒麟山？”龙尘问道。 “这个问题……”乾仕宇那不屑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这么白痴的问题我都懒得回答你，“云州是麒麟山的地盘，他们要查这事，根本不用派人来沧琅府这种小地方，直接封闭云州，那样羽华宫的事决计得落空。” 龙尘心道：怕就怕封闭了云州也于事无补，麒麟山与太和殿世代交好，又与羽华宫有怨，想来早就出手破坏过羽华宫的事，但肯定没有效果，不然，自己也不会被派过来查这事。 但是这些话，龙尘没有与乾仕宇说，两人连合作关系都算不上，没必要暴露自己的出身，他不是喜欢猜嘛，就让他猜去吧。 回答了龙尘的问题后，乾仕宇继续道：“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异常告诉你身后的人，他们应该能猜出羽华宫所谋的事。” 龙尘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无奈道：我就是这次行动最大的头头，可我丝毫猜不出羽华宫要做什么，炼器？炼器师唯一会做的就是炼器，可没了阵纹师，炼器师的作用就会大大下降。对了，阵纹师！ “你确定俞佘带走的全是炼器师？” “我知道你的意思。”乾仕宇叹气道，“他没有动那些阵纹师！” 这就怪了，龙尘很不解，要是俞佘把阵纹师也带走，龙尘还大概能理解：这是羽华宫在翘麒麟山的墙角。 但是，他只要炼器师，这羽华宫是脑抽了吗，就是想要聚集灵魂力，也得要阵纹师的灵魂力啊，炼器师的灵魂力经过火灼后，早已不纯，而且易爆。 真是怎么想都想不透羽华宫要做什么，线索太单一了。 无奈，龙尘开口道：“我想了一下，线索太少了，仅凭一个炼器师是猜不出羽华宫想干什么的，要不，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破绽。” “你都没跟你上面人，等等！”乾仕宇凑上去仔细的盯着龙尘，盯了许久，而后面容惊讶之色，指着龙尘颤声道：“你，你你你你你！” “你干嘛，干嘛要这样看着我，还你你你你你的，你结巴啊！” 乾仕宇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道：“你不会就是你身后势力中最大的头吧！” “呃……”龙尘愣了一下，而后挠了挠额角，“啊，啊，啊，那个，好像我来之前，没有人告诉我，云州有接头人。” 其实龙尘在说这话时，脑海中闪过了三长老的影子，但是随即便被龙尘给撕碎了，开什么玩笑，三长老像是干大事的人吗，他除了打架跟生孩子，还会干什么。龙尘心里默默地回答了一句：还会偷生孩子。 闻言，乾仕宇先是震惊，而后是抓狂，最后崩溃了，靠着窗户，蜷着双脚，低头流下了两行清泪。 龙尘搓着双手尴尬的站在一边，心里骂道：老子都让你鄙视成这样了，你丫的还哭，传出去，人家还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那个，呃，乾仕宇啊，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哭什么哭啊，我是头头挺好的啊，什么事我都能做主啊，我跟你说，我现在绝对相信你不是羽华宫的人，那你既然清白了，就加入我的阵营，我告诉你，我身后的势力可比沧琅府大多了，你要是加入进来，绝对比现在的地位高，我管保你们的府主见你都得下跪！” 龙尘劝了好长时间，才将乾仕宇劝好，抹了一下眼泪，乾仕宇道：“唉，平生第一次看错人，导致失败来的太快，一时没忍住，让你见笑了。” 龙尘抽搐着嘴角，看错，失败，靠，我怎么说也算是通玄十境的强者，动起手横扫半个云州都没问题，你丫的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不过正如龙尘自己所说，乾仕宇绝对跟羽华宫没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哭成那样。 定了定心神，两人又安排了下一步计划———跟踪俞佘，依然是乾仕宇去跟踪，龙尘去城中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蹊跷之处。 出了酒楼后，大街上已无行人，抬头望天，天越来越黑了，不是因为太阳下山了，而是黑云越积越厚了，龙尘本想探一下这乌云是怎么回事，但看了封神大阵的阵纹后，龙尘放弃了，只是一个奇怪的天象罢了，跟羽华宫的事又有什么关联呢！ 其实，龙尘错了，若他这时探得黑云的异常，肯定能得知羽华宫所谋之事，也就不存在暴露身份一说了，毕竟在这揽月城里，没有人能威胁到龙尘。 揽月城揽月塔。 一个威严雄伟的中年人站在塔尖触摸着眼前的黑云，一缕缕淡灰色的气息围绕在中年人指尖，阴冷﹑戾气﹑狂躁，淡灰色气息中包含着诸多负面能量，一股玄力自中年人的指尖爆发，震碎了淡灰色的气息。 “竟然是怨气化云！”中年人震惊了，“这得死多少人才能凝出这么厚的怨云！” 看着怨云如此之厚，中年人腾空冲破云霄，向州城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