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不能碰的炸弹

    “凤居山曾是我们凤凰一族的居住地，又是凤凰一族祖先的诞生地，因此我们凤凰一族与凤居山有一丝超过血脉的联系，只有我们凤凰一族才能知道风居山的准确位置。”

    岚朔大长老看向猼訑，神色不似之前轻松。他语气平缓的说着：“只是如今的风居山，已经不是我们凤凰一族的圣地，而是一个你无法接近只能观望的地方。想来你们在来之前，老君应该告诉过你们那山上都是些什么人。”

    猼訑点头，“老君说过，山上是曾经或许也是现在最接近神的一群人。”

    岚朔大长老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清楚，那我便跟你们讲讲风居山成为凤居山之前的事情吧。”

    其实风居山在成为风居山之前，真的只是一群凤凰居住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万物都简直不能再和谐了。就是这样的地方，转让给别人，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岚朔并非当初那个时代的人，要说到那一段历史，得追溯到岚朔大长老的爷爷那一辈。

    谢九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安至少也是三个七万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天地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的妖怪，人和妖怪也并没有分离成两个世界。那个时候，人类几乎生存在整个世界的夹缝之中，四处迁徙四处求生。凤凰一族这个时候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风居山一派繁荣。

    但是天地间孕育出来的优秀儿孙们，又怎么可能只又凤凰一种？

    于是好日子过了三千年，一切就陡然变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割据的概念，凤凰一族一直都生活在凤居山。毕竟凤居山的名称，便是因为凤凰再此孕育而生才出现的。

    岚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有些人这一辈子图的是安稳度日，有些人却妄想着扶摇九天。”

    猼訑问道：“您所说的那有些人，就是后来占据风居山的人了吧？”

    岚朔点头，“有的人能力越强，就想要更强。而那些想要更强的人，越想要超越自己。而凤居山上的，便是这样的一群人。那群人自身的实力已经强悍到不需要顾忌任何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因为这种规则对于他们而言想要打破便可以打破，所以他们也不屑一顾。”

    魏小安道：“没错，有些人就是会这样。他们越对这个世界上的规则视若无睹，越想要去建立一种新的规则。”

    岚朔点头，道：“说的正是。”

    谢九黎还是不明白：“他们想要建立一种新的规则，那根占据风居山有何关系呢？想要建立什么规则就随他们去呗，这种事情难道只有占据了凤居山之后才可以做么？”

    岚朔摇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世界上的每一种占据，都不够是胜利者和失败者之间的区别罢了。”他顿了顿，接着道：“而我们便是失败者。”

    那场失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至于当初到底发生过些什么，如今也不过只是靠着前人的记录才能得知。岚朔不知道那场失败之前凤凰一族到底是什么光景，但是他永远记得一直传承到他这里的关于那场失败的记录。

    “凤凰一族，所剩者不过数十尔尔。”

    这一下，就连猼訑的脸色也变了。

    谢九黎震惊的望着岚朔，对这个结果根本难以置信。凤凰一族的力量，不仅没能守住自己的家园，甚至还几乎到了要被灭族的地步么？这场失败，竟然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显然，这个答案从岚朔和七长老，包括在场的所有凤凰族人的脸上都能看出来。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哀恸和不甘，以及那隐藏在这种悲伤之下的愤懑，都像是一面镜子一般清晰的反应在了谢九黎等人的眼中。

    魏小安和莫兔兔对视了一眼，好一阵才从这种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莫兔兔呢喃道：“那风居山上的......都是些什么鬼？”

    岚朔苦笑道：“经过凤凰一族的失败之后，凤居山便再也没有人去闯过了。后来，我们这个世界和人世分离成了两个世界。初代守墓人郄大人曾试图打破这种平衡，但是最终他也只是在风居山下徘徊了两天，而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

    猼訑沉默良久，涩然道：“或许......他是担心他上了山之后，打破的不止是风居山和守墓人世界的平衡，更是两个世界的平衡。他担心......两个世界都会因此而陷入动乱之中。”猼訑如今想来，郄离歌那样的人并非不敢只身上凤居山，哪怕是没有再次下来的机会。

    而是他不敢赌，赌一个最坏的结果。他害怕的是，这种结果毁灭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还有他身后的整个世界。

    老君曾说，守墓人是给这个世界制定规则的人。因为守墓人的存在，所以守墓人世界才能如常运转。因此守墓人拥有的力量，是无法衡量的。这种力量并非不能摧毁一座山，杀死一群人。

    只是人呢，若是意识到有些后果无法承担，便再也没有可能让这种后果降临在自己身上。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类的本能。

    猼訑突然明白，他们如今还能在这里讨论如何上山，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因为他们觉得，从始至终他们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东西。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无论是心胸还是眼界，都没有那么大的格局。

    岚朔见猼訑沉默下来，似乎是觉得对方因为自己说讲述的事情而有了犹豫。当然，这种犹豫对他而言，是喜闻乐见的。“猼訑，如果你们就此回去的话......”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猼訑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猼訑肯定的说道：“我们不会回去。”

    七长老盯着他的脸，皱眉道：“适可而止小子，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对抗不了的，你家初代守墓人也不敢下手的，难道你们要去碰这个定时炸弹吗？”

    猼訑只是略作沉默，而后平静的反驳道：“为何不能碰？”